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宋雲歌與周靈殊進來的時候,他們只是抬頭瞥一眼便繼續查檢。
宋雲歌看一眼這具屍首,卻是一個英俊青年,此時臉色蒼白,好像敷了一層石灰。
他搖搖頭,已然死絕,無法用滴天髓救回來了。
他臉色慢慢沉下去。
最重要的是,這青年的魂魄已然不在了!
「遇害多久了?」宋雲歌沉聲問道。
一個中年男子抬頭看向他:「三天。」
「三天……」宋雲歌搖搖頭:「不應該啊……」
「不應該什麼?」那中年男子問。
其餘人紛紛抬頭看他。
因為他身邊站著周靈殊,眾人沒有質疑他的身份,況且被宋雲歌的話引住心神。
周靈殊道:「這是天岳山的宋雲歌,就是那個雲天宮想殺的宋雲歌。」
「天岳山……」幾人露出古怪神色。
鴻鵠閣的弟子,怎能讓天岳山弟子過來看?
周靈殊道:「宋雲歌身負望氣術,能見人所不能見之物。」
「這位孟師兄的魂魄已然消散,顯然是某種秘術,……怨氣我能看得到,直接跟著去找吧。」宋雲歌搖頭道:「估計兇手不是咱們已知的宗門。」
據他所知,六大宗的武學與魔門武學都沒有吞噬魂魄之法。
魔門武功能吞噬精氣,卻不能吞噬魂魄,縱使能傷魂魄,卻不能令魂魄消失得一乾二淨。
他想到了自己的萬魂煉神符。
也唯有這等奇功才能出現這般情形,看來這個殺孟清波的一定身負這種奇功。
他極為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奇功。
「宋公子你能找到兇手?」眾男子半信半疑的看他。
周靈殊道:「他的望氣術有時候比溯源追光術更強,不妨一試。」
「既然靈殊這麼說,那咱們就試試!」眾人點頭。
他們對宋雲歌的望氣術半信半疑。
但周靈殊是鳳凰崖第一奇才,行事沉穩幹練,畢竟是做過軍主的人,絕不會信口雌黃。
「那都去!」一個中年男子沉聲道:「一定要找到兇手嚴懲!」
鳳凰崖的威嚴不可侵犯。
「找到了之後別急著殺,先捉回來,好好審一審。」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敢殺咱們鳳凰崖弟子?」
「不能大意,清波的實力可不俗,已然達到劍侯了吧?」
「是,劍侯。」
「能殺得掉劍侯,那咱們也得小心。」
他們多數都是劍侯,只有兩個劍王。
從劍聖到劍侯最艱難,可越往上越難,劍侯到劍王更難,太多人需得蹉跎數十年,甚至近百年。
「咱們走吧。」周靈殊道。
宋雲歌點點頭。
他沿著黑線的方向往前,飄飄而行,直接飄下了鳳凰崖,然後踏著樹梢與竹林飛掠。
一刻鐘之後停下,站在一棵古楊樹的樹梢上,俯看腳下濃密的樹林,緩緩道:「就在這裡了!」
眾人頓時提氣,渾身戒備,緩緩圍向宋雲歌所看的方位。
周靈殊蹙眉盯著看,最終搖搖頭。
她什麼也沒看到。
眾人也是雙眼茫然,慢慢的圍攏,彼此已經能看到對方,形成的包圍圈內卻什麼也沒有。
宋雲歌緩緩道:「現身罷!」
周圍寂寂。
眾人半信半疑,不由自主看向周靈殊。
周靈殊蹙眉道:「在哪裡?」
宋雲歌哼道:「沒想到竟然精通遁術,可惜在我眼前根本沒用。」
「天魅?!」周靈殊沉聲道。
宋雲歌搖搖頭道:「不是天魅,……是咱們中土武林高手。」
「怎會有遁術?難道與天魅勾結,能修煉天魅武學?」
「這不是天魅的遁術,……唔,難道是一個寶物?」宋雲歌若有所思。
他忽然沉聲道:「小心了,他要逃!」
眾人忙提氣,仔細感應,所圍之處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不僅僅是眼睛所看,感應也是如此。
宋雲歌手中流光一閃。
「叮!」一聲清鳴響在半空。
「叮叮叮叮……」數道清鳴隨即響起。
然後一道人影從空中閃現。
他身著玄衫,黑巾蒙臉,雙眼迸射著耀眼的精芒,死死瞪向宋雲歌。
「賊子!」眾人頓時怒哼,紛紛出劍。
竟然在眼前卻沒發現,這傢伙怪不得能殺得掉孟清波,簡直防不勝防!
關鍵的便是感應不到。
劍侯境界的高手感應往往比眼睛更敏銳。
往往眼睛還沒看到,已然感應到了,預測到危險而閃避,可感應不到則無法閃避危險。
玄衫男子身形魁梧,雙眼如豹眼,精芒照人讓人不敢直視。
他此時面臨眾人的圍攻,不慌不忙的一轉,再次消失無蹤。
「嗤嗤嗤嗤……」炙熱劍氣縱橫,卻空蕩蕩的,好像他已然逃走。
「該死!」眾人憤怒。
宋雲歌搖搖頭,手中流光一閃。
「叮……」那玄衫男子再次現身。
十二道縱橫劍氣頓時擊到他身上,泛起水波般的光華,十二柄劍竟然沒能破開這光華。
周靈殊蹙眉。
她沒有急著出手,要觀察一下虛實。
宋雲歌沉聲道:「你到底是何人?敢殺鳳凰崖弟子,當真是該死!」
「鳳凰崖弟子又如何!」粗豪聲音從玄衫男子嘴裡發出,豪邁大氣:「鳳凰崖弟子就能橫行霸道,任性肆為?」
「你殺人還有理了?!」宋雲歌道。
他沒有再出手,十二道劍氣不停的揮動,擊在玄衫男子的護身光華上。
這如水泡一般的光華看似一捅就破,偏偏堅韌異常,十二柄長劍狂攻卻仍沒有破碎之兆。
「我不殺他,他就要殺我!」粗豪男子沉聲道:「簡直就是霸道!」
宋雲歌道:「不管怎樣,你殺了鳳凰崖弟子,就甭想逃得掉,不如束手吧!」
「哈哈……」粗豪男子仰天大笑:「束手?可笑之極!」
他身上的光芒陡然迸射,猛的一漲,然後再一縮,下一刻再次消失無蹤。
眾人揮劍,但周圍空空蕩蕩,劍光只落到空處。
宋雲歌看向周靈殊。
周靈殊緊蹙黛眉,輕聲道:「已經逃掉了!」
她身為劍皇,感應更敏銳,清晰的感覺到這玄衫男子瞬間消失,顯然是用某種秘術或者某種寶物挪移出去。
這類似於魔門的奇功。
宋雲歌卻知道這並不是碎虛步,比碎虛步的威力更強,碎虛步這一步只是十幾米外而已,而這玄衫男子至少百米之外。
「追。」宋雲歌道。
「能追得上嗎?」一個中年男子問。
他們心中充滿了挫敗感,十二人狂攻一人,竟然無可奈何,硬生生被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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