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東震坊易主這件事,很快傳了開去。略微處於下風的蛇幫,轉頭吞下了青螭幫,這出乎了很多人的預料。
事實上,涯城幫派之間,哪個幫派沒有派釘子去其他幫派?哪怕是大鯤幫這種遺老幫派,怕是也有各幫的眼線。
蛇幫要動青螭幫,李沐最開始反對謝兵那個一鼓作氣的計劃,就是怕消息泄露出去。青螭幫夜襲蛇幫,蛇幫也是靠著安插在青螭幫的兄弟,提前得到了消息,才抵擋住了青螭幫的襲擊。
青螭幫覆滅之後,主宰幫和南北幫都是第一時間得知了消息。南北幫或許還好些,畢竟他們原本的地盤在正北坎坊,離正東正坊中間隔著一個東北艮坊。
大鯤幫雖然垂垂老矣,但是一旁還有時刻想著咬人的蛇幫在,想要跨過他們去占青螭幫的地盤,無疑是自己分散了自己的力量。他們可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反把自己的老本行賠進去。所以哪怕得到青螭幫佐龍佑龍接連死亡的消息,他們也沒有趁火打劫的意思。
真正有意思的,是主宰幫。
主宰幫自從朱冬雍走後,陷入權位鬥爭,一度處在分裂的邊緣。直到邵陽這個年輕人的出現,主宰幫才重新穩定下來。不僅如此,在他的帶領下,主宰幫隱隱有崛起之勢。他們的勢力,早就不滿足於正南離坊了。東南巽坊和西南坤坊,也已經逐漸被主宰幫影響。
青螭幫與主宰幫的爭端,主要便是集中在東南巽坊。二者本來已經在全面開戰的邊緣。但是岳葉楓進城一事,攪亂了一池風雨。戍衛司下了命令,涯城的全部幫派都行動起來,圍困大鯤幫,不讓大鯤幫前去接應。
需要注意的是這裡是圍困,而不是圍殺。畢竟鯤鵬幫立下的功績,以及陛下早年的經歷,大鯤幫只要不做出出格的事情,就能在涯城安穩的活下去。
當然,日常江湖幫派的爭鬥,出現一些傷亡,這都是正常的。不到生死存亡,官府也不會真的拉下臉去介入。
岳葉楓進城時,青螭幫也只動用了白螭堂,佐龍佑龍以及笛迦都是坐鎮總堂,謹防主宰幫偷襲。相應的,主宰幫也沒有出全力。
青螭幫被李沐連殺兩員大將,主宰幫的確是有所異動。但是他們沒有算到,蛇幫竟然能在三天之後,將青螭幫一舉擊潰。青螭幫的潰敗速度,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估。
「對於這件事,我們唯一沒有料到的,就是那個李沐了。」邵陽斜靠在椅子上,手中舉著一隻瑪瑙杯。杯中猩紅的酒,正搖晃著漣漪。
邵陽是一個白淨的年輕人,甚至白的有些過分了。他的臉上塗著厚厚的粉,讓他的臉顯露出了一種不同尋常的蒼白。猩紅的酒在他嘴唇上,留下了鮮血一般的殘跡。
在他對面,則是一個穿著鮮艷的中年人,就一般的穿著來說,他實在是穿得太花哨了。一件衣服上,空白的地方能繡上花的地方,全都繡上了花。富貴如牡丹,嬌俏如粉櫻。可謂是百花齊放。
事實上他的名字也很應景,花神秀。主宰幫十位堂主之首。他自朱冬雍時代起,就是這個位置。主宰幫名義上並沒有副幫主,花神秀這個第一堂主,便是實際意義上的副幫主。朱冬雍離去之後,他也是繼任幫主呼聲最高的一人。然而他卻是急流勇退。任由其他堂主明爭暗鬥。
主宰幫幫主權位之爭,大部分堂主都捲入其中。除了花神秀,另外一個看淡世事,退出幫派的,就是徐重。
這件事的風波,直到邵陽繼位之後,才得以平息。值得一提的是,如今主宰幫的幫主邵陽,就是花神秀帶回來的。
花神秀對於邵陽的話沒有做任何評論,他只是問道:「接下來怎麼做?」
邵陽微微笑了笑,「人道貪心不足蛇吞象,青螭幫算不上象,但也不是蛇幫能一口吞掉的。謝兵這個人,我和他打過教導。是將才,絕非帥才。昨天到今天,他都在一邊掃蕩殘勢,一邊接手青螭幫的生意。不過,總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我們不做些什麼?」花神秀問道。
邵陽放下杯子,笑道:「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不管怎麼說,東南巽坊那個碼頭,還有青螭幫留下的那些攤子,我們先派人去看起來。這件事,你讓金虎去做,要是有人來,不管是誰,打死再說。」
「知道了。」花神秀答應了下來。
「有機會,我想見見那個李沐。你能不能幫我安排一下。」邵陽說道。
花神秀想了想,然後說道:「光明正大,還是要準備些什麼?」
「先試探一下看看。」邵陽遊刃有餘地說道,「有小道消息說,青螭幫是被人投毒了,所以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一敗塗地。雖然是違反了戍衛司的規定,但是這個男人可以搞來毒藥,而且還殺了蓋涯和戴大拿,不管怎麼說,這個人都可以算得上是個人物了。」
於此同時,在正北坎坊,南北幫的幫主沈南橘也說出了一樣的話,「謝兵這個人,我對他的評價只有莽。這次能在主宰幫反應過來之前,就搶先把青螭幫給吞了。可不是他能莽出來的。蛇幫出名的人,不過一個叫憲宗的,剩下的,也沒有什麼高手。這次李沐,還有那個易凡。這兩個後來加入的人,才是青螭幫覆滅的關鍵。」
一旁她的弟弟徐北枳說道,「橘姐,那個李沐,我倒是聽過些風聲,說是最年輕的出神境界高手,是岳葉楓一手教出來的徒弟。有機會,我倒是想會會他。」
這一對姐弟,正是南北幫的正副幫主。姐姐沈南橘,人美聲嬌,胸懷廣博。但是其行事,卻比男人更加狠毒。她可是涯城一等一的蛇蠍美人。而其弟徐北枳,就外貌上來說,與她完全不同。徐北枳幼年時,曾因為一場大火毀了容貌,如今長成,臉上也是坑坑窪窪,無法令人直視。
恐怖的容貌,也帶給他扭曲的性格。徐北枳的性格十分殘忍好殺,只有在他姐姐沈南橘面前,才會保留冷靜與理智。
對於弟弟的話語,沈南橘只是說道:「暫且先看看情況吧。蛇幫現在吞了青螭幫,正是士氣正盛的時候,那李沐是蛇幫的人,和大鯤幫也有關係。大鯤幫就是一塊礁石,只要他不動,那麼在涯城就是穩穩噹噹的。我們先看看謝兵下一步如何行動再說。」
徐北枳點了點頭,笑道:「姐,那我先出去了。」
沈南橘擺了擺手,「就在坎坊,不要去其他地方了。我總感覺有些奇怪,好像涯城要變天了一樣。」
「知道了,姐。」徐北枳留下了一個看上去十分猙獰的笑容。
沈南橘也笑了笑,嬌艷如花。自從那場大火之後,姐弟倆相依為命。二人年幼時來到涯城,到如今在涯城立足,全憑一個狠字。但是這個狠,是對於別人的。對待自己的弟弟,沈南橘永遠都是寵愛有加。
李沐這個名字,得到了主宰幫和南北幫的注意。然而李沐本人並不知曉。蛇幫一事暫時平息,九歌幫成立,還沒有落實,但是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原本就計劃好的,購買宅子這件事,他交給了易凡和女蘿去辦。他自己則是來到了刑部江湖司大獄看望沈璃。來的路上,他買了一些吃食給沈璃。買的時候,他想起了在沈璃隔壁的那個名叫壺中仙的老頭,於是他順路也買了一壺酒。
來到江湖司,李沐一進門,就看到了難以忘懷的那把刀,那個人。
大淵刀,馮暴。
李沐和沈璃合力殺了他的兄弟何虎,而馮暴用大淵刀斬斷了李沐的手腳。
兩人一見面,都是愣住了。
片刻之後,馮暴拔出了大淵刀。巨大的刀刃出現在了李沐面前,「我找你好久了。」馮暴獰聲說道。
李沐忽然笑了一聲,他將手中的包裹放置在一旁,然後握住了響雷劍。「鏘啦」一聲響,響雷劍拔劍出鞘。
「這句話,正是我想說的。」李沐微笑了起來,他一指自己的左手和左腳。「這裡,當初是你砍斷的。本來,我還沒有空去小城找你,沒想到,你倒是送上門來了。」
「納命來!」馮暴大吼一聲,大淵刀當頭斬來。
李沐望著大淵刀,一劍橫斬。響雷劍直接斬進了大淵刀的鋒刃之中。這一年時間過去,馮暴還是當初的馮暴,可李沐卻已經不是那時的李沐了。
李沐劍氣一吐,大淵刀被響雷劍一劍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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