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鬆了口風,風朝雪當真是喜上眉梢。他頻頻向李沐敬酒,自己也是喝得面紅耳赤。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李沐和風朝雪二人都表現出了一股子醉意。李沐則是趴在了桌子上,笑道:「風兄,我不行啦,我要睡覺了。」
「李兄,接下來,此處就交給你了。你今晚就讓輕柔姑娘好好服侍你吧。」風朝雪笑呵呵地摟著一個姑娘,他的手正放在她嬌臀上,來回撫動。「姑娘們,你們跟我走,咱們來個大被同眠可好?」他這番話語,讓姑娘們喜笑顏開。說完,他指使姑娘打開門,自己在花團錦簇的包圍之下,走出了房門。
他這一走,趴在桌子上的李沐立刻抬起了頭。李沐深呼吸了幾口氣,看著眼前的杯盤狼藉,忽然搖了搖頭。酒他是喝了不少,但是他還沒有到醉的地步。只不過腦中那種昏沉是一時擺脫不了的。他站起身,微微穩了穩心神,他走到一旁放著茶壺矮桌旁,想給自己倒一杯茶。
「還是讓奴家來吧。」這時一個綿柔的女聲響起,「官人醉了,這茶怕是不宜。官人且暫呷一口,奴家已經讓人準備了解酒的飲子,一會就有人端上來。」說罷,稥風一轉,素手接過李沐手中的茶壺。
李沐聽著聲音,說道:「輕柔姑娘怕是抬舉我了,這點小事,我自己來就行了。」他話音剛落,只聽那邊咔擦一聲,輕柔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李洗?怎麼會是你?」
李沐看著輕柔。一年多不見,輕柔姑娘比李沐印象之中更圓潤了一些,也更具有風韻了。她很快反應過來,說道:「好小子,枉我當初跟羅媽媽說了這麼多好話,結果乾了沒幾天你就不見人影了。你這小子到哪去了?」說著,她伸出手來,捏了捏李沐的臂膀。捏完之後,輕柔有些開心地笑了起來。「你小子發達了?以前來當幫廚,現在是座上賓了?」
「哪裡哪裡。」李沐連連擺手,「只不過是朋友強拉來的。」
「嗯?」輕柔嘟起了嘴,「這意思是,來我這兒,還真委屈了你了?」
李沐賠笑道:「哪能吶。見到輕柔姑娘,是我的榮幸。」
兩人剛剛寒暄幾句,一個丫鬟領著幾個雜役進來了。丫鬟端著一盞茶,放在了矮桌上。至於那幾個雜役,則是開始收拾起桌上的殘羹冷炙。
李沐和輕柔都沒有說話,門打開之後,冷風一吹,李沐的酒意倒是上來了。輕柔扶著他在床邊坐下。待丫鬟和雜役關上房門之後,包房裡面就只剩下了他們兩人了。
輕柔捧著茶,遞給李沐。李沐也沒客氣,伸手接過。醒酒湯入口,李沐覺得稍稍清爽了一些。「謝謝輕柔姑娘的飲子。」
輕柔笑道:「玩得可還開心?昨天我聽說今天會來一個大主顧,沒想到是你。」
「其實我也沒想到。」李沐說道。他只能猜到風朝雪大致要請他去風月場所,然而他真的沒有想到風朝雪帶他來的是待鴛樓。
「那麼,今晚……」輕柔看著李沐,臉上飛起兩朵紅霞,燭光之下,顯得分外嬌艷。
李沐淡然道:「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回去。」
輕柔輕移蓮步,走到窗口,打開了窗戶。外面星光點點,夜已深沉。「子時都過了,雖然不知你要回哪裡去,但是我覺得你可以在這裡歇息一晚。」她的聲音說得很輕很柔,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比窗外的夜風,更能撓人心,誘人魂。
「已經這麼久了嘛?難怪都說溫柔鄉英雄冢。陷在這裡,連時辰都不清楚了。」李沐嘆了一聲,他靠在床頭,對著輕柔說道,「輕柔姑娘,能不能給我安排一下。我想洗個澡。」
輕柔淺淺一笑,「好。」她走出房門,叫來了守在外面的丫鬟。只是吩咐幾句話的時間,輕柔就聽到了李沐的鼾聲。回頭一看,李沐已經在床上睡著了。
輕柔走到床邊,看著睡著的李沐。滿身酒氣的少年,去年見他時,雖是故作老成,但是骨子裡的稚嫩是掩藏不掉的。正是這種獨特的氣質,讓輕柔對他心生好感。她為李沐在羅媽媽面前美言了幾句,想讓他留在待鴛樓。只可惜李沐在待鴛樓幹了沒幾天,就消失無蹤。輕柔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如今再見面,李沐身上的氣質又變了。這一次,他身上殘留的稚嫩徹底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男人所擁有的魅力。
輕柔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李沐的臉頰。李沐若有所覺,微微動了一下。
不多時,兩個雜役抬了一個大浴桶進來,而輕柔的丫鬟則是送來了毛巾。「就暫且放在這裡吧。你們可以退下了。」說輕柔揮退下人,然後輕輕搖了搖李沐。
李沐甦醒過來,「呃,我是睡著了嘛?」
輕柔姑娘笑道:「是啊,睡成死豬了。水已經來了,來,待奴家為官人寬衣解帶。」說罷,她伸手便來脫李沐的衣服。
李沐推辭道:「還是我自己來吧。」說罷,他起身,開始脫衣解帶。
輕柔看著他,臉色一黯。「李洗,你是在嫌棄我麼?」
李沐頓了一下,說道:「並不是。只是我這個人,不太習慣被別人伺候。我當輕柔姑娘是朋友,所以,就更過意不去了。」
「朋友?」輕柔笑了一下,「是可以予取予求的朋友。」
「輕柔姑娘就不要取笑在下了。」李沐脫光了衣服,浸入了浴桶之中。熱水的包裹,讓李沐徹底放鬆下來。身具鮫珠的他,對水有著獨特的親和力。李沐也很久沒有這樣與水親密接觸了,所以,他感到分外自在。
李沐向後靠在木桶之上,閉目養神。
伴隨著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李沐感到有一具柔軟的身軀貼了上來。他睜開眼,發現輕柔除卻衣裙,只留一件貼身紗衣,從背後抱住了自己。
輕柔拿起一旁的木瓢,舀了熱水,澆在了李沐的胸口。而她的手指,也在揉搓著李沐的肌肉,幫李沐清洗著。「這樣的可還算舒適?要不要我一起進來?」
「別別別,我怕我會忍不住。」李沐調笑道。
輕柔低聲在李沐耳邊說道:「哦?要得就是你忍不住呢。錢都付了,總不能不辦正事吧?」
李沐搖了搖頭,「給錢的正事,哪裡算得上正事。」
輕柔的手微微一頓,十分不解道:「那怎麼樣才能算正事呢?」
「當然是心甘情願才算。」李沐笑道。
「我當你會有何高論呢。只不過是只想著辦好事,不想付錢罷了。」輕柔佯裝惱怒,嘴唇貼上李沐的耳垂。「哼,我告訴你,李洗。良辰只此一晚。以後啊就算你付錢,我都不做你的生意了。」
李沐伸手拍了拍她的手掌,說道:「可惜啊,輕柔姑娘,今晚很不是時候呢。」
輕柔聽他百般拒絕,心中早有不悅。但是看他說得如此正經,她又有些疑惑。目光所及之處,這李洗絕非有所隱疾之人,相反,他正年輕,比年長的男子更具精力。「看來,你還是在嫌我下作。」輕柔覺得只有這個理由可以解釋了。
「與我一同來的人,可不能算是真正的朋友。」李沐轉過頭,看著輕柔說道,「我要防備著他,可不能有一絲鬆懈。輕柔姑娘若是願意,不妨陪我演一場戲。」
「演戲?」輕柔一怔。
「對,就是演戲。」李沐很是認真地說道,「假裝我在此留宿,僅此而已。還請輕柔姐姐幫我一次。」
輕柔嘆了口氣,說道:「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李沐長出一口氣,說道:「多謝輕柔姑娘了。」
「你也別謝我。」輕柔狡黠一笑,「我得收點利息。」說著,她也不容李沐拒絕,親在了李沐脖子上。
李沐微微一怔,輕柔已經起身,她拿了一條毛巾給他。「自我成為待鴛樓的頭牌以來,你還是第一個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吃掉我的人。我總得留個紀念吧。」
「那還真是榮幸呢。」李沐回了一句。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輕柔眉頭一皺,此時夜已深,留在待鴛樓的都是留宿的客人。樓里有規矩,過了子時,沒有特別的事情,就不能打攪客人歇息。其他姑娘那尚且如此,更別說她這位頭牌這裡的客人了。
輕柔慍怒道:「什麼事?」
門外羅媽媽的聲音傳來,「女兒啊,樓里來了一位客人,點名要見李官人。」
李沐聞言,笑道:「這可真是稀奇了。來了待鴛樓,不找姑娘,找我?」
羅媽媽說道:「那客人說是李官人的故人,更說李官人只要下樓一敘,不會耽擱李官人的興致。」
「嗯?是誰?」李沐心中疑惑。但是疑惑歸疑惑,他還是起身,穿起了衣服。「輕柔姑娘,我下去看看。」
輕柔點了點頭,李沐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羅媽媽讓小廝帶李沐下樓,而她則是進了輕柔的房間。一進門,他就返身將門關上了。輕柔見她有些慌張,忙問道:「媽媽,這是怎麼了?」
「女兒啊,今天晚上這客人,可是惹了大麻煩了。」羅媽媽說道。
「嗯?」輕柔不解。
羅媽媽皺起了眉頭,「樓下是青螭幫的佑龍找上門來了,你那客人,怕是凶多吉少咯。」
「啊?那我得去提醒他一下。媽媽,你怎麼不早說啊。」輕柔披上外袍,就想追出去。羅媽媽一下子攔下了她,「傻丫頭,你莫不是中了邪了。我們在青螭幫的地盤上開門做生意。你也不想想,得罪了青螭幫,我們能有好果子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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