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鏡?」
洛輕雲從他身後處踏出,目光幽然:「這位看來對那佛門,似有不滿之意,倒似想要那寂滅天佛,也吃些苦頭一般。」
梵天鏡的威名,她自是瞭然無遺的,此身百萬年前也深受其害。被那梵天鏡照住,一身根基,都盡被大乘佛門所知,之後縷縷吃虧。虧得是她氣運深厚,才能最終超脫。
這次莊無道如若不知究竟,毫無防備,所有的根底,只怕也要被寂天如來全數探知。
莊無道則是冷笑,這位可不是真的誠心助他。至於那抱歉什麼的,就更不值錢。
那些人對離塵仍無把握,也未知皇崇玄與摩天大仙二人的住劫進展如何,肉身是否從時序長河回歸,進入到劫期,所以暫不敢對他直接下手。
所以寂天如來,最多只是欲看他虛實究竟而已。可那龍檀,卻必是想要了他性命!
只是這位估計也是想清楚了,知道自己並無能力辦到,也無把握能夠阻絕他身邊眾人之口,這才放棄了這念頭,轉而通過五元齋的渠道聯繫,與他洽商。
「此人身習末法大道之事,即便我不說,別人也終會有察覺之日。大乘佛門氣運大興,對他而言,其實並非好事。寂天如來昔年曾發下大誓願,要傳道東土,唯一的對手,就是我離塵宗。一旦我離塵有什麼好歹,這位南無寂滅天佛可就稱心如意,有誓願之力助推,其人法力或可再進一步。」
莊無道說完之後,又皺著眉,若有所思。
他原本以為,這個南無大乘佛,當是佛門一位大能的棋子。畢竟龍檀的末法大道根基深厚,必定是從練氣築基開始,一步步走至如今。
這段時間內,此人沒可能有能耐鎮壓命機,瞞過那滿天仙佛。
可如今看來,事實並非如此。龍檀對大乘佛門的態度,頗為怪異。
那麼這龍檀,到底又是哪家的布置?身後到底是何人?
隨即莊無道又微一搖頭,他管這龍檀,到底是誰家的手筆,總之他能拿到好處就可。
如今真正要頭疼的,還是那『梵天鏡』,需要想辦法,應對佛門的這件至寶,
「你有浩劫天圖與太上滅度真經在手,哪怕是全無防備,被那『梵天鏡』照見,也同樣無妨。不過要想做到全無痕跡,就是不易了。」
洛輕雲也同樣陷入凝思道:「選擇暫避是一法,可卻必定會使那寂滅天生疑。不如在此逗留數日時間,你我可聯手推演出一門瞞過那『梵天鏡』的法門。」
莊無道聞言之後,卻是不以為然。暫避會使寂滅天生疑,可無緣無故在這仙府中停滯,不也同樣會使那寂天如來疑惑?
且逗留在此的時間越長,越易生變,那寂滅如來只怕能更從容調集強者,前來為啥。
※※※※
一個時辰之後,莊無道與無理告別之後,就又駕御著子午兩儀梭出發、
無理還在重塑道基,原本是要閉關一段時日的,這次交易,也將由五元齋一位太上境的副齋主出面。可無理卻是自告奮勇,而那五元齋主居然也同意了。
莊無道由此也知曉了一事,這五元齋主對他齋內的某些人,並不信任。
離塵宗的實力,在五元齋內占據了大約三成。還有七成,都是由世代跟隨五元齋主的世家,以及歷年加入的供奉散修掌控。
可在這位五元齋主的眼裡,即便是出身離塵宗的副齋主,亦未必就值得他全心信任。
似對那寂滅天如來布置的手段一無所知,莊無道一路飛遁都是極速。可就在接近那海鯊峽不到一百由旬時,莊無道忽有駕馭遁空急停,在海底三萬丈處頓住。而後身影顯化,皺著眉頭看向了眼前。
這可並不只是裝模作樣,而是他確已感應到了前方不遠,有幾道氣息埋伏藏遁。
畢竟他若表現得太拙劣,那南無寂滅天佛,同樣是能看出異常。
其實時間已推遲了許多,莊無道故意藏拙,在感應到了這幾道氣機之後,又遁行了一段距離,才停下了遁光。
這時的情形,十分尷尬,莊無道距離那埋伏之地,仍有一段極遠的距離,對面那邊,則暫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當莊無道目現重瞳,目光往那方虛空照去之時,那邊埋伏之人,就知再瞞不過去。
首先是一道悶哼之聲響起,隨後就是數十道赤日寒陽神光,遙空轟至。
莊無道冷然一哂,只虛空一踏,因果遁法施展。輕輕鬆鬆,就將這強橫可瞬殺太上的術法,躲避開來。
只是他身影才剛立定,就又感覺一股讓人難以匹敵的攝力,遙空吸來,使他的身影,幾乎動彈不得。
他的上方處,赫然多出了一片黑色虛空,正欲將他吞噬。
「金翅大鵬?」
莊無道的眼瞳微凝,然後眼中滿含嘲諷。一隻才只太上境的金翅大鵬鳥,就想將他一口吞下?這豈非是自不量力?也不懼崩掉自己的牙口——
不閃不避,莊無道的腳下,直接探出了無數的黑色鎖鏈,帶著無盡的業火,往頭頂伸展而去。對方吸力有多大,這業火鎖鏈就能填入多少。
那金翅大鵬鳥一聲嘶鳴驚呼,就立時終止了吞吸,往上空急速騰起,穿出了海面。
金翅大鵬鳥也是凶獸,凶威赫赫、可相較於二劫之時,秉天意而生的四凶,卻有些業餘。
前者最多每隔些年,就會大肆的以本命神通,吞吸生靈。往往一張口就是數百萬飛禽走獸吞入,生冷不忌,用血食來飽肚腹。那四凶卻幾乎是將一片天地拆散,使修界浩劫。
這凶煞業火,四大凶神可以不懼,毫不在乎,那金翅大鵬鳥,卻不能不忌憚,
此時這位周身已經沾染了不少紅蓮業火,已經顧不得莊無道,直接就遁空離去,傾盡全力的撲滅那周身的孽力。
這位才走,莊無道就又感覺自己的神念,似被什麼東西釘住。心內微生寒意,首次有了些許危險感應。
想也未想,莊無道身周數十面虛空藏盾顯形。可那東西,卻是鋒銳到了極點,一路勢如破竹的突破,連續打破了二十餘面,穿梭之勢才稍稍緩解。
莊無道的輕雲劍,也在此刻及時斬至。儘管對面,並無人能給他真正危險之感,可莊無道依然不敢有所大意,直接就以『臨江仙』一劍斬出,鎖因定果,而後就只聽一聲鏗然巨響。那件事物,頓時就崩滅了開來。
「九滅天蠍?」
莊無道這才發現,那刺來的東西,正是一枚蠍針。不禁暗暗心驚,這是劇毒之物,且專破靈元罡氣。若真被這東西刺中了,哪怕是只擦破了一天油點,整個人就要化為血水,最是陰毒不過。
他莊無道肉身橫練,可能還不至於到這地步,可結果也不會好到哪去。
不過此時那蠍針已經被他強行擊碎,那位由九滅天蠍化身而成的太上修者,唇角處已透出血絲。
這蠍針乃是其性命交修之物,不但可以使元始境也談之色變,更可威脅到排位較低的大羅。
然而當這蠍針破碎之後,對其而言也是毀滅重傷。
甫一交手,就是連續兩位太上境,在他手中重傷。此等戰力,頓時就使對面的氣勢略滯。已經有幾人,心生出遲疑之意。
不過就在下一剎那,又有無數的狂雷烈火轟擊了過來,將莊無道整個籠罩在內。
是燭龍神宮的赤日寒陽妙化神雷,可謂是此宮的招牌術法,然而此刻那人施展,威能卻是強橫到了無以復加。
這周圍海底整一個萬里方圓之地的海水,這刻都幾乎被全數蒸發,對面是全力出手,只求極致的殺傷威能,根本不求控力。
莊無道也瞳孔微凝,知曉這必是那位燭天照無疑了。能將赤日寒陽妙化神雷施展到這等程度,燭龍神宮內也只寥寥幾人能夠辦到。
瞬時腳下陰陽太極魚圖張開,把那赤日寒陽妙化神雷,能吸納的都儘量吸納。其餘不能吸納的,就以十二顆『玄黃天珠』化解。
那些業火鎖鏈,則是遠遠的伸展探開,就如一面蜘蛛網,往四面八方蔓延著。一瞬間就密布十萬裏海底虛空,不留哪怕半點死角。
也在一瞬之間,就與數位試圖欺近襲殺的太上境交手。四凶之力爆發,聲勢恢宏浩大,偽鴻蒙神通之威,立時就使其中兩位,再次受傷。
這由燭天照出手,而掀起的狂猛攻勢,還未開始,就已被莊無道這一手,強行打散!
可緊隨其後,又有無數的針影,隨著莊無道襲來。
莊無道不由嘿然一哂,語中滿含嘲意道:「燭天照道友,你若欲只憑這點蝦兵蟹將,便要暗算我莊某,怕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然而對這針,他卻不敢有絲毫大意。哪怕大羅之下,掌握偽鴻蒙神通者少而又少,亦不可輕忽。
到了元始境界,哪怕一門再普通不過的三四品神通,在他們手中也是威能浩瀚。何況對面的燭天照經歷數劫,不但戰力不俗,更積累深厚。
隨著他意念一動,那十二顆『玄黃天珠』立時張開,分布身側,展現出元磁攝力。
雖未能將這那些飛針吸納哪怕一枚,可也成功使之偏轉開來,難以為害。
對面的燭天照一聲冷哼,並不說話,不過卻又有數十道赤日寒陽神光,橫空打來。
威能比之前那一波,不知更強盛了多少。
可莊無道卻知,此人依然有所保留,這一次對方的目的,本就非是要將他莊無道伏殺,而是另有所謀。
莊無道正要出手化解,卻忽的心念一動,感覺到周身似被一波涼意掃過。冰冷至極,讓人寒徹肺腑的感覺,似是一身上下所有的秘密,都被人盡數窺知。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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