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沈義進入沈府,夏淑好奇的四下張望,心中生出了些許疑惑。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按照那些她問過路的民眾所說,沈家應該是中州城裡最好看的地方,為什麼她看過去卻覺得有些不倫不類,好像和這座城的莊嚴肅穆不怎麼合似的。
這種感覺就像是把師傅的小鋪子換到她以前的家裡一樣,違和感十足。
不過再多看了一會兒,夏淑心中就沒有了這個想法,只覺得仔細看去,好像還真有那麼幾分和諧的味道。
沈義回頭看了一眼,一看夏淑面上神情便大概猜到她的想法,笑道:「父親實際上喜歡鄉間田園的寧靜,當年居民替父親建造這座沈府之時,便建成了這個樣子。」
夏淑以前只見過自己的父親召集黃沙鎮的民眾將家裡的房子修繕一番,她當時雖然還小,也還記得那些民眾臉上表情都很苦,好像被什麼東西逼迫著來似的。
現在夏淑早已了解當初父親在黃沙鎮中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那些居民對於樹倒猢猻散的黃家的分食與對她家的漠視與謾罵就是最好的證明,也知曉當年如果父親不去強行召集他們,他們應該都不會來的。
靠著強權與暴力建立的權威一旦倒塌,只會留下無盡的鄙夷與謾罵。
如果不是因為這些,自己與師傅也不會在黃沙鎮上受到那麼多的白眼。
但是在這裡,沈余夕的聲望居然能讓居民自發為他建造房屋?
她越來越想知道,沈余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師傅說他年紀有些大了,修為卻是天下頂尖會不會是鶴髮童顏的老仙人,又或者根本就不老,就是青年模樣?
夏淑的猜想一直持續到見到沈余夕本人為止。
沈義朝著那處躺椅說道:「父親,有小正陽門的客人。「
聽聞這話,躺椅上的老人身軀明顯一顫,掙扎著起身,沈義連忙上前將沈余夕扶起,攙扶著沈余夕轉向夏淑的方向。
夏淑那些稀奇古怪的猜想頓時破碎,只留下了最真實的現實。
她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師傅說沈余夕的修為天下頂尖,怎麼會是這麼一位連站都站不穩的老人?
不過她很快想起,師傅說這位沈前輩是他都很敬重的長輩那她可不能像剛才一樣直呼其名,還得梳理一下輩分關係。
想到先前在沈府外不妥當的舉動與稱呼,她的臉頰紅了紅,恭敬行禮道:「晚輩夏淑,拜見沈前輩。」
沈余夕對她和藹的笑了笑,示意她不用多禮:「你是……小正陽門哪位的傳人?」
傳人?
夏淑撓了撓頭,心中想著回去一定要問一問師傅的名諱,不好意思的說道:「師傅說我應該是小正陽門的人,只是他都沒跟我說過他叫什麼。」
沈余夕想了想,說道:
「這不妨事,你展示一下你在你師傅那邊學的招式,我一看就能看出來。」
夏淑奇道:「您這麼厲害?」
沈余夕笑道:「活得久了,自然見識廣了。」
夏淑看著沈余夕蒼老的臉,猶豫片刻後點了點頭,然後抽出了身後的鐵劍。
這把鐵劍的真實重量比之它的外表還要高出數倍,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材質才打造出了這樣的一把鐵劍,自從她跟隨師傅修行開始,幾乎一直把這把鐵劍背在身後,此時將其一把抽出,雙手也必須使盡全力才能將其握住。
沈余夕臉上浮現了一瞬間的迷茫。
不論是大正陽門還是小正陽門,應該都沒有劍法傳承,更不要提重劍,那麼,是哪一位逃出小正陽門之後,還自創了一套劍法?
他看著夏淑有些吃力的握住鐵劍,目光逐漸放在她的腕部,微微點頭。
看得出來,小姑娘要拿住這把鐵劍已經有些吃力,但她的手腕依舊那麼穩當,可見她鍛煉的刻苦。
也只有這種肯吃苦的人,才能修行將正陽門的修行功法練到精深之處。
沈余夕微微眯眼,臉上讚許更盛,心中卻是一酸。
他能夠看到小姑娘握劍的雙手中,有純正而柔和的正陽氣的流淌。
大正陽門與小正陽門實際上都是正陽門的正統傳承,只是因為某些原因分裂開來,而它們之間最大的差距,就是正陽氣的差別。
大正陽門的正陽氣追求破壞力,至陽之氣破體而出,一出便如烈日爆燃,而小正陽門的正陽氣講究生生不息,追求持久力,二種正陽氣各有各的優點,只是大正陽門的正陽氣更加簡單粗暴,一經修行便能使用,而小正陽門的正陽氣要到修行者修為極高之時,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於是在那場大小正陽門的火併中,小正陽門一敗塗地,自天下宗門中除名。
為了那件事,沈余夕當年與大正陽門劃清了界限,現在再見到純正的小正陽門正陽氣,怎麼能不令他感慨萬分?
夏淑握緊手中劍,腦海中自然浮現師父教給她的那套劍法。
據師傅所言,這套劍法名為傾城劍法,雖然她不清楚師傅為什麼要給這套劍法一個這麼彆扭的名字,但是真的練起來後,只覺得其中玄妙難以言說。
夏淑握劍出招,一招一式都與當初師父教的一般無二,自然在四肢百骸中流淌的正陽氣順著她的運氣,在鐵劍之上流轉,劍風之中頓時帶了一層暖意。
因為此次只是給沈前輩展示一下師傅教出來的成果,她並沒有用全力,不然現在沈家大堂內颳起的就不是暖風,而是熾烈的風暴了。
沈義看著夏淑的出手,微微點頭。他大概能估計出夏淑的修為,能在修為不深的情況下將小正陽門的
正陽氣練到這種地步,必然付出了極大的努力,教她的那位師伯,想來也是門中翹楚。
忽然,他神情一愣,語氣中添了幾分慌張:「父親?」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父親流淚。
是的,沈余夕哭了。
在看夏淑使出這套劍法之時,他已忍不住老淚縱橫。
這套劍法,他以前看人使用了無數次,也看著那個小朋友練了無數次,其中的某些改進,還是他提出來的,也都在夏淑的劍中得到了展現。
這哪裡是什麼傾城劍法,分明就是洛家劍法!
察覺到沈義擔心的目光,沈余夕淡淡笑著,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沒想到這一生到了盡頭,還能看到洛家劍法。」
「洛家劍……」沈義眼前一亮,盡力壓低聲音才沒有驚呼出聲,「父親,你是說她……」
沈余夕微微點頭,看著已經進入忘我狀態的夏淑,抹去臉上的淚水,感慨道:「好!」
「好……」
「好。」
三個好字對於沈余夕來說,意義皆是不同。
第一個好是對夏淑說的,她的洛家劍法與正陽氣,已經有了幾分意思,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第二個好,是對洛驚鴻說的,感慨之中,又有對故友的緬懷。
第三個好,則是對自己說的。
知道那個少年還活著,而且還將一身修為傳承了下來,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事。就算他還記恨當年的事,不肯回天道盟,肯讓他的弟子來找他,那便依然很好。
沈余夕的神情恢復了平靜,只是他身旁的沈義卻能明顯的感受到,父親的整個身體仿佛都在躍動,透著難以言說的興奮。
夏淑將一套劍法使完,奇道:「沈前輩,你怎麼哭了?」
沈余夕呵呵笑道:「好久沒看到這套劍法,有些失態了,你師傅過的還好吧。」
夏淑想著黃沙鎮裡那幾乎每天不斷的騷擾,面色一囧,訥訥道:「應該……還好吧。」
沈余夕點頭道:「那就好。」
此時他的笑容真的很難看,就想一堆老樹皮盤在一起,連五官都難以分清。
但不論是沈義還是夏淑,或者從街上隨便拉一個人,都能一眼就看出,這難看的笑容背後隱藏著的興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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