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尋千山 第48章 第四十七章是想獨占你的那種喜歡,明

    測試廣告1    沈逸塵是鮫人。筆硯閣  m.biyange.com

    鮫人上岸乃自古罕見之事, 合歡宮除了幾個長輩，鮮少有人知他的真正身份，更多人只知, 是花向晚年少時帶回來的一個玩伴。

    他到合歡宮時便已經是人類成年體型，比尋常男子都要高瘦許多, 於是合歡宮便上統一稱為「沈公子」。

    但花向晚清楚, 他年歲不足五百，在鮫人中尚未成年, 根本沒有性別, 無謂男女。

    她小時候總問沈逸塵，逸塵你長大，是想當男孩還是女孩子？

    沈逸塵便給她擦著頭回答：「阿晚喜歡什麼, 我就是什麼。」

    「只要能和阿晚在一起，」沈逸塵抬頭笑起來, 「男人女人，都可以。」

    如今她只是「晚秋」，不能叫他名字，亦不能貿然靠近，她只能是這麼恭敬行一個禮，和合歡宮其他人一, 叫他一聲「沈公子」。

    沈逸塵聽聞她喚, 朝著花向晚回了禮，不帶半分逾越：「晚秋師姐。」

    「他是誰？」

    沈逸塵剛說完，冰冷的少年音便插了進來。

    花向晚和狐眠同時回頭, 就看站在不遠處的謝長寂。

    他冷著臉，走到花向晚身邊，不著痕跡擋在兩人中間, 冷冷盯著沈逸塵。

    狐眠一愣，這才想起來，給謝長寂介紹：「哦，這是我們合歡宮的客卿，沈逸塵沈公子，我請過來給憫生看病的。」

    說著，狐眠轉頭招呼沈逸塵：「來，逸塵，跟我這邊走。」

    沈逸塵頭，識多看了一眼花向晚和謝長寂，這才轉頭跟著狐眠去了秦憫生的房間。

    花向晚想跟過去，但她一挪步，謝長寂就擋在了她面前。

    花向晚疑惑抬頭，謝長寂抿了抿唇，低聲：「姐姐認識他？」

    「都是合歡宮裡的人，」花向晚倒不遮掩，笑起來，「我能不認識嗎？」

    「很熟嗎？」

    謝長寂低頭聲音有發悶。

    花向晚遲疑片刻，只：「一般吧，我去看看師姐和秦君。」

    花向晚說完，想要離，謝長寂卻是一把抓住她，將她拉近到身前，說得頗為認真：「既然一般，姐姐不要靠近他了，我去看就行。」

    「你這是什麼思？」花向晚皺起眉頭，「為什麼我不能去看？」

    聽到這話，謝長寂知她是不高興。

    他抿緊唇，卻不肯放手，只：「我不高興。」

    「你不高興我就不見人了？」

    花向晚被他這話氣笑，徑直拉他的手，從他側身直接繞了過去。

    謝長寂站在長廊邊上，忍不住捏起拳頭，他站在長廊忍了片刻，調解了一會兒心情，才跟著上去。

    兩人一進屋，就看見沈逸塵坐在秦憫生旁邊，給秦憫生施針。

    秦憫生似乎是在睡著，狐眠神色有焦急，花向晚和謝長寂走進去，見到這個氛圍，立刻就安靜來，不敢多做多說什麼。

    秦憫生似乎是中了毒，沈逸塵眼神專注，從早上一直到黃昏，他給他處理傷、施針、推毒，直到落，秦憫生才一烏血嘔了出來！

    隨後整個人始打顫，狐眠趕緊上前，抱住秦憫生，給秦憫生輸送靈力。

    秦憫生大大喘著粗氣，緩了好久，才平靜來，狐眠將他放在回床上，抬眼看向沈逸塵：「如何？」

    沈逸塵想了想，看了一眼床上的秦憫生，才：「狐眠師姐，我們換個房間說。」

    「好。」

    狐眠頭，站起身來，回頭看了一眼秦憫生，轉頭看向旁邊謝長寂：「長寂，你照顧一秦君，晚秋……」

    「我隨師姐過去。」

    花向晚趕忙，謝長寂冷眼掃過去，便見花向晚已經起身，和狐眠一起走了出去。

    人一起到了旁邊屋中，沈逸塵遲疑片刻，才同狐眠：「秦君身上毒我倒是可以為他去掉，但是這雙眼睛……」

    沈逸塵想了想，似是斟酌著用詞：「眼珠已經完全壞死，怕是……」

    「眼珠壞死，就沒有辦法了嗎？」

    狐眠聽著他的話，似乎是早做了準備，倒顯得異常冷靜。

    沈逸塵微微皺眉，似是有不贊同：「有倒是有辦法，但是，代價太大。」

    「你直說就是。」

    「他眼珠壞死，」沈逸塵抬眼看向狐眠，「那就再找一雙眼珠。」

    「那我就去找人買……」

    「但他乃元嬰修士，」沈逸塵打斷狐眠，提醒她，「身體均受天雷淬鍊，不能用凡人眼珠，同階修士不可能因錢財將眼珠給他，若強挖他人雙眼，有傷天和，所以……」

    沈逸塵搖頭：「合適的眼珠不好找。」

    聽到這話，狐眠沉默去，沈逸塵想了想，找了勸她的話，正要，就聽狐眠忽問：「那我的呢？」

    沈逸塵一愣，狐眠抬眼，神色平靜：「我是元嬰修士，我的眼睛，能用嗎？」

    「師姐，」沈逸塵微微皺眉，「你與他萍水相逢……」

    「那就是能用。」

    狐眠頭，毫不猶豫：「那就給他一隻眼睛，我一隻，他一隻，」狐眠笑起來，「就公平了。」

    聽著狐眠的話，花向晚站在門邊，算是知了便明白，後來狐眠那隻假眼是怎麼回事。

    她有想，卻清晰知，這大概就是過往。

    無法更改，沒有義。

    她就算在這畫卷虛構的幻境中更改，又能怎呢？

    當年的狐眠註定瞎了眼，註定愛上秦憫生，又和秦憫生分。

    如今回來，重只在於，搞清當年秦憫生到底受誰指，又去了哪裡。

    她垂眼眸，沒有打擾兩人的對話。

    沈逸塵看著狐眠，眼中帶了幾分不贊同，但最終，卻只問：「師姐確定？」

    「我確定。」

    「那……」沈逸塵遲疑著，「我問問阿晚……」

    「不必。」

    狐眠打斷她，認真：「這是我的事，無需阿晚來決定。沈公子願為我換這雙眼睛，那再好不過。若沈公子不願，我自己動手。」

    話說到這份上，沈逸塵便知狐眠決心。

    狐眠自己動手，當然不如他這個醫，他想了想，只：「那容我稍作準備，明我便為師姐換眼。此事是否先告知秦君？」

    「不用。」

    狐眠笑了笑：「他那個性子我知，若是要我換眼給他，他不會同。」

    說著，狐眠站起來：「那就這麼定，我去看看他。」

    沈逸塵頭，狐眠轉身走出屋子，房間中就剩站在門邊的花向晚，沈逸塵轉頭看她，目光認認真真打量。

    花向晚被他一看，便覺有幾分心慌。

    她低頭，正想告辭，就聽沈逸塵：「晚秋師姐，我方才手受了傷，能否勞煩師姐幫我個方子？」

    「哦。」

    他主動邀請，花向晚反應過來，自然不會拒絕，趕忙上前，走到桌邊，提起筆：「你說我。」

    說著，她有不放心，轉頭看向沈逸塵：「你手怎麼了？」

    話剛問完，她便聽門傳來腳步聲，沈逸塵和她一起抬頭，就看謝長寂站在門。

    謝長寂靜靜看著他們，見他們望過來，漠然轉頭，不發一言，轉身離。

    沈逸塵定定看著門，過了一會兒，才轉頭看向花向晚，試探著詢問：「晚秋師姐，這位是……」

    「哦，他是……」花向晚一頓，最後還是選擇了一直以來的說辭，「我剛認回來的弟弟，名叫謝長寂，年紀還小，如有冒犯，還望見諒。」

    「無妨。」沈逸塵搖頭，「小弟率真，倒可愛。」

    「你的手沒事吧？」

    花向晚回到最初的問題，聞言，沈逸塵眼中帶了一抹笑，他搖搖頭，只：「無妨，就是今為秦君施針時間太久，有疲憊。」

    他這話說得有親昵，仿佛兩人已是熟識，花向晚聞言，握筆動作微頓。

    沈逸塵慣來敏銳，他是不是察覺了她的不同？

    然而不等她多想，對方已經始念起方子，花向晚趕緊將他念的藥名。

    兩百年，她的字體早已與當年不同，不過就算一……

    她想了想，覺得並無所謂。

    又會怎呢？

    他們都不是這個故事中的關鍵人物，沈逸塵馬上要去雲萊，只要他離，不管他認沒認出他，一切都會繼續走去。

    她放筆，將紙頁遞給沈逸塵：「好了。」

    沈逸塵不說話，他拿著方子，看了許久。

    花向晚站起身來：「若是無事，那我走了。」

    聽到這話，沈逸塵抬頭，他看著她，似乎是想說什麼，最終卻還是垂眸，只：「師姐慢行。」

    花向晚頭，收起心情，轉身離。

    幻境裡見一次就夠了，已故之人，過多沉溺，又有什麼義？

    早拿到魔主血令，讓他重新張眼睛，才是正。

    想到這一，花向晚內心平靜許多。

    她在長廊上站了片刻，等心情徹底平復，這才回房。

    整個小院是謝長寂盤來，只住著他們一行人，此刻大各自在房中，小院異常安靜。

    她走到自己房間，房中無人，並未燈，她看了一眼旁邊謝長寂的房間，那邊亮著燈，想來謝長寂已在屋中歇。

    他方才招呼都沒打，大概是生了氣。如今他倒是脾氣越來越大，越發粘人。

    她都不知，到底是謝長寂本身就是這個爛脾氣，還是她出了問題。

    想到兩百年後那個悶葫蘆現是這個子，她不得覺得有好笑，心情輕鬆許多，收回目光，推自己房門。

    然而剛剛關上房門，往前走沒幾步，一定身法咒便從身後猛地襲來！

    花向晚急急回身，對方動作更快，她甚至沒來得及回頭，法咒已經直接砸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都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她識想衝破法咒禁制，然而靈力一動，就聽謝長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這是一個反噬咒，用我心頭精血繪成。」

    花向晚一愣，詫異出聲：「謝長寂？」

    「如果姐姐強行突破，姐姐不會有事，只是我會重傷。」

    謝長寂慢慢走到她身後，她覺他的溫度靠近她，壓在她身後，像之前無數個深夜，他給予過的溫暖。

    「你想做什麼？」

    花向晚語氣極為冷靜，知是謝長寂，她便沒有太大擔心，只是想不明白：「有什麼事要用這種方式談？」

    「姐姐今天的髮飾，我不喜歡。」

    謝長寂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似是漫不經心說起無關之事，在她身後抬手取她的髮簪。

    青絲如瀑而落，她精心挑選的髮簪被少年隨手扔在地面，發出清響。

    「姐姐今天的衣服，」他說著，伸出手，從她身後環腰而過。

    他的動作很慢，她能明顯覺他手指若有似無觸過腰間的酥麻，他沿著腰帶往前，停在腰帶端頭之處，他的手放在上面，花向晚不知為什麼，莫名有了一種緊張升騰起來，謝長寂像是在審判什麼，宣告著她的結果：「我不喜歡。」

    說著，他將腰帶連著外套狠狠一扯，衣帛撕裂之聲響起，花向晚驟然睜大眼，被他扯得一個踉蹌，往前傾去。

    他一把扶住她的腰，將她拉後貼在自己身上，然後當著她的面，將撕爛的水藍色的長裙拋往前方。

    花向晚看著長裙在夜色中散落一地，心跳莫名飛快，她想說什麼，又不知為何，竟一時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隱約覺得有什麼在夜色中升騰，像是她在夢境裡見到謝長寂那一刻——

    她不敢回頭，謝長寂似乎察覺她的情緒，讓她緊緊貼著自己，捏著她的顎，逼著她回頭看他。

    「還有今天的妝容，」他微微低頭，手指重重揉過她塗了脂的紅唇，脂在她雪白膚色上一路拉長，顏色在他指腹一路散，他盯著她的眼睛帶了幾分暗沉，聲音帶了許喑啞，「我特別不喜歡。」

    「謝長寂，」花向晚讓自己儘量冷靜來，「把定身咒解了。」

    「姐姐可以自己解，除了反噬咒，這個定身咒再初級不過，姐姐神修士，怎麼會解不呢？」

    謝長寂笑起來，他靠近她，閉眼用臉摩挲她的臉龐，仿佛洞悉一切，低喃：「可姐姐捨不得。」

    「謝長寂！」

    花向晚有忍不住提了聲：「你發什麼瘋？！」

    「他是誰？」

    謝長寂將她正面轉到自己身前，彎腰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盯著他：「告訴我。」

    「誰？」

    花向晚皺眉，有聽不明白他的思，謝長寂提醒：「沈逸塵。」

    「你不是知嗎？」花向晚隱約知他想問什麼，卻故繞著圈子，「他是沈逸塵。」

    「除此之外呢？他和你什麼關係？你什麼時候認識他？你喜歡他？你是不是想和他走？你們剛才在房裡做什麼？他和你說什麼了？他讓你什麼？你為什麼今天要特打扮？為什麼你看他的眼神這麼奇怪？為什麼你要對他笑？為什麼……」

    「謝長寂！」

    花向晚打斷他的問話，她震驚看著他：「你在問什麼？」

    「我在問你！」

    謝長寂猛地抱緊她，低喝出聲：「問你喜不喜歡他？！問你是不是要拋我？！」

    這話把花向晚問懵了。

    她從未見過這的謝長寂，無論是過去在雲萊那年，還是兩百年後重逢，他都從未這麼直白表露過去情緒。

    她呆呆看著他，喃喃出聲：「你怎麼……會問我這種問題？」

    「是你我的。」

    謝長寂聽著她的話，痛苦閉上眼睛，緩了許久，他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你和我說，有話要說出來，喜歡，痛苦，憎怨，疑問，難受……你一句一句我，我一直在學。你會我喜歡，會我快樂，會我笑，可姐姐，」他慘白著臉，低頭看她，勉強笑起來，「你今天會我心疼了。」

    「你為什麼這麼在他？」

    花向晚聽著他的話，想不明白。

    謝長寂看著她眼睛，好久，才：「我做了一個噩夢，我夢見過他。夢裡我們不是姐弟，你喜歡我，可你經常同他在一起，最後你還說，你要跟他一起走。」

    一聽這話，花向晚便明白，他的記憶怕是在慢慢恢復。

    可就算恢復了……

    不過只是對她死的偏執，謝長寂，有這麼在沈逸塵嗎？

    她不懂，只能茫然看著他。

    「我不知我為什麼會做這個夢，可姐姐，」他看著她疑惑的眼神，懇求她，「為我了，你能不能離他遠？你和他在一起，哪怕你只是多看他一眼，」他不自主握緊她的手，「我都覺得好難受。」

    「謝長寂……」花向晚不理解，「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聽著花向晚的話，謝長寂心上微微一顫。

    他知他的想法大逆不。

    他知他不該這，他沒有資格。

    這世上，唯一一個有資格去質問她與其他男人關係的人，只有她丈夫，可他永遠不能成為她丈夫。

    他曾經慶幸於他們血脈相連，卻又在此刻無比憎恨這種身份。

    他盯著她，完全不敢，花向晚疑惑：「謝長寂？」

    「謝晚晚，」他苦笑，「如果你不是我姐姐就好了。」

    這話讓花向晚心裡「咯噔」一。

    他抬手輕輕撫上她的面容：「這，我就可以娶你，成為你的丈夫，你就不用再問這個問題。」

    「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謝長寂苦笑：「你還不明白嗎？」

    花向晚微微皺眉。

    謝長寂抬手放在她的眉眼，說得很輕：「因為我喜歡你。」

    花向晚一愣。

    謝長寂手有抖，他顫著聲：「不是姐弟的喜歡，不是喜歡某種事物的喜歡。」

    「是想獨占你，擁有你，和你一輩子長相廝守，讓你一生再無他人，獨屬於我謝長寂的那種喜歡。」

    他說著，不知為何，覺得有眼澀。

    他在她身邊這大半年，一遍又一遍重複「喜歡」這個詞。

    他不知過去自己是什麼模，可他知，他過去一生，或許都不曾說過這個詞。

    可這個詞，又與他一生緊密相連，以至於他瞬間，便覺得有什麼遺失的東西在翻湧。

    他見她不回應，怕她聽不明白，便再詢問了一次。

    「你明白了嗎，謝晚晚？」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