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薏號稱艷壓江南,生得當然極為好看,比起女裝的陳瓊來也不遑多讓。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但是美麗這種事其實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標準,普通人看著我上我也行的塗鴉沒準就能在拍賣會上賣出上億的及格,又例如在有些人眼中,人見人愛的大眼睛尖下巴就很有可能戳死自己的嫌疑。
所以認真來說的話,雲薏的艷名其實是靠武功加成的,畢竟人口基數大了,漂亮妹子的絕對數量肯定也會跟著增加,而二十出頭就已經恨境巔峰的人就實在不多了,別說女人,就算是個男人都值得大家吹捧三千年出這麼一個。
而被武林中人視為消息販子的洛陽樓,在普通人的眼中則是頂級的娛樂場所,相當於掛天上人間牌子的會館,從這個角度出發,流泉的顏值當然也不毫不遜色。
這時兩位美女在陳瓊的竹屋裡四目相對,倒還真有陳瓊口中「春蘭秋菊」的意思,可惜這裡沒有男主,開不出修羅場。
雲薏很仔細地打量了流泉幾眼,這才輕輕「呃」了一聲,淡淡說道:「難道你知道?」
「剛剛知道。」流泉端坐在竹椅上,坐姿美妙,盡顯身材,「三小姐不想知道嗎?」
「想。」雲薏說道:「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交換的。」
流泉掩口微笑,輕聲說道:「你以為我要換什麼?」
「他的事情。」雲薏很肯定地說道:「我不換。」
流泉還在笑,但是很顯然笑容有些僵硬,她慢慢收斂笑容,看著雲薏說道:「若他真那麼重要,三小姐更應該關心這件事。」
「如果我要知道,可以自己問。」雲薏很有信心地說道:「但是你不行。」
流泉愣了一下,還想再說什麼,但是這時陳瓊已經端著一個竹盤走了進來,另一隻手裡還提著一個罈子。
釀酒是需要發酵的,別說陳瓊不擅長這件事,就算他會,現江南道這短短時間也做不出來,所以這壇酒是他在當地買的,說不上什麼好酒,不過聊以解饞而已。倒是竹盤裡的涼拌野菜和臘肉片都是他自己做的,味道還不錯。
看到陳瓊走進來,兩個妹子很有默契地停止拌嘴,流泉起身接過陳瓊手中的竹盤,順便瞄了一眼站在屋角的雲薏,向陳瓊笑道:「瓊弟辛苦了。」
陳瓊笑了一下,說道:「可惜沒有杯子。」其實杯子還是有的,不過只有一個,所以陳瓊沒有拿出來。
「江湖兒女,何需作態。」流泉毫不猶豫地說道,然後看了一眼雲薏,問道:「三小姐以為如何?」
雲薏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好。」
陳瓊也不以為意,自己取了竹筷分給兩人,流泉笑道:「久聞瓊弟才華,不知可有大作?」
陳瓊沉吟一下,笑道:「春未老,風細柳斜斜……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
周朝武風盛行,相對來說文風就不那麼耀眼,基本上主流審美還集中在有格式相對嚴格的律詩上面,並不是很能欣賞長短句,所以雲薏和流泉雖然覺得陳瓊出口成章很了不起,卻並不能深刻體會這首詞的美妙之處。
雲薏垂下目光,喃喃說道:「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
流泉想了想,撫掌笑道:「好一個詩酒趁年華。」說著伸手提起酒罈,向陳瓊笑道:「當浮一大白。」說著單手舉起酒罈,微微仰頭,張口接住傾倒出的酒液,一口咽下之後,皺眉說道:「詩好,酒不好。」
這酒罈連酒足有五六斤重,用來直接倒酒喝也不方便,不過這裡三人中武功最差的流泉也有九品實力,無論腕力準頭都不會讓酒水灑出來。
陳瓊淡淡一笑,伸手接過酒罈,也喝了一口,順手遞給雲薏,聽到流泉問道:「故國是哪個故國?故人又是哪一個?」
看到陳瓊不答,她輕輕笑道:「莫非是拿我們當成你的郡主了?」
她身為洛陽樓在蘇州的負責人,當然很清楚陳瓊在蜀川做過的事,更知道陳瓊和李弦之間有些不清不楚,這時按詞推測,所謂故國自然是指蜀國,故人不是李弦又能有誰?
雲薏也知道李弦的事,雖然不想八卦,仍然忍不住和流泉一起看向陳瓊。
陳瓊聽流泉提起李弦,想起那晚自己送李弦回宮之後,直到李弦跟著鍾笛回長安都再也沒有見過面,也不知道她不是還在生自己的氣。要是早知道長公主就是鍾笛,至少李弦走的時候他其實是應該去送別的。
想了一下,他伸手取出鐵笛,輕輕吹了起來,這次並沒有施展攝魂心法,吹的正是那一首《送別》。
流泉身在洛陽樓,自然精通音律,聽到笛聲婉轉悠揚,就知道這是一首懷念故人的曲子,一面暗記曲譜,一面伸手從雲薏手中接過酒罈,又喝了一口。
雲薏兄妹四人當中沒有酒鬼,她在家的時候很少喝酒,她師父趙子平為人風流倜儻,也不會捧著酒罈子喝的人。所以她在師門的時候從沒見過這種喝法。
剛才接過酒罈之後,她還有些猶豫,這時看流泉喝得灑脫,心生羨慕,伸手從流泉手裡接過酒罈,學著她的樣子也喝了一口,只覺得一股怪味,雲薏不知道這是劣質酒中的酒麴味道,只當陳瓊的酒和自己從前偶而喝過的不一樣,勉強咽下肚子,覺得倒也不至於喝不下去。
陳瓊一曲吹罷,剛剛放下鐵笛,流泉已經伸手接了過去,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就唇吹奏起來,正是剛才陳瓊吹了一遍的《送別》曲。
陳瓊聽了一會,和著笛聲唱了起來,雲薏看著他們兩個一唱一和,忍不住舉起酒罈連喝了幾口,不經意間,一張臉上已經布滿紅暈。
陳瓊一首歌唱罷,抬頭看到雲薏臉上紅暈,吃了一驚,說道:「小心喝醉了。」
雲薏搖了搖頭,長身而起,口中噫了一聲,說道:「好像真有些醉意。」
流泉將鐵笛交還給陳瓊,笑道:「三小姐酒量怕是不成。」
說完之後,她看到陳瓊突然起身,向門口走去,心中一驚,以為陳瓊不喜歡自己擠兌雲薏,卻看到陳瓊停在竹屋門前,揚聲說道:「適才剛剛提到故人,想不到便有故人來訪。」
隨著他的說話聲,遠處樹林裡走出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正是鄭泰,向陳瓊笑道:「剛才聽陳侯放歌,未敢打擾,魯莽勿怪。」
跟在他身邊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看了陳瓊一眼,朗聲笑道:「久聞陳侯大名,在下插翅虎田橫,聽說陳侯挑戰蘇婆婆,一時技癢,特來向陳侯討教。」
陳瓊愣了一下,看著面前的兩個人,點頭說道:「原來是踢館的。」他說道:「我可以報警嗎?」
劍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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