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歌俠詩 第六章：取劍

    大風在空曠的山崖上吹拂，空中迴蕩著陣陣劍吟，卻不見群劍蹤影。

    戚離向四周張望著，她納悶的問道：「義父，不知劍在何處？」

    戚滄海伸出手來指著那深不見底的懸崖外說道：「就在這劍崖的崖壁上，你們需自己下去取劍，至於用什麼方法下去，就得看你們自己了，這些劍有的是上古名劍，有的是從未出世的無名之劍，一把劍本來並沒有好壞之分，只有用劍之人的修為與對於劍的領悟深淺。」

    九千九百丈的懸崖山壁上插著無數寶劍，劍身全都沒入崖壁，只余劍柄路在外面，群劍所在沒有路可走，崖壁光滑，除了眾多的劍柄並沒有可攀爬或是踏腳的地方，而對於前來選劍的「劍派」弟子來說，若是把這眾多的劍柄當作攀爬或是踏腳的工具，便是對群劍的不敬，沒有資格使用「劍崖」上的任何一把劍。

    聶蕭與戚離來到崖邊查看，找尋著下崖的方法，他們先將一顆頗重的大石綁在繩子上，試著放下懸崖，卻被崖邊的大風將大石給吹得東搖西擺，最終撞在一處空曠的崖壁上，變得粉碎。

    連大石都被崖風給吹得搖擺不停撞毀在崖壁上，聶蕭與戚離的體重尚沒有那顆大石重，若是綁在繩子上吊下去，怕是沒有觸碰到群劍，就被崖風給吹飛了。

    兩人只好另想其他的法子，時間漸漸過去，兩人想出了七八種法子，卻都不成功，此時已是午時，太陽正烈，曬得兩人滿臉大汗。

    戚滄海與錕鋙在一旁觀看，並不出聲，中途戚離因想不出法子來向戚滄海求教，卻被戚滄海以一個微笑給擋了回去，說是選劍需要靠自己的力量。

    戚離已經心煩意亂，她平日裡脾氣頗好，此時被選劍一事弄得煩躁不已，她走到崖邊「啊」的大叫了一聲，以抒發心中煩悶。

    正在這時，「劍崖」上的劍吟又起，數十道劍光向戚離襲來，將她包圍得嚴嚴實實，這混亂的氣場令戚離頭暈眼花，一個踉蹌差點就要掉下懸崖，好在聶蕭在緊張中爆發出一聲大喝，將戚離喚醒，才沒導致她摔下去。

    戚離向後退回來，她感激的看著聶蕭，後怕的說道：「好險！若不是你喊了一聲，恐怕我現在已經摔死了！」

    聶蕭拉著戚離說道：「崖邊風大，氣場混亂，姐姐還是不要靠得太近才好！」

    戚離看著懸崖皺了皺眉說道：「我方才被一群劍氣包圍，感覺到其中有一道劍光十分的親近，我想再去看看，不然怕是要錯過了機緣！」

    聶蕭說道：「既然如此，我陪你去，我們用繩子的兩端綁住各自的腰，這樣就算你再次被擾得頭暈，我也能將你拉住！」

    戚離同意，兩人便用一根繩子的兩頭綁住腰部，確定綁得牢固了之後，戚離又走向崖邊。

    果然，那數十道劍光又一股腦的湧來，將戚離包圍，戚離強撐著意識，終於在數十道劍光中發現了那道讓他覺得親近的劍光。

    那是一道青色的劍光，光芒溫和平靜，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其中還蘊含著一股古老的氣息，這股氣息深沉而霸道，有一種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氣勢。

    戚離頂著眩暈，伸出了手，當她的手觸碰到這道光的時候，插在「劍崖」的群劍中突然亮起一道青光，這道青光從群劍中升起，來到戚離的身邊，溫和的青光將她籠罩，將她腰上的繩子解開，與此同時另外的數十道劍光紛紛散去。

    「嗚！」一聲嘹亮的龍吟響徹雲霄，青光化作一條青龍將戚離托起，升上天空，帶著她在雲海中暢遊。

    戚離在青龍的背上暢快的叫喊著，她十分高興，還不忘向「劍崖」這邊揮手。

    青龍將戚離帶回崖上，化作一柄透著青光的劍，吞口是一個龍頭樣式，細長的劍身上銘有古文「青藤」二字。

    錕鋙以化成了紅色的小鳥，它撲扇著翅膀飛到戚離的肩上說道：「青龍之魂，這劍來頭定不小。」

    戚離點點頭，她在觸碰到「青藤劍」的時候便知道了此劍的一些事情，她說道：「此劍是由千年前歸墟中的一名鑄劍師打造而成，他將一條瀕死的青龍的魂魄作為劍靈鑄成此劍，後來此劍由蓬萊仙島的一位名叫青倉的劍仙所用，青倉死後此劍便流落東海，數百年前才被我們劍派的前輩找到，放入劍崖。」

    戚滄海來到戚離身邊說道：「離兒，恭喜你！我曾聽陵光神君提到過青倉劍仙的名字，他的法力高深，為人正派，希望今後你能夠繼承青倉劍仙的鋤惡扶善。」

    戚離得到寶劍心裡本就高興，此時又得戚滄海的祝賀心裡更是樂開了花，她點點頭，已笑得合不攏嘴。

    聶蕭也從崖邊跑過來這邊向戚離慶賀，雖然他尚未取得自己的劍，但心裡卻是實打實的為戚離高興。

    接著戚離又在腰間綁上繩子，她提議讓聶蕭用她剛才的方法去試一試，兩人再次綁好繩子，聶蕭獨自走到崖邊。

    聶蕭來到崖邊，頓時也有數十道劍光圍上來，這些劍光圍繞著聶蕭，它們還未將聶蕭包圍起來便頓在了半空，隨即全數撤回了崖壁中。

    聶蕭納悶不已，正想回去卻又見崖下飛來更多的劍光，這些劍光迅速將他包圍，逼得聶蕭開始頭暈眼花，搖搖欲墜。

    戚離見狀趕緊拉緊繩子，想要將聶蕭拉回，豈知那些包圍著聶蕭的劍光突然將繩子斬斷，把聶蕭推落了懸崖。

    「蕭兒！」戚離大驚，趕緊將「青藤劍」放出，只見「青藤劍」還未去到崖邊，崖壁上突然傳來一陣極冷的寒氣。

    天空突然暗了下來，正值最烈時分的太陽出現了日蝕，「青藤劍」本能的回到戚離身邊護主，戚滄海與錕鋙也感到不妙，迅速飛去查看。

    轟！一道黑色的火焰從崖下升起。

    唰！又有一道銀光緊隨其後從崖下升起。

    聶蕭飄在空中，黑焰從他全身上下冒出，將他的衣物燒得精光，在他前方不遠處一柄古樸的劍散發著銀色的寒光立在空中。

    戚滄海怎會不認得那黑色的火焰，他讓戚離退到一旁，自己則與錕鋙衝到了那一人一劍的旁邊。

    聶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面前的劍，他伸出手來，那劍就自動飛了入了他的手中，當聶蕭將古劍握住的時候，寒氣與黑焰一同爆發，竟將四周的雲海全部凍結，黑焰與寒氣向「劍崖」猛地襲來。

    好在戚滄海與錕鋙早有防備，只見錕鋙化作朱雀神鳥，釋放出一道範圍極大的火罩，將「劍崖」籠罩，戚滄海心念一動，一道流火卷出，與黑焰和寒氣相撞，轟的一聲，地動山搖，天空中的雲海紛紛潰散，眩目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天空。

    震動停止，光芒散去，日蝕也退去，聶蕭手握古劍倒在戚滄海懷中。

    然而聶蕭取劍時發生的變故波及了整個蜀山，群山發生震動，天空中的一紅一黑，一寒一熱兩道光芒與氣流的對撞整個蜀山都看得清楚。

    沒過多久，「峨嵋派」便派了人前來。

    一個長衣飄飄的白須老者踏著一柄通體黝黑的大劍飛來，他降落在「劍谷」的入口，戚滄海則早已在此等候。

    戚滄海上前一步，對那老者拱手道：「玄參長老，許久不見了，近來可好？」

    玄參一捋白須，拱手回道：「戚師弟客氣了，老朽一切都好。」

    戚滄海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將玄參請進「劍谷」，兩人來到一處雅院中坐下，傀儡僕人將蜜漿與點心端上。

    兩人寒暄一番後，戚滄海主動說道：「長老前來是為了之前的震動吧？」

    玄參點點頭說道：「不錯，我正是為了此事而來，本來此事是貴派的內務，但方才的震動波及了整個蜀山，所以不得不前來詢問一下。」

    戚滄海說道：「今日是我義子與義女的取劍之日，方才的異變是因犬子取得了一柄上古神劍而引發，此時已無問題，對於異變打擾到蜀山中的各位，戚某深感抱歉，還請長老幫忙轉告。」

    玄參說道：「恭喜令郎獲得神劍，來日定非同凡響！既然已經無事，那麼老朽便告辭了！」

    戚滄海起身說道：「長老慢走，戚某便不送了！」

    玄參起身拱手告辭，一揮手，將他那柄黝黑大劍召來，御劍而去了。

    戚滄海見玄參離去，便轉身往聶蕭的住處走去，當他來到聶蕭房間的時候，正巧遇上聶蕭剛剛醒來。

    聶蕭接過戚離遞來的水喝下，他緩了緩神，看向戚滄海說道：「義父，我剛才究竟是怎麼了？」

    戚滄海坐到床邊說道：「你取得的劍，名叫太陰，乃是上古時期的神劍，玄冥的佩劍之一，此劍由太陰之精與混沌之鐵鑄成，乃是神器，在你與此劍相通時，劍中的太陰之氣引動了在你體內沉睡的修羅業火火種，所以才會引發異變。」

    聶蕭不明所以，問道：「修羅業火是什麼？為什麼此火的火種會在我體內？」

    戚滄海想起了淨量，不禁輕嘆一聲道：「火種是你娘親放入你體內給你護身的，此火來自天界，乃是修羅一族的聖火，能隨主人的意念而改變形態，可焚燒天地萬物，也可抵禦外邪。」

    聶蕭又問道：「為何我娘親會有修羅一族的聖火？」

    戚滄海輕輕摸了摸聶蕭的頭說道：「這一切我將來自會告訴你，但現在還不是時機，你體內的修羅業火已經甦醒，只需心念一動便可使用，但你要切記，修羅業火本不屬於人間，其破壞力之大絕對超乎你的想像，而且此火有靈性，以你現在的修為，千萬不可亂用，不然一旦釀成大禍，便難以彌補，你只能在危機時才能使出，用於保命。」

    戚滄海將放在床頭的太陰劍拿給聶蕭，又繼續說道：「此劍與修羅業火一樣，都是這世間極端的存在，你的修為尚不足以控制太陰劍，若是亂用恐怕會遭反噬，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別用。」

    聶蕭雖然獲得了兩件至寶，卻不能使用，雖然心中有些失落，但他相信戚滄海的話是不會有錯的，便點了點頭說道：「蕭兒記住了，義父放心，我不會亂用修羅業火與太陰劍，只會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使用！」

    戚滄海站起身來，露出微笑說道：「雖然這兩種力量你暫時無法控制，但有它們的幫助，你修習任何功法都會事半功倍，修羅業火能抵禦外邪，加快靈氣的提練，太陰劍的寒氣則能助你靜心凝神，快速吸納天地靈氣，以你的資質，怕是用不了幾年便能有不小的成就。」

    聶蕭笑了笑道：「我一定會好好練功，不負義父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