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李沐和易凡回到了大鯤幫的總堂。易凡為李沐找了一個房間住了下來。
「我們基本都是兩人一間的。算便宜你了,這間你一個人住。」易凡推開門,為李沐介紹道。
李沐推門而進,看見房間裡面是兩張床。除了床尾有個柜子之外,房內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簡陋是簡陋了些,但是好歹是一個人睡兩個床。」易凡說著,把自己手中的東西隨手扔在了一張床上。
李沐將被褥鋪在床上,一邊說道:「這叫什麼話,我一個人怎麼睡兩張床?」
「也是,你都是兩個人睡一張床的。」易凡揶揄了一句,然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欸?對了,令閫呢?」
「啥?」李沐沒聽清。
「金婧呢?」易凡換了種說法。
李沐頓了頓,說道:「她回家去了。」
「這樣啊。我說怎麼不見她。她一個人回去啊?你倒也是放心得下。」易凡用手點了點下巴。他在另一張床上坐下來,支著下巴看著李沐忙碌的背影。
李沐背對著易凡,所以易凡看不到李沐的表情。李沐沒有回答。
他放心得下麼?這個答案,李沐知道,卻不想知道。
易凡見他沒有回答,自顧自地說道:「真是羨慕你們這些有老婆的人啊。」
「唔。」李沐勉強應付了一句。「這也沒什麼好羨慕的吧?」
「你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渴!」易凡憤憤道。
「我只知道餓漢子飢,哪有什麼饑渴?」李沐鋪好床,又把自己的包裹塞進柜子里。
易凡哼了一聲,「饑渴就是饑渴咯。」
李沐關上柜子,走到他面前,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別憋出事情來就行。」說著,他推開門,準備出門。
「喂,你這不睡覺打算去哪啊?」易凡問道。
李沐說道:「我去等岳葉楓回來。」說著,他就走出了門。易凡從身後追了上來。「你是說以前的姜幫主?你到底和他是什麼關係?」
李沐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很認真地說道:「拖後腿的關係。」
「啥?」易凡愕然。
兩人邊扯邊聊,來到了大堂之外。大堂內,燈火未熄。鄒寶龍坐在上首,而李沐白天見過的白竜和午乾鉞則是站在大堂之內。
「老白,你安排一下晚上值夜的人。今天其他幫派可謂是正式撕破臉皮了,弟兄們一場大戰,甚是疲憊了。晚上我們要小心提防其他幫派偷襲。」鄒寶龍仔細叮囑道。
白竜點了點頭,「幫主放心,這些我會去安排。」
鄒寶龍然後又說道:「老午,幫忙讓老張他們用多餘的材料炒幾個菜,不用多,夠下酒就好。然後再去酒窖幫我把那兩壇酒起出來。」
「那兩壇?」午乾鉞有些吃驚。大鯤幫酒窖里埋了兩壇酒,據說是當年鯤鵬幫第一次大宴幫中兄弟,共飲結義酒是偷偷埋下的。現在已經是二十多年的陳釀了。
不過,午乾鉞知道,今天他們去接應的人,足有有資格飲此佳釀。所以他領命去了。
李沐和易凡蹲在演武場上,聊天打屁。然後,他們等到了那個人回來。
岳葉楓捂著胸口,跌跌撞撞地走進了門。
,門口有值夜的幫眾,見狀連忙上前。而李沐和易凡兩人連忙站了起來,走到岳葉楓身邊。
「姜幫主。」「岳居士。」兩聲不同的稱呼。
岳葉楓打眼看了一眼李沐,說道:「你這小子倒是本事大。一桑道長呢?」
李沐皺眉道:「我們後來被漕幫的人抓住了,然後分頭逃走。結果分散了。」
「這樣麼?算了,一會我在問你。」岳葉楓說完,轉頭看向了易凡。「小子,早先在城外那句叫得好。」
易凡被岳葉楓一贊,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羞澀的味道來。畢竟在易凡心裡,當年的姜涔也是他的偶像啊。
岳葉楓被李沐和易凡攙著進了大堂,鄒寶龍見岳葉楓這樣子,皺眉道:「姜胖頭,你這是怎麼搞的?」
「差點被雕哥玩死。」岳葉楓見到鄒寶龍,終於完全放鬆下來。他在椅子上坐下,不管其他,直接運功調息起來。他的內傷一直都沒痊癒,在城外又是接連動手,不僅動用了不動明王,更是使出了法相四明王。真氣消耗太大,已經不足以壓制內傷。而後他又被陳驍召見。菜中有化功散,幸好岳葉楓及時發現,只吃了一口。現在他回到安全之地,他當然以壓制內傷未要務。
鄒寶龍見狀,坐了下來,而李沐和易凡退到了大堂之外。
岳葉楓端坐在那裡,頭頂之上,隱隱有金光明滅,身側更是有淡淡煙氣環繞。這個過程持續了近半個時辰才結束,岳葉楓睜開了眼,自己摸了摸胸口,「終於舒服一點了。」
鄒寶龍請他在桌前坐下,然後問道:「雕哥怎麼玩你了?」
「他請我吃飯,但是菜里下了毒。」岳葉楓嘆了口氣,「是化功散。」
鄒寶龍皺起了眉頭,「他……這是何意?」
「之前他是要殺我,但是後來又召見我,應該是改變了主意。菜里的化功散,應該是廢去我這一身武功,然而我還是安然無恙的出了城。」岳葉楓自嘲一笑。「他大概是放過我了吧。」
「當年你是保證不踏足涯城一步的,為什麼又要回來?」鄒寶龍問了一個陳驍問過的問題。岳葉楓也說了他回答陳驍的答案。「我來找我女兒。」話頭一起,岳葉楓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給了鄒寶龍聽。畢竟鄒寶龍是他這輩子都信得過的兄弟,而且在他原來的設想之中,他也需要讓鄒寶龍幫忙的。
鄒寶龍聽完之後,理了理思緒,「你是說,當年駱楓池沒有死?而且還給你誕下了一個女兒?」
「是的。」
「可是,這個消息到底是誰給你的?」鄒寶龍疑惑道。
岳葉楓說道:「這也是我想知道的。」他結果鄒寶龍手中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不管他是誰,他都想要我重出江湖,而且,來到涯城。」
「借刀殺人?」鄒寶龍也給自己倒上酒,「引你來涯城,然後讓雕哥來殺你?」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現在倒是覺得,鮫珠這件事,好像也是衝著我來的。」岳葉楓舉起酒杯,細細端詳著。「那個狗屁東西,害老子被那麼多人追著攆。差點死在路上。」
岳葉楓回想著夙州發生的事,想起鮫珠和那沈礫,他想到了李沐。於是對鄒寶龍說道:「寶哥,還要麻煩你把李沐那小子叫來。」鄒寶龍知他們就在門外,於是招招手,讓李沐走了進來。而易凡在門外探頭探腦,被鄒寶龍瞪了一眼之後,就縮了回去。
「來來。小子,坐。」岳葉楓招了招手。
李沐依言在身旁坐下,然後岳葉楓問道:「鮫珠你是不是吞了?那沈礫呢?後來怎麼了?你有沒有知道什麼東西?」面對這連珠箭一般的問題。李沐看了一眼鄒寶龍,然後開始講述岳葉楓和他們分開之後,他們所經歷的事情。
李沐在一邊敘述,而岳葉楓則是在一旁大吃大喝。他和陳驍見面那頓,岳葉楓可只吃了一口。直到李沐講完,岳葉楓才放下碗,他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嚴肅。
「這麼說,你們和我分開之後,就被那杜碧瀅所擒?然後拿周墨跡帶著你們逃走?」岳葉楓思忖片刻,「那一桑道人說來嵐州匯合的消息,也是周墨跡所說咯?可那周墨跡既然是宗師堂的人,說不定是為了哄騙你們兩個上路啊。」
李沐經岳葉楓這麼一提醒,忽然想起了這個問題。是啊,當時是周墨跡說讓他和沈璃先走,還說一桑道人自有辦法。現在想來,的確有可能是周墨跡為了和他們兩人一起,故意讓他們和一桑道人分開。
岳葉楓又說道:「你現在吞下了鮫珠?」
李沐點點頭。
岳葉楓站起身,上下打量著李沐,「你的手腳真的斷過?」
李沐還是點點頭。
「真有這種事情?」岳葉楓還是有著一絲懷疑,他伸手按在李沐肩膀上,對著李沐說道,「放鬆,不要抵抗。」然後他真氣一吐,直接進入了李沐經脈之中。
岳葉楓操縱真氣,在李沐主脈之中巡遊一圈,最後進入了李沐丹田。他看到了李沐經脈之中的真氣,也看到了李沐丹田之中那顆碧綠的珠子。
「你這真氣……似是而非,著實古怪。」岳葉楓撤去真氣,皺眉沉思。片刻之後,他才說道:「你這真氣,怎麼感覺和你自己修煉的真氣同出一源,只不過更加充盈。而且給人的感覺,也有很大不同,真是古怪。」
岳葉楓想不通這話題,便不去再想。可李沐卻在這個時候說道:「岳居士,我想變得更強,還請您能指點我。」
「這事明日再說,現在我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問你。」岳葉楓目光冷峻,盯著李沐。「那沈礫呢?」
「沈璃她已經走了。」李沐說道。
「我知道,所以哪怕你和她如此關係,她也沒有透露到底是何人指使她?」岳葉楓繼續追問。
李沐搖頭,「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
這時,鄒寶龍卻在一邊說道:「胖頭,等下,既然李小子說凌九昊曾經現身救過他們一命,那麼,這背後指使之人,會不會就是凌九昊?畢竟你和李小子都說了,沈璃當時拿著的是九仞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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