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染紅塵 第142章 乘桴於海

    一人一猿均是大喜，好不容易到了島上，見上面佳木蔥蘢，植被茂盛，風景極美。蘇曼卿心想：「傳說中海上有蓬萊、方丈、瀛洲三神山，人跡罕至，其上有神人居住。不知道這裡是不是，但不管怎麼樣，單憑風景而言，確實稱得上神仙之府。」

    等到了島上，那白猿一到岸上，便飛也似的跑去了。蘇曼卿跟著過去，見此島雖大，也無人居住，心想：「早知如此，我便過來住了，居然在那邊苦了兩年。」

    正在這時，白猿領著幾個同伴過來，一隻稍大的，另外幾隻體形雖大，但看起來還算年幼。蘇曼卿笑道：「原來你有家室，怪不得經常不開心？」來的那隻母猿捧了幾枚果子遞給他，蘇曼卿心中感動，嘗了一口，說道：「多謝你啦。」

    蘇曼卿歇息過後，繞著島上走了一圈，發現上面竟然還有淡水河流，而且禽獸甚多，大多叫不出名來。有些極為溫順，見了人也不驚慌，似乎亘古以來，便沒有人來過。他心中極是歡喜，暗道：「能在這裡住上一世，與人無爭，大約也算得上神仙了。」

    第二天，蘇曼卿找了一處棲身之所，然後在閒暇之時，又用木材造了幾間木屋，以備長久居住。而那白猿一家時時摘些果子送來，這讓他十分滿意，經常與它們嬉鬧，並不以僕役看待。

    島上無事，又沒人打擾，這倒讓蘇曼卿安下心來練功，他所練的太玄心經進展有序。到得第二年後，已經小有成就，經過此功浸潤，全身骨骼經脈有如重新鑄就，好似換了一個人。即使有熟人乍一見他，也未必能認出來。

    當蘇曼卿將心經最後一重修成之後，已經到了第四年。而此時他已經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有如此快的進境，無非在於心無雜念，萬事不縈於懷。還有就是所居的海島適合內功的修煉，以至於筋骨受益，功力增長極快，這是他根據所記憶的奇門秘術想出的原因。

    這一日，蘇曼卿將太玄真氣運行一百零八周天，自覺此功再無掛礙之處，心中甚喜。他登上島中的一座高峰，此時有一種「不畏浮雲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處」的感覺。望著遠方的大海，不禁胸襟舒暢，自覺任何困難都不足道也。想起以前的事情，感慨萬千，心道：「禍福相依，我若不是獨居荒島，又怎麼能悟出神功？進而了解到武學之中竟有如此天地。」

    此時海風漸起，波濤如怒，掀起一道又一道的水浪，遮天蔽日。蘇曼卿不由得想起魏武名句：「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里」。當即豪興大起，從峰上飛奔而下，跳上岸邊的木排。那白猿見狀，也跟著跳了上來。蘇曼卿哈哈笑道：「你也要耍耍麼？」

    木排離開岸邊，向海中駛去，一個浪頭打來，從頭頂上翻過。蘇曼卿雙腳踏住木排，紋絲不動，任意在波濤中翻滾，凜然不懼。又過一會，風浪漸大，他見白猿用利爪抓住木排，嚇得一動不動，神情滑稽，不由得大笑。

    蘇曼卿自從離開青石峪，經過這幾年的磨練，早非昔時那個羞澀靦腆的少年。在雲霞山時洪月天常教導弟子要有君子之風，不能行為浮浪，是以蘇曼卿也受了影響。在那個時期，他即使非常高興，也很少縱情大笑，大多時候都會很克制。似今日這般任性而為，故意到風浪之中弄潮，實是頭一遭。

    俗話說『藝高人膽大』，蘇曼卿自從練了太玄心經，心理上也不知不覺間起了變化。此時豪興大起，忍不住仰天長嘯，聲若龍吟，直透雲霄。他吟嘯良久，自覺興盡，便向掉轉木排，向回駛去。

    剛到岸邊，忽覺白猿拉著他的衣衫，向東方指了指，模樣甚是焦急。

    蘇曼卿知道有事，抬頭望去，見遠外來了一艘三桅船，心中驚奇，暗道：「這裡多年未有人至，怎麼今天卻來一艘船？」看了一會，那船果然是向自己所居的島上行來。

    他在島上呆了幾年，衣衫早已壞的不成樣子，現在幾近****。只是這裡長年沒有人來，蘇曼卿也不在意，現在見到陌生船隻才想起來，這樣出去見人，實在不妥。便將木排藏起，躲了起來。

    等那船來到島上，暮色漸濃，蘇曼卿趁著夜幕上了來船。只聽艙中有人呻吟，另一人在低聲說話，但說得是什麼，根本聽不懂。蘇曼卿向裡邊一瞧，見一人半躺著，面色蒼白，似乎受了傷，旁邊有一中年人服侍著。而在另一邊坐著一個膚色黝黑的漢子，衣衫與中土大為不同。

    過了片刻，那中年人轉過頭來，蘇曼卿發現他面白長須，雖然穿著奇裝異服，但樣貌卻與自己一般，心道：「這人難道是中土漢人？」只見他眉頭緊皺，嘆了一口氣。那黑漢子焦急地問了幾句，他又搖了搖頭，看表情似乎那受傷的人情況不妙。

    便在此時，遙聽外面有人說話，蘇曼卿內功已成，此時的耳力極強，尋思：「來人起碼還要一盞茶的功夫才能到，他們也是同樣口音，大概與這三人是一夥的。」

    又過了一會兒，那黑漢子猛地站起，將一柄彎刀拔出，神情甚是激動。那受傷的人聽他說話，向外面看了看，低語幾句，然後雙眼一閉。

    那黑漢子搖了搖頭，忽然將彎刀一劈，大聲說了幾句，然後走向船頭。蘇曼卿聽了半天，再見他的神情，暗自猜測：「那受傷的人可能是要黑漢子給他一刀，讓他痛快的死，但黑漢子不同意。看樣子來人是敵非友，他橫刀站在船頭，大概是想要與來人一決高下。」

    來船挾風浪之勢，轉瞬而至，只見船頭站著一些手執武器的黝黑武士，身材不高，但看起來甚是健壯。其中一個頭領高聲大呼的說了一痛，那長須漢子到船頭與他對話，經過一陣的爭論，對面船上先後跳過幾名武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