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眾生 753 放棄（定時定錯了？！）

衛長樂在這飛上天的這三天時間裡，做了很大的事，對世界的影響不小，兩邊的劍聖、劍仙等強者都看在眼裡，大受震撼。而湯昭一直沒露面，卻同樣做了很大的事，剛從天魔界趕回來，事後的影響一點兒不比衛長樂做的事小，但是並沒有什麼人知道。

而他也不欲讓太多人知道，只是道：「我這次去了很多地方，對天魔的無恥下作又有體會，我認為他們什麼都幹得出來。而且絕對有天魔不要命也要阻礙改變飛船計劃，且人數不少。所以長樂要跟去風險太大。所以我強烈建議他不要去，如果一定要他這個人去說服天魔，那麼我替他去。」

「不行！」

長樂立刻開口，搶在所有人之前斷然否決，道：「要不然就誰都別去，要不然就是我去。昭哥……湯昭，這件事本就是我的事，拯救世界捨我其誰？各位殿下也看到了、認可了，你也該放棄了吧？」

這時六龍劍也嘆了口氣，用正式的口氣道：「景行殿下，長樂的實力我們都看到了。在隱蔽世界方面，你縱然不比他差，也難說更好了。這一次就不要爭了吧。」

湯昭一笑，道：「我正是決定不爭了。」

別人還罷了，長樂很是驚訝，問道：「真的？你退出了，這次就讓我去？」雖然是好事，但這可不符合湯昭的性情啊？

湯昭正色道：「是。因為我找到了更要緊的事去做，說句厚臉皮的話，那件事更是捨我其誰。不過最後由伱去做大事和這一次我代你去見天魔並不衝突。因為這一次實在危險。那些飛船派就是些邪神信徒，是瘋子，他們不許任何人阻礙飛船起飛，所以絕不會放過你的。」

長樂略一猶豫，六龍劍覺得可以，正要支持，乾劍在上面道：「什麼邪神？」

湯昭道：「這是在下探查到的一些線索。」他將弓余白透露以及後面他回去以後再度確認審問得到的情報與眾人說了，道，「長樂剛剛也提到了這一點，他看到駕駛艙里無數機密的儀器全是擺設，其實沒有用。他們的科技很一般，連最有實力的聖女平時用的儀器也要人間的『白玉生暉』來採購，可見他們總體的落後。明明是狗尾巴草，怎麼可能開出牡丹花呢？真正有用的是那個綠油油的怪物，那就是掌控大船的邪神觸角。而長樂看到的那些駕駛員，正在用身心給邪神獻祭。等到了虛空之中，被獻祭的就是人類。我們跟他們談判送去的一百萬少年英才，其實只是百萬柴薪。」

饒是殿上都是強者，都很有涵養，此時也忍不住罵聲一片，有人更大聲喝道：「退出，咱們退出！就算長樂的計劃失敗了，咱們一起玉石俱焚，也不當他們的口中食。要我說，當初就不該答應與他們合作，那些天魔是什麼德行，我們早就知道，與虎謀皮……」

乾劍咳嗽一聲，那劍仙頓時停了一下，想起這件事是坤劍開始牽線搭橋的，又經過所有人同意，便不好再指責。

坤劍開口道：「這件事確實是孟浪了，天魔果然卑劣，到了這個地步還是只有算計和利用。既然如此，阿昭去也不安全，乾脆大家就不去了。咱們的計劃也不對他們開放，叫他們抱著邪神和破船去死吧。」

湯昭笑道：「這固然打擊他們，卻太便宜他們了。依我說還是按原計劃利用他們，叫他們出錢出力還是一無所有的好。」

坤劍道：「真的要救下他們，他們就是得到了天大好處。哪怕咱們索要的資源再多，要藉此叫他們一無所有也難，左右都是便宜他們。」

這時兌劍笑眯眯道：「坤劍這麼想，卻是因為你是厚道人，肚子裡沒有壞水。在座的可不都是厚道人啊。之前我們因為考慮大難當頭，大家應當精誠合作，所以無害人之心，沒想到這些天魔不知好歹，一味算計，既然如此，大夥也可以集思廣益，琢磨叫他們吃虧上當的好法子了。」

殿中一陣鬨笑。自從滅世危機臨頭，眾人心情一日比一日壓抑，倒是今日有機會稍微開心一些。很多人摩拳擦掌，在想坑天魔的法子了。湯昭卻沒有繼續說主宰的事，而是道：「這回飛船遇到的五色怪物，我可能得到了它的一片碎片，我想如果研究一下應該有些收穫，若能找到弱點就更好了，至少在面對零星怪物時大夥也有一戰之力。」

乾劍點頭笑道：「這也是好事，需要支援儘管開口，要找誰就找誰。景行……阿昭雖然出去了那麼久，事兒可比我們做的都多，長樂也很出色。真好，如今後浪推前浪，已經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了。」

事情到這裡，乾劍已經定了調子，會議的內容轉為更多具體的細節。此時會議的內容已經和原定的完全不同。原本大家是來商討如何雙管齊下，一邊支持衛長樂的計劃，並讓天魔也來支持，一邊在飛船計劃上多爭取名額。現在則完全轉向，以衛長樂的計劃為主，飛船計劃實質上只剩下如何狠狠地破壞出一口氣的任務了。

湯昭提出，可以嘗試控制那艘船，控制邪神為我所用，讓天魔們自食其果，然而他沒提主宰，讓可行性大為降低，眾人都不看好。有人更道：「縱然可行，也未必要試。他們那些神古古怪怪，尚未知道是什麼東西，最不好打交道，何況是邪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湯昭便不言語，其實他也有自己的考慮，他是絕對支持衛長樂的計劃的，因此就算是奪了飛船也沒有意義，只是為坑一把天魔的話真不值得。但是他覺得要是真的能憑主宰的劍馴服飛船也大有好處，不是眼下，而是將來。眼下人間連天魔世界也對付不了，對侵入的世界如避蛇蠍，飛船最多只能用來逃跑，但並不意味著永遠這樣。將來有一天，人間完全戰勝了天魔，實力強大到一定程度，完全可以主動探索虛空。用陳總的話說：「我們的目標是星辰大海。」

湯昭當然想要復現陳總所說的宇宙飛船，或者憑藉自己的技術建造貨真價實的符式飛船，但他也知道，那真是個浩大的工程，從今日開始積累技術，還不知幾百年後能不能成功。如果能夠直接控制應用邪神飛船其實也不錯。只要拋開心中的技術執念，就會發現神動力飛船和核動力飛船沒有誰比誰高貴。

不過就連他也知道這還只是藍圖——連藍圖都沒有，最多有個開題報告，現在他雖然將聖泉納入，終於拼出了近九成的眼鏡，但還沒真正的執掌當年主宰的權柄，何況就算完全執掌，也還要仔細應對邪神，那都是將來的事，現在並非迫在眉睫，別人也不會感興趣。唯有坤劍淺淺支持道：「如果景行劍想到了辦法，有幾分可行，要我出力配合也沒問題。」還有幾個友好的劍聖劍仙點頭，表示私人支持。

後面的會議就是商議細節，還是有不少建設性的意見，到最後眾人居然興奮起來，討論的熱火朝天，一直討論到晚上。最後乾劍道：「行了，本來按照這個氣氛，我該留你們吃飯，但很多人真身不在此，只是來了個影子，留下來也是吃風。回去大夥好好吃一頓，按時到場。我們幾個老傢伙……還有你們幾位要跟去的，還有景行劍，都做好準備。」

會議散去，湯昭起身，衛長樂已經跑了過來，笑道：「昭哥，你終於回來了。一路可順利？」

湯昭笑道：「還算順利，還有點意外收穫。長樂——」他正色打量衛長樂，嘆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兩月不見，真是完全不同了。」

長樂道：「昭哥你呢？你還能刮目看我，我看你，早就仰著脖子也看不到啦。」

這邊六龍劍拉他們出去吃飯，長樂還需要吃飯，而劍仙雖然飲食需求大大降低，但依舊不拒絕美食。劍山這方小天外天居然也有酒肆飯莊，據說還是劍聖家門開的。

三人要了些酒菜，長樂喝的有點上頭，開玩笑道：「昭哥，你既然不跟我爭，是不是服了我，覺得我才是計劃的第一人選？」

湯昭笑道：「我從來都知道你是第一人選。但是我一直沒放棄競爭，也是我習慣爭強好勝了，肩負世界嘛，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這次不爭，第一是知道你真的厲害，二來也是我看到了希望。」

衛長樂聽得正美，端著酒杯順口問道：「什麼希望？」

湯昭道：「保住你的希望。」

衛長樂手一抖，酒杯里的酒液潑了出來，呆呆地看著湯昭。六龍劍大喜，道：「你是說真的，阿昭？你是說長樂遮蔽完世界之後不用犧牲？」

湯昭平靜的看著衛長樂，道：「使用消失劍付出的代價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犧牲。長樂應該也是準備好了真正的……消失。」

長樂目光亮如秋水，靜如平湖，道：「您應該知道，對我來說，消失不算什麼壞事。我的一生或許本來就在等這一天。」

湯昭道：「我知道，但是世上還有人想要留下你。我，想要挽留你。我會盡力把你……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