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森此話一出,壓服全場。
陶然微笑著看著他,他和徐之雷相熟,但是和徐之森只是泛泛之交。二者拋開公務上的交集,基本沒有私交。可現在這場面,他沒有想要幫娉婷郡主說句話的意思。雖然他們的關係的確很好,但是剛才娉婷郡主那一點小九九讓陶然不太高興。
他對李沐,的確是帶著敵意。上次江城雪不給他面子,這股子恨意也算在了李沐頭上。帶著這個心思,本來他幫著娉婷郡主對付下李沐也沒什麼,只是尚不清楚徐之雷的態度,又逢陛下聖誕慶典,擔心事情鬧大,所以暫且壓下了心思。
這次娉婷郡主想要禍水東引,卻是挖錯了溝渠,反倒是沾濕了自己的褲子。
接下來的事情,有徐之森出面,倒是變得簡單了。娉婷郡主那邊,由陸榆出資,賠點湯藥費,算是交代。娉婷郡主想要找場子,現在也不是時候。經過吳笙娜在旁勸慰,最後也是離開了。
看到娉婷郡主帶人離去,宗親府和戍衛司同時鬆了一口氣,他們各自向徐之森行禮告辭。本來小院外見那陣仗都圍攏了一片看熱鬧的人,眼見沒有熱鬧可看,他們也都各自散去。
一場倏忽而起的風波,也倏忽而終。
小院裡面,徐之森留了下來,他同行的侍衛們守在了門外。
李沐親自給他們沏了一壺茶,然後將小院中的石凳留給了二人。老實說,徐之森在外貌上,與徐之雷相差無幾。然而身上的氣質卻大不相同。他的氣質是大權在握的穩重感,似乎不管遇到什麼事,有他在就可以讓人心安。反觀徐之雷身上更多的是一種閒逸淡然,頗有娛樂於江湖的超脫感。
正因為二人身上氣質迥然,所以在面對一樣的樣貌的時候,從感覺上來說,也是兩張完全不同的面孔。
李沐倒完茶,退到了裡屋,和陸枍幾人坐在了八仙桌旁,從敞開的窗,他們可以直接看到小院裡面的陸榆和徐之森。
「看著像是有些般配的。」易凡忽然說了一句。
陸枍捧著茶杯說道:「未來的並肩王,馬馬虎虎配得上我姐吧。」
易凡指著自己,問道:「那我呢?」
陸榆乾笑了幾聲,剛想嘲弄幾句,易凡伸手道:「別別別,聽到你這笑聲我就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姐姐是真的漂亮,但是總比不上我老婆江城雪。」易凡像往常一樣很順溜地說著我老婆江城雪,不過今天說完這六個字,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嘿,李沐!說,你和江城雪是怎麼回事?」
一旁女蘿也說道:「婚事是成婚一個意思麼?你和那個什么小姐是怎麼回事?你不要沈姐姐了?」女蘿對剛才娉婷郡主說的話很是在意,她臉上的神情十分認真。從巫族到大貟這一路,沈璃對她照顧有加,只當成自己親妹妹來看待。自幼缺失關懷的沈璃從李沐身上感受到他人的溫暖,而後沈璃有樣學樣,全都灌注在了女蘿身上。
李沐看著二人,苦笑爬上了臉頰。
屋外,院中。
徐之森和陸榆對坐,在他們面前,白瓷茶杯散發著裊裊茶香。耳旁,易凡拍桌子的那一下還有迴響。陸榆不由地看了屋中一眼。
徐之森看著陸榆,眼中有著一抹別樣的柔情。徐家兩兄弟,氣質不同,稟性不同。但是畢竟是親兄弟,很多地方還是有著相似之處的。譬如,對於女子的喜好。
徐之雷曾表示過自己最理想的世子妃,便是陸榆。只不過陸榆有暗疾在身,壽數有限,所以不能如願。巧的是,作為兄長的徐之森比徐之雷,更早有這樣的想法。
陸榆與徐家兄弟二人相識也算是很早了。早在孩童時期,陸狂發為了自己的寶貝孫女,早早卸下家主的擔子,帶著陸榆四處求醫。涯城太醫院作為除扶風閣,石谷之外醫者最多的地方,他們的足跡當然不會落下這裡。
太醫院服務皇家,陸狂發動用了資源,憑藉當年共同對付叛軍留下的底子,搭上了並肩王府的關係,才讓太醫院醫治陸榆。當時,並肩王徐遼讓陸狂發住在府中,徐家兄弟就是在那時,見到了陸榆。後來陸榆也曾數度來到涯城,與徐家兄弟關係匪淺。
成長後的陸榆,不僅貌美如花,更是夙州有名的才女。陸家家大業大,背景雄厚,以及一點點青梅竹馬般的情愫。也難怪會成為徐家兄弟心中世子妃的人選。
唯一可惜的便是陸榆的先天陰脈,無人可醫,導致她活不過雙十之數。對此徐之森和徐之雷,俱是感到萬分遺憾。
「那李沐當真是你的朋友?」徐之森問著陸榆。陸榆點了點頭,「是啊。」
徐之森笑了起來。
陸榆有些奇怪道:「怎麼,這很好笑嗎?」說著,她仿佛被徐之森的笑容感染,嘴角微微上翹。
「我只是有些奇怪。畢竟,那是我弟弟看好的人。」徐之森也望了一眼裡屋。
陸榆搖了搖頭,「之雷說起他的時候,我也覺得奇怪呢。不瞞你說,我認識他比之雷認識他還要早。」
「哦?還有這等事?」徐之森表達著自己的驚訝。「你是如何與他相識的?」
「說來話長了。」陸榆嘆了口氣,她想起了寧知桐,想著她和李沐的事情,作為旁觀者,陸榆總是覺得有些唏噓。她喝了一口茶,整理了一下思緒,「先不說這個,你怎麼會來到這裡的?」
「我今日本是去宗親府的。陛下的賀壽宴,由禮部牽頭,宗親府負責皇室宗親這一塊。陶然和我作為其中代表,宗親府有些事情要交給我們。」徐之森淡淡說道,「恰巧陳萱那臭丫頭派人來報,陶然急匆匆去了。我看他神色有異,便來看看熱鬧。」
「看熱鬧?」陸榆似笑非笑地看著徐之森。「若是之雷說這話,或許我還會信。你什麼性子,我會不清楚嘛?」
徐之森大笑道:「果然還是瞞不過你,前幾日你來正東震坊,我是知道你來了這裡。今早你一出門,我也知曉。所以聽到陶然也來這裡,我便來看看。」
「多謝你了。世子殿下百忙之中,還來照顧於我。」陸榆對徐之森道謝。
「忙倒是不忙,為了陛下壽宴一事,我從北方回來,倒是空閒下來了。」徐之森說道。
陸榆頓了一下,問道:「你在北地過得如何?」
「也就這樣吧。最近草原人襲擾頻繁,北方玄元軍鞏固邊防。」徐之森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軍中事,大部分是機密,不太適合告訴陸榆。
陸榆也不會多問,點到即止。二人將話題轉回了回來,閒聊了幾句之後,徐之森不經意間問道:「那個,你口中的女蘿大夫,就是李沐身邊的那個小女孩。當真是大夫?」
「是啊。」陸榆點著頭。
「那你來找她就是來醫治先天陰脈的麼?」徐之森目光炯炯。
陸榆繼續點頭,但是語氣很是無奈。「最多是調理吧。稍稍有些效果,但是好像並不能根治。」陸榆不動聲色地撒著慌。不知怎麼,陸榆心中並不想讓徐之森,或者說還有徐之雷知道女蘿能夠治好先天陰脈這件事。
畢竟現在才剛剛開始治療,未見成效。不過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外的原因,也陸榆不好說出來。
「可惜啊。如果你沒有這個病該多好。」徐之森嘆道。
陸榆說道:「已經習慣了。」
「那你還要靠寧家的寂焚功來緩解麼?」徐之森皺著眉頭問道,「現在寧家家主寧席白半死不活,你該怎麼辦?另外,我還聽到消息,你要嫁入寧家以續命?」說到最後一句,徐之森的語氣已經十分嚴肅。
陸榆擺了擺手,「寧伯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身子骨十分虛弱。寧家現在將寂焚功修行到最高的是寧知言。他的確是有心來求親。」
「呵,我倒是在去年軍戰科新招名單上見過這個名字,不過他想要娶你,可沒那個資格。」徐之森直視陸榆的雙眼。陸榆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深處那一絲名為占有的欲望。
「不管有沒有資格,我反正我也沒幾年好活了。」陸榆微微垂下眼瞼,「我可不會為了苟活,出賣自己。」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徐之森笑了起來。不過他很快就收斂了笑容,「也不要說沒有幾年好活這樣的話。我可是想讓你親眼看到我坐上王位的。為了那一天,你必須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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