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荒野之中,一輛馬車徐徐而行。
古惑今坐在前方趕馬,古妙清則在轎子裡縫製衣裳,手法很是嫻熟。
雖然並非官路,可路況倒也不差,行得慢些幾乎感覺不到太大顛簸。
荒野行車遇見猛獸是很常見的事情,可一路走來,卻沒有任何猛獸主動靠近,即便遇到一些虎豹豺狼,它們也會立刻避讓開來。
古惑今最開始也有些疑惑,但很快就已想明白過來,自己煉化了一滴真龍精血,再加上自己氣血磅礴到足以凝形化龍,那些猛獸會主動退避也就不足為奇了。
他雖不曾見過真正的龍,但也閱覽過一些古籍,知道龍是一種十分強大的生物,大多種族生靈對龍都有天生的恐懼!
午後申時,兩人就已抵達了目的地。
「少爺,這草堂...真的在這裡嗎?」
山腳下,古妙清遲疑道。
古惑今拿出金稻草細一感知,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就是這,先上去看看吧!說不定是被樹木覆蓋著,才看不到草堂的大門呢!」
安置好馬車後,兩人隨即往山上走去。
山不高,路也好走,因而他們很快到達了半山腰。
正當兩人繼續往上走時,卻是忽然遇見一個身穿淺黃色碎花裙的女子,女子面容姣好,看起來十分和善,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種溫婉祥和的氣質。
就連古惑今也不禁多看了兩眼,倒也沒有其他想法,只是那種溫婉的氣質仿佛能浸潤人心,撫去心中的躁動。
「請問,草堂是在這裡嗎?」古妙清鼓起勇氣問道。
女子莞爾一笑,看著古惑今道:「想必你就是三師弟說的小師弟古惑今了吧?」
古惑今點了點頭,試探性問道:「二師姐?」
女子微微頷首,承認了身份。
古惑今咧嘴一笑,「二師姐,三師兄說有草堂里有一株半仙藥,等成熟之後就給我,不知我可否先看上一眼?」
二師姐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莫要心急,且容師姐帶你逛一逛,先了解我們草堂再說!」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古惑今自然不會再說什麼,於是便跟著她往山上走去。
可走到山上時,他瞬間就傻了眼。
只因草堂那大門是太簡陋了,以普通木頭與茅草搭建而成,高僅一丈,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宗門大門該有的樣子!
其他宗門何等氣派?
不說以黃金琉璃鑄造,也絕不可能窮到用木頭搭建!
別說是一個宗門,就是尋常老百姓家,也沒那麼寒酸!
從外觀上看,這什麼草堂,分明就是一個農家別院嘛!
這一刻,古惑今徹底懵了,心中不由後悔起來。
至於那株半仙藥,他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看著他那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二師姐只淡淡一笑,自顧自地介紹起了草堂的由來。
「草堂是由夫子創立,秉持無為而教、有教無類的理念。換而言之...弟子們可以做想要做的任何事,平日裡也無需像學府私塾那般出席課堂。」
古惑今更加無語了,這他娘的不就是沒人教麼?
不過眼前這女子實在太過溫婉隨和了,溫婉到讓他無法說出任何髒話來,只得在心中暗自腹誹。
「夫子是一個很有學識的讀書人,沒有任何武力,目前正在週遊世界。大師兄則是一個行客僧,除了跟夫子一樣喜歡行走世間,唯一的愛好便是誦經念佛了!三師弟你也知道了,就是一個算命的。至於我嘛...平日裡就喜歡弄些針線活。」
此言一出,古惑今瞬間心如死灰。
一個算命的也就罷了!
作為女人,弄些針線活也還勉強說得過去!
大師兄還他娘的是一個喜歡誦經念佛的行客僧?
更操蛋的是,創立草堂的夫子,竟然只是一個沒有武力的讀書人!?
這他娘的算什麼啊?
古惑今兩眼一黑,險些暈倒過去。
古妙清連忙攙扶住他,焦急道:「少爺,你怎麼了?」
古惑今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一抹虛假的笑容:「沒...沒事!」
旋即,他看向二師姐,聲音輕顫道:「所以...三師兄說草堂有仙藥無數是騙人的了?那一株半仙藥也是騙人的了?」
到現在,他猶自有些不死心,仍存一絲僥倖。
二師姐秀眉微微蹙起,「三師弟連這都與你說了?」
古惑今雙眼一亮,有希望啊!
二師姐嘴角微掀,「三師弟說的不錯,草堂確實有很多仙藥,不過你得有本事去取!」
聞言,古惑今頓時變得激動不已,就仿佛看到了黎明前的曙光。
「天地奇珍,仙藥道寶,無不是能者居之!草堂仙藥,便放在九州學府以及各大宗門的寶庫內,你若有需要,自行去取便是。」二師姐淡淡道。
話音剛落,古惑今就兩眼一黑,一個沒站穩,直接倒在了地上,差點暈了過去。
二師姐則邁著蓮步,進入了一間茅草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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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妙清隨即扶起古惑今,一臉天真道:「少爺,她的意思是說,讓你去搶嗎?」
古惑今沒有說話,感覺很是心累。
年輕!
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要不然,也不可能被騙得那麼慘!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也無處可去了,就進去看看吧!」
事到如今,古惑今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與此同時,二師姐也是從屋裡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套黑色玄袍。
「三師弟半年前施展過推衍之術,算出你與草堂有一份不解之緣,所以我們才會來到這裡。這身黑色玄袍,是師姐送給你的入門禮,儘早換上吧!你要去雲彌山可得儘快,不然青玄劍宗的那些人怕是要遭難了!至於你這丫頭,便留在這兒,我也好教她些許針線活!」
聽聞此言,古惑今瞳孔驟然一縮,呼吸都變得紊亂起來。
古妙清這小丫頭也是震撼不已,嘴巴張大得足以塞下一枚雞蛋。她並不知道什麼青玄劍宗,只知道那一套黑色玄袍與自家少爺穿的衣裳一模一樣!
二師姐淡淡一笑,「不必如此驚訝!你三師兄是一個算命的,這點小事情自然難不倒他。」
縱使已經緩過神來,古惑今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他原本以為算命的都是一些糊弄人的神棍。
可經歷這麼一檔子事,他才終於意識到,自己以前是大錯特錯!
這個世界,終究還是有能人異士存在的!
「愣著做什麼?趕快把衣服換了,青玄劍宗的那些人還在等著你去救呢!」
古惑今深吸一口氣,接過衣服後當場就換了上去,剛穿上身,他就感到了這黑色玄袍的不凡。
明明外觀看起來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而已,可卻給他一種軟質戰甲的感覺!
「師姐,這衣服...」古惑今滿臉震撼道。
草堂弟子,竟恐怖如斯!
一個算命的老三能推衍未來,一個裁衣服的老二做出的衣服堪比絕世寶甲,那老大該有多強?
創立草堂的夫子又該有多強!?
短短一瞬間,古惑今腦海里就閃過了許多念頭。
看著他那驚撼的神情,二師姐嘴角微掀,淡淡道:「師姐不喜歡打打殺殺,就喜歡弄些針線活。這衣服能夠隱藏你的修為氣息,即便是蛻凡境也無法看透你的真實境界。至於這衣服防禦力如何,等你試過一次便會知曉。你三師兄曾算到今日局面,料定你會去救那些青玄劍宗的弟子,所以師姐就提前給你縫好了衣服,趕緊去救人吧!」
古惑今壓下心中震撼,當即行了一禮表示感謝,而後便轉身離去了。
......
南慶皇宮御花園。
一名身穿素袍的中年男子正坐於小池邊垂釣,臉上鬍子拉碴,透著一絲飽經風霜的憂鬱。
他似乎釣了許久,可卻連一條魚兒都沒有釣上來。不僅如此,他甚至就連魚餌都沒準備,仿佛根本就不是來釣魚的。
即便如此,男子依舊沒有任何不耐煩,反而樂在其中。
就在這時,園子裡突然出現一道白衣倩影,蓮步輕移,走到男子身旁。
赫然是月清影!
她微微俯身一禮,「陛下。」
很顯然,這鬍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就是南慶國主!
南慶國主淡淡嗯了一聲,「聽說你結交了一位新朋友?」
月清影沒有回應。
南慶國主又道:「你性子清冷高傲,極少與男子接觸。其實當年朕想讓你與德兒喜結良緣,但你這性子,朕實在是不好開口。那少年能與你結識,想必定有過人之處。」
片刻過去,月清影依舊沒有說話。
雖貴為一國之主,可他也並不惱怒,僅置之一笑便拋卻腦後,旋即再問道:「驚龍劍吟一事,你如何看待?」
月清影微微抬起頭,看向暮色天空,緩緩道:「我查過了,在驚龍劍吟的時候,他正好就在城門外。」
這話一出口,頓時就輪到南慶國主沉默了。
片刻過後,他眯起雙眼,眸光深邃道:「你意思是說,那少年就是大慶一統的契機?」
月清影螓首輕點,「只是有可能而已!不過,我勸陛下最好對此事視而不見,更加不要對他威逼利誘。我雖與他結識不久,但也清楚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若是以君臣手段御之,只怕會適得其反。」
她似是想起什麼,又補充道:「一切只需交予十三殿下處理便是。」
南慶國主眉頭微微皺起,「此事與德兒又有何關係?」
月清影看了一眼他手裡的魚竿,神色古怪道:「陛下這是多久沒與十三殿下聯繫了?」
南慶國主長嘆一聲,「自他出宮後便鮮有聯繫,最後一次通信是在三月之前。外面的事朕也不想過多關注,最多也就聽聽宮女太監們談論國都內的事情。」
月清影瞭然,道:「據我所知,十三殿下目前正在東山城內接受鬼醫的治療,想必很快就能回來。而這一切,都與我那朋友有關。」
聞言,南慶國主臉上頓時浮現一抹喜色,「德兒找到了鬼醫!?」
月清影點了點頭。
南慶國主深吸一口氣,大笑道:「好啊!天佑南慶,德兒身上的頑疾終於可以祛除了!」
「對了,你方才說與你那朋友有關,是指何意?」
月清影沉默片刻,「其中緣由我亦不甚清楚,只是有個大概的了解而已,等十三殿下回到國都,陛下可親自去問他。」
南慶國主壓下心中激動,笑罵道:「這小子,找到了鬼醫也不與我這個當爹的說一聲,真是兒大不由父啊!」
自十三皇子林修德診斷出有寒疾而無法修煉時,這件事就已經成為了他的心病。
如今得知寒疾將除,他心中自然是極為高興的。
這時,月清影突然道:「陛下,言盡於此,清影告辭。」
不等南慶國主同意,她就已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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