天高高,雲淡。
山朗朗,風清。
南乘仙國迎來千年一次的盛事。
從海上來,尋求生存之地的天魔一族,與人族修士們,展開的地盤之爭,又一次上演。
這場地盤之爭,每千年一次。
天魔一族這邊,每一次都只派出,以唯一登陸的宗門,火焰魔宮的龍門弟子,而人族這邊,可在南乘仙國的所有人族龍門修士中,挑一個來打。
一戰定勝負。
哪一方輸了,哪一方就讓出千里土地來!
表面看去,還算公平,甚至人族這邊,還占了一點選拔優勢的,畢竟不受宗門限制,那麼多的道心修士里,總有一兩個格外出類拔萃一點的吧?
但實際上,結果卻不妙。
從火焰魔宮到來的萬年來,已經打了九場,人族這邊,輸了七場,只贏過兩場,七千里土地丟失。
造成這樣的原因,不是人族修士中沒有天才,而是傳承不如對方,贏的那兩場,全憑當時修士的天分才情和一腔以死相爭的膽氣。
這一次,人族推舉出的修士,就是磐心劍宗的宗主南宮從雲,也是如今的南乘仙國,最被寄予厚望的修士。
……
比試之地,在南邊的赤香山中。
這赤香山,只是尋常山脈,但今天,卻是大片大片的修士,從四面八方雲集而來,雲集到了赤香山中段,一圈環形山峰頂上。
這圈環形山峰,大約十來座,中間圍成了一個天然的山谷,方圓幾十里,足夠龍門修士施展神通了。
人族修士們,聚集到東,西,北,三個方向里,獨留南面給天魔一族,涇渭極分明。
早到的修士,已經有上千,境界不等,多是道胎龍門,凡蛻老傢伙,偶有幾個。
……
天高氣爽,陽光普照。
照的落在各處山峰上那一道道衣帶飄飛的身影,閃著光一樣,個個丰采照人。
「諸位,還沒開始嗎?」
有後來的修士,急吼吼的問向先來者。
「磐心劍宗和火焰魔宮的人都還沒來,怎麼開始?」
身外人無奈道。
「這兩派的修士,倒是大爺,非要最後出場嗎?」
有人不忿道。
「莫要亂說話,在這件事情上,我等人族修士,自當同氣連枝,聽說磐心劍宗的宗主南宮從雲,為了應對這一戰,一直在閉關苦修之中,來晚一些,也是正常的。」
馬上有人斥道。
眾人神色,正了起來,繼續等待。
越來越多的修士飛來!
……
「來了!」
「磐心劍宗來了!」
又小半個時辰後,吵嚷之聲陡起。
眾人一起轉頭,看向西北邊方向里,只見一艘朱紅色的畫船,從白雲之間,飛掠而來,如行水中,如行畫中,格外的仙意盎然。
船上站個幾十個修士,個個腰板挺直,目光凜冽,有劍氣沖霄之像。
領頭之人,正是南宮從雲。
今天的南宮從雲,穿著一身藍色錦衣,腰扎紫帶,配劍在手,長發鬍鬚打理的整整齊齊,端正威儀,目不斜視。
這位磐心劍宗的宗主,素來以嚴肅方正示人,非是什麼浪子般的修士,是最適合做宗門之主的那類人。
身外龍門修士,還有十來個,宗門裡還不知留了多少高手,如今的磐心劍宗,絕對是在鼎盛時代里。
……
「見過南宮宗主!」
「前輩,一定要贏啊!」
「南宮兄,狠狠踢那個混蛋的屁股!」
畫船靠近之後,人族修士們,紛紛招呼起來,士氣高昂。
南宮從雲極從容一笑,沖眾人點了點頭。暗地裡,神識卻在鋪灑而去。
那一晚之後,他就再沒有去見過方駿眉,專心修練,今天方駿眉也沒有跟他們一起來。
一掃之下,雖然發現了幾個凡蛻修士,但沒有找到方駿眉。
此人也是心思聰慧,知道方駿眉是要他獨立來面對這個考驗,很快收拾心神。
與熟悉修士,簡單聊了幾句之後,南宮從雲就一掠而去,落在那山谷中央的野草地上。
……
長風吹來,衣帶飄飛。
南宮從雲一人獨立在那裡,雕像一般,一動不動,等待火自在和火焰魔宮的修士來。
極有幾分一夫當關般的氣概,看的不少修士,心中大定。
更有眼力高明者,感覺到南宮從雲的氣勢,正一點一點的推向顛峰。
……
繼續等待!
又大半個時辰後,火焰魔宮的人,終於到來。
一艘獠牙黑艦,破空而來,此船散發出來的氣息,至少是中品靈寶,看的這邊的大批人族,口水嘩嘩。
船上只站著三四十個修士,比起人族來,更像是受氣的小媳婦一般。
船上修士,個個肌膚如火,全是龍門之上的境界。
船頭處,兩人並立,一個是龍門後期,一個是凡蛻初期。
那龍門後期的天魔,就是火焰魔宮的宗主火自在,身高近丈,肌膚赤紅,身材不似一般天魔的雄壯,反而是修長。
雙手負後,儀態瀟灑。若非是樣子有些丑,兩隻瞳孔里又閃爍著火光,保管是個佳公子般的人物。
凡蛻初期的,是門中長老火山行,是個一臉橫肉的雄壯漢子,看起來有些凶神惡煞,但目光卻是深邃靈動,不似無腦之徒。
火焰天魔們一到,人族這邊,自然是目光神識一起射來,仿佛利箭一般,敵意極濃。
……
「人族的諸位道友,久等了!」
火自在隔著老遠,運轉法力,放聲說道,笑容滿面的樣子,像極了一隻老狐狸。
「南宮兄,久等了!」
又朝南宮從雲拱了拱手,又道:「門中一個小輩,實在叫我頭疼,竟與人族一位小道友相戀,還非要我成全了他們,收那人族的小道友為徒,若我不答應,就不放我出門,我能怎樣呢?」
火自在自言自語般的說道:「罷了罷了,我們天魔一族,和人族,早晚是要大融合,成為那一家人的,便由他們兩個小輩,開個頭吧!」
而此言一出,一干人族,個個面色難看又尷尬起來。
這火自在,不是在胡說八道,幾百年前,的確發生了一樁這樣事情。
人族的一位女修士,和火焰魔宮的一個男修士相戀,惹出了一場風波來,最後為了此天魔,甚至叛出了自己的宗門,讓人族這一邊,臉面丟盡。
好傢夥!
火自在一到,便是先聲奪人,拿出這件事情來說道,瓦解著人族的氣勢,的確是個狡詐傢伙。
而這一件事,也透露出了人族和天魔族這一場爭的背後的複雜,總之,這火焰魔宮行事,十分高明,絕不是簡單的,沒腦子的來搶地盤!
……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朗朗聲音,響起於中央谷中,震的人族眾修們,瞬間安靜下來。
南宮從雲目光極嚴肅的盯著火自在,也放聲說道:「貴宗收不收她,自己看著辦,火宗主就不必通知我們了,我們人族,只當沒有過這樣的兒女!」
威嚴冷肅,氣勢沒有一點低落。
此人絕對是那種古板的老派修士,那人族女子若是磐心劍宗的人,只怕能給他提劍砍了!
「若貴宗修士能力有限,決斷不來,依我看,這南乘仙國的偌大地方,恐怕你們也治理不來,不如早點從哪來,回哪去!」
話到最後,帶著怒喝之音,震人發聵。
……
「南宮兄,說的好啊!」
「火焰魔宮的,你們還是從哪來,回哪去吧!」
人族修士們聞言,一起起鬨起來。
對面的天魔修士們,面色就有些難看了。
火自在目中精芒閃了閃,張開嘴巴,還要再說。
……
錚!
金石之聲陡起。
南宮從雲一把拔出手中長劍,遙指對方道:「火自在,莫要再耍嘴皮子,下來領了你的一敗!」
自信如海,豪氣干雲!
「好!」
人族修士們,又是一片叫好之聲。
天魔那一邊,自然又是一陣氣息涌動,個個面色不爽,火自在這個向來表現的很灑脫的天魔,眼睛底亦有一抹陰沉冷狠之色溜過。
「南宮兄既然這麼說,那就請吧。」
火自在陰不陰,陽不陽的道了一句,終於掠出船來,飛向南宮從雲的方向。
……
颼颼——
這一邊,南宮從雲身上,道心氣息涌動,舞起劍來,片片落葉樣的劍印,飛射而出。
無邊落木,蕭蕭而下。
一股清冷之意,從南宮從雲身上透出,身外草木,仿佛入秋一樣,瞬間變枯黃起來,並以一個恐怖的速度,蔓延向四面八方,仿佛生機被帶走。
那些落葉樣的劍印,則在南宮從雲的身外飛舞著,將他包裹在其中。
……
「又見到了,南宮兄的二十四氣節驚世劍印之——秋分!」
圍觀修士里,有人大嘆,一副拜服口吻。
這二十四氣節驚世劍印,是南宮從雲以自己的獨門道心——枯榮道心,劍印之道為根基,推演出來的神通,諸般劍印,全是獨創。
以變化多端,浩大凌厲,生死無場,聞名南乘仙國的修真界。
……
秋分者,陰陽相半也,晝夜均而寒署平,這一招,也被南乘仙國的極多修士,譽為最平衡的攻防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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