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動山河 第1425章 羲和之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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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正反星斗神機陣，亦在全數運轉著，將莊無道在那大道源泉內『看』到的那些玄奧法理，真正演算明白，變化為自己的東西，
所以那劫力湧入身軀，雖給他帶來了無窮無盡的痛苦，莊無道卻不願停止。
其實也沒有停止的可能，北冥儲存在這北冥仙宮的龐大劫氣，總需有一個宣洩的渠道。
這本就北冥大仙為自己的『滅世劫身』，以及守護四神生滅祭而準備的劫力，
可此時莊無道，既然已替代了北冥之位，成為這四神生滅祭的受益之人，那麼自然也就需承擔這裡的一切。
「太上與金仙，確實是雲泥之別。尤其是師弟你，應有至少十餘門神通，可以一舉提升到鴻蒙位階。你道基深厚，提升艱難。此時突破，受益之多，自然也是遠遠超越其他太上仙君。」
洛輕雲遠遠看著，心中雖也代莊無道歡喜，不過更多的仍是擔憂。在那關鍵的一步完成之前，她始終是放心不下。
「不過這二境之間的差距與究竟，大可待日後再詳細體會。那門秘術，師弟你現在就已可以開始了。」
「我明白，可總覺得心虛，想要再拖延一陣，待這肉身更強橫一些再說。」
莊無道苦笑卻知洛輕雲既然已出言提醒，那就定是認為，錯過了現在這個時機，必定形勢不妙。
已經容不得的他再遲疑猶豫，莊無道先是感應了一番體內。只覺自己的肉身法體，已經穩穩在八階不壞金身的中期站定。
之前成就正反混沌雷火元胎時，就已使他的肉身道體，達到了七階不壞的巔峰，隱隱已有了突破的跡象。
此時證就太上，有了道源洗禮，自是順理成章，直接就使他的不壞金身突破，達到了八階中期。
一身力量，也得以瘋狂的增長，已經超越過八階道力的極限，無限接近九階道力！
莊無道暗暗搖頭，他原本是想要等自己，再做突破，再使用那門新鮮出爐的秘術的。在那無量浩劫的沖刷洗鍊之下，他可以嘗試衝擊八階後期的不壞金身，又或使得力量突破九階之後。到了那個階段，他的把握，必定更大得多。
然而以眼下的情勢看來，無論是那不壞金身也好，還是九階道力，都已經不可能在短期內做得到。顯然洛輕雲身在局外，要比他看得更清楚明白。
忽然耳旁又傳來了『嚶嚀』一聲呻吟，莊無道側目回頭，只見那羲和元君，此時竟然已悠然醒轉。
此時的羲和，先是迷茫的看了眼四周，而後就愣愣的望著莊無道，滿含不信之色，口中呢喃自語。
「無涯子，無涯，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莊無道不由愣住，他是未曾想到。羲和元君元神承受著那樣的傷勢，也仍能清醒過來。此女的意志道心，到底堅韌到怎樣的地步。
而待得他聽清楚羲和的言語之後，莊無道更是下意識的，就感覺不妙。
此女多半是感應到了他身上的無涯子魂念，所以將他錯認為無涯子。
與同樣錯愕中的洛輕雲對視了一眼，莊無道就毫不猶豫的。直接再一道法力揮出，掃向了仍處在懵懂狀態的羲和。
後者雖是清醒，卻依舊還被那些黑色鎖鏈捆鎖著，對莊無道的手段毫無反抗之力，只稍稍掙扎了片刻，就眼神滿含不甘的再次昏迷了過去
「她既已得知無涯子殘魂存在，那也無可奈何。反正這局面，本就是壞得不能再壞，以她的性情，是無論如何都定要讓你我付出代價不可。」
洛輕雲一聲嘆息，而後眼神無比的怪異；「不過看她剛才的情形，倒似是將無道你，錯認成了無涯子。」
她也不知自己猜測是對是錯，所以語氣遲疑。羲和法力高絕，按說是不可能錯認，可方才羲和神念被四凶神念與天道意志碾壓磨殺，神智蒙昧，會錯認也不奇怪——
「無論怎樣，日後儘量少與她見面就可。」
莊無道也覺頭疼，不過正如洛輕雲所言，情況已經不可能再壞。無論是之前還是之後，這位都必定要置他於死地而後甘，
不再遲疑，莊無道直接就是一個法決打出，口中道了聲『來』字。那東南西北，頓時就有四道紅光升起，向他疾衝過來。
正是那四大凶神，無光妖聖，餐元妖聖，虛天妖聖這三具屍骸，還有那天檮妖聖。
北冥以這四大凶神，獻祭不龍。包括那仍舊存活天檮在內，都已暫無本體意識。
此刻的四凶神，其實已經是類似於天命之龍原虛狀態，與天道相融，一方面需遵循天道意志，一方面則是被莊無道這個『劫主』節制駕馭。
不過北冥仙宮的『天道』意志，只是北冥大仙，分割偽造出來的『天道』。
所以按照正常的步驟，這四大凶獸，事後只會優先聽從北冥大仙之命，成為他的臂助爪牙。受天道意志的影響，小而又小。
然而這時的情形，卻與北冥大仙當初意想的狀況截然不同。
原本北冥一旦完成四神生滅祭，就可以借勢身登半步混元之位。以其無邊法力，加上『四神生滅祭』定下的元神烙印，主從之位，足可壓制四凶意志，讓其聽從己命。
可如今情形不同，莊無道雖也晉階，成就太上之境。可與半步混元相較，卻是差了不可以道理計。
不但無法操控這四凶，反而要在四神生滅祭結束之後，遭遇四大凶神的兇猛反噬。
四凶降臨，莊無道毫無猶豫，就直接使那三凶屍骸與天檮妖聖，都沉入到他的太極陰陽魚圖內，乾坤無量之中。
然後以自身精血，施展層層禁法封印。正是他與洛輕雲，用了半日時間，推演的出來的封印秘術。藉助乾坤無量這門神通，可以最大程度的封禁四凶之力，對抗那四凶反噬。
也就在這一瞬，虛空中驀然一團團靈光降落。這是北冥大仙的殘魂所化，被天道碾滅磨碎之後，化作點點碎散靈光降臨，融入到莊無道的元神之中。
一剎那間，無數的信息，無數屬於北冥的記憶，似一整座汪洋大海，強行灌入到了莊無道的意海之內，
北冥歷經二劫，與絕塵子同一是道證道，數百萬積累之道果，那可能比之離塵宗的一整座『道藏』，還有更顯龐大。
無與倫比，浩瀚無垠，莊無道意念幾乎就被直接沖潰。好在他早有準備，十方正反星斗神機陣，三千六百五十道分魂，都全面敞開，助他吸納著這些北冥的記憶。
——換在平常之時，他定會沉迷於內，一定要盡窺北冥道果虛實不可。
現下卻暫無心理會，只能盡力的吸收後，將之壓入魂海深層。甚至有意識的，壓制降緩吸收之速。
本體容納不下的，就直接丟給了那些分魂。三千六百五十道分魂，三千六百五十面子鏡，足可承擔二百倍於本體的記憶。
莊無道更多的注意力，還是被他鎮壓在乾坤無量空間中的那四大凶獸。
當他徹底把北冥大仙的一生道果精華，全數吸收之刻，就是四神生滅祭結束之時，也是四凶失控之刻。
在這之前，他需傾盡全力，加固這針對四凶的封禁強度，壓在乾坤無量虛空中。而那十方正反星斗神機陣，也在全力推演著封禁變化。
他與洛輕雲合力創出的這門封禁秘術，畢竟只花了半日時間。其實只是一個雛形框架而已，遠不能說是完善。
不過此刻有無量的天道浩劫，可以供他使用，使十方正反星斗神機陣的算力，達到極致。
這也是莊無道，預想中的步驟之一。憑藉這些劫氣，他定能在極短時間內，將這門秘術完善到毫無破綻的程度。
兩個時辰，轉瞬即逝。此時若有人能洞照那乾坤無量之內的情景，便可見無光妖聖，餐元妖聖，虛天妖聖以及那天檮妖聖，依然是在這片莊無道的內天地中，分據四方。不過卻有一片，以玄異符文編織的遮天大網，將那四頭凶獸籠罩在內。
莊無道的乾坤大挪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乾坤無量中的封禁，也不脫這一宗旨。
——只憑莊無道本身的法力，遠遠不足以鎮壓這四大凶神。即便能夠，也會損及莊無道自身，使他法力全無，再不足以應對其他外敵。
可若借四凶本身之力，使其互相克制鎮壓，卻可使莊無道的負擔，降低到至少九成！
不過只憑這些還不夠，莊無道又探手一招，忽然四件靈寶，出現在了他手中。
九曜玄元圭，神玄界圖，『太霄神虛塔』，以及先天一氣珠。
前二件，從從無理那裡借來。都是稀世罕見至寶，可若非是此等曾經的靈寶，也不足以鎮壓四凶。
這已足可償還他對無理的救命之恩，而綽綽有餘。反是他自己，日後可能要欠下五元齋主一個人情。
畢竟這非是無理之物，而是屬於五元齋主。哪怕無理身死，這兩件至寶，也會自發的回歸五元齋主之手。
神玄界圖罷了，此物為後天極品靈寶，是仿造一件鴻蒙之器執著，可其實用處不大。可那九曜玄元圭，卻是真真正正，珍貴到了極點的土系奇珍。
可是眼下，卻只能被他拿來鎮鎖四凶。且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可能歸還。
『太霄神虛塔』本是他為聶仙鈴準備的寶物，至於那先天一氣珠，則是墨靈所有。
不過此刻不得已，這兩件靈寶，也需鎮入到乾坤無量的虛空之內。
其中先天一氣珠最弱，只有先天中品，哪怕是用來鎮壓四凶之中，實力排名墊底的虛空妖聖，也仍略嫌不足。
可現在他的手中，已經暫無更合適的寶物，可以使用。
也就在四寶歸位的剎那，那北冥大仙殘魂所化最後一點靈光，也終於融入到莊無道魂識之內。
莊無道的身軀微震，而後口鼻立時溢出了血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