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蘿和陸榆交談了一陣之後,陸榆的臉上有著驚訝與欽佩。女蘿對李沐招了招手。「李沐,過來。」
李沐本來和陸枍、易凡二人在交談,聽到女蘿在叫自己,轉身走了過來。
女蘿在李沐耳邊問道:「要不要醫治她?」
「你有辦法就醫治吧。」李沐對於陸榆還是很有好感的。當然,這個好感不是指男女情愛的好感,而是指好的觀感。畢竟當初王大力打傷他一時,因為鮫珠的關係傷愈。陸狂發,寧知桐都是站在王大力那邊,只有陸榆相信自己,就憑這一點,李沐就認陸榆這個朋友。
「那就要放你點血了。」女蘿看著李沐說道。
李沐笑道:「又放血?」
「恩啊。跟精氣有關的毛病,特別是先天的那種,你的血都會有效。」女蘿調皮地一笑。「你現在可是一株上好的人形藥草。」
一旁的陸榆在聽說女蘿有獨特的法子調理之後,欣喜之色溢於言表。原本礙於她的性格,她很少會有這樣的表達,但是她是真的高興。
從懂事起,陸榆就知道自己活不過二十歲。幼小的承受著先天陰脈發作時,常人難以忍受的痛楚。身理與心理雙方面的折磨,從垂髫到豆蔻,如影隨行,揮之不去。
哪怕是有寧席白幫她渡氣解厄,但也不過是飲鴆止渴。先天陰脈發作的時間越來越短,陸榆也只會越來越痛苦。現在這個小姑娘說能夠幫自己壓制先天陰脈,甚至能夠調理好,那絕對是天大的好消息。
「女蘿姑娘,你說的放血是什麼意思?」陸榆聽到了女蘿和李沐的悄悄話。
女蘿指著李沐道:「就是要他的血的意思。」
「血?」陸榆稍稍有些遲疑,「人血入藥?」
「嗯,不過只有他的血才行。」女蘿解釋道,「只有他的血能幫你。」
陸榆看著李沐還是不太明白。
女蘿一手拉過李沐,一手拉過陸榆,然後說道:「陸小姐,你是先天陰氣過剩,他是精氣陰陽調和,而且,除此之外,他的精氣分外濃郁,所以能夠起到引導的能力。」
陸榆久病成醫,多多少少從別的大夫處聽到些許醫理。可對於女蘿的說法,卻是有些不太理解。「女蘿姑娘,那個……我並不是質疑你,只是我先天陰氣過剩,需要陽氣外來,方才能壓制陰氣。」
女蘿滿不在乎地說道:「你那是對攻,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就算勢均力敵,打完之後,受傷的還是自己。有道是順應天地之理。能不打架,就不打架。」
「呃……」陸榆對於女蘿的話似乎有些不太明白。
李沐在一旁插了一句,說道:「大概是宜疏不宜堵的意思?」這下是陸榆明白,女蘿不明白了。李沐只好再解釋一遍。「就是她經脈中陰氣如同洪水,快要滿出河岸。這個時候不能去堵去攔,只能去疏浚。」
「意思是用他的血來造一條引渠,以此引導?」
聽完李沐的解釋之後,女蘿點頭道:「差不多這個意思。」她眼睛左右一掃,然後說道,「更準確地說,是桌子上有一灘水,然後用條乾的麻布去吸乾淨。」
「嗯,這個比喻……」李沐搖頭笑了起來。「反正差不多是這麼個意思吧。想要多少血,你說句話就行。」
「行。我去把藥方寫下來。」女蘿往屋裡走去。
陸榆看著李沐,行禮道:「真是太感謝了。」
李沐還禮道:「陸小姐客氣了,這沒有什麼。」
陸枍這時候認真地說道:「這還叫沒有什麼?如果這小姑娘能治好我姐這毛病,那她就是我陸家最大的恩人。」
李沐微微挑了一下眉頭,「那可真是一件好事。」
易凡腆著臉笑道:「女蘿可是我們幫里的人。」
陸枍笑罵道:「你這小子還真有意思。行了,如果能幫到我姐。給你們點好處當真是無妨。」
感受著周圍的氛圍,陸榆微微一笑。
這晚上可算是歡聲笑語,原本還有些陌生的年輕人們,關係很快就拉近了。女蘿給陸榆寫好了藥方,讓她去按方抓藥,但是前提有一點,那就是煎藥必須要親手施為。換句話說,接下來一段時間,陸榆也會是小院的常客。
陸枍和易凡倒是有些投緣,二人勾肩搭背,是不是發出一陣陣笑聲,大有相見恨晚的意思。媚媚發揮著她長袖善舞的魅力,加入了他們二人的談話。
這個小院裡,大概也就是保護陸家姐弟的老者,與這氣氛有些格格不入了。李沐看著小院中的人,笑得有些溫馨。
時間漸漸過去,小院的來客也要離開了。
李沐他們將陸家姐弟送出門去,看著他們坐上了準備好的馬車。李沐眼尖,看到那馬車的車轅上一個徐字。這讓李沐微微一怔。
在街道上行進的馬車裡,陸榆輕聲哼著一首曲調,顯得十分愉快。她這副模樣,在平時可不常見。陸枍看著姐姐的容顏,笑道:「姐,你今個心情怎麼這麼好?」
陸榆取出了女蘿的藥方,說道:「有保命的法子,少吃點苦頭,總歸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這個方子當真有效?」陸枍此時仿佛換了一副面孔。
陸榆說道:「這方子上面,都是些補陽氣的藥,而且是大補。這些藥,都是以前我喝過的方子裡有的。不過,那都是一味烈陽藥,輔以其他藥草調和。然而在這個方子裡,這些大補之藥全都成了輔佐,唯獨少了那一味君主。換句話說,就是李沐的血。」
「方外巫醫,茹毛飲血,大概就是這樣的。」陸枍說道。「而且,李沐的血能有這麼神奇的能力,大概是鮫珠脫不了干係。可惜啊,現在已經被他吞下,沒辦法讓老姐你服用了。」
陸榆搖了搖頭,「聽風軒的保密消息,鮫珠已經確定是水屬,水屬陰,你是想我早些死?」
陸枍忙道:「那我可不敢!姐,你就別拿這些話來激我了。我這不是不想讓你嫁給那個寧知言嘛。那個傢伙,更令人討厭啊。」
陸榆嘆了一口氣,「寧伯伯重傷垂死這件事,本就有蹊蹺。而且除他之外,寧府之中唯一將焚寂功修行有成的,便是寧知言了。我這條命若是想要苟延殘喘,怕是只能嫁給他。寧枝玄打的應該就是這樣的算盤。」
「再加上,為了還王家的恩情,知桐嫁給了王大力,那寧家可就有了兩家姻親了。」陸枍略帶著幾分遺憾說道。
陸榆瞥了他一眼,「話可別亂說,怎麼說,知桐也是我唯一的密友。我還是很希望她能有個好歸宿的。」
「王大力的話,也還算不錯吧?可惜啊,她看不上我,不然我就把她娶進門來,讓你們天天呆一起。」陸枍帶著幾分憧憬。
「你是這麼想的?」陸榆看著自己的弟弟。
陸枍點了點頭,「大家都是大家,門當戶對,也可以說是郎不才女貌。真的,王大力比起我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的。」
陸榆拍了他的頭一下,「你這小子,就別自誇了。我怎麼覺得這可李沐,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姐,你是認真的?」陸枍忽然嚴肅了起來,「那小子有什麼值得你看得上的?」
「我也說不上來,只是又這種感覺。」陸榆自己也有些困惑,「不過,知桐她也好像有事瞞著我。」
「啊?什麼事?」陸枍問道。
陸榆秀眉一皺,「如果李沐回去過寧府,知桐沒道理不知道啊?他們二人總應該會有機會消除誤會的吧?可現在,李沐似乎已經放下,而知桐那邊,好像也是一樣?」
「這有什麼?說不定李沐是在說謊呢?男女之間的事情,外人本來就很難說的。」陸枍感嘆道。
「也罷,我也攙和不進去,就隨他們去吧。」陸榆淡淡說道。
「姐,你也該考慮一下你自己吧?」陸枍輕聲道。「徐二世子那邊……」
陸榆笑道:「我還剩幾年可活?短命的世子妃,並肩王府怎麼能要呢?」
「那這萬一有效呢?」陸枍指了指陸榆手中的藥方。
陸榆嫣然一笑,「那我就要隨心活一次。更不能被這些所束縛。我要去看最高的山,最廣的海,最廣闊的天地。」
陸枍聽著這話,忽然回過味來,「不是啊,姐,你可不能想著自由自在,你要繼承陸家家主之位你造嘛?」
「去去去,家裡以後註定是你的。我還能跟你搶?你要是多上點心,我也就不用這麼操心了。」陸榆又賞了陸枍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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