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青鋒劍在道士驅動下,不斷變換方位,除了有劍光逸出,奇怪的是竟然沒有劍嘯之聲。
大音希聲,這原本是劍境巔峰之態,看來星宿弟子果然名不虛傳!
卓藏鋒想著,悄悄退開,然而此時竹林中驀然出現一柄飛劍,迎面襲來。
原來那練劍的道士終於發覺陌生的氣息,驅動飛劍。
連退數步,重重摔倒地上,那柄劍霍然停止在面前,卓藏鋒凝視著鋒利的劍尖,面上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
那道士早已轉過身,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多歲年齡,穿一身青色道袍,看到眼前是個模樣俊秀的少年,手臂略抬,青鋒劍飛回他的掌心。
「你是什麼人?」
他的聲音不大,也不覺得有威嚴的氣勢,面上神情更沒有倨傲之色。
卓藏鋒從地上爬起。
「師兄不要誤會,我是外門弟子。」
道士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疑惑道:「你們大師兄沒告訴過你規矩,星宿峰怎能隨便上來?」
「這不怨師兄,是我要上來。」
「你回去吧!就當我沒有看見。」道士顯得脾氣甚好。
「我好不容易上來了,豈能空手而歸?」卓藏鋒反問。
「你上這兒難道還有什麼企圖?」道士不由奇怪問道。
「師兄,我們外門弟子經過千辛萬苦,始終不能成為內門弟子,許多人無奈之下離開天劍宗,這正是本門弊端之一。」
「大膽!你竟敢公認詆毀師門清譽。」雖然這樣說,道士臉上並沒有怒意。
「昨日,我們一個師弟因為父母年老,無所依憑,放棄了修行,下山而去,不知道師兄可懂得寒門子弟修行的艱辛?」
想起那位離開師門的師兄,卓藏鋒準備以親情試探對方。
道士聽了這般沒頭沒腦的話,目光一下變得有些迷離,他望著重重的青山,久久無語。
「小師弟,我也是寒門子弟,豈能不知道這中間的難處?但既然選擇了修行,就勢必要放棄一些,千萬不能半途而廢。」
他這番勸告之言,讓卓藏鋒看出,這個師兄也是出身寒門,而且心底善良,倒是很容易打交道之人。
「師兄,我現在有個方法,可以讓修行的師兄們,對家中父母略微補償,不使他們受饑寒之苦。」
「什麼方法?」
身為星宿弟子,許多人並非表面上看來不沾煙火之氣,哪個人對家中親人都不免牽腸掛肚,尤其是那些出身貧寒之家的子弟,更是擔心家中柴米油鹽,親人的冷熱病痛。
這個問題也盤踞在眼前這位名叫海青的道士心裡,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他的修行進度。
而且他當年也是從外門弟子一步步走到現在,所以對於外門弟子的遭遇,也是心知肚明,只不過他的能力有限,愛莫能助。
何況他也不願意破壞宗門對外門弟子的考驗。畢竟經得起磨練,才能證得大道,在這個問題是,天劍宗無疑很正確。
其實外門弟子私自上星宿峰,並不是很嚴重的事情,只是峰上蛇蟲猛獸偶爾出沒,宗門禁止他們上來,也是出於安全的考慮。
對於卓藏鋒剛剛提出的方法,海青倒是很感興趣。
「師兄,你們每個月按時領『補氣丹』,對眼前境界提升沒有任何作用。對你們來說,只能起到強身健體的作用,但是對於外門弟子提升修為,無疑是雪中送炭。」
這話說的似乎跟那個解決家中困境的方法並沒有關係,海青並不著急,斟酌著說道:「你說得很對,這『補氣丹』,除了偶爾服用,剩下的我們都送給了那些修為較淺的內門弟子。
」
卓藏鋒眼中一亮,機會來了。
「師兄,我們外門弟子中有幾個富家子弟,他們有銀子,所以想托我上來跟師兄們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買到『補氣丹』,一來這丹藥也有了用武之地,二來師兄們也可以將得手的銀兩捎回家中,好讓家中親人免去牽掛,也算是一片孝心。」
「師兄!我記得道祖說過,修行,盡孝,甚至報國,都不相違背。試問哪個人沒有父母?哪個人沒有家國?」
「師兄啊!這些銀兩既可以改善家中困境,也能讓我們安心修行,豈非兩全其美?」
海青被這個靈秀的小師弟說中心事,再次沉吟不語,這何嘗是他一個人的心事,所有星宿弟子幾乎都遇到過這個問題。
閒暇之時,他們師兄弟談論時,難免會說到家中親人,都會表露出失落無奈的情緒。
其實,世間修道之人,拋家別業,這也是許多人邁不過的關口。
「師弟,你叫什麼名字?」海青沉默片刻,忽然問道。
「馬踏雲。」卓藏鋒回答的極快。
「嗯!好名字,踏雲之馬,必定一飛沖天,看師弟天生『玄竅』自通,雖然眼下沒什麼修為,不過我總感覺到,你以後必定很不簡單。」
海青望著眼前的少年,從他清澈的目光中,似乎看到了一種神奇的光芒,但這只是一瞬間,很快這位星宿弟子認為是自己練功時間太久,元氣損耗過大之後出現的幻覺。
其實那一刻,卓藏鋒從這位師兄話中聽出他沒有反對的意思,得意忘形之下氣機泄露,差點被識別出來。
幸虧收斂的快,他暗暗鬆口氣。
聽他誇讚自己,表現的也是波瀾不驚,只是想著,我是道祖的關門弟子,開通『玄竅』,並不算什麼難事。
「我叫海青,已經在天劍宗修行了二十年,如今不過是劍師巔峰境,跟其他師兄們差得太遠。」說完,望著這位師弟腰袢的長劍,笑道:「你若想買我們的劍,那無論多少銀子都買不到,但是丹藥,我需要同幾位師兄商量商量。」
「那是應該的!」卓藏鋒道:「道祖他老人家也沒有不准許買賣丹藥,況且我們天劍宗還大量賣給別的宗門丹藥,我想這並不算違反宗門戒律。()
「還有,海青師兄,我們天劍宗富家子弟並不多,師弟我也認為這是極好的機會,再者,這件事情我們保證不會傳揚出去,一定會守口如瓶。」
海青道:「這個倒是不必擔心。你們若說了出去,沒有任何好處,到時候內門弟子對你們進行的劍術考核,定然會加大難度,說不定就會派第一高手出列。」
「海青師兄高見!」卓藏鋒表現的很親熱,仿佛他們本來就是已經相處了十載八年的師兄弟。
「師弟,隨我來!」海青說著拉著他的手,一起走向星宿弟子居住的房屋。
身邊叢叢翠竹,天外清風徐徐,有草蘆茅舍供弟子們修行之用,穿過一片濃密的花林,兩人來到一間大殿之前。
在天劍宗隨時可以在冬天發現一年四季都有的花朵,雖然大多數樹木小草也依照時令枯萎,但總有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花異草。
大殿前就有一片梅花,只是花朵還未盛開,只露出粉色的花蕾。
卓藏鋒抬頭觀看大殿上面匾額,上書「星宿宮」,字跡倒還算有力。
路上海青師兄向他介紹,這裡由「天羽七修」之一的孔魯公管理,如今師父不在,星宿弟子們都是各自修煉。
來到殿門前,卓藏鋒忽然想到一個長久懸在心間的問題,現在看這位海青師兄脾氣溫和,又居住星宿宮,地位頗高,眼看就要進入大殿,忍不住問道:
「海青師兄,來此這麼久,怎麼從來沒有見過道祖他老人家?」(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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