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卿半晌沒聽到聞人不語說話,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說道:「不語妹妹,既然找不到,也不用費心思了。這件事也無關緊要,那幾個字將來找人再認吧。」
他說了幾句,聞人不語卻沒有說話,轉頭又道:「今天已經很晚了,咱們回去吧。」蘇曼卿說完之後,不禁有些傻眼,原本站在身後的聞人不語,竟然不見了蹤影。
蘇曼卿左瞧右看,小室之中,並無人影,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花眼了,揉了揉眼睛,又伸手去擰胳膊,卻不覺得疼痛。這才明白,原來又是幻覺。但是聞人不語依然不見人影,懷疑她去了外面。便要轉身去另一間石室,忽覺身邊氣流不對,他腦子尚未反應過來,護體真氣已經發動,身子不由自主向旁邊橫移數尺。
蘇曼卿剛剛抬起頭來,只見人影一閃,一股勁風向自己襲來。他在此時已經看清,偷襲自己的是個陌生人,似乎是個女子,一襲黑衣,全身好像籠著一層黑煙,看不見容貌。
蘇曼卿側身避開,朗聲道:「是不語妹妹麼?」他心裡想著是不是聞人不語在跟自己開玩笑。那人並不說話,雙掌成爪,輪番抓至,極為凌厲。
二人鬥了幾招,蘇曼卿忽然想起聞人不語並不會武功,心中雪亮,原來剛才聽到的聲音是真的。他精神一振,喝道:「我妹子被你弄到哪裡去了?」一掌劈出。
那人見他掌未到,掌風卻已激起一股凌厲的氣勁,身上的衣衫不禁飛動起來,面頰隱隱生痛,知道這一掌力道雄渾,不敢硬接,身子晃動,早已飄到了一邊。
蘇曼卿體內的陽剛內力,先由少陽真氣發起,如初燃之火,漸漸地熱起來,直至陽氣到達頂點,變成太陽真氣。而這個時候,也是掌力最為強烈之時。他接連以陽剛真氣出掌,那人被逼得無法,只能以輕功在石室中閃避。
蘇曼卿見她步法輕靈,好像不用雙腿移動,身子似乎是在飄行。每一掌擊出,均覺對方毫不受力,便如打在風中的柳絮一般,只是向外盪起,卻不受傷害。這讓他大為驚訝,心想:「這人是雲霧麼,怎麼一打便飄開了?她這是什麼輕功,不用腳走路麼?」他雖然知道人人都要雙腿行走,輕功更是賴此而行,但是忍不住心中好奇,還是向那人雙腿瞧去,卻被裙擺遮住了。
那人冷哼一聲,出手更加狠辣。又斗一陣,蘇曼卿擔心聞人不語的安危,不由得心中焦躁,他想一舉擒獲對方,卻有點不順手。便在此時,那人一掌拍來,蘇曼卿隨手還了一掌。只聽那人嘿了一聲,退開數尺,似乎有些驚訝。蘇曼卿也覺這一掌與眾不同,跟著向前,又是一掌。等到掌力發出,他這才知道太陽真氣達至頂點,自然轉成少陰真氣,接下來會逐步變成太陰真氣,再由太陰轉為少陽,如此循環不息。
那人不懼陽剛掌力,卻對陰柔真氣十分忌憚。蘇曼卿發了幾掌,已看出端倪,心道:「她輕如煙霧,極少受力,只要以陰勁暗暗透入,她便難以察覺了。」當即掌力徐徐而起,悄無聲息,但石室內漸漸陰氣大盛,那人輕如煙霧的身形,開始變得凝重,已不如先前那樣靈活。
蘇曼卿冷笑一聲,心道:「這樣斗下去,看你還往哪裡走?」忽覺眼前一黑,室中的油燈被掌風打滅,蘇曼卿一時無法適應黑暗,只得將雙掌護在胸前,用雙耳傾聽動靜。但聽一陣風響,片刻後,遠處傳來輕微的響動。他心中一動,摸索著將油燈點燃,只見那人已經不見了蹤跡。
蘇曼卿又驚又怒,出了石室,向外面追去。剛到門外,便見一人向自己走來,他大喝一聲,舉掌便拍。但是隨即又覺得不對,只見聞人不語正驚詫萬分的看著自己。
蘇曼卿急忙將掌力撤回,問道:「不語,怎麼是你,剛才那人呢?」聞人不語搖頭道:「沒有人啊。」蘇曼卿向黑暗中看了一眼,知道再追也是枉然,便道:「剛才你突然不知去向,我很著急。」
聞人不語笑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見你看書正入神,就沒有打擾,自己到另一間石室去了。」蘇曼卿一顆心終於放進了肚裡,但隨即想起那如鬼似魅的神秘人,又覺得後怕,心道:「如果剛才不語遇到她,那可糟了。」
聞人不語見他不說話,臉上陰晴不定,淡淡的一笑,說道:「蘇大哥,我看你最近可能太累了,明天我再跟你說吧。」蘇曼卿猶豫道:「這藏書樓的機關,除了你家裡人,便沒有人知道麼?」
聞人不語道:「是啊,便是奶娘和風伯也不能進來,否則我早央求她同來了。」蘇曼卿點點頭,沉吟道:「剛才你不在,有人突然偷襲我,不知道是什麼人。」聞人不語面帶驚訝,側頭沉思,忽然笑道:「我明白了。」
蘇曼卿喜道:「你知道那人的來歷了?」聞人不語搖頭道:「不是,根本就沒有人。」蘇曼卿一怔,隨即說道:「我跟她打鬥了半天,怎麼可能呢?難道我面前有沒有人,還分不清麼?」語氣甚急。
聞人不語笑道:「蘇大哥有所不知,這也怪不得你。」蘇曼卿皺眉道:「什麼意思?」聞人不語又走回剛才的小室,指著牆壁的燈盞說道:「這油燈裡面混了特殊物質,聞到了會使人出現幻覺,心裡想著什麼,眼前便會出現什麼。」
蘇曼卿愕然,他愣了一會兒,問道:「這燈里為什麼要放這種東西?」聞人不語道:「這自然也是先祖為了防盜之用,唯恐有人進來盜書。」她從頸下取出一物,又道:「這件物事可以避免幻相出現,我忘了給你帶上。」
蘇曼卿見她掌心托著一物,似乎是用貝殼作的飾品,十分精緻,裡面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聞到之後,腦中頓覺清涼無比,已不像先前那樣混濁。
他暗自皺眉,心想:「我說剛才那人怎麼像煙霧一樣,原來又是幻覺。不過這藥物也真是厲害,居然讓人不知不覺間便著了道。」問道:「這是什麼毒藥,竟然如此厲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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