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開天門這一式沒有奏效,李沐面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事實上,在魂魄分離的狀態之中,他很少會有什麼表情。體魄是本能,只能遵循著神魂遁去前留下的命令行動。至於情緒,他是不會有的。
任平生是什麼境界,李沐很清楚。外界傳言他是天下第一,只是他沒領這個名而已。畢竟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天下第一這個四個字後面,緊跟著的麻煩事可是多了去了。
江湖人對任平生的評價為謫仙,據說最早出自財神季陌冷之語,用來形容任平生的實力,已經不是世間之人。唯有天神下凡,才能將武功修煉到如此地步。
李沐不是任平生的對手,這一點,哪怕體魄也感知到了最為強大的壓迫力。所以,他一來便施展出了他如今掌握的最強和最合適的一式——廣開天門。
最強是毋庸置疑的。至於最合適這一說,說的是當下情形。任平生以勢壓人,一招根本算不上招式的遮天,當真是遮天蔽日,自稱一方天地。李沐被困在這方天地之中,想要出去,自然要為自己開一道門扉。
不過,實力差距擺在那裡,這天門終究沒有廣開,而是只打開了一條縫隙。但這縫隙在任平生眼裡,卻如同裂地溝壑,令人震驚。他這一招遮天,對付出神境界,施展出來就是侮辱了別人,也侮辱了自己。但是對於出神境界以下,那可是從未失手。
任平生伸出了手掌,掌心對準了被黑夜包裹的李沐,低聲說道:「五識具喪。」說罷,他五指慢慢收攏。那一份黑夜忽然收縮,化作了薄薄的一層,染上了李沐周身。那場景,就好像李沐穿了一身輕薄的夜行衣,將李沐的身形完美勾勒了出來。
如果李沐是個女子,哪怕沒有江城雪那樣完美到極致的身材,這一層貼身衣物,也足以將她的身材呈現,更添性感。但是李沐是個男人,於是這一層黑夜化作的衣裳,成了一道樊籠,將李沐徹底關押了起來。
眼睛無法視物,耳朵也喪失了聽覺。在魂魄分離狀態之中的他,感到了極大的威脅。他開始掙紮起來,卻始終無法脫身。口不能呼,鼻不能吸。李沐被困其中,宛如活俑。很快,一種冰涼如秋水的感覺從腳底涌了上來,傳遍李沐全身。於是,李沐的動作也被封印了起來。
眼耳口鼻舌身意,此為佛家六識。
任平生這一式遮天,竟然是用真氣配合自己的氣勢,將李沐的五識剝奪,硬是將他化成了一座雕像。任平生看著李沐,又回首一瞥,將想要上來幫忙的王肖給震住。
王肖的實力,連藏意境界的門檻都還沒勾到。與任平生的巨大鴻溝,讓他直接癱軟在地,冷汗淋漓,動彈不得。
任平生收回目光,然後落到李沐手中握著的劍上。他對自己的實力極有自信。他將李沐徹底壓制之後,就是為了想要尋找李沐先天破解遮天這一式的原因。
任平生伸出手,試了一下響雷劍的鋒刃。只是輕輕一拈,卻讓他有一種手指被切開的錯覺。他覺得,他找到了一個可以讓自己接受的解釋。「如此鋒利。」任平生今夜第二次皺眉,皺眉之後,便是見獵心喜。
「如果能為我所用……」任平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擁有了強大的實力之後,他便從未遇上過稱手的兵器。因為普通凡兵,在自己全力出手的時候,還沒有打到別人身上,自己就已經化作了一團扭曲的廢鐵。大打出手的時候,還要分心以真氣保護手中兵器,可想而知會有多麼麻煩和不爽。
以寶物眾多的東海龍宮,也無法拿出讓某隻猴子稱手的兵器。任平生也遇到了同樣尷尬的問題,哪怕是以出產精品聞名的紅泥劍爐,也無法鑄造出能夠經得起任平生全心全意出手的兵器。
莫名還欠了任平生一個大人情,哪怕他已金盆洗手,任平生依然相信自己可以請動莫名為自己鑄劍。可惜人有,技藝也在,卻沒有合適的鑄劍材料。以任平生的實力、地位,還有和王家的關係。鑄劍所需的上品鑌鐵,寒鐵,那是唾手可得,就算是隕鐵,也能弄來不少。
然而莫名早就告訴過他,能夠打造出最極品最適合他的兵器,還的是隕鐵中的精品——星淚才行。隕鐵稀少,但是並不是沒有。至於星淚,那才是萬中無一。
任平生從莫名處聽聞這名字以來,到莫名金盆洗手,就根本沒打聽到過有什麼星淚。哪怕是以消息靈通鑄成的風媒頭子,也都沒有關於星淚的消息。於是任平生打造稱手兵器這一事,一直擱置到了現在。
任平生躊躇了片刻,然後毅然伸手,想要將響雷劍從李沐手中摘下來。然而就在此時,寧席白的聲音響起。「大兄,手下留情。」
任平生轉過頭,發現寧席白和陸狂發聯袂而來。在他們身後,乃是各自的女兒和孫女。「你傷還沒全好,夜裡清冷,最好還是不要出來走動了。」任平生說著話,卻是收回了手。
寧席白在鏡湖受了嚴重的內傷,回到勝州又被一個神秘高手偷襲,幾次在生死線徘徊。全憑王家的千年人參,以及任平生雄渾無比的真氣,將他從閻王殿搶了回來。
生死之間走了一趟,寧席白現在傷還未曾痊癒,實力也不足全盛時期的八成。但是身為十三魁首之一,天子有命,他也不得不來到涯城。
許久不見的寧席白,臉上還帶著些許蒼白,但是總體來說,精神還不錯。他在寧知桐的攙扶之下,走到了任平生身邊。「大兄,我不礙事。」
任平生雙手負於身後,說道:「你說手下留情是何意?」
寧席白看了一眼暫時化作石像的李沐,略帶無奈地說道:「此人於我有舊,還請大兄饒他一命。」
「哦?還有這等事?」任平生微微笑了笑,在寧席白面前,他倒是顯得十分和煦。
「是啊,當初若是一切順利,這小子就是寧家的便宜女婿了。」一旁的陸狂發插嘴道,「還是老夫親自幫他梳理的經脈,助他踏上武學之路。」
「爺爺。」陸榆在身後輕輕撞了一下陸狂發,想讓他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陸狂發自知失言,但是也是笑道:「這話你寧伯伯解釋起來,知桐更是尷尬。還不如我來呢。」
「陸榆,沒事的。」寧知桐望著李沐化作的石像,神情之中,滿是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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