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州,東極郡,金冠黑羽鷹從上空迅速飛掠而過,林霄念頭一動,卻沒有下去的打算,雖然在東極郡內也有認識的人,但現在,還是要先返回那個小縣城:坤寧郡臨安縣。
歸心似箭!
當金冠黑羽鷹從東極郡上空飛過時,一股又一股強橫的氣息爆發,直衝天際,鎖定金冠黑羽鷹,也鎖定金冠黑羽鷹背部的林霄和蘇言。
林霄眉頭微微一皺,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立刻一拍金冠黑羽鷹背部,示意它立刻升空,飛到高空之處,免得引起什麼誤會,同時林霄也感到驚訝,東極郡內,竟然有好幾位大宗師級強者,這是怎麼回事?
要知道在武安郡內可沒有啊。
一時間,林霄有些難以理解,三年前的武安郡感覺比東極郡更加複雜,宗師級的強者似乎也更多,當然到底是不是,林霄也不好肯定,畢竟在東極郡時自己的修為有限,接觸的範圍也是很有限。
驟然,一道強橫的意念降臨,直接鎖定林霄、蘇言和金冠黑羽鷹,林霄不由面色一變,渾身肌肉立刻緊繃,三大氣海瘋狂轉動,神鶴真罡如洪流決堤奔涌不休,一身氣血也隨之奔流,聲若洪流潮汐,又如雷鳴滾滾,神霄劍意爆發,撕裂一切鋒銳無匹。
似乎覺察到林霄的抵抗,那一道意念加強,帶著一股驚人的威勢降臨,嗡嗡聲響起,四周空氣似乎被瞬間抽乾,化為真空一片,又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朝著林霄擠壓而去,要將林霄擠碎。
林霄再次爆發,抗住可怕的意念壓迫,金冠黑羽鷹一聲高亢長鳴,雙翼扇動,捲起狂風陣陣,朝著前方飛掠而去,卻仿佛被無數無形的繩索束縛住,又仿佛身陷泥沼般的遲滯緩慢。
林霄一次次爆發,渾身青筋凸起,卻始終被一次次的擠壓,仿佛被無形的力量鎮壓,蘇言更是無法動彈絲毫,直接被鎮壓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錯,年紀輕輕就有這般實力,正好給本座祭練一番。」雄渾的聲音帶著幾分濃烈惡意,旋即,虛空嗡鳴作響,一隻如清水般的透明大手憑空凝聚,迎風見長般的化為數百米大小,出現在金冠黑羽鷹身下,迅速抓來。
那透明的巨掌迅速握緊,一股股可怕的風壓如狂潮洶湧,五指如天柱,其掌心處更是瀰漫出一股可怕的力量落在金冠黑羽鷹身上,似乎要將其吞噬般的。
金冠黑羽鷹不禁發出一聲聲悲鳴,卻無力反抗。
「武聖!」林霄心頭顫抖,沒想到自己只是回個家,竟然遭遇武聖級強者,而且那武聖級強者竟然還對自己下手,特麼的這簡直沒處說理,畢竟無恩無怨的。
但人心人性複雜,千奇百怪。
「助我離開。」林霄意識到自己無法對抗,立刻默默說道。
「十縷金運。」第五劍主立刻開價,之前只需要花費紫運就能夠避開飛天級古奧的追殺,這一次竟然暴漲,要金色武運,還要十縷,簡直就是趁火打劫。
「我給!」林霄咬牙切齒,沒辦法,勢必人強,只能被動接受。
「走你。」一道嬉笑聲在腦海當中響起,林霄立刻感覺到一股力量迸發,直接掙脫巨大透明手掌的壓迫和束縛,金冠黑羽鷹也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雙翼猛然扇動,速度激增十倍不止,瞬間從透明大手飛掠而出,眨眼遠遁,快得讓人無法追擊。
短短時間,金冠黑羽鷹就在這種速度之下飛掠出東極郡領空,朝著更遠處飛掠而去,而後速度迅速下降,因為沒有人追擊過來。
金冠黑羽鷹背部,林霄看著少了十縷的金色武運,惱火不已,有惱火第五劍主趁火打劫,但更多的是惱火東極郡當中的那武聖,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對自己出手,害得自己平白無故就失去十縷金色武運。
雖然說之前得到不少金色武運,但這種平白無故的失去,也是讓林霄肉痛不已,十縷金色武運,足以將萬獸御提升到第二重啊,就這樣簡單的失去了,越想越是惱火得很。
特麼的!
當然,不是說自己的小命不值錢,而是十分值錢,面對強敵能夠安全脫身,就算是耗盡全部金色武運,林霄也不是不能接受,問題是接受是一回事,會不會惱火則是另外一回事,這完全就是無妄之災。
「先是一個赤炎帝國古奧,再來一個莫名武聖,我林無命記住了,十縷金色武運,來日必從你身上十倍百倍取得。」林霄暗暗下定決心,至於現在麼,當然是先回去,我林無命畢竟是一個戀家的人,出去浪了這麼久,該回去了,什麼恩怨情仇之類的,可以暫時放下,主要原因當然不是打不過,而是戀家,這個理由沒錯的。
……
「竟然能本座域場內脫身,什麼手段?」東極郡內某一處,一個魁梧的身影發出疑問:「不過本座已經記住你的氣息了,待本座此間事了再去尋你……」
……
金冠黑羽鷹在千米以上的高空飛掠,可不敢再降低了,畢竟之前東極郡上空那一事叫林霄心生警惕。
這萬一要是再來一個深井冰武聖對自己出手,豈不是又要耗費十縷金色武運?
低調一些,苟一些,沒壞處啊。
林霄滿心的無奈,憑什麼啊,自己的修為雖然是下位宗師,但這一身實力可是一點都不弱啊,足以斬殺尋常的大宗師,算得上是一方武道強者了吧,沒有浪得飛起也就罷了,竟然還要苟一些,簡直不可忍受。
金冠黑羽鷹飛過一座又一座郡城,林霄能看到,郡城與郡城之間都被隔斷了,或者是茂密的森林,鬱鬱蔥蔥,或者是巨大的江河,波濤洶湧,還可以看到江河內有巨大的魚群出沒,顯然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東西。
坤寧郡,終於近了,在眼前了,林霄不由激動起來。
終於……終于歸家了。
……
「嗯……」臨安縣周府內,正在喝酒的古延真微微一頓,目光凝望向閉合的大門處,眼底閃過一抹精芒。
金冠黑羽鷹停留在臨安縣外的樹林內,林霄帶著蘇言踏入縣城。
縣城和三年多千相比,早已經大變模樣,許多房屋都是新建的,估計之前都崩塌了,好在周府還在,完好無損。
越是接近周府,林霄的內心就越是激動,顫動不已,那是一種近鄉情怯的激動,是遊子萬里歸鄉的情懷。
走到周府閉合的大門處,林霄驀然警醒過來,敏銳的感覺到一種『監視』,仿佛那一閃閉合的門之後有人正盯著自己,目光有若實質般的,異常的清晰。
「是誰?」林霄不由詫異。
自己雖然沒有刻意收斂氣息和腳步聲,但憑著這一身強大的修為,動靜也是十分細微,不是宗師級根本就無法發現自己,難道說是斧哥回來了?
想到這裡,林霄不由露出一抹笑意,多年不見斧哥,還是有點想念的,尤其是當年被打臉啊,可得找機會打回來啊。
推開門,林霄頓時看到一雙眼睛,一雙仿佛能看透世間看透萬物看透人心的眼睛,那一雙眼睛是如此的深邃,猶如深淵般的深邃,又是如此的明亮,宛若繁星般的明亮,一個對視,林霄便發自內心的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顫慄感,仿佛觸電般的顫慄感。
但,當林霄看清楚那人的長相時,直接怔住了。
那是久違的卻又算是熟悉的長相,不正是自己那個便宜的師傅、天鶴流第七代鶴王、風雲劍宗古延真麼?
「師傅……」林霄試探的叫了一聲。
「好徒兒,沒想到你竟然破境宗師了。」古延真那一雙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眸內閃過一抹訝異,口氣卻又是十分灑脫的笑道。
「因為我是天才啊。」林霄嘿嘿笑道,儘管多年不曾見過師傅,幾年前剛拜師時相處時間也不長,只是短短几天而已,但在古延真面前,林霄卻沒有什麼拘束感,反而覺得很從容,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是相處多年似的。
「的確是天才,真不愧是我古延真的弟子。」古延真也是直接笑道,絲毫都不覺得不好意思,這臉皮之厚也是一絕。
「師傅,您這年去哪裡了?」林霄帶著蘇言走進院落,一邊問詢,一邊迅速掃過尋找其他的身影。
「浪跡天下。」古延真笑道,舉起酒葫蘆飲上一口,目光落在林霄腰間的天青劍氣葫上:「天鶴流的門人就該喝酒。」
林霄解下酒葫蘆示意古延真飲上一口老酒,美滋滋的。
「師傅,阿正呢?元武師侄了?」林霄問道。
「元武帶阿正出去打獵了。」古延真笑道。
「打獵?」林霄微微一怔,元武出去打獵還是可以理解的,阿正出去湊什麼熱鬧,一個毛孩子。
三年多前,周正只是十三歲的孩子,如今是十七歲了,但林霄對他的記憶和印象還是停留在十三四歲的時候,還是覺得他就是一個小孩子,這種感覺就像是父母雙親總是覺得自己的兒女還是孩子一樣。
「應該快回來了。」古延真笑得很灑脫:「來,我們師徒多年不見,好好飲上幾杯。」
「師傅,您現在的修為?」林霄招呼蘇言坐下,便又問道。
「突破了……」古延真的語氣輕描淡寫,落在林霄耳內,卻仿若驚雷炸響。
突破了!
什麼意思?
如果自己沒有記錯也沒有理解錯的話,這突破所說的應該是……武道聖者!
不,師傅是劍客,所以應該叫做……劍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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