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染紅塵 第71章 反賊

    蘇曼卿「哦」了一聲，心中羨慕，暗道：「我何時才能練到這般境地？」

    歇了片刻，吳一輪道：「現在可以說了吧！」董澤苦笑道：「二位英雄身負絕頂武功，跑這點路自然不算什麼，在下的腿都要斷了。」他邊揉著小腿邊道：「老英雄高姓大名？」

    吳一輪冷冷的道：「先說說你的事。」董澤嘆了一氣，道：「說來話長。」吳一輪道：「那就揀緊要的說。」董澤眼見這位老英雄面色不善，恐怕也是個江湖匪類，不由得心中驚悸，知道自己的性命只在須臾之間，便道：「老英雄可知道在下是誰？」

    吳一輪嫌他說話囉嗦，不耐煩的道：「你不是叫董澤的麼？」董澤道：「這倒不假，其實董某乃是劉公公的親信。」吳一輪道：「哪個劉公公？」

    董澤道：「當朝還有哪個劉公公，自然是劉瑾了。」心想：「若說你不知道，那就是騙人的。」其實吳一輪和蘇曼卿真不知道，二人一個常居窮鄉僻野，未見世面，另一個久困在石牢中，甚至連皇帝是誰都不清楚。

    吳一輪淡淡的道：「說下去。」董澤見自己說出劉公公的大名之後，倆人卻面無表情，心中忐忑不安，更認為他們不是普通人，繼續道：「劉公公幾年前被皇帝下旨誅殺，董某也跟著遭殃，被人四處追捕，幾經輾轉，才僥倖逃得性命。但每日裡提心弔膽，唯恐有一天錦衣衛會突然出現在面前，這幾年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前些時，我遇到一個舊時朋友，經他介紹，改頭換面為人做下等雜役，原以為可以安渡餘生。誰知道京中的那群惡狗，緊追不放，非要置我於死地。我再三思量，覺得躲在這裡不是辦法，便在這位羅兄的幫助下，想趁機逃走，換個地方。」

    蘇曼卿忽道：「四海之內莫非王土，你能逃到哪裡去呢？」董澤道：「小英雄果然見識非凡，我想定是老英雄調教得好，名師出高徒。」他察言觀色，不失時機的拍馬屁，吳一輪雖然知道所說是假，但心裡竟然很舒坦，問道：「你想要到哪裡去？」

    董澤見他臉色和緩，忙道：「老英雄動問，在下不敢不說，我想去江南投奔寧王千歲。」吳一輪皺眉道：「他是皇家宗室，豈會接收你一個朝廷要犯？」

    董澤笑道：「老英雄有所不知，寧王早前與劉公公書信往來，其中的秘密，在下也知道一二。」吳一輪道：「什麼秘密？」董澤道：「寧王祖上是太祖皇帝的第十七子朱權，因功得封大寧，後來成祖繼位，因為疑忌，將他重新封到了江西。因為此事，朱權其實很不服氣，但成祖英明神武，他也沒有辦法，只好南下就封。傳至朱宸濠這一代，便有了不臣之心。」

    蘇曼卿奇道：「難道他想造反？」董澤一拍大腿，道：「小英雄所言極是，寧王想要造反，已經非止一日，這些年來，他用金銀遍賂朝貴，為自己大開方便之門，不斷地積蓄力量，只等時機成熟，便舉旗北上，推倒昏君，重整朝綱。」他一口將當今皇上定為昏君，還大肆渲染一番他的荒唐事，其中有真有假，再經過添油加醋，使人難辨虛實。

    吳蘇二人對廟堂之事，知之甚少，聽了董澤的話後，都是暗自點頭。蘇曼卿心想：「爭名奪利無處不在，如此看來，朝廷與江湖並無多大區別。」

    吳一輪卻想：「寧王的確是條漢子，為了能替祖上出一口惡氣，不惜舉旗造反，實在讓人佩服。嘿嘿，雲霞派的掌門之位是洪某人的麼，老夫隱忍這許多年，豈是白等的？若不奪回掌門之位，男兒志氣怎比得上這位寧王？」

    蘇曼卿怒道：「這皇帝如此昏庸，怎能治理天下？不造他的反才怪呢！」董澤一挑大指，贊道：「照啊，所以我們才要輔助寧王，奪取天下。」蘇曼卿搖頭道：「這些事與我們無關。」

    董澤眼睛一轉，又道：「老英雄，你若能扶保寧王，奪得天下之後，我看這太師之位，非你莫屬。」吳一輪心道：「若能做當朝太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確比一派門要威風得多。這傢伙倒是會拍馬屁。」他可不會那麼容易便相信，但覺此事太過荒唐，只能是想一想罷了。

    董澤久隨劉瑾，見慣了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察人的本事非同一般，見吳一輪沉吟不語，便知有希望活命，繼續下說詞，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若不能幹出點事來，哪對得起這副軀殼？兩位英雄身負絕技，如果就此埋沒草野，小人以為實在可惜。」

    吳一輪不動聲色，問道：「那你以為如何？」董澤一拍胸脯，正色道：「董某願以性命擔保，只要兩位英雄肯屈身大駕，立即便能封得顯官。」吳一輪道：「什麼官？」

    董澤心中一喜，暗道：「榮華富貴，有哪個不喜歡的？」朗聲道：「以我所見，老英雄當封元帥，小英雄便是個將軍。」吳一輪哈哈笑道：「老夫乃是一介草莽，豈敢身居要職，你竟然在這裡胡說八道。」

    蘇曼卿笑道：「我看不然。」吳一輪一怔，道：「怎麼？」蘇曼卿道：「漢高祖劉邦乃一介布衣，卻提三尺劍取天下，本朝的朱洪武，從前也是個和尚，最終也坐了皇帝。歷朝歷代，文臣武將出身低賤的大有人在，比之師伯可差得遠了。」

    董澤沒想到蘇曼卿會助自己說話，不由得大喜，附和道：「小英雄說得對極了。」吳一輪哼了一聲，冷冷的道：「少在這裡拍馬屁，寧王豈會聽你的？」

    董澤滿臉堆笑，道：「我本就與寧王相識，而且在洛陽的那位舊相識也要隨我南下，他便是寧王的屬下。昨夜正為一個本地的富戶祝壽，實為祝壽，其實是想拉他捐助些資財，以備寧王籌備大事之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