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血霧飄散,虞安君的雙臂上的血肉,全被震成了齏粉,只剩下了森白色的骨骼。
那掌勁更透入到了虞安君的身軀之內,炸出了千瘡百孔,無數個血洞。全是虞安君渾身上下,竅穴氣脈所在。
而虞安君整個人,亦似沒了骨頭的泥人一般,整個人癱軟在地。莊無道只是這一掌,就已徹底費了虞安君二十年苦修出的真元內息,靈根破損,經絡盡廢。
十丈之外,那蓋千城卻是圓睜著眼,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這一幕,而後目光略顯呆怔的,看向了莊無道。
「你廢了他?你居然廢了他o傷殘同門,你怎麼敢——」
「動手之時不慎,失手誤傷,在所難免。這不正是如你等所願?」
說這句話時,莊無道已離開了原地,唇角之旁,此刻全是冷笑之意,難道以為是同門,他莊無道就會手下留情不成?
那魏楓將這幾人推出來是何用意,他又豈能不知?以為一個同門金丹弟子身份,就能使他莊無道,不敢下手麼?
手中的伏魔定山圭揮動,發出一團濃厚的磁元力圈。一引一帶,就將身周十幾件打過來的靈器,全數引向了一旁。
然后庄無道整個人,又猛地沖霄而起,往空中那名喚『凌若,的女修,疾沖而去。
此女連續幾個術法,不止是困住了他的五尊雷火力士。也製造出大片的水霧,蘊含幻力,使他幾次險些精神恍惚,差點就陷入幻境之中,極是惱人。
此女在虛空中停立不動,明顯在準備著什麼大型術法,便是莊無道也不敢輕忽。
遁速依然快極,莊無道只是一眨眼就已沖至五十丈高處。那女修見狀,頓時是花容失色。不過卻並不慌張,短短吐出了一句靈言,她身軀就瞬化成了一片片水液,四下滴落。同時更有一大片的黑液,往外灑散來開。
莊無道雙眼微眯,眸中冷哂之意更濃,靈識自始至終,都鎖定著這女修所在真正的方位。
那些黑色液體有劇毒,便連他體外的磁元罡氣也難抵禦,不過莊無道本就無需硬抗,一個閃身,就已繞到了後方。
同時間一口三才玄陽劍,也在他意念招引之下,盤旋著飛回到了他的手中
「偽玄術,拔劍式」
這手劍式,莊無道已修至到純熟之境,早就無需墨守成規,靈活變化,隨機應變,無需再僅限於拔劍出鞘之時。
而隨著這劍影閃動,天地間一道虹光乍現。那『凌若,的身影,再次在一面水幕之後顯現了出來。被莊無道的劍意鎖定著,俏麗的臉上,已無一絲一毫的血色。
一瞬間無數的飄帶,從她的袖中吐出,遮攔在了身前。更有數十上百張的靈符,一張張的陸續引發,在她的身前形成一個個形色各異的術法。只求能將眼前的莊無道,阻攔哪怕片刻。
「凌若」
下方的豐御,再次一聲怒吼。不過這次卻再非是驚喜,而是恐慌。
「掌柜無需擔憂」
在他身側不遠,另有一位築基修士,同樣沖霄而起。踩著一口飛劍,一個呼吸間,就已疾掠四十餘丈。
「偽無雙,七星破軍」
赫然七道銀色的錐影,猛地由下而上。帶著千鈞之勢,直撞而至,其中的二枚,更是莊無道的頭側腦仁。與他身外的磁元罡氣碰撞之後,猛地急速轉動,閃爍出無數的火花。
莊無道卻根本未曾理會,手中的劍依舊是一往直前,犀利絕倫。隻身軀之外,浮起了一層紫芒。
「都天御道,神雷天殛」
意念一起,就有一道浩大的紫色雷光,陡然自虛空降落。連續半年時間,以都天神雷及南明離火煉魔鍛體,在驅除那些魔氣之餘,也使他對雷性火性的感悟了解,到了一個極致。
限於修為有限,莊無道的《上霄應元洞真御雷真法》無法再有寸進,然而對都天神雷的掌控,卻已至出神入化。甚至無需手決靈言指引,一個念動,就可御使大量的都天神雷。
那雷光一炸,使破空而至的七道銀錐,都微微滯了一滯。而莊無道的劍影,卻已在這瞬間,破開那重重疊疊的術法阻障,又將粉紅飄帶,全數斬裂。
悽厲的劍影一閃而逝,一掠即收。對面那女修的面上,卻從頭頂額心開始,由上而下的分裂,一條整齊的血線,同時往外飆射著。
赫然整個身軀,都已被這一劍整齊斬成了兩半,往地面栽落
而后庄無道隨手一掌,往那依然螺旋沖鑽不休的七道銀光,直拍而去。
八倍三百二十象力量,直接就將其中一枚銀錐,猛地拍成了餅狀。而剩餘的一道,更是在莊無道強橫掌力之下,全數強行拍飛。
而此時莊無道的目光,已經往下,落在那飛空而起的那位築基修士身上。
後者面色大變,身形急降,再不敢停滯於空。宛如蝶翼一般的刀刃,從他的背後猛地潮湧而出,阻隔遮蔽了上方五六十丈方圓的空間,試圖斷絕莊無道的尾隨追擊。
而此時那豐御,已沖至一尊雷火力士胸前,一拳搗處。那滂湃的力量,只是一擊,就將這雷火力士的胸膛,以及那埋於內中的核心法禁,全數搗碎。
五尊雷火力士被他強行轟滅了一尊,這籠罩千丈地域的磁場禁陣,頓時間冰消瓦解。
而豐御也仰頭一聲不甘的咆哮:「莊無道你這鼠輩,敢否於我正面一搏
帶著無盡的殺意,惱怒,憎恨,以及一絲不覺的悔意,聲震長空。
莊無道面容不變,渾身上下,卻浮起了一層若隱若現的血光。
「正面一搏?那如你所願」
整個身軀猛然飛墜而下,一掌前出,正是一式神通『大碎雲,。而秘術『血猿變,,則使他的力量劇增。
這並非是召喚『吞日血猿,戰魂後的完全版本,而是莊無道根據自己的身軀狀況改良。消減了至少七成的內容,完全適應自己後的身體的版本。遠不如真正的『血猿變,。
然而卻也使他基礎的力量,從四十象,增至六十象
而『大碎雲,,此時最高,卻是十五倍發力」
「千刃難傷,萬法不加。天地輪劫,我自橫行無忌」
那半空中的千萬刀刃,都難傷他霸體分好。穿空而下,一掌沉入山嶽。
豐御的瞳孔聚縮,而後混身的肥肉骨骼,都劇烈收縮,化成了結實的筋肉。整個人,竟然是變化成了一個六寸小童,腳踏大地,一掌迎擊往上。聲勢之盛,亦不在莊無道之下。
「金剛般若,童子拜佛」
「轟」
整個林海集,此時仿佛是地震也似。周圍大片的房屋,一片片的倒塌,哪怕都有靈陣加持,也無濟於事。
那些觀戰的散修,靠得較近些的,無論修為高低,都是耳內溢血。煙塵飛揚,狂風大起,一些修為較低些的,更是直接被這無與倫比的罡氣勁牆衝擊,撞飛出百十丈開外。
而此時在撞擊的中央處,也赫然出現了一個百三十丈方圓的坑洞。豐御的整個人,也陷入到地底,雙足胸腹,盡皆埋於泥土之中。
面色漲紅一片,渾身真元氣血,幾次潮氣鼓脹,都無法將頭頂的莊無道頂開。反而渾身上下,肌膚開裂。
整條街道,頓時都陷入了死寂。所有人的視線,都被中央處那個將豐御身軀,硬生生強行壓入土內的少年身影吸住,再無法移開片刻。
那豐御身為海濤閣林海分號的掌柜,在這林海集附近,也算是頂頂大名。
實力之強,更是眾所周知。許多人都知曉,哪怕一些築基境後期修士,也未必能有實力將此人拿下。
然而就是這麼一位人物,卻被莊無道一掌而敗,強行拍入到了地底。
此時大半觀戰的修士,包括哪些僅有的十幾位築基在內,都生恐再被波及,遠遠的退開。一些熟識之人,更是以眼神交流,都是滿臉的震駭疑惑之色。
「這個人,到底是誰?好生猛的掌力?」
「我聽那豐御,喚他莊無道?」
「如此年輕,看起來也未用什麼駐顏之術,年紀絕對不超二十」
「莊無道?離塵宗,莊無道?我記得是節法真人秘傳弟子,入門兩年,就已是練氣後期。這次東吳大亂,據說就是此子嶄露頭角,將東離定海公,逼殺在了無名山下——」
「可傳說中此子,不是五品的靈根?」
「五品的靈根,能夠修行才不到十年,就能挫敗豐御?剛才那一掌,我看至少是七百象力。」
「不止我就說以節法真人之智,絕不會在這時候,收個資質普通的弟子入室。這次宣靈山,真是撿到一條大魚了。」
「我曾聽說一件可笑之事,也不知是真是假。前次大比,這莊無道本是該敗入明翠峰門下。結果不知如何,卻被吳京道館真人拒之門外,要從離塵開革。最後才被節法真人符詔揀漏,將之收歸為入室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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