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為什麼不選擇去客棧而去找民居租住呢?原因有三:第一、客棧房間價格比起普通民居來說,要貴出許多。一天兩天還好,若是一月兩月下來,李沐和沈璃二人自然是負擔不起的。第二、客棧人流量大,流動快。李沐與沈璃現在還是被通緝的身份。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若是被人認出來,那可就麻煩了。第三,李沐在小城養傷時,也喜歡上了偏居一隅的感覺。
所以,李沐決定找一個院子。當然,涯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如果院子的價格偏高,找個小宅也是可以的。
原本按照李沐的想法,就在涯城邊緣處找一個院子就可以了。他以為位於城市邊緣,總會比城市中心地房租要便宜些。但是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李沐和沈璃二人在倉儲點問了一圈,發現這裡短期租的房子也有,但是價格高得嚇人。
兩人又問了七八個人,才了解到了原因。原來以內外劃分的話,涯城分為四個部分。涯城的中心是大貟皇宮,這一點毋庸置疑。而皇宮高地之下,方圓十里這一圈,為內城,大多是王公貴族,大富豪強為居。再往外三十里,這一圈是中城,乃是百姓居所,也是商家經營的地方。至於最外圍,則稱之為外城,也是居住之地,但是更重要的是,這也是外來商隊休憩周轉的地方。
這四部分,由三道環城內河分隔。內河河水來自從東北流入的大湳江,以及北方流經涯城的沱江。兩條大江帶來了充沛的流水。江水流經涯城,匯入三道內河,在和平時,不僅解決了城中人飲水的問題,更是能夠防止城中出現火災時取水問題。而若是發生戰亂,這三條寬闊的內河也足以成為兵火的屏障。
涯城時一座沒有城牆的城。
只因當年太祖定都時所說,「若是兵鋒到不了此處,那麼城牆也無甚用。若是已經兵臨城下,那也足以說明大勢已去,城牆再厚又有何用?」正是秉持著這樣的理念,大貟王都沒有修建城牆。
但是那畢竟是太祖,開朝定鼎,意氣風發。後世之君可不一定全是這樣的想法。沒有城牆,這三道內河卻足以夠起構築防線,更是能與涯城周邊七郡互為犄角,支撐起防衛體系。
按照常理來推論,內城,中城,外城的房價應當是由高到低,但是實際上卻是外城的房價比中層還要略高。
因為外城來往基本都是商隊,而大片大片的土地用來建造倉庫之類,用來住人的房子價格自然就高了。而這裡用來出租的房子價格也偏高,因為商隊行走在外,管事夥計之類的,他們呆的時間也短,自然是找便宜的地方住。然而也有商隊老闆之類的人想要住宿當然不會和夥計們擠在一起。
外城大部分出租的房子,就是給他們準備的。這樣麼一來,對於李沐和沈璃來說,自然是偏高了。
兩人沒有辦法,只能繼續往城內走。反正現在天色還早,就當順便看看涯城的風土人情。
兩人從東面進城,大約走了半天才到了最外面那道內河——人元河。人元河河面寬闊,依稀可以看到河面上船來船往。一片繁華地景象。
要從河上過,去往中城,可以走河面上的橋樑,亦可以選擇坐渡船。渡船當然有公家的,也有私人的。李沐和沈璃兩人選擇了坐渡船渡過了人元河,來到了中城。
中城比起外圍自然是要熱鬧許多。李沐和沈璃二人當真是一副鄉下人進城的模樣,面對著人流,高樓,一切都是新奇又陌生。
兩人跟著人流前行,也不知道自己身處哪裡。眼見前方人流都圍到了一處,兩人自然也擠了過去。
出現在兩人面前的,赫然是一座擂台。擂台擺在街邊,乃是木頭搭建而成,四四方方。此時周圍都圍滿了人。李沐打眼一瞧,發現擂台上站了兩個人。
兩名少年相對而立。
左邊那個少年穿者一身短打,手裡提著一根齊眉棍。看上去十分內斂。而右邊那個少年,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他穿著一件藍色的袍子,頭髮用一條髮帶紮起,隨意地束在腦後。他模樣本就英俊,再加上幾分隨意不羈,端得是一個神采飛揚。他手中的兵器,卻是一把長槍。
李沐看了看兩人,眼下的局面,似乎是兩人準備比試。「這是打擂?」
「對啊,你看不出來麼?」沈璃在一旁說道。
「我知道啊,可是……這幹嘛要打啊?」李沐問道。
「管他呢,我們只是來看熱鬧的啊。」沈璃白了李沐一眼。
「請雙方通名。」台下有一位老者高聲說道。
持棍少年雙手抱拳,說道:「高僮。」
拿著長槍的少年面無表情地說道:「冷梓舟。」
台下老者站起身,宣布道:「正東震台擂主冷梓舟守擂第七場,開始!」
那開始兩字剛落,冷梓舟直接動手。原本他手握長槍,槍桿拄地。動手之時,他右腳向後一點,槍桿被踢向後,槍尖順勢而出。這一手起式可謂是瀟灑至極,引得台下爆出一陣喝彩。
冷梓舟這一槍,直取高僮上路,高僮一臉嚴肅,連忙舉棍相迎。槍與棍都是長兵,但是用法卻截然不同。俗語有言,槍挑一條線,棍掃一大片。
冷梓舟這一槍,不是線,而是點。
高僮揮棍一擋,滑開這一槍。然後進步一削,手中長棍如同一條長蛇出洞。他竟然是用了冷梓舟的槍法反擊了回去。看來這個有些內斂的少年,內心絕不是如同他外表表現出來的樣子。
一條長棍卻偏偏用槍刺,冷梓舟卻毫無波瀾。他手一抖,收槍一磕。他手中勁道順著有韌性的槍桿傳遞到了長棍之上,旁人看去,那槍好像就和長棍黏在了一起。
槍法有:扎、刺、撻、抨、纏、圈、攔、拿、撲、點、撥等等。
冷梓舟這一槍,便是纏字訣。槍如大蟒,纏上了長棍。
高僮識得厲害,冷梓舟能夠守擂成功六次,絕非浪得虛名。他來挑擂之前,也仔細研究過冷梓舟的槍法。他這纏字訣,專門對付長兵。用槍纏住對手兵器之後,便是順手刺向對方持握之手,逼得對方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兵器。
高僮眼神閃過一絲得意之色,他事先做足了功課,自然有了應對之法。他看著冷梓舟槍尖順著自己長棍而來,反而是抓緊了長棍。
「嗬!」高僮大喝一聲,雙手握棍向上一挑,然後轉身向前一腳飛踢。他這一挑,直接把冷梓舟的槍勢挑了開去。而緊跟的那一腳,便是想趁這個破綻給冷梓舟一個反擊。
李沐在台下看著兩人拿著長兵比斗,也是聚精會神地看著。而台上兩人你來我往的打鬥,讓台下的觀眾都卯足了精神。就在冷梓舟收槍抵擋這高僮這一腳的時候,李沐忽然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沈璃不見了。
李沐原本也沒在意,只是忽然發現自己身邊站著的是一個身高比自己還高的大漢之後,他才發現沈璃不見了。李沐心中有些奇怪,他四下打量,卻沒有發現沈璃的蹤影。
這一下,他心裡有了幾分慌張。
雖然他拒絕了沈璃的表白,但是他與沈璃同行許久,沒有一點感情那是假的。原本跟在自己身邊寸步不離的人忽然不見了,只要是人,都會心中慌亂。
李沐擠開人群往外走去,在人群外面,還有一小群人圍在一起。李沐在那群人里看到了沈璃。
待到李沐走近一看,陡然生出了一種無奈的感覺。原來這群人是圍著一張臨時搬來的桌子。桌子上面有一張紙,上面寫著這場比試的勝負,以及賠率。這赫然就是賭坊為這場比試開出的盤口。回想在小城之中,沈璃進了賭坊之後的表現,李沐用手捂住了額頭。『』
「全押上,押冷梓舟守擂成功。」沈璃的聲音傳進李沐的耳中,李沐連忙去把她拉了出來,不過,看她那樣子,已經押注完畢了。
李沐心中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他連忙問道:「你這傢伙,押了多少錢?」
沈璃眯著眼睛笑道:「我都說了啊,全押上了!」她的聲音中,還帶著一絲狡黠與自豪。
「什麼?!」李沐一聽,頓時急了。要知道他們在小城雖然交了好運,賺了大概七百來文。但是從夙州到嵐州,雖是與咸亨商隊一起,但是該出的花費還是得自己出。這一路下來,吃飯住宿,儘管節省,也大概花了四百多文。現在剩下了三百多文,他還指望先付一月租金,然後自己去賺錢在涯城安定下來。
沈璃全押了,意思就是連這三百文也沒有了。
相比於李沐的擔心,沈璃卻是老神在在,眼睛放光。「放心吧,我仔細看過了。那個冷梓舟的真氣,強度在高僮之上。再加上他的槍法比起高僮多一份靈動與迅捷,我敢肯定,冷梓舟這場贏定了。這一鋪穩賺不賠,穩賺不賠!」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s 3.701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