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石 4.打獵

    readx;    風「唦唦唦」地在樹林裡大搖大擺地來來回回。兩支箭帶著「嗖嗖」聲劃破空氣,射向一隻兔子。一支箭射中了,另一支則掉落在地上。可是兔子沒有死。吃疼的兔子拔腿就跑。

    「不好!」一個少年的聲音從樹叢里傳出來,然後兩個身影竄了出來。一個是身穿紅色女式勁裝,十五六歲的少女,原本白皙的肌膚與優雅的氣質,在勁裝的襯托下,更多了一份英氣。另一個……應該就是那發聲的少年,可是又不確定,因為這個少年太過俊美清秀,一般美麗女子與他相比,也會相形見絀,唯有那眉宇間的陽剛之氣讓人將信將疑他是男子。

    這個少年便是天殊,那個少女則是晴兒。

    天殊俯身撿起掉落地上的箭。

    這是一支只有箭身,沒有箭頭的的箭,箭身的頂部塗有紅色的粉末顏料。這是晴兒的箭。天殊的箭頂部是黑色的粉末顏料。當然,同樣也是沒有箭頭的。他們用這種箭是有原因的:最初得知打獵這種事情是從書上看來的,這種活動對他們很是吸引,不過他們覺得殺死一條生命這種事實在是太殘忍了,於是晴兒就想出了用這種箭去射動物,箭頭上的粉末都帶有特殊的香味,射中了之後就帶上天天去尋找,找到後看看各自射中了哪裡,以分勝負。

    這種打獵其實他們只是消遣的遊戲,但想不到經過幾年的練習,加上身體力量的成長發育,天殊竟然已經能夠讓木棍射入.內之中!

    天殊將箭還給晴兒,自責地說:「都是我不好,沒有控制好力道,射傷了小兔子,要是它因此出了什麼意外,那我就罪孽了。」

    晴兒拉起天殊的手說:「哥哥,不要擔心,我們找到那隻小兔子,把它的傷治好不就行啦。」

    天殊嘆氣著點點頭。忽然覺得什麼地方怪怪的,四下一看,竟是少了天天的身影。

    這麼多年過去了,最讓人詫異的就是天天。本來作為一隻狼,它現在應該已經是很大很大了,可是它看起來卻似乎和天殊一樣,還是個少年「郎」。這一點讓所有人都很是驚奇,可是誰都無法道出個所以然來。而天天自己則是最放心的,它吃好喝好睡好,身體不痛不癢,無災無病,生活真是快活逍遙樂無邊。於是,它習慣了好吃懶做,身體麼不見長長,只見長膘,愈發的肉滾滾起來。這讓家裡人覺得很是不行,畢竟天天是一隻狼,身子長得慢倒無所謂,可是這麼肥怎麼行啊,都要失去它的天性了!

    所以,這個打獵的活動一多半也是為了天天。可是天天和別的狼就是不一樣,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打獵的時候裝模作樣地跑個兩下,然後一趁他們不注意就找個草叢窩起來睡覺,搞得天殊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不過它敢這麼做得另一個原因就是,他們家的小公主——晴兒非常喜歡它現在的樣子,用她的話說就是「肉嘟嘟的多可愛啊!」可以這麼說,天天這一身肥肉,有一半是晴兒養的。

    天殊的視線在四周圍掃了一圈,就知道它肯定趴在附近哪個小樹叢里睡著了,因為它這麼做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他走到剛剛躲的那個樹叢,果不其然在邊上的樹叢里就看見了天天,它正閉著眼睛,咧著嘴傻笑,哈喇子都弄濕了整個下巴,看來又不知道夢見什麼好吃的了。天殊嘆了一口氣,拿弓戳戳了它圓滾滾的肚子。它耳朵動了兩下,前抓在被戳的地方揮了揮,翻個身繼續睡。天殊整個都無語了。晴兒看看哥哥的表情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她笑嘻嘻地跑過來,蹲在天天前面,摸著它的頭,輕聲地叫道:「好啦,別睡了,再睡哥哥要生氣了。」

    真是的一物降一物,晴兒輕輕地叫了兩下,天天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它那迷濛的眼神,不知悔改的表情,這整個一個二世主麼!

    天殊無奈,示意晴兒快讓天天幫忙找那隻受傷的兔子。

    天天懶洋洋地走過去,嗅了嗅地面上留下的天殊那支箭上的黑色粉末的氣味,然後邊聞邊向樹林裡走去。

    兄妹倆跟在天天身後。他們就這樣一直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彎,走到了什麼地方。終於,天天停了下來,對著一堆雜草動了動爪子。

    天殊明白有情況,走近一看,原來這堆雜草下是一個洞穴。用弓撥開,洞口不大不小的,人剛好可以爬進去。

    「嗯……小兔子在裡面啊?」晴兒有點猶豫地看看天殊,「我們真的要進去嗎?」

    天殊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吧,我和天天先下去看看,沒什麼事再來帶你下去,好不好?」

    晴兒跑過來拉住天殊的手,搖頭道:「我不要,一個人站在這個荒郊野外的,萬一碰到個猛獸怎麼辦?我害怕,我不要一個人。」

    「放心哪,傻妹妹,這一帶要是有什麼猛獸,天天才不會來呢。你忘了上次啦?那次我們也是追蹤一隻兔子,沒走幾步,天天就往回走了,當時我們還將它硬拖過去,雖然沒一會兒就聽到老虎的叫聲了,但聽聲音大概還距離我們好好幾里地呢。」天殊拍拍晴兒的腦袋,繼續安慰道,「而且不是還有我嘛。」看著晴兒滿臉的「不要」,天殊只好放棄,「好吧,那我們都進去吧。跟好哦!」

    天殊一拍天天,示意它先進去,然後牽著晴兒彎腰跟進。

    進洞之後頓時覺得空曠許多。天殊直起身,拿出火褶,四下照照,發現小小的火褶還根本照不出這個洞是長什麼樣子的。還好有天天在,要不就憑這麼個小火光,不迷路才有鬼呢。

    一手牽著晴兒,一手拿著火褶,緊緊地跟著天天。這個時候他倒是很慶幸天天這麼肥,要不在這種環境下想要把它跟住還真是有難度的。

    天天走著走著,不知道走了多遠,突然停了下來,開始在原地打轉。

    「哥哥,怎麼啦?」晴兒挽住天殊的手臂,躲在他身後。

    「小心。看天天猶豫不決的樣子,前面可能會有危險。」

    話音剛落,洞穴深處傳來「嘶嘶」的聲音,而且正在快速的靠近!

    「啊!」晴兒失聲叫道,「是蛇!」

    天天反應過來,轉身咬住天殊的衣服就往外拉。

    天殊拍拍天天的頭,讓它冷靜點,然後對晴兒說:「我們馬上回去,天天跑前面,你跟著天天,我在最後面斷後。」然後對天天說:「你在前面不要跑太快,多顧著點晴兒。」

    天天「嗚」得一聲,以示答應。然後頭也不回地朝洞外竄去。

    天殊轉身正想走的時候,遠遠感覺到身後有一道求救的目光。他回頭看去,目力極致之處,有一個小小身影正一瘸一拐地朝他狂拼命地跑來。這就是被他射傷的那隻小兔子。

    天殊飛奔過去,一把抱起小兔,回身後才發現,已經沒有晴兒她們的身影了。他大聲地呼叫了幾句,聲音仿佛一頁在無邊無際的大海里漂流的小孤舟,朝著地平線漂去,慢慢靠近,最後融入地平線之中。

    聲音落盡,忽然一股刺骨的寒意湧上了心頭,因為四周安靜得死寂。手中的火褶發出的微弱的光芒,仿佛彌留之際時病人的呼吸,氣若遊絲,在四周圍那鋪天蓋地的黑暗之中,更顯孤獨與不安。

    天殊站在原地,努力地想辨別方向,因為黑暗已經吞噬掉了他的方向感。他感覺自己現在面對的這個方向可能是出口的位置,可是卻不敢貿然走動,因為他不知道會不會走到岔路上去,或者碰到些什麼他根本就無法抗衡的怪東西。

    就在躊躇的時候,懷裡的小兔子開始顫顫發抖了。

    「怎麼了?傷口很痛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天殊說著,蹲下將小兔子放在地上,拿出隨身攜帶的傷藥和一點點紗布,把藥倒在紗布上,想給小兔子包紮傷口。

    小兔子顯得很焦急躁動,不停地用腦袋頂天殊。

    天殊輕輕地撫摸小兔子,安慰它道:「不要怕,有我呢。」

    小兔子似乎聽懂了,漸漸地穩定下來。

    天殊用最快的速度拔出箭,將小兔子包紮好,抱入懷中。他知道小兔子剛剛在慌什麼,他也感覺到背後一直毛毛的,似乎有一雙陰冷的眼睛正在貪婪地死盯著他。


    黑暗給人帶來的恐懼的確是巨大的,因為黑暗對於人來說象徵著未知,有未知就意味著有危險,所以當人處於黑暗的包圍中時,顯得那麼渺小,那麼無助,那麼脆弱,那麼不安,因此,也就那麼的討厭黑暗。

    「這個時候要是給我點光,讓我能夠看清楚四周,該多好啊!」天殊心裡默念著。現在這種情況下,他覺得自己仿佛砧板上的肉,只能任由宰割。

    忽然,仿佛是上天聽到了他的心裡話,四周圍「噗」得一下亮了起來。

    原來是洞壁下點起了數個火堆。

    天殊慢慢地回頭看向身後。他做好心理準備了的,可是他還是驚呆了——一條巨大的蛇正盤在一根石柱子上,它頭頂上那個深紅色的蛇冠就有天殊的頭那麼大了。

    小兔子又瑟瑟發抖起來,它看都不敢看,將頭埋進了天殊的懷裡。

    天殊那出竅的元神被小兔子的舉動拉了回來。

    他不自主的後退了一步。一想到原來剛剛一直有這麼個怪物在身後虎視眈眈,背後就冷汗一片了。

    「可是它為什麼剛剛不馬上攻擊呢?」天殊似乎找到了一個可以讓自己冷靜下來的點,「它準備先戲耍下我?」

    天殊抬眼看看大蛇,發現大蛇並不是那種趾高氣昂的樣子,反而是非常警覺,嚴陣以待的態勢。

    「難道這裡有什麼它害怕的東西?」天殊繼續分析,「那我現在還不能跑,可能出了這個區域,反而會更加危險。」他四下看了看,那些火堆應該還可以燒很久。「為什麼這裡突然會有火堆?難道它害怕的東西和火堆有關?」可是他並沒有在火堆里找到什麼異常。

    天殊想不出答案,最後決定不想了,一切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一步走一步吧。做出決定後,他一屁股坐了下來,因為他感覺這條大蛇還要處於這種狀態很久,而且最主要的還是——腿軟……

    就在這時,大蛇突然開始暴怒。它死命的甩著腦袋,似乎在撞擊什麼東西。原本暗著的蛇冠變得鮮紅,似乎馬上就會有鮮血崩射出來。

    大蛇不知道撞擊了多少次。從結果來看,它似乎是徒勞的。這更加讓它惱怒。它把脖子挺得死直,用盡全身力氣,被它纏繞著的石柱「咔嚓咔嚓」地裂出許多裂縫。

    它還在用力。

    天殊站了起來,緊緊地注視著它。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大蛇似乎發出了一聲低吼。然後頂上的蛇冠「噗」的一下居然真的爆裂開來,黑紅色的血四射出去,卻在空中被什麼截斷了去路。此時天殊才發現,原來大蛇四周存在著一個無形透明的屏障。

    大蛇恢復以前的姿勢。鮮血順著它鱗甲的紋路任意地流淌著,不知道是不是血的映射,它的眼睛也是鮮紅的。

    又開始了撞擊。這次不一樣了,它每撞一次,山洞就會劇烈地搖動一次,而且一次超過一次。

    天殊知道大事不妙。他為自己沒有第一時間選擇逃跑而後悔。

    嘆了一口氣,他將小兔子放在地上,說:「你快跑,我可以在這裡托它一會兒,你趁這點時間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說完,天殊直起身,拿出他唯一的武器——一把木弓與沒有箭頭的箭。搭箭彎弓,他的箭竟然可以豪無阻礙的穿過那個屏障,但是不出意料地無法穿過那不知蛻變了幾百幾千次的蛇鱗。

    大蛇更加瘋狂地撞擊著那個禁錮它的牢籠。劇烈搖動的地面已經無法讓人安然站立。

    天殊在掙扎兩下後,身體還是被摔了出去。他在地上滑來滾去的,最後重重地砸在了洞壁上。頓時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出,濺紅了散落在地上的箭。

    在火光的映射下,大蛇泛著一層詭異的暗紅,加之它那瘋狂擺動的樣子,真如地獄狂魔一般!

    眼看著大蛇就要衝破這個桎梏,天殊知道如果大蛇沖了出來,他的小命也就差不多到頭了。於是,他背靠著洞壁,吃力地站起身來,隨手抓起了一支沾滿他鮮血的箭,再一次搭上弓,對著大蛇射了出去。

    箭如同有了靈魂,有了力量一般,呼嘯破空,直直地飛向大蛇的眼睛。

    當大蛇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箭已穿過它的眼球,深深地扎入大腦。

    龐大的身軀停了下來,洞穴的搖動也停了下來。它不可置信地看著天殊,雖然不知道它是不是還能看見。它貌似很不甘,似乎還想掙扎著做些什麼,可是已經無力了,巨大的蛇頭猶如倒塌的高塔,轟然倒地,激起無數塵埃,漫天飛舞,作為為它送行的最後祭奠者。

    天殊癱坐在地上,低著頭,腦袋空白一片。他需要休息,因為他的精神突然間充斥了疲憊。

    用眼角偷偷瞄了一下大蛇,他不敢多看,因為這是他親手殺死的生命。

    生命真的好脆弱,無論它表面上看起來是多麼的強大。

    這時,旁邊的洞壁上出現了「咔咔」聲。天殊轉頭看去,不遠處出現了一個窟窿。他起身過去,發現窟窿的那一端遠遠的有亮光!

    出口!

    天殊豪不猶豫地奔了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疲憊的緣故,時間的概念變得很模糊。他說不出自己跑了多久,不過好在,慢慢的,亮點越來越大,光也越來越強烈。有人影!白色的光芒里有個身影正在向他跑來。

    「晴兒!」天殊像是找到了精神寄託,發瘋似的跑了過去。

    晴兒把天殊扶出洞,看清楚他胸前的血跡與塵土,眼睛馬上就紅了,急忙問道:「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天殊摸摸她的頭,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笑著說:「沒事了,看我不是好好的嘛。就是剛剛碰到了條小蛇。」他默默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還好你們都出來了。」

    晴兒一瞪邊上的天天,說:「都怪天天,跑這麼快,害得哥哥沒有跟上。而且剛剛我正要去找哥哥,可是天天說什麼都不進去,氣得我一個人就跑進去了,還好沒有跑幾步就碰到了。」

    天殊揪著天天的耳朵,對它說:「你啊,跟你說過多少次,你一定保晴兒平安,你怎麼可以讓她一個人進山洞呢?以後要是再這樣,看我怎麼辦你!」

    天天「嗚嗚」兩聲,表示認錯。

    太陽逐漸西沉,一縷餘暉鋪在洞口。一個小身影從洞裡蹦了出來,腿上還包紮著紗布。它痴痴地向遠處眺望了許久,最後低著頭,似乎很落寞地回到了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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