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問天涯 第11章 明心立意
帝眸血界。
「前輩，那月清影已是靈玄境的立意劍修，我如何能夠與之一戰？」
凝氣境到靈玄境，尚且隔著一個御氣境，而如今的古惑今也僅僅只是凝氣境而已，與月清影這輪照耀整個南慶的皓月相比，差距大到可以說是雲壤之別！
但他依舊敢與那女人一戰！
並非是為了面子而逞能，只因他的性子本就如此！
即便對手再強大又如何？
若是不敢拔劍相向，豈不是墮了劍修的風骨？
無名魔帝負手而立，身軀周圍依舊繚繞著滾滾魔氣，半點容貌未露。
他轉過身去，背對著古惑今，緩緩道：「你雖初入凝氣，可底蘊卻非常人能及，未必沒有一戰之力！只要...你能在這三天成功立意！」
古惑今嘴角一陣抽搐，「三天之內成為立意劍修！？」
這不是扯呢嘛！
劍道自基礎劍招十三式修煉開始，共有入微、合一、明心、立意、觀天五大劍境。
現在的他雖是合一劍修，放在同齡人中倒也算得上是佼佼者，可在那月清影面前，卻委實有些不夠看！
不！
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抵抗之力！
畢竟，立意劍修已能施展諸多不可思議的手段，根本就不是他這個合一劍修能夠碰瓷的。
看著古惑今那副神情，無名魔帝嗤笑一聲，「瞧你那出息！可知為何唯有明心，才能立意？」
古惑今思忖片刻，旋即道：「明心，指的是明悟修劍之心，而劍修所立之意，則是建立在劍心的基礎上，故而明心之後方能立意。」
他話音剛落，無名魔帝就已開口反問道：「那不就對了？只要你能明悟修劍之心，就能夠立意！」
古惑今嘴角再次一扯，「哪怕我能明悟修劍之心，也無法在三天之內成功立意啊！就算是那些頂級的劍道奇才，最快也是在一年內立意呢！」
無名魔帝冷哼一聲，不屑道：「劍道奇才？你所謂的劍道奇才，在本帝眼中，不過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跳樑小丑罷了！」
他頓了頓，又道：「尋常人明心之後，之所以要歷經數年時間才能立意，不過是對於自身劍心不堅定罷了！你若是堅定你的劍心，必然能夠立意！」
聽聞此言，古惑今瞳孔微微一凝，如同聆聽大道天音般陷入了沉思。
片刻過後，他深吸一口氣，向無名魔帝深深一禮：「多謝前輩指點迷津！」
無名魔帝微微頷首，「倒也不算愚笨！好好回想你的過去，你為何而修劍吧！」
說著，他那傲絕的身影就已消失在了帝眸血界之中。
古惑今則盤坐在地上，眺望著眼前這一片無邊血海，腦海中則不斷回憶著過往種種。
「哈哈哈！古惑今，你這沒娘要的低賤旁系，真以為能跟本少爺相比？旁系終究是旁系，永遠都是我們嫡系的家奴！」
「至於你爹，想要爬上家主之位？簡直是痴心妄想！古家從來都沒有旁系做主的先例，就算老家主病逝，家主之位也輪不到古道亭！」
那是年幼時古風對他的嘲諷。
除此之外，他父親古道亭在族老們面前低聲下氣的姿態，也在古惑今腦海里不斷湧現著。
他深吸一口氣，腦海里不自覺地回憶起了父親當初身死時的一幕，眼裡竟是罕見地流出了淚水。
「今兒，今後爹不在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咳咳咳！還有...妙清那丫頭，既然你把她撿回來了，就要把她當成妹妹去照顧...爹走後，她就是你唯一的親人了！至於那些族老們，爹知道你怨恨他們，所以爹也不強求你什麼。只希望...爹的好兒子能夠...好好地活下去...」
當初父親的叮囑依舊迴響於耳邊，古惑今早已是淚如泉湧。
緊接著，他腦海里又浮現出古妙清的身影。
突然間，古惑今霍然睜開眼眸，神色激動：「我知道了！」
他猛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氣，朝著那灰暗的天空吶喊道：「我要成為這世間最強大的人！我要這世間再無人敢與我為敵！身邊之人再也不受凌辱欺負！一人一劍，殺出一片天，殺他個天翻地覆！！」
忽然間，古惑今體內掠出一道驚人的劍意，直入雲霄，響徹天際！
一時間，風雲激盪，血海翻騰！
「蘊含著守護的殺戮劍意？果真沒看錯你小子！」
天穹上，無名魔帝顯現帝軀，語氣透著滿滿的欣慰之意。
若僅僅只是普通的殺戮劍意，修到一定程度甚至有可能會被反噬，徹底迷失自我，沉淪於無邊的殺戮之中。
但...既然蘊含著守護之意，那就另當別論了！
很快，古惑今就冷靜了下來，朝著無名魔帝再次鞠了一躬。
無名魔帝只淡淡一笑，道：「你雖是立意劍修，可畢竟境界差距擺在那兒，斷然無法戰勝那月清影。不過，你吸收了無數血水，身體裡潛藏著無窮的血氣，只要不怕疼痛，倒是可以憑此與她戰上一場，只要護住要害，便能拖下去，與之戰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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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惑今神色一僵，心中瞬間涼了大半。
就這？
這就是您說的一戰之力？
忽地，古惑今似是想起什麼，眼睛滴溜溜一轉，嘿嘿笑道：「前輩，之前您說晚輩在血海中遊了整座三年，但外界僅僅過去不到一天，這是否意味著，您能夠控制這帝眸血界的時間流速？」
無名魔帝也猜出了他的意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難明的弧度：「你想多了！本帝此前之所以能夠延緩時間流逝的速度，無非是與一種與時間有關的聖液有關。不過...那最後一滴已經用在你身上了！本帝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做好挨打的準備吧！」
古惑今：「......」
這一生，他從來就沒有那麼無語過。
魔帝前輩，似乎很想看到自己挨打？
望著那歸於平靜的無邊血海，他悵然一嘆，而後便離開了帝眸血界。
......
三天後。
西北城郊荒林。
秋風蕭瑟，枯葉遍地，本就鮮有他人涉足的荒廢山林，此刻更顯破敗之象。
古惑今靜靜站在那兒，手持青玄劍，黑色玄袍迎風飄揚，極顯劍修風采。
月清影則站在七丈開外，面容清冷平淡，手中拿著一柄青白色的雲紋劍。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皆是靜立似松柏，給人一種如同山嶽般不可動搖的堅定之感。
突然，古惑今沉腰屈膝，猛地疾步沖向月清影，施展了一記平常的劈劍式。
月清影則側身一閃，輕鬆躲過之後持劍橫掃，可卻被古惑今直接擋住。
鏘！
兩劍交鋒，頓時就有一道刺耳的金鐵交鳴聲響起。
一擊不得手，兩人皆是迅速抽身退開，遙相對立。
月清影眼中明顯閃過一抹詫異之色，「你竟立意了？」
古惑今微微頷首，臉色愈發凝重。那一擊他已是用上了七成力氣，可卻是被月清影卸去大部分力量，根本就沒有取得太大成效。
月清影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三天之內，從合一到立意，看來你的劍心很穩固。」
說著，她就已主動欺身而進，縱劍殺向古惑今。
看著她佩劍的移動軌跡，古惑今下意識地以為這是一招刺劍式，當即就做好了相應的應對措施。
可下一刻，那青白雲紋劍竟是突然改變角度，如同靈雀般詭異地划過古惑今的右肩，劃出一道不深不淺的血痕。
但古惑今也在一瞬間反應過來，竟是不顧疼痛，直接一劍刺向月清影那纖白的脖頸。
月清影嘴角微微揚起，曼妙的身姿往側邊移動時，也在施展攪劍式，直接就破除了古惑今那一劍的攻勢。
不僅如此，她更是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在古惑今的左肩上狠狠砍了一劍。
「可真疼啊！不愧是靈玄境，速度就是快！」
古惑今瞬間疼得齜牙咧嘴，縱然鮮血橫流，可卻沒有半點虛弱的跡象。
月清影瞬間皺起了眉頭，驚疑不定地打量著古惑今。
按理說，一個凝氣境修士挨了兩劍，就算只是輕傷，至少也會損耗一些氣血，可古惑今一身血氣非但沒有損耗，反而愈顯磅礴充盈，大有一種血氣如龍的氣象。
這讓她感到十分的疑惑。
就在這時，古惑今再次殺向月清影，而後者也憑藉著修為優勢牢牢占據上風，不斷在古惑今身上留下了深淺不一的傷痕。
可奇怪的是，古惑今那些傷口雖然流出了鮮血，但卻很快就凝出血痂，根本就沒有流失太多血液。
更讓月清影感到震驚的是，古惑今那沉重的力道絕對超過了千鈞，根本就不是凝氣境修士所能擁有的！
哪怕是專門錘鍊體魄的煉體修士，也絕對不可能在凝氣境時達到如此地步！
交手了不到二十個回合，月清影就已感到手臂酥麻，隱隱有些力不從心。
若非她手中寶劍乃是採用奇石奇鐵鍛造而成，恐怕此刻已經是碎成了數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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