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新的任務,楊軒亦要前往祁山去尋找一個叫江素的人,並拜他為師。
楊軒亦不懂,為什麼父親給自己的歷練就是去尋找一個絲毫沒有名氣的人。
但或許古語是對的,聖人無名,隱士不見得沒有真本事。
但只要躲避世俗,終究是摻雜了一點懦弱的因素在其中的。
退隱山林不問世事的隱士固然值得尊重,可整日在世俗中奔波勞累的世人也是值得尊敬的,至少世人還有去面對江湖的勇氣。
安能以堂堂七尺男兒之軀,受四方之供養?這就是楊軒亦現在的心態。
但是總是想著這些沉重的事情,頭腦簡直就像要炸了一樣。
少年人,終究還是應該貪玩些才好。
楊軒亦打算先不急著去拜師,好好地玩一番再說。
正好好的在大街上走著,卻突然被別人猛力的撞了一下。
只見得一個中年男子,留著山羊鬍,先是撲向了自己,然後痛苦的在地上滾來滾去:「哎呦,我說年輕人,你這一撞,可都快把我這老把老骨頭給撞散了。這下可怎麼辦呢。」抽搐的五官,扭曲的表情,無時無刻不在表示著疼痛。
中年男子長相倒也像是個正派人士,只是堂堂男兒竟然絲毫不顧及顏面,在地上趴著不起,很是不堪。
「哎呦,可摔死我了,你看該怎麼辦,是報官還是怎地。」中年男子一邊叫喚一邊打量著楊軒亦。
顯然是江湖中的小伎倆,用來坑騙別人銀兩的。
楊軒亦裝模作樣的扶起男子,慌張道:「這點小事怎麼好意思驚動官爺呢。先不說報官要交不少銀子,蹲起禁閉來更是麻煩呢。」
「就是就是,我看還是私了,給些銀子便算了。」中年男子笑開了花,心想果然是青年人好騙,自己選對了目標。
「雖然說報官實在不好。不過,我覺得還是應該去上衙門。」聽到楊軒亦毫無邏輯的話,中年男子幾乎要暈了過去,暗想這人的腦袋是個什麼構造。
和聰明人耍心思並不可怕,最可怕的莫過於遇到呆頭呆腦的蠢人,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眼見著事態沒法收拾,中年男子打了個小動作,找來了一個人救場子。
「哼,本少俠最見不得就是你們這些恃強凌弱,只敢欺負老年人的敗類。」橫空殺出了一個舉著刀的少年,髮髻高盤,很像是孩童扎的沖天辮。上身穿著緊身的布袍,下身圍著的長袍卻是拖了很遠。眉毛短而黑,眼睛大小適中,但總是透著莫名的喜感。整個人穿得不倫不類的。很像是戲劇中的丑角。
楊軒亦暗道,這兩個人定是一夥的,一起來演這場戲。
開口問道:「不知閣下是何方高手?」
舉刀少年狂笑道:「本人就是江湖人稱白里小浪龍,哎,不對,龍里小白浪,也不對,里浪龍小白,也不對。」少年總是說不對自己的名號。
中年男子被氣得白眼一翻,怒道:「是浪里小白龍!」
「對,我想起來了。」持刀男子擺了個造型,只留給楊軒亦一個側臉:「在下就是萬花叢中過,沾身不留身的,江湖少女殺手,浪里小白龍。」
楊軒亦想笑憋的肚子疼,問道:「閣下的真名是?」
少年吼吼哈嘿的揮了幾招,招式雖然普通,但也能看出了有些根基,倒也是有些功夫的人。
「本人俠道館,行不改姓,坐不改名的,」少年長長的拖著腔。
俠道館。四大門派中唯一一個沒有動靜的門派,難道也開始行動了嗎?
難道這看似草包的少年竟是深藏不漏的俠道館門生?
楊軒亦屏住呼吸,等著下文。
「本少俠就是,就是俠道館少主第二候選人,江湖名譽浪里小白龍的甄仲二。」少年一甩凌亂的發梢。
「噗噗。」楊軒亦笑的噴出了口水,心想大男人叫小花也罷了,還自稱俠道館少主候選人,定是胡亂編造的無疑。
但這片刻自己倒被二人逗得心情很是愉悅,本身又不缺銀兩。
楊軒亦隨手取了些銀兩給了中年男子,說道:「你們看上去也不是奸邪之人,相必也是有苦衷,才出此下策討要銀兩的。這些銀子先拿去用吧,但是以後不要再這樣坑騙別人了。不然被我抓到,定不輕饒。」
中年男子見狀也是佯裝鎮定的起身接過銀子,道:「像你這樣老實的傻小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小子,我和你倒也投緣,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子,我告訴你,這位爺就是江湖人稱孔明燈的孔龍,好像又說錯了什麼。」甄仲二不停地撓著腦袋,卻實在想不起來中年男子的名號。
中年男子給了甄仲二一記爆栗:「我是江湖人稱賽孔明的龍三爺。」
「賽孔明,龍三爺!」楊軒亦驚嘆。
而楊軒亦記得這個人物,只不過是因為此人是自己的遠房叔父。
楊軒亦只記得,平時有聽到父親提到這號人物,幾年前的家族祭祀上,似乎見過這麼一號人,只是模樣實在記不得了。
越大的家族,內部階級反而越分明。內外親戚之分尤為明顯,遠方的親戚,楊軒亦知道的都沒幾個,更不用提認識了。
龍三爺賽孔明不過是江湖上前些年稍有名氣的人物,近些年早已沒落了,在江湖上沒了地位。
但前年還來信,不再踏足江湖。說是在外省販鹽掙了不少銀子,整日過著人上人的生活。
怎麼,這個靠著坑蒙拐騙過日子的,就是傳說中活的無憂無慮的叔父嗎?
看到楊軒亦吃驚的表情,中年男子笑開了花:「見到我真人也不用這麼開心吧。偷偷地告訴你,我表弟還是清塵派的掌門呢。雖然這親戚關係有點遠。你瞧瞧,我這還有專屬的金荷包呢,是楊掌門親自給我的。」龍三說的喜笑顏開。
楊軒亦不記得龍三長什麼樣,但他認得金荷包,是祭祀時父親專門請京城繡工定製的,荷包內裝有銀兩,贈與族人,也算是家族內的信物。
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遠房叔父,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下章 真正的開端(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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