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著灰灰濛濛的雨絲,江水翻滾直下,連續兩天的暴雨使得江水比往常漲了不少,顯得更加湍急。江面兩邊草叢橫生翠翠蔥蔥,江邊零星有數家略顯得破舊的房屋,距離遙遠的地方隱隱可以看到不少的高樓。
這是江河下游的一處類似城中村的集居點,約莫有不到十戶的人家,此時約莫是下午三點左右,周圍一片寂靜。
嘩!
茫茫的江面上,划船的水聲響起。
「哥,你確定這次真的能夠撈到魚嗎?」
一道聲音有力無氣地響起:「我都快餓死了。」
「放心吧,哥我出發之前已經算下了一卦,這一次我們一定會有大收穫。」
一名青年男子拍著胸口自信一笑,此男名為王良,二十七八,身材偏瘦,是附近一帶聞名的不靠譜算命師。居住江邊,父母早亡,與身邊的妹妹相依為命。
「每次捕魚之前,你都說過這句話。」
王良輕嘆一聲,隨手放到了側旁,怔了下右手被迫上移,終於是約莫在自己的眉心齊平位置拍到了女子的肩膀:「小米渣啊,算命可是咱們的家傳絕活,別人不相信哥,難道你都不相信嗎?放心吧,這次肯定讓你吃個飽。」
小米渣的身材可一點也不細小,豎著比幾乎高出了王良一個腦袋,橫著比兩個王良也抵不上一個小米渣。
漁網早已經撒下,琢磨著時間差不多王良打了個響指:「好咧,準備收網!」
聞言小米渣立即點頭,同時身子側移了一步。
砰!
破舊的木船劇烈地顫動了一下。
「別!」
王良急忙開口:「小米渣,我不是跟你說過這條船隨時都有可能支撐不住你的衝擊,千萬別亂動。」
「哦。」
王良迅速地拉著漁網,突兀間感覺到漁網一陣的沉重,眼睛頓時一亮哇哈一笑:「來了來了!果然有大魚進網了!」
小米渣也是大喜,突兀地一跳:「太好了太好了!」
轟轟!
破爛的木船頓時間強烈地搖晃了起來,王良這時也顧不得提醒小米渣,一邊拉網一邊默默地祈禱:「求求老天給我大魚,好多好多的大魚!」
小米渣看了一眼王良,也忍不住暗暗祈禱,雙眼發光地看著江水念念有詞:「求求老天給我美男,好多好多的美男!」
「噗~」
王良險些踉蹌摔下,額頭黑線嘩啦直冒地急忙加快收網的速度:「大魚……」
「哇美男!」
小米渣雙眼放光:「一個也好!」
隨即龐大的身軀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濺起大片水花……
「美男啊!」
到了岸邊,小米渣的龐大身軀更顯得驚人,王良站在她的身邊就好比是一隻飛蛾在皓月的面前無力地展翅,不成對比。小米渣小心翼翼地將老天賜予的美男放了下去,看著其臉龐那英俊的輪廓頓時間痴了:「多謝老天給我美男。」
「……」
王良見小米渣似乎真要將眼前這個昏迷不醒的男子抱回家去,不禁一急說道:「小米渣,你該不會真想收留這個人吧?」
「這是老天爺送給我的美男。」
王良嘴角抽動了下,這分明就是個墜江的落難者。雖然是有那麼幾分帥氣,但是帥也不能當飯吃呢。再說自己與妹妹現在三餐都不飽,哪裡還可能收留一個閒人?若非剛剛將這個美男拉上船的時候探到其還有鼻息,王良情願讓他再次落江了。
「小米渣你不餓了?」
「餓!」
小米渣如實回答:「但是美男還是要救的。」
隨即一隻手將美男抓起道:「哥,你趕緊叫醫生過來吧。」
「小米渣!」
王良的聲音不禁擴大了幾分,無奈攤手道:「我們哪裡還有閒錢去找醫生?」
小米渣的神色也為難了起來,半響:「哥,要不你給美男算一卦,看他是凶是吉?」
聞言王良頓時一喜,笑逐顏開地大拍胸口:「這倒一點問題也沒有。」
王良剛從口袋裡面拿出銅錢,突兀目光疑惑地打量一下自己的妹妹:「小米渣,你不是一直不相信哥的占卜之術嗎?」
「信!當然信了!」
小米渣忙不迭地點頭,臉龐露出幸福的笑容,眼泛花痴地看著昏迷的美男:「哥不是說,我們今天捕魚會有大收穫?」
王良臉龐狠狠痙攣了下,暗自嘀咕這哪是什麼收穫,說不準又多了一個生活的累贅了,難不成還能指望這個美男改善自己的生活?
手中的銅錢朝著地面一撒,王良低頭看了片刻,手指不停地暗算著,眼睛越睜越大,充滿著驚異。
「不會吧?」
王良有些難以置信地瞄了一眼小米渣手中的美男。
「哥,怎麼樣?」
王良皺眉道:「卦象說這個美男是禍水,可不能引進我們的家門。」
「胡扯!」
小米渣直接抱起美男往家裡走了,看著小米渣的背影王良的手指不禁再屈數了幾下,皺了下眉頭。
「奇怪,魚躍龍門之象?」
王良是個半桶水都沒有的算命師,不過他對自己向來可是信心十足。但是這次的占卜卻是半信半疑了,根據卦象上的魚躍龍門,那個美男極有可能是自己的命中吉星。
可是,讓王良相信一個落難者是自己的吉星,他實在有點難以接受,搖搖頭跟隨上去。
此時,南明大學校園內。
「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清脆甜美卻顯得千篇一律的聲音響了起來,王曉雅握著手機的手輕輕地放下,眸子不禁掠過了一絲擔憂。
「曉雅,還聯繫不上楚大叔嗎?」
坐在床上做美容的莫敏君不禁問了一聲,寢室外面細雨如絲,王曉雅眸子瞥著外邊輕輕搖頭。
「這個楚大叔也真是的,明知道你馬上就要回京城,竟然無緣無故地失蹤了一整天。」
莫敏君努努嘴,似乎是想煽動王曉雅炒他魷魚了。
「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王曉雅下意識輕蹙下眉頭,她了解楚耀,不可能會無端端地一聲不響離開。明天一早王的人便來接自己回去了,王曉雅早已經和楚耀約好了今晚出去買點東西,然而夜幕已經漸露,卻仍然沒有其任何消息。
手機撥打了無數遍還是關機,輕咬著嘴唇沉吟良久,撥通了幾個有可能找到楚耀的電話,包括蘇紫煙在內,無一人知道楚耀的下落。王曉雅平靜的眸子掩飾不住泛動起一陣波瀾了,猶豫了會,撥打李依萍的電話,可是無人接聽。
心頭有種莫名的黑色雲霧在籠罩著,立即撥打李露萍的號碼,終於一道輕弱的聲音輕輕地響起:「曉雅。」
聞言王曉雅心頭一陣揪緊,半會輕聲道:「露萍姐,你……你現在在哪?」
「姐……姐和楚耀出事了。」
電話裡面,李露萍的聲音終於忍不住抽泣起來,泣不成聲。王曉雅雙眸瞬間睜大到了極點,心頭一股寒氣滲透起來,嬌軀一顫強行遏抑著情緒:「你們……你們在哪……我……我知道了。」
掛上電話的同時雙眸沉重無比地閉了起來,雙手不由自主地緊緊地攥著輪椅的兩側,任憑內心波瀾衝撞,許久,眸子輕輕地睜開了。有一種悲傷,用哭泣無法替代。
「敏君……」
似乎非常艱難地道出了兩個字,王曉雅抬眼:「可以送我去一趟醫院嗎?」
……
夜幕降臨,區人民醫院急診室前,廣博濤仿佛已經老了不少,坐立不安地看著依然沒有完成的手術。從下午到現在,整整幾個小時了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李露萍默默地站在一旁,走廊的空氣死一般地寂靜……。
許久,李露萍手機鈴聲響起,拿出來看一眼道:「曉雅來了。」
李露萍緊咬著嘴唇眼眶通紅:「希望……希望她能夠承受起這份噩耗。」
雖然是表姐妹,但是兩人從來是無話不談,這段時間王曉雅給自己打電話時,掛著嘴邊的永遠是楚耀兩個字。朝夕相處,而且楚耀還出現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時刻,還給了她一個無法磨滅的承諾,誰都能想出楚耀在她心裡的份量。
其實又何止是王曉雅?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又經過那幾件事情的磨合,別說是李露萍自己,就連姐姐李依萍的心裡,也滿滿的裝著楚耀,只是誰都沒有說出來,讓事情自己去發展。
不一會,莫敏君推著王曉雅上來,李露萍迎上,似乎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此時莫敏君並無出聲,待李露萍上來後悄然地退回了一側陽台,她以為這是王曉雅的家事,並不知曉是那楚大叔出事了,王曉雅的眸子第一時間看向急診室。
「大姐在裡面。」
李露萍緊緊咬著紅唇,王曉雅眸子的波瀾泛動,一滴晶瑩的淚水滑下,悄然融在衣服上。
「楚耀……」
李露萍通紅的眼眶說不出聲,良久,一聲沉重的嘆氣聲廣博濤的心頭沉重到了極點,輕緩地走上前:「前因後果,我告訴你們吧。」
從楚耀發現蒙貴集團的制~毒密室,到交由李依萍負責的監控幾句話帶過。
「今天依萍接到消息,蒙貴集團的毒~品將會偷運出來。她與楚耀親自直接參與這次的行動,而楚耀則直接深入龍潭,混進了那輛裝有大量毒~品的大貨車上。原本按照依萍的計劃一路可非常順利地進行,然而……」
廣博濤忍不住握緊著拳頭朝著牆頭狠狠一砸:「卻不料有人從中作梗,中途破壞了依萍的計劃,結果那輛大貨車被迫衝出江邊長提,並且在落江之前發生了大爆炸。」
李露萍嬌軀劇烈地顫抖,緊握著王曉雅的雙手。此刻讓李露萍同時有幾分懼怕的是,王曉雅的眼眸這一霎仿佛變成了晶瑩的冰珠,森寒冰冷靜得令人可怕,雙臂也已經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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