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財 第13章刀劍盟火麒麟

    不知是恰巧，還是因為聽見有人跑向自己的腳步聲，一直站在橋上面對新安江江水練聲的柳曉茹忽然看向楊軍這邊。

    這時楊軍距離她還有大概十五米遠，見她突然看過來，楊軍腳步不自覺地有點遲疑，被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驚訝地看著，他感覺有些不自在。

    而柳曉茹突然在這裡看見楊軍，呆了一下之後立即燦爛地笑了起來。大聲對腳步躊躇的楊軍喊：「哎！快過來啊！你磨蹭什麼呢？」

    見她還和以前在學校時一樣，楊軍頓時放鬆下來，腳步輕快地跑了過去。

    「嗨！放假了還練嗓子啊？」

    因為沒有談過戀愛的原因，楊軍雖然努力地想表現的大方一點、隨意一些，但微紅的臉和不知道是插在兜里好還是放在外面的手，還是讓他顯得有點窘迫。

    好在柳曉茹並不介意，甚至看著他窘迫的模樣覺得很有趣，眼裡滿是笑意。

    「是啊！象我們學唱歌的，一天不練嗓子就會覺得嗓子癢，要是一整個假期都不練，嗬！那發音的水準一定會大幅度下降的！」

    「對了！你一大早怎麼到這兒來了？」

    望著楊軍身上的運動服、運動鞋，她問了一半忽然笑了。

    「以前沒看出來啊！你竟然還喜歡晨跑！對了，你每天早上都跑步的嗎？以前怎麼沒看見過你呢？你不是今天早上才開始晨跑的吧？或者……」

    她忽然戲謔地把臉湊到楊軍臉前，明亮的大眼睛笑眯眯地盯著楊軍有些閃躲的雙眼，繼續問道：「或者……你從哪裡知道了我每天早上都在這裡吊嗓子，所以你故意裝作來跑步，實際上是來接近我的？」

    她臉上戲謔的笑，讓楊軍知道她是在開玩笑，只是他自己心裡清楚，如果以前真知道她每天早上都在這裡吊嗓子，自己恐怕真的早就養成「晨跑」的習慣了。

    因此今天雖然真的是巧遇，他的臉還是微微紅了。不過，他當然不會真的這麼承認了，只是他的反駁顯得底氣不是很足。

    「不、不是！我是真的來跑步的！」

    「咯咯！好像被我猜中了哦……」

    柳曉茹指著他臉上的紅暈很開心地笑。

    「這個假期你都在做什麼？有沒有出去玩？」

    笑罷，柳曉茹問臉上已經很紅的楊軍。

    「沒出去！在家裡玩遊戲呢！」

    撓撓頭，楊軍有些赧然地回答，雖然他這段時間在遊戲裡得到了許多好處，但在心愛的女孩面前說自己一直在玩遊戲，總覺得有點難以啟齒，感覺自己不務正業，一點上進心都沒有。

    「《江湖》？你玩的是不是《江湖》？」

    聽他說一直在家玩遊戲，柳曉茹眼睛一亮，根本就不象楊軍擔心的那樣皺眉頭，反而興致勃勃地繼續說：「前些天我也買了個遊戲頭盔，打算這個暑假好好的享受一下，不過……我以前都沒玩過遊戲，這個遊戲雖然好像很好玩，但我才玩它不久，很多東西都還不懂，你是男孩子，對遊戲肯定比我們女孩子了解得多，要不！你帶帶我怎麼樣？」

    「帶帶你？」

    楊軍有些暈，心想：不對啊！她怎麼是這個反應呢？和我估計的完全不一樣呢！

    「嗯！你帶我去打怪升級！或者探險尋寶什麼的，都可以！怎麼？難道你不願意？」

    柳曉茹先是很興奮地說著，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來應該問一下楊軍的意見。

    「不、不！我當然願意！我怎麼會不願意呢？我們關係這麼好……呵呵！」

    見她竟然懷疑自己不願意和她一起練級，楊軍生怕她說出一句「那就不麻煩你了」之類的話，趕緊聲明自己絕對是願意的。

    「這才對嘛！我這麼個大美女讓你帶，便宜你了！咯咯……」

    見楊軍這麼急著表示願意，柳曉茹很開心地使勁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像個男孩子一樣豪爽。

    最後分別的時候，他們約定8點半在鳳凰城北城門口碰頭。

    （柳曉茹正好也在鳳凰城。）

    和柳曉茹分別後，楊軍快步跑回家，他回來的時候老媽、老爹都已經去上班了，鍋里給他留著稀飯，他洗漱之後胡亂喝了兩碗小米粥就戴上遊戲頭盔進遊戲裡了。

    能和喜歡的女孩一起玩遊戲，光想想心情就會好起來。

    進了遊戲，他提上自己的鐵劍，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已經7：41分，趕緊出了王洋的小四合院，疾步向北城門趕去。

    快要趕到北城門的時候，迎面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個子男人突然叫住了他。

    「哎！等等！等等！」

    「什麼事？」

    楊軍停下腳步，疑惑地打量那人，搜遍記憶也沒有想起來這人到底是誰，看著眼前這人完全陌生的窄臉，楊軍右手不動聲色地搭在劍柄上。

    那人眼力不差，一眼就把楊軍的反應看在眼裡，臉色當時就白了許多，有些畏懼地瞟了一眼楊軍手裡的鐵劍，趕緊搖頭、擺手，不迭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真是太對不起了！我認錯人了，我還以為是我姐夫呢！對不起啊！耽誤少俠您的時間了，對不起！」

    一邊連聲道歉，這人一邊快速地倒退著跑開，生怕楊軍拔出劍來順手把他劈了。

    楊軍冷眼看著他打躬作揖地離開，見他不像有惡意的樣子才繼續往城門趕去。

    楊軍不知道，他一走遠，剛才把他攔下的那人就撥通了手腕上的通訊器。

    「喂！頭！我剛才看見首座下令搜尋的那個人了，就在北城門附近看見的！」

    ……

    「是！是！是!好的！頭！我一定跟緊他，等您帶人過來，小的絕對不會讓那小子離開我的視線，您老就放心吧！」

    ……

    通話結束，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半眯著眼盯著楊軍的背影「呸」地一聲，往腳邊吐了一口濃濃的老痰，冷笑一聲說：「小子！看你還能囂張多久！」

    說完身子一閃鑽進了旁邊一條小胡同里。

    ……

    楊軍小跑著趕到北城門的時候，環目四顧幾圈，不過因為遊戲中玩家的相貌和現實中的真人有很大的出入，所以他這樣用眼睛去尋找遊戲中的柳曉茹完全是徒勞的。

    他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找了兩圈發現一點頭緒也沒有，他便低頭去撥打柳曉茹剛才給他的通訊號碼。

    「嘟……嘟……嘟……」

    通訊器剛撥通，他身後就響起通訊器的呼叫聲，他下意識地扭頭去看。

    「你……」

    一轉頭他就看見身後站著一個身高和現實中柳曉茹仿佛的女孩。

    女孩一身黑色法師袍，手持一把大約兩尺長的白色法杖，笑盈盈地看著他。

    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長得和柳曉茹相差極大的女孩就是柳曉茹！

    「你是曉茹？」

    遲疑著，楊軍問。

    「呵！認不出來了吧？咯咯！」

    女孩一開口說話，那熟悉的聲音立即讓楊軍肯定了她就是柳曉茹。

    「你是法師？」

    楊軍問。

    看到她的裝束，楊軍想起偶然聽到的一個傳聞，傳聞說，西方有七個魔法師漂洋過海來到中原，立志要在中原傳播魔法，只是聽說，在中原無數神功絕技面前，西方的魔法根本就吃不開，那七個人的魔法傳播事業一直局限在百來個魔法學徒的境地。

    「是啊!」

    柳曉茹舉了舉手上的法杖，撅著嘴說：「可惜我還只是個魔法學徒，還在學習理論、修煉精神力的階段。你別看我穿著法師袍、拿著魔法杖，其實我現在一個魔法也發不出來的！」

    對於法師這個職業楊軍是半點也不了解，聽她這麼一說，當下皺起眉頭，說：「不會吧？一個魔法也發不出來，那你們魔法師前期怎麼練級？」

    聽了這個問題，柳曉茹想了一下回答。

    「呃……怎麼說呢？魔法師和你們練武的武士是很不同的！你們練武的人一般練個十天半個月的就能比普通人厲害許多，練上一年兩年更是可能一個打幾個，但我們魔法師可不是這樣！我們學魔法的，前期要先學魔法理論，還要修煉自己的精神力，常人的精神力一般在100點上下，而我們學魔法的只有精神力超過800點才有可能藉助法杖的魔力施展出初級的魔法，比如冰箭、火球、風刃、土刺什麼的！」

    「哦？」

    楊軍第一次聽說關於魔法的事，興致很濃，追著問：「那你們魔法理論和修煉精神力一般要用多長時間？」

    「聽我師傅說，天賦好的一個月左右就行了，不過如果天賦不好，那就可能一輩子也不能把精神力修煉到800點以上。」

    望著她臉上燦爛的笑容，楊軍忘記了她之前說的她還一個魔法也發不出來的事，繼續問道：「那你學魔法多久了？你的精神力超過800點了沒有？」

    柳曉茹白了他一眼，倒是沒有生氣，還是笑著回答。

    「跟你說過了我也是這個暑假才開始玩遊戲的，算算時間，我從學魔法到現在還沒超過兩個月，我又不是傳說中的天才，精神力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超過800？」

    她反駁的理直氣壯，楊軍氣勢頓時弱了不少，傻笑著撓撓頭，涎著臉又問。

    「那你現在的精神力到底有多少點了？」

    「368！昨天剛測量的！」

    柳曉茹回答的時候故意板起臉，用表情告訴楊軍這個問題讓她很沒面子，不過眼裡還是有很多笑意。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向城外鳳鳴山方向走。

    走了一段路她才突然想起來問楊軍。

    「我們這是要去鳳鳴山嗎？」

    「不是你在前面走的嗎？你不是想去鳳鳴山嗎？」

    一時間兩人大眼瞪起了小眼，然後一起笑了起來。

    「咯咯！既然咱們不約而同地都往鳳鳴山走，那就去鳳鳴山吧？」

    笑過後，柳曉茹提議。

    楊軍無所謂地點點頭，反正他今天醉翁之意不在酒，打不打怪無所謂，關鍵是來享受和她一起玩遊戲的樂趣的。

    「好！不過，你今天想打什麼怪？還是隨便看到什麼怪就砍什麼？」

    「打怪？打怪有什麼意思？不如真人pk怎麼樣？」

    這番話讓楊軍和柳曉茹都不禁皺起眉頭，因為這話並不是柳曉茹說的，這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兩人不悅地一齊回頭望向身後，看究竟是什麼人這麼不禮貌、打擾他們說話。

    一回頭就看見一大隊騎著黑色駿馬的人快馬疾奔過來，一轉眼這些騎快馬、佩凶兵的傢伙就把他們倆人包圍在裡面。

    附近的路人看到這裡的異狀，膽小的紛紛逃離，膽大的則跑遠一些後伸長了脖子看熱鬧。

    楊軍暗暗數了一下，包圍他們的人一共有15個！全都騎在神駿的大黑馬上，有的握劍、有的拿刀，一個個兵刃出鞘握在手裡，除了一個穿火紅勁裝的，其他都是一身黑衣，一個個身上都透著一股剽悍的殺氣，這些人看他和看柳曉茹的眼神就像狼一樣，既凶且狠，他們目光每每掠過柳曉茹的時候，臉上總是表露出毫不掩飾的貪婪和淫邪。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包圍我們？」

    膽大的柳曉茹漲紅著臉大聲質問這群人里那個唯一不穿黑衣的傢伙。

    楊軍一言不發，左眼習慣性地半眯起來，眼睛緊緊地盯著這個身穿火紅勁裝、好像頭領模樣的傢伙。右手不動聲色地握住劍柄、左手抓住劍鞘。

    火紅勁裝身材瘦削，黑黝黝的臉部輪廓分明，雙眼細長、目光陰冷，有一個讓人心裡很不喜歡的長鷹鉤鼻，薄薄的嘴唇呈紫黑色、抿得緊緊的，一條三寸多長的傷疤像一條大蜈蚣一樣從他的眉心一直蜿蜒到左耳根，右手裡倒提著一把將近三米長的大陌刀（陌刀：長刀的變種，刀柄往往有一兩米長，一般都是武將在馬背上使用的長兵器），陌刀刀鋒森寒。

    此人一看就給人絕非善類的感覺。

    聽到柳曉茹的質問，此人嘴角譏誚地向上一翹，細長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楊軍的臉，低沉的聲音響起。

    「果然和首座給的畫像上那人分毫不差！哼！拿下！」

    楊軍臉色一變，柳曉茹則臉色一白，他倆誰都沒有想到這人竟然開口就是抓人，根本就不跟他們講道理。

    那人端坐在馬背上一動也沒動，他只下了一個命令，頓時楊軍和柳曉茹身前、身後就有四個黑衣人猛然催馬、揚刀撲來。而其他黑衣人則依然保持著包圍的態勢。

    立時，楊軍和柳曉茹腹背受敵，並且外圍還有十幾人虎視眈眈。

    「嗆！」

    楊軍牙一咬，一直抓著劍鞘的左手和一直握著劍柄的右手突然同時全力向相反的方向拔去，長劍出鞘的聲音只極短促地響了一下就沒了，滿是鏽跡的鐵劍劍光一閃掠過柳曉茹欣長、白皙的脖子，隨著柳曉茹脖子上飛濺起殷紅的鮮血，她的頭顱頓時飛上半空，鐵劍劍光一折，楊軍的身子猛然向前一撲，鐵劍與他的身體立即形成一條直線，鐵劍劍尖一刺就刺進迎面撲過來的一個黑衣人右肋，劍尖從那人的另一邊的腋下透出。

    劍光一閃，楊軍就把鐵劍拔了出來，而他也趁著這一撲，整個人一下子撲在地上，正好避過另三個黑衣人的長刀攻擊。

    那三個黑衣人一次攻擊沒有湊效，卻沒有繼續攻擊，竟然一個個呆呆地看著剛剛才墜到地上的人頭。

    是那個美女的頭！

    他們不是一起的嗎？這傢伙怎麼把自己的女人殺了？難道是誤殺？

    不僅是他們三個呆了，就連外面負責包圍的那些黑衣人也是面面相覷，看不懂這傢伙怎麼敵我不分。

    就連那個穿火紅勁裝的頭領也是眉頭一挑，頗為意外。

    楊軍卻不顧他們發呆，身子在地上連續三個快速翻滾，一下就翻滾到另一個黑衣人的馬前，那個黑衣人還在發呆，楊軍才不管他在幹嘛呢！手中鐵劍毫不猶豫地橫掃出去，鐵劍劍光一閃便把那人座下黑馬的右前蹄斬去，那馬驟然被斷一腿，身子自然向右邊一倒，馬背上的黑衣人自然也跟著摔了下來，而楊軍則在那人剛摔下地面的瞬間，猛然撲過去一劍插進那人頭頂，鐵劍一下子插進去一尺多長，一截劍尖從那人的下巴處穿透而出。

    這一下其他的黑衣人、紅衣頭領頓時都被驚醒過來，紛紛驅馬，舉刀豎劍一涌而上。

    「放肆！」

    紅衣頭領座下黑馬最高大，他雙腿猛地一夾馬腹，胯下黑馬就突然向前一竄，一下就竄到楊軍面前，馬背上，紅衣頭領手中的陌刀一揚。

    刀刃頓時把楊軍手上的鐵劍一磕而飛。

    陌刀刀刃一翻，刀背重重地砸在楊軍脖子上，楊軍只覺眼前一黑，頓時撲到在地。

    「帶回去！」

    紅衣頭領輕描淡寫地收回陌刀，冷聲吩咐一聲、一抖馬韁就策馬沿著來路趕回。

    他身後自然有手下去執行他的命令。

    待他們走遠，遠處遠觀的人群才紛紛議論起來。

    有人問：「這些人是什麼人啊？這麼囂張？大路上就抓人？」

    馬上就有人回答：「什麼人？刀劍盟的人都不認識？你是不是鳳凰城的人啊？」

    又有人問：「那紅衣服的傢伙是誰？武功好厲害！」

    「呵呵！刀劍盟的火麒麟，能不厲害嗎？」

    回答的人一半感慨一半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