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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南山。
皇家三位至高高手之一,天機榜第十,錦衣衛指揮使。
武帝以來,大昊皇室重視頂級高手的培養,盡一國之力,截至如今,已有顯著的成果。
天機閣評天下武道強者,以天機榜定前十,而大昊皇室獨占三席:
趙家皇帝身邊悄然無影的至道冷鋒,投身軍旅大破胡人的代國公劉破虜,以及天機榜榜尾的錦衣衛第五南山。
天機榜問鼎至道有六人,冷鋒位列第六,也是皇室唯一一位至道高手,代國公劉破虜位列天機榜第九,第五南山第十。
某個江湖宿老就此酸溜溜地說:沒想到趙家也能培養出天機榜之人。
從開國之初的洪武血屠,到現在的三位頂尖高手,皇室歷經多年,終於有了不遜色於任何江湖勢力的武道強者。
現在,蘇炳南又見到了第五南山。
高大的依舊高大,骯髒的一直骯髒。
身為指揮使,又是天下第十的強者,第五南山總有些任性的特權,比如在錦衣衛中開闢「後花園」。「後花園」這個錦衣衛風格迥異的地方,實際上是一處空地,第五南山專門為自己劃。
錦衣衛毗鄰中樞六部,出了紫禁城承天門就是這片區域,寸土寸金遠不能衡量其價值,若不是第五南山的特殊,誰也不敢在中樞辦公之地開出空地。
這個空地不大,卻有一顆參天古樹立於地上,枝葉繁茂,要仰著脖子才能看到樹頂。
古樹旁邊有規整的石桌,四四方方,線條筆直,四面有四把石椅。
不大的空地挨著第五南山辦公之處,推開門就直接通向這裡。
蘇炳南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高大的身影,岳峙淵渟,雙腿紮根於大地,背對著自己,看著古樹。
天地之間,蘇炳南眼中再也無他物,只余這一人的背影。
恍惚間,蘇炳南看到了一柄刀。長於單刀,短於長劍,厚背薄刃若剃刀,刀身弧度形成兇猛的氣勢,指向長空。
這是繡春刀。
繡衣春當霄漢立,炯如一段清冰出萬壑。
一股絕然之勢朝蘇炳南迎面襲來,繡春刀仿佛劈開崇山峻岭,撕裂天空,不帶一絲煙火,以泰山壓頂之勢自上而下,朝蘇炳南頭顱狠狠落下。
「好刀。」蘇炳南笑著說。
那柄超絕之刀突然凝滯,距頭頂不過分毫距離,卻始終不得寸進。
下一刻,幻象破滅。
蘇炳南看到已經轉過身的第五南山,輕輕摸著未出鞘的繡春刀的長長刀柄。
短短的一瞬,兩人已在精神層面展開了一次交鋒。
「好劍。」第五南山說道,指著一旁的石桌:「坐下說話。」
蘇炳南和第五南山相對而坐,笑著說:「指揮使的刀勢果然凌厲,恐怕不日就要踏入至道了。」
第五南山將繡春刀放於石桌前,抽出一截,露出冷光,說道:「若非今日見到了你,我還不知你居然悟了不壞之意,二十二歲的不壞境,當真是蘇炳南。」
蘇炳南似乎是在極力抑制得意,強忍著的嘴角翹起,說道:「指揮使謬讚了,我只是有了一點微不足道的成績,遠不能和指揮使大人相比,不知指揮使多大年紀踏入不壞境?」
第五南山看著蘇炳南的表情,眼角跳了一下,抽出繡春刀,微笑道:「不錯,讓我考教你一番如何,知道什麼是刀嗎?」
頓時,蘇炳南眼前的繡春刀瀰漫出漫天銀光,每一道都是索命的光輝,千鈞之勢壓向蘇炳南,讓他的呼吸猛地停了下來。
汗水不要命地往外流,短短十息時間,蘇炳南渾身濕透,像是在水中被撈起來一般。
這是精神層面的較量,以第五南山天人境巔峰的境界,自然是毫無懸念地壓制蘇炳南。
蘇炳南哈哈大笑道:「我想如今指揮使大人就是刀。」
一道劍意不斷跳躍,即使相比於第五南山的恢弘氣勢十分渺小,但卻始終在反抗,在掙扎。
「錯了。」第五南山拿起桌上的繡春刀,堅決說道:「如今的我不是刀,刀,才是我。」
蘇炳南眼前的無數刀芒瞬間歸一,化為一股立於天地的刀意,狠狠壓向他的劍意。
「原來這就是指揮使的實力,果然極強。」蘇炳南額頭布滿汗滴,語氣卻絲毫不亂,清晰地說道:「難怪都說不壞重意,天人重神,玄之又玄,卻都是至道之理。」
眼下的比拼中,蘇炳南和第五南山差距巨大,但始終未被徹底壓制,那一點劍意可能隨時將湮滅,卻在不斷地站穩腳跟。
以往蘇炳南只是摸到了不壞之意的皮毛,靠著獨自摸索、戰鬥,和彭城來深入了解,倉促之間面對第五南山的意志壓迫難免手忙腳亂。
一旦穩住心神,蘇炳南便知曉了許久以來苦思不解的迷障,也只有在這般情境下,才能有天機榜第十當他的磨劍石。
「劍?」第五南山嗤笑一聲,感受著蘇炳南頑強不滅的劍意:「你懂什麼劍。」
蘇炳南嘆息一聲,抬頭看著第五南山皺眉的樣子。
「對啊,我真搞不懂劍。」蘇炳南說道:「我十八歲那年就一直在想,什麼是劍。」
「劍開雙刃身直頭尖,橫豎可傷人,擊刺可透甲。兇險異常,生而為殺。」
「這是劍。」
「短兵白刃,百兵之君,三尺之地人盡敵國,一丈之地佛魔避退。」
「這是劍。」
「我手中的『無名』是劍,常人所佩青鋒也為劍。在我看來,一片鐵刃加一截劍柄同樣是劍,甚至一片柳葉,一朵飛花,也可以是劍。指揮使,你能告訴我什麼是劍嗎?」
第五南山沉默,陷入了思索。
「就在剛才,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蘇炳南說道。
第五南山看向對方。
「既然飛花可為劍,刀為什麼不可以是劍呢?」
「也許,刀本是劍。」
劍意暴漲。
自第五南山的壓迫之下急速成長,像是一顆種子剎那間成長為幼苗,又變成參天巨樹,曾經讓它險些逝去的狂風再也無法威脅到他分毫。
第五南山面色突變,手中的繡春刀抖了一下,接著指向蘇炳南。
「指揮使,昨日書嘉佑和我說了一些話。」蘇炳南對第五南山說道,仿佛正對著自己的利刃不存在一般。
繡春刀緩緩收回,入鞘,第五南山渾身的氣勢若猛虎擇人慾噬,皺眉道:「不用叫我指揮使,你我名義上雖是上下級,但我管不了你。」
蘇炳南點頭道:「知道了,指揮使就不想知道書嘉佑對我說了些什麼嗎?」
第五南山面無表情,一語不發,全力展開意志場面的交鋒,鎮壓蘇炳南。
蘇炳南將書嘉佑的話複述給了第五南山,嘆息道:「想不到當年的事這般曲折,不過你也知道,畢竟都二十二年了,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
聽完蘇炳南的話,第五南山指著身側的參天古樹,說道:「知道這是什麼樹嗎?」
蘇炳南點頭道:「銀杏樹。」
第五南山說道:「這棵樹已經有四百多年的歷史了,前朝大楚榮王就在如今的京城,這裡曾是王府之地,這顆銀杏樹據說是榮王親手所種。」
蘇炳南看著這顆五人尚不能合抱的古樹,等待第五南山的下文。
「看著枝條上結滿的白果,我很難想像眼前百年蒼翠的銀杏,見證了世間四百多年來的興衰。朝代的更替,烽煙和戰火,在它眼裡,都只是一段過去的歷史,一個人的生到死,也只是短暫的停留。」
蘇炳南聽說過,第五南山當年一知曉此樹的歷史淵源,變執意要在古樹周圍開闢出空地,就算是有御史彈劾,也毫不動搖,甚至對回了對方一句話:「孬貨滾一邊,回家餵飽貴夫人再管閒事。」
那位御史夫人和馬夫偷情的事被錦衣衛公之於眾,倒霉御史頭頂的綠油油,猶如古樹的綠,再也洗刷不掉。
為了這棵樹,第五南山從此受盡冷落,甚至連皇上都對他有了一些看法,這些年來始終按部就班當著錦衣衛指揮使,官職上再無存進。
「指揮使的意思是」
第五南山說道:「人生難得百年,至道也不過一百六十年,遠遠比不得這顆樹。你還很年輕,向前看都是未來,我過了知天命之年後,看到的卻是過去。等你到了我的年紀,自然會有這種心境,對那時的你來說,某個少年的心境不過是自己過去的相似。」
蘇炳南第一次皺起眉頭,說道:「指揮使到底是什麼意思?」
第五南山盯著蘇炳南的眼睛,說道:「在時間的威力下,一切都是過去,自古最難是長生,難道你不想長生?」
蘇炳南當即大笑道:「指揮使不要講笑。」
第五南山說道:「若你助我一臂之力,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朋友?」蘇炳南搖頭笑道:「若真有長生,那我們恐怕就是夫妻了。」
第五南山看著油鹽不進的蘇炳南,知道對方毫不動遙他刀意依舊,下了逐客令:「等你想通了,再來告訴我,恕不遠送。」
蘇炳南起身,大步離去,中途拍了下「無名」,抽出長劍,一道如虹劍意似霄漢插入雲間,彈指的瞬間居然壓過第五南山無邊的刀勢。
第五南山瞳孔猛地一縮,看著劍已入鞘的蘇炳南,久久不語。
一道恢弘刀光剎那間在空地閃過。
片刻之後,錦衣衛中傳來無數聲驚呼:「怎麼可能,銀杏樹倒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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