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王一之言,郎飛忽然想到化雷洞中那冊《雷淵天王》,又仔細打量了他身上裸露的肌膚一眼,見得皮肉之間隱約可辨一毫青光,不由點了點頭,暗道莫不是悟胤對他寄以厚望,故意以這種方式打熬他的身體。\www.yibigЕ.com\\(~)
「悟胤師伯當真是為師者之楷模,實非悟真那等憊懶成xing的傢伙可比。」郎飛搖搖頭,自嘲一笑,轉眼看到王一仍舊一臉委屈,又想到悟胤對扶搖島女弟的所作所為,不禁又覺好笑。也無怪王一言他師父慣會折磨人,實在是這老道行事有幾分邪氣。
感慨片刻,郎飛忽然想起對面那漢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傢伙,他指定是心中有事相求,旋即玩味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常言道:『無事不登三寶殿。』王一兄弟,你可是遇到什麼難事需要我出手相助?」
「嘿嘿,就知道瞞不過你。」這傢伙搔搔頭,轉身向著院外揮揮手,口中道:「別藏著了,快,快,出來見見你雲方……」忽然想到是有求於人,他倒也能屈能伸。咧嘴笑道:「呃……師伯,你雲方師伯。」
王一話才說完,郎飛一愣,不想他做事當真出人意表,這才做了悟胤半年徒弟,褥還沒捂熱乎呢,這就學人收起徒弟來了。
正想著,忽見院門一角慢蹭出一個人來,但見面如傅粉,唇若塗朱,胸前斑斕錦繡紫穗金絲襖,頭上頂著雙丫髻,粉嫩的脖上還掛著個光燦燦純銀打造的蟠龍瓔珞。仔細看,竟是個年約十三四歲的俊俏男孩兒。
郎飛一愣,看著面前粉雕玉琢的小童有些錯愕之時,王一咧嘴一笑,急招手道:「還愣著幹嘛,快來見過你雲方師伯。」
小童扒著牆壁,怯生生來到郎飛跟前,跪下磕了一個頭,道:「弟瓊心,給師伯磕頭了。(~)」
「這……他……」好長時間郎飛才回過神來,指著錦衣小童道:「他是你收的徒弟?」
「嘿嘿,可不正是嘛。」憨直臉嘿嘿一笑,拉起錦衣小童。「怎麼樣?雲方師弟,我這徒弟還不錯吧?」
這貨才出關幾天,就弄出個徒弟來?郎飛冷著臉看了他兩個一眼。那當師父的五大三粗,笑起來嘴巴上面兩個窟窿眼中鼻毛抖動,猥瑣至極。這做徒弟的倒是宛如jing雕細琢的一件水晶工藝品般,當真儀容不凡,風采斐然。
看著眼前兩人,一個如蒼蒼鐵塔,一個似蔥蔥嫩草,郎飛不自覺的伸手在瓊心嬌嫩yu滴的小臉上掐了一把,只覺觸手濕滑,猶賽雪脂。
「這一臉憨厚的傢伙莫不是有些惡趣味?」郎飛不無惡意的暗自腹誹,玩味的目光在二人臉上一一逡巡而過,直至看的王一有些訕然,方才自須彌帶摸了半天,掣出一柄下等品質的法劍來。「小傢伙,既然你喊我一聲師伯,那師伯也不能虧待了你,這柄下品法劍,便權作見面禮吧。」
那瓊心滿面歡欣的去接,卻不想被王一一把攔住。「雲方兄弟,且慢,瓊心不過區區行氣境界,你賜他法器也是浪費,不如晚兩年,待他修為有成時再予不遲。」
「咦……這傢伙今天是怎麼了?想這廝向ri里心眼兒最多,如何也懂得謙恭起來?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郎飛緊盯著他看了幾眼,待將那厚臉皮看的微有一些泛紅,方才微微一笑,道:「王一兄弟,你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我也能猜個十之仈jiu。自你今天的表現來看,想來該有求於我。(~)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到底何事,你還是速速言明吧,如若不然,休怪我下逐客令了。」
王一這才嘿嘿一笑,上前兩步,挨近郎飛耳邊,小聲道:「雲方兄弟,你有沒有收徒的打算?」
「嗯?莫不是給我推薦徒弟?」郎飛扭頭看著他,此時兩張臉間隔不過三寸,兩個人互相瞪了好半天,郎飛方才冷冷一笑,道:「王一兄弟,若你此來是當說客,為薦人而來,我勸你還是收了心思。想我平ri里修行時間尚且不夠,又如何分心收徒。」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聽罷郎飛所言,那傢伙卻忽然喜笑顏開起來,使勁扣著郎飛一雙手臂道:「既然你無意收徒。雲方兄,小弟有一事相求。」
沒想到這廝此來,竟不是為攛掇他收徒而來。郎飛皺眉道:「什麼事,你說。」
王一搓搓手,道:「雲方兄弟,求你陪我去下院走一趟,選一位弟收下,當然,是列在你的門下,不過平時的教導之責,就包在我身上,如何?」
郎飛登時錯愕,自己收的徒弟由他來教導,這豈不是李代桃僵之計?疑道:「這是為何?」
「你知道的,積雷山門規;青年弟最多只得收徒一人,可兄弟我一直想收兩個徒兒,眼下收了他,實在無法再忍受二十年之久去收剩下的那一個,故此,只得厚顏來求雲方兄弟。」
聽了王一這番話,郎飛想起門規中確有如此一條,因怕資質超群的年輕弟收徒以後分心,耽誤了自身的修煉,積雷山門規中明確規定,年齡在五旬以下的門人只可以收一個徒弟。
這廝要玩兒那般?打死他也不信那王一會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若說有心收徒,他大可以等到晉級煉jing之後再說,到那時,誰會管他收幾個徒弟。這貨一向jing明,怎會想不通此事關隘。他究竟為何會如此急於求成?
郎飛思前想後,怎麼都猜不透這貨的心思,想起自己在這積雷山的一段ri,因他心中別有目的,有意無意的疏遠同門,以至現如今只他一人可勉強算作朋友,又想到這貨行事雖然不靠譜,卻也並非什麼大jiān大惡之人,再兼他核心弟的身份,即便別有所圖,當也不至於誤了那些下院弟的前程。
想到這裡,郎飛略一沉吟,微微點了點頭,說聲:「好吧!」
「哈哈哈!」這廝一時喜形於sè,給了郎飛一個熊抱,隨後不等郎飛反應,一手拉著猶自一臉艷羨的看著郎飛手中法劍的瓊心,當先而去。
郎飛頗為無奈的搖搖頭,收好法劍,跟上二人。出了紫青別院,王一尋了個清雅所在,叫瓊心獨自等著,他則會同郎飛一起,轉經傳送陣,去往下院。
二人來到下院,出了傳送陣,迎面就見一瑞靄紛紜的紫sè大鼎,前面是玉石鋪就的便道,直通盡頭處青翠閃耀的琉璃大殿,兩旁各有一個月牙狀漢白玉廣場,廣場zhongyāng各有一心湖,偎湖而建無數水榭亭閣,又有石几石凳,無數玉塑石雕點綴其間。
「雲方兄弟,看你的樣,這下院你還不曾來過吧?」
郎飛點點頭。王一微微一笑,指著前方大殿道:「那殿叫做鴻飛殿,乃是築基期修士為這下院瓊輩弟授課之所,兩邊遊廊左右另有無數小殿,為眾弟ri常休息之所。」
郎飛再次點頭。見此,王一前行引路,轉過紫鼎,並未走往大殿,反是向著左面地勢較低處的漢白玉廣場走去。
此時正值午休時分,兩邊廣場上三個一夥,五個一群。一些瓊字輩門人聚攏一處,或談經論道,或打坐行功。
二人一路走來,那些弟看到他們領口與袖口繡著的青sè閃電圖案,自知乃是築基長輩,無不躬身施禮,靜立一旁。
看著眼前這些小至十歲,大至二十餘歲的初級門人,郎飛不禁回憶起在丹門的時光。
「雲方兄弟,怎麼了?」聽得王一說話,郎飛驚醒過來,一抬頭,卻見已走到廣場zhongyāng小湖邊沿,見那廝不解的望著自己,郎飛只好收斂心神,揮手示意自己沒事,隨後沿著環湖遊廊前行。
「你到底中意什麼樣的弟?」一路行來,郎飛見他看看這個搖搖頭,看看那個又搖搖頭,不禁沒好氣的一笑,冷哼一聲。
「嘿嘿,雲方兄弟莫急,莫急!」一邊說,這貨滴溜溜轉著一雙眼,盡往那些面貌姣好,年齡尚幼的女弟身上瞧。
他這番動作哪能瞞過郎飛,待繞湖一周,將左面整個廣場逛遍,郎飛冷聲道:「你這廝全沒好心眼,一路走來這麼多低階弟,你那一雙招怎麼只望小姑娘身上招呼?」
王一帶著他,一面往右方廣場走,一面嘿嘿笑道:「若說男徒兒,我已有了一個,何不再尋個女徒兒,也算全了yin陽之說。」
「信你才怪。」郎飛撇撇嘴,雖心中多有腹誹,不過還是跟在王一身後,又繞著右面找了一圈。
他二人一面走,一面四下打量。王一瞪著一對賊眼,sè迷迷的老往小姑娘身上瞥,羞得一些小姑娘漲紅了臉,四下躲閃。更有那一等羞怯的,或將頭藏在廊柱後面,或將臻首埋在花草之間,甚至有兩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泫然yu泣,只當來了略買人口的惡匪,要將他們接下山去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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