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碎風海內,海面上空狂風如刃,急潮浪卷。而在碎風海下也不平靜,甚至更為危險。無數的暗流四下沖涌激撞,裹挾著無數的海沙。在此處,哪怕是練氣巔峰修士,有時候也擋不住這些海沙的一次撞擊。
只有修為到了築基境之後,才能勉強在這碎風海內出入。不過也不能做到遠程遁行,往往一萬里地,就需要覓地休息。
這也是北海與東海之間的天然屏障,以往兩大海系之間的修真勢力,互相間也不是沒有過征伐,卻始終不能在令一海域持久維持。
而此時的蕭守心,就立在碎風海深處一個水底海溝之內。位於大約七千丈之下的海底,一座島礁的根部邊緣所在
當此處的淤泥浮沙,都被拂開排斥,此處赫然一個小型的洞府,展現在了他的眼前,
「能在這碎風海內,開闢出這麼一座寶庫,這聶家倒真不畏艱難。苦心積慮,盡至如斯。足夠隱秘了,也不知耗用了多少時間才築成這水府——」
「可這寶庫,藏得再怎麼隱秘又能如何?守財奴而已。當年聶家何等輝煌?全盛之時一門五位金丹修士,甚至還有元神修士。可如今也敗落了。一座寶庫,白白便宜了別人。」
隨在蕭守心身後進來的永如一聲冷哼,滿眼都是不屑哂意:「就連那海濤閣,如今也是鳩占鵲巢,山河日下。」
「這句不對,聶家之敗,不在於積財吝嗇。而是敗在幾代未能出天資上佳的修行之人。據我所知,其實這十幾代聶家之人所需的修行資源,都供應充足,家主也都還算英明聰穎。問題是即便聶家每年歲入無算,可值得聶家傾力栽培的子弟,卻是寥寥。這歷代經營之材不小心藏好了,難到等日後任由別人奪走不成?我看聶家建這寶庫,更多得無奈。」
後面的燕回真人搖著頭,聲音感慨道:「似這等樣的世家,若不能在陰界占據一席之地,最多傳承個幾千數百年就會衰敗,長久不了。」
他這是有感而發,他這一脈燕氏是也北地的大族之一。約在七千年前從中原北遷,是大靈燕氏的一脈分支,因得罪了當時皇族嫡系,不得不遠赴北地避禍。
沒了主支的庇佑,在大約千餘年前,也曾有傳承斷絕的危機。
而現在的北地燕家與他,說是從屬於太平道,可真正算來,倒不如說是蕭氏的附庸。
只有新近崛起的太平蕭氏,才能保證燕家傳承不斷。
隨即燕回又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南面:「再者說聶家衰敗,那也未必然。此時的聶家,只能算低潮。有一個聶仙鈴,日後成就元神之時,聶家遲早還有出頭之日。便是那海濤閣,如今不都已漸漸落回到了聶家的手中?那封絕無殺妻逼子,豪奪聶家基業。十年前何等意氣風發?如今卻是被其女一步步逼到了絕境,可憐可嘆。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離塵宗崛起,連帶著也影響到了海濤閣,一年前局面還在僵持。可當石靈佛窟一戰,尤其節法真人葬禮之後。海濤閣所有金丹修士,十八處分樓,都是一邊倒的主動回到了聶家,也就是聶仙鈴的旗下。
封絕無雖還還占著海濤閣的總樓死撐,然而所有商路,都被離塵斷絕。外無進項,每日都在虧損,下面僅剩的一些修士,也是人心離散。這位曾經權傾東海的人物,估計已剩不下多少時日。
——只看那聶仙鈴,何時對自家生父動手而已。
只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最後跟入進來的重陽子,聽到『殺妻逼子,四字時,卻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此刻的面色鐵青一片。藏在袖中的一雙拳,更是猛地一握,青筋爆起。
蕭守心一直不曾說話,定定的看著眼前。神念散開,四處窺視著這寶庫禁陣。而他神念越是深入探查,蕭守心的眉心,就愈發的緊皺。
「聶家與海濤樓如何,都與我等無關。時間不多,少說廢話,諸位以為,此處禁陣,該如何著手?」
此時他卻是慶幸萬分,此次他並未托大孤身前來,而是將兩位師弟與燕回,一併帶來此間。
此處寶庫內的禁陣,絕非他一人之力,能夠破除。
洞內的幾人,都是面容微肅。燕回修為高深僅次蕭守心,驀然片刻之後,也面色凝重道:「此陣連結下方水眼火山,果然是頗為棘手強行破除,不但寶庫之內的靈物,都不能保全,我等只怕亦有滅頂之災,要捲入水爆火潮之中難以脫身。換成是金丹,直接就死了。那位建此寶庫的聶氏家主,好毒的心思。這是寧願把所有靈珍都全數付諸一炬,也不願讓外人得了去。」
言中倒沒什麼憤恨,換成他自己,也是一樣的做法。
「如今方法有二,一法是取聶家的嫡系血脈後人的精血,不過據我所知,如今的聶家,已經只餘下聶仙鈴一人而已。其餘還有二幾位血脈雖近,卻未曾繼承聶氏的傳承法印,也未能築基,算不得嫡脈後人。」
永如此刻也正色看著眼前的這座堵塞寶庫的山石,這應該是四階的青海雲罡石,除此之外,周圍的石材也是差不多的質地。
只有如此,才能鎮壓抵禦住此處的水下暗潮,守護寶庫庫門,使庫內一應靈珍,都能在碎風海內完好保存。也使後世意欲奪此寶庫的外人,會感覺異常的棘手。
永如幾乎想不出什麼妥當的方法,可以在不驚動禁陣的情況下,將這些石頭破開。
「此法可直接排除,一來時間上不允許,二來聶仙鈴已是離塵宗最出色的三位弟子之一,接觸不易。至於第二個方法,就是先行截斷地脈水眼,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麼?」
蕭守心的嘴角旁,泛出了幾分苦意,他心知永如所言之策確實可行,也是最妥當之法。
然而此策缺點卻是耗時甚巨,至少也需三五日時間不可,恰恰是他最不願見到的。
「其實按部就班的破陣,也不是不可。只是如此一來——」
永如說話之時,微搖著頭:「多半會耗用更多的時間而且,很難防範那聶家在陣中留下的暗手陷阱。一旦有什麼疏忽大意,後果難測。倒是這截斷地脈水眼之法,最多三五日就可辦到。」
「也就是說,在短時間內破陣,就連師弟都沒把握?」
蕭守心眉頭微挑,已聽出了永如的言下之意。
他這師弟,修為雖在太平道諸位元神修士中墊底,然而卻又是門中事實上的陣道第一人。既是說次陣強破不得,那就不用去想了。
三五日麼?倒是與他預料中的差不多。
略一思忖,蕭守心就已決意已定:「那就依師弟之眼,儘量在三日之內,截斷地脈水眼。」
「你我五人聯手,鎮壓水眼,截斷地脈,都是小事。」
幾人中靈淵真人,卻是憂心忡忡:「我擔心拖延太久,叄法與李玄安,只怕必有反應。」
「他不敢」
冷冷的說完,蕭守心卻又望向了西面方向:「不過你我等人,也就只有三日時間而已!」
翡翠原內的那場大戰,最多一日之內就會有結果。之後一兩日之內,參法就可知曉此戰勝負。那時叄法,就已可決斷到底與他是戰是和,是拼死於擾,還是就此退去。
結果雖是多半以後者居多,然而前一個可能,也不可不防。
而當說出這句話時,蕭守心內卻又莫名的,忽然一陣驚悸。強烈的不安感,湧入心靈。
※※※※
也就在同一時間,距離碎風海聶家寶庫暗礁,大約一千二百里外的所在,
秦鋒笑意盈盈的透過一面太虛子鏡,著看莊小湖手中的那件『窺天照影環,,尤其是環中那幾個顯得尤其強盛的光點。
「這幾人,你確認是那蕭守心?」
其實心裡已經有了定論,秦鋒這麼做,只是為從莊無道的口中,再做確定而已。
而此時莊小湖的臉上,神情也是少有的自信。
「定是蕭守心,絕不會有錯」
遠眺那狂烈風暴的深處,莊小湖眸中閃過微光:「還有一位是重陽子,當初我拜入沈家之時,曾經被帶往冰泉山參拜家主。這兩位的氣機特徵,哪怕化成灰我也能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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