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星沉,整個劍宗沐浴在初升的陽光之中,一絲一縷的金黃灑下,照耀在山林之間,露珠折射著陽光,似乎是一顆顆金黃的珍珠一樣。但是這一切韓再心都感受不到,他全心全意的注視著自身體內的變化。
劍宗之中外門弟子十幾萬,但是分散在九峰之間無數的小山頭之上,整個宗門之中確實算得上是地廣人稀了。所以韓再心所在的地方並未有人居住在左右,也就沒有人注意到此時韓再心身上的異狀。除了一直關注著他的兩個劍宗最頂層。
無盡的霧氣像是一個雪白的蠶繭,將他裹在其中,韓再心此時全然不見身形,就只有一絲絲的不斷旋轉的氣霧,證明這並非是一個真正的蠶繭,而是形似蠶繭的真元凝絲。
此時韓再心的體內正發生著一種神奇的變化,無數的通明丹藥力在不斷的散發著,一粒小小的丹藥蘊藏的力量卻是遠遠的超出了韓再心的想像,就像是一片浩渺無邊的大海,此時他全身所有的筋脈全多被一層厚實的藥力包裹著。
此時韓再心內視之中,全身的筋脈全都展現在他的眼前,每一根都纖毫畢現。直到此時他才知道原來自己身上居然有這麼多的隱秘筋脈潛藏著。
一直以來,韓再心自身修煉的功法也算得上是劍宗非常高明的了,但是修煉的筋脈涉及的範疇卻只包含了,奇筋八脈十二正經,還有一部分的細微筋絡。他以為已經算得上覆蓋了大部分的筋絡了,可是此時才知道,原本以為已經足夠高明的修煉功法,卻只覆蓋住了全身筋脈不足半數。
這簡直就是一種顛覆,韓再心一直都以為自身就算資質不是最佳。但是自己修煉的基礎絕對算的上是非常紮實了。但是現在卻知道自己不過是修煉了自身不到一半的筋脈,其餘的大半筋脈全都在空閒著,這簡直就是一種浪費。可是沒有功法就無法修煉,稍不注意就會走火入魔。
這樣的危險,韓再心不敢去冒,所以他此時只能先將之放下,暗暗的記住了每一條筋絡的走向,這一點足足花費了他數個時辰,憑藉著還算過人的記憶力,他生生的將筋絡走向記了下來。
筋絡之中的藥力不斷的修復著斷裂時候已經出現很多裂痕的筋脈,韓再心自身的真元也在不斷地流轉,他此時不僅僅在進行筋絡的記憶,還在運功修煉。天地之間的元氣並未聚集,似乎蓋亞這個神秘的傢伙也知道了韓再心此時的狀況,並未傳來天地元氣。
韓再心真元在筋脈之中不斷遊動,像是靈活的蛇,每一絲每一毫都沒有停頓下來,不斷地遊動間穿行在一些筋脈之中,這是之前從未涉足的區域。
韓再心算得上是膽大包天的代表,此時仗著渾身真元全都被通明丹的保護之下,他居然直接用著暖探索起那些未知的筋脈來,這樣的事情要是被別人知道那麼足以讓所有人下巴都掉到地上。
但是韓再心不怕,他此時卻是有恃無恐,不僅僅是因為通明丹的效果,還有因為來自蓋亞的神秘保證:此時韓再心和蓋亞達成了一個臨時的協議,韓再心最終還是答應了蓋亞的條件,答應了幫助蓋亞做他所說的那一件事情。
當然也不是白做的,而是蓋亞現在就給了韓再心一個有力的保障,那就是讓他可以安全的探索自身的隱秘筋脈。這樣的條件讓韓再心非常動心,因為他是一個有些完美主義的人,從小他想要做的事情就是父母不在勞累,為此他做了很多,但是卻沒有成效。最後想到了劍宗修士,這一條路,於是他來了劍宗。
在劍宗他想要成為內門弟子出人頭地,外門弟子沒有改變自家條件的機會,所以一直苦練不休,從不說苦說累,只為了早一點達成條件成為內門弟子。
到了現在,他依然是孑然一身,沒有絲毫的眷戀,或者說不敢去奢望那些東西,為的是心中的執念而存在,或者說沒有達成心中的執念之前,他不會再奢望更多。
所以現在他的心在層層的封鎖之下,輕易的不會在顯露出自己的心中所嚮往的東西。
真元不斷地探索,就像是一隻探索未知洞穴的小白鼠一樣悄悄地在一條條經脈之間試探著。韓再心的神識也緊緊跟隨,真元每流過一條筋脈,他都要細細的品味一番,此時他的見識或許淺薄,但是這一次的嘗試可以讓他知道每一條筋脈真元流過之後會有怎樣的效果。
這一點就是最大的寶貴經驗,因為當他積累足夠的時候,或者遇到合適的功法的時候,就可以相應的讓真元流動到這些筋脈之中,獲得比起其餘人更快的起步速度。
所有的一切機遇,韓再心已經不在乎了,他此時已經踏上了一條與所有修士都不一樣的路,他的征途註定不是在這裡,這一點在答應蓋亞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因為這個神秘人給他的東西絕對超出了整個十萬大山所有宗門的想像。
誰也不知道韓再心此時在做什麼,哪怕用神識關注著他的劍宗宗主清玄子和太上長老劍虛老道,他們都只知道韓再心在療傷,卻不知道這個小子又在膽大包天的干一件超出所有人想像的事情。
劍宗之中的修煉法訣可謂是浩如煙海,但是卻沒有任何人說可以全都修煉過,因為一個人的精力再怎麼強悍也有限,,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韓再心此時做的事情也沒有人見識過。再加上白霧繚繞,更沒有人敢打擾。
所以韓再心徹底的將自身的真元流淌過了所有的筋脈,獲得了一些寶貴的經驗,然後緩緩地收功。筋脈之上那層厚實的通明丹的藥力開始發揮作用,所有的筋絡全都被藥力包裹,然後熱力蒸騰就像是洗了個桑拿一樣,全都變得通透起來。
藥力滲入筋絡的碎裂斷口之中,頓時一股子酥麻的感覺從心頭襲來,讓韓再心感覺到無盡的想要呻吟出聲的衝動。但是此時他渾身上下十萬八千個毛孔全都一緊,徹底的閉合在一起,渾身就如同在母體之中一樣,成就了一種人為的胎息狀態,這種狀態之下,療傷的效果是最好的,但是韓再心此時也是最受罪的!
因為那一種酥麻感,讓人真心難以忍受,這比起劇烈的疼痛還要難忍,疼痛的感覺不管是誰,只要是踏上了修行路,全都已經習慣了。可是這種又酥又麻的感覺,讓人舒服的只想呻吟,確實沒有多少人承受過。
所以在這個時候出聲,那麼之前所有的療傷努力全都要效果大打折扣,可是不出聲,卻又心中難以忍受。這是怎樣一種感受!
韓再心苦苦的忍著,不願意出聲讓之前的努力前功盡棄,所以他雙眸的眼瞼都在顫動,汗水開始流淌,身上的一塊塊的傷痕此時已經結痂,然後一片片的脫落,所有的一切都在不斷好轉。
「呼……」像是有十萬根羽毛在輕柔的撓著你的腳底心一樣,那種難以忍受的酥麻以及奇癢難耐,足以讓一個人崩潰。韓再心苦苦支撐雙眼圓睜著,但是效果似乎不大,腮幫子也不斷顫動,臉頰的肌肉似乎也有點微微抽筋。但是他不敢出聲,不敢出氣,甚至呼吸也轉為內呼吸的胎息,這一刻實在是太難得,他體內筋脈的暗傷在以一種難以言語的速度恢復著。
他不敢破壞這種狀態,因為一旦破壞了那麼誰敢保證不會留下一些難以承受的後遺症!這一點不管是清玄子還是蓋亞兩者都在千叮嚀萬囑咐。韓再心不敢當做是玩笑。
「真是難忍啊!」終於,日上中天,韓再心身上的白色霧氣開始消散,他體內的筋脈全然被重新鑄就出來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韓再心直接癱軟在地上,這種舒適的感覺,比起痛苦還要讓他感到恐懼。
「傷好了?那就自己走吧,不用和人告別了,就當你前夜離去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清玄子的聲音出現在韓再心的耳邊,對他這般說道。
「遵命!掌教師伯!」韓再心躬身一稽首,然後轉身離去。這一次他是真的踏上了離開劍宗出去遊歷的道路。
前兩次他下山,一次為了探親,一次卻是為了復仇,這一次他再一次走出劍宗山門,為的是找到復活自己至親之人的方法,這一次或許就是十年八載都不會回來,或許會走出十萬大山,去遙遠的州平原,南嶺高原,北疆雪域,西域荒漠。
但是這十萬大山深處,這一座千萬年傳承不滅的劍宗,就是他第二條根,不管他走在什麼地方,這裡都是他最深的牽絆所在!他的第一條根已經斷了,只剩下這劍宗在他的記憶中難以割捨。
「走了,不混出點名堂,我就不回來了,不再給師門長輩添麻煩了!」韓再心長劍背在身後,沒有和任何人告別,也沒有任何人前來送他,就這樣孤身一人走出了劍宗,而在他走過劍宗門口的那一座臥牛石的時候,一點赤色劍光從他的識海之中飛出。
卻是清玄子留在他識海之中的那一道劍氣分身,這一下子徹底的超出了清玄子的意料之外,他在劍宗主峰之上的本體直接睜開雙眸:「這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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