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可就在寂血的三龍月牙鏟,如毒龍一般搗出的剎那。三道青芒,忽然從其身後穿飛而至。
寂血的目光一凝,身影再次虛化,變幻黑影。使這三道青芒,都全數穿身而過。寂血整個人,又一縮一閃,現身在了八百丈外。恰好避過了原地驀然閃現的一道星光長矛,那星光炸閃,不止將周圍數百丈,照得是宛如明晝。便是上方窟頂與地下,也被這道星光強行穿透打通。
往上五千丈,往下也是五千丈,深不見底,超出了在場幾人的神念感應範圍之外。
「清淨散神梭,你是五濤山真淨散人?」
隨著寂血的語音,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那三道青芒的來處望了過去。
僅僅片刻,就有一個人影,從黑暗走出。
「爾等真以為,只一座魔佛幻界轉輪千陣,就能將我等都攔阻在外」
足踏雲氣,真淨散人踱步行來。渾身上下,俱是星芒閃爍。不過就在真淨散人,堪堪走到節法身後百丈處時,節法真人身後的一道劍光,突然襲至,插在了真淨散人的身前。
「請真淨道友止步」
「節法道兄?」
真淨不禁一楞,不解的看向了節法。周圍幾人,也都現出了不解意外之色。
節法真人卻是不曾理會,一身化三。主體依舊持著拂塵與那枚玉如意,拂塵之上,雷光電閃。左面的節法,則是手持一寶瓶,頭上插著赤紅色髮簪。髮簪之外,紅芒漫捲,捲起了一層層南明離火,四下蔓延。而寶瓶則是瓶口敞開著,似如無底洞一般,將那君百串斬來的劍氣,盡數吸收入內。
而右面的『節法,,則是持著一口寶鏡。赫然數十道五階天磁光午線,從內打出,使那步玄清不得不將把那『太虛陰陽盤,主動收回,先護住自己身軀。便是那玉鐲,亦是一陣光影亂閃,幻化出了上千鐲影,瞬間就被掃滅了大半。
「這是,器煉真形?」
步玄清的身影,倒退出了千丈外,形象極其狼狽,幾片衣角,都被天磁光午線洞穿。
看著對面節法,步玄清寒意森然的目光,忌憚之意又多出了幾分。
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重視這位離塵之首。可真正一戰時,才知自己對節法的認知,是如此的淺薄。
器煉真形是分身術的一種,以絕佳的寶器為材,分出化身。實力介於分魂化身與第二元神之間,可有主體的七成戰力,活多範圍卻更小,無法離開本體萬丈距離。不過只此一術,就使雙方的實力對比,再次更改。
記得大約三百年前,魔衍門內就有人建言,要趁離塵虛弱之時,全宗南下藏玄大江南岸,在這片初興之地,重建宗門,擺脫原三宗壓迫。最多兩三千年後,魔衍門必可大興,取悅魔主。
可結果這些聲音,卻被當時的魔衍門主強行壓下。那時便是他步玄清,也心有不服。只以為自己這位師尊,是因幾百年前暗查探江南虛實之時,曾敗在離塵玄策之手,所以對離塵忌憚太深之故。
可以如今看來,步玄清卻是心慶幸萬分這個節法,便是在氣血兩衰之際,戰力也足可與天機碑前十任何一人比擬,又更何況其全盛之時?
怪不得,便是乾天宗的天下第一人沐淵玄,也曾在面見節法一次之後,就主動退去,幾百年內都不曾對南方動手
當時若魔衍門南下,僅只這全盛之時的節法一人,只怕就有使魔衍門七位元神,覆滅大半之能
那乾天宗燎原寺,若非三聖宗已結聯盟,彼此間無需互相顧忌。又恰逢節法真人年老力衰,只怕也不敢對南方起窺視之念
而今日若非是三大魔宗合力,想勝離塵,更是痴人做夢
不過此時節法真人的殺意,大半卻是緊鎖著真淨散人,使得後者,面色僵硬,身軀不能動彈分毫。
而其餘幾人,也都無言。佛窟之內,一時間再次恢復沉寂,氣氛冷凝。直到步玄清再次笑出了聲:「真靜散人他確是我魔衍門的門人,我只好奇,節法道友你是如何知曉的?想必不是在進入石靈佛窟之前?」
若早知真靜與魔衍門有染,離塵絕不會選擇這一位,一同進入石靈佛窟之內。
那真靜散人,此刻也微微一嘆,神色恢復平靜,淡定自若:「我以為節法道友,懷疑的是琉璃寺如露大僧正。這位在南方苦苦堅持數百年,與燎原寺有數次聯絡。琉璃寺在南方蠻荒大山,幾次有道統滅絕之災,這位大僧正會背棄小乘佛門,改入大乘,該是順理成章之事。」
節法微微搖頭,語音淡然:「一百年前,真靜道友拒為我宗外門長老時,節法就已心有疑,只是直到今日才真正確定而已。」
入離塵為外門真傳,必要過祖師堂問心之石拷問。然而這位真靜散人,寧可將離塵宗提供的豐富資源棄之不顧,也要做一散修,獨身修行。
看似是這位真靜散人性情隨性不羈,更喜逍遙自在,不願受人拘束。可若反過來看,卻也同樣使人生疑。
至於今日到得是如何確證的,這真靜散人乃是魔衍門棋,節法卻並無解釋之意。
真靜散人依然不甚明白,眼神疑惑。那步玄清卻已無深究之意,知曉這節法,只怕在此之前就有布置。今日無論是誰,第一個趕來此間,都會被節法認定是自家內鬼。
且即便節法識穿了真靜的身份又能如何?合四人之力,又有未來星宿劫經之助,依然是勝算十足。哪怕這節法,有著這兩具器煉真形之助,也不過是使自己寂滅之時,往後拖延些許時光。
他已不願再等,遲則生變,
可隨即步玄清,就又眉頭引動,眼神凝重的,看著這三個『節法,的腳下。而不遠處的君百川與寂血上人,此時也不約而同,紛紛目光冷冽的望了過去。
只見此刻,有無數玄異的符,從節法的腳下伸展開來,靈光耀目,頃刻間就籠罩了這萬丈地窟,
霞光四射,似若傳說的天界降臨。
這門術法,步玄清依稀認得——『逆神歸藏,,全名玄天逆神歸藏術,出自一門上古神決玄天歸藏嫁衣
心頓時寂冷一片,目現出瘋狂絕望之色,幾乎忍不住,要破口大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好陰毒的燎原寺—
逆神歸藏,嫁衣。這一戰,他們在場的這四人,原來也在燎原寺預定的祭品之列
他事情料算到了一切,對燎原寺更百般防範,卻全未曾意料,問題還是出在了離塵宗一側。
這節法之所以肯應戰,卻是因早早就料定了離塵,可以大勝無論他們有何算計,都將在這門『逆神歸藏,之前,碾為齏粉
※※※※
整個石靈佛窟內大面積的震盪,已經波及到了佛窟地底最深層。
在地表之下二百里,此處除了陰暗之外,也漸顯潮濕。石靈島外的湖泊擠壓滲透,使此處形成了好幾個地下小湖。環境惡劣,便是三十萬年前那些佛修,也很少顧及此地。
這裡也是佛像最少的一層,方圓數百里,只有區區百二十餘尊而已。此時卻已大半都被摧毀,一部分是毀於上方不斷傳來的巨震餘波,這小小八百里方圓的地窟,此時卻有著十餘位元神修士交手,不過短短不到半刻時光,整個佛窟就有全面垮塌之兆。而另一部分,則是毀於這一層的狂烈風暴。無數的劍勁拳力,不斷的在這狹窄空間內交擊衝撞著,還有各種術法帶起的各種氣勁,散出的餘力,將百里範圍內所有的一切都盡數摧毀。
上方的幾十里地層,其實早已開裂,按常理而言,應該已經傾塌。不過從下方不斷的拔地刺出,穿擊往上的石柱,卻使這些地層,又有了全新的支撐。只是那泥沙石土,卻不斷的往下墜落。周圍的石壁也在開裂,無數的湖水,不斷的狂涌而入。
袁白渾身傷痕累累,立在這最底層,一塊還未被摧毀的巨石之上。身後一對劍翼展開,渾身則火焰繚繞。附近的水液,只需靠近他百丈範圍之,都會化汽震發。使周圍的水面,比之外圍處,生生低了五十餘丈。
傷勢最重之處,是後背上的一條驚人斬痕,甚至可以見到脊背之上的森森白骨。此刻那肌肉正不斷的收縮蠕動,緩滿癒合著。不過傷口上,卻有一股血紅之氣盤踞,頑固的阻止著此處傷勢的恢復。每當一片血肉生長出來,也會在須臾之後,爆為血肉齏粉。
不過袁白此刻卻無瑕顧及,甚至無法稍作喘息,一道彎月般的刃光隨後斬至。迫使袁白,不得不閃身避開。而就在他人影,離開這青色巨石的剎那。這道犀利無匹的黑紅刃光,也將這巨石,連同下方數千丈地層,都一分為二,被硬生生的斬開。
遠遠望去,卻是一把血紅色的巨大鐮刀。
袁白面色不變,一掌做大摔碑式往下拍去。只見那水下,一條深藍色的水龍,也正在此時逆沖而上。
轟然交擊,這深藍水龍立時崩潰,水點四散。打在四面殘存的石壁之上,竟是將那些土層石質,頃刻間腐蝕出無數深深的空洞。
而袁白的右手,也同樣被一股陰寒之力纏繞。好在他的吞日變,最能克製毒煞,一個呼吸,這些纏繞的壬水毒煞,就已潰滅飛散。
可就在同一時間,對面連續數十道陰寒梭影,陸續穿空而至,將他周身上下,都全數籠罩。
這東西他不認得,不過不久之前,卻是吃虧不小。以吞日變硬接這些陰寒飛梭,一雙手臂,都差點被打穿腐蝕。
一聲怒吼咆哮,袁白的身軀,隱隱顯出了獸形。渾身衣物,也隨之破碎了小半。血猿變加持。袁百猛地一拳搗出,然而身前十丈虛空,開始向內坍塌。無盡的黑暗,開始吞噬四方。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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