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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外傳來清脆的鈴鐺聲,梁天睜開眼睛,神采奕奕。
清心鈴鐺,早在當初參加入宗遴選的時候,梁天便已經見識過,聲音清脆悅耳,偏偏穿透力又極強,是武者最常用的喚醒之物。
隨手一揮,源氣卷出,推開房門,藍溪走了進來。
「大人,明日便要舉行會武,三宗弟子已盡皆到了。晚上黑石城主會在府中設宴,屆時會公布會武的詳細規則,大師姐囑咐半個時辰後一同前往,我這才來叫你。」
「知道了。」梁天微微頷首,隨後問道「對了,你的新武器如何?」
藍溪頓時難掩喜悅,抬手一攤,戒指微微閃爍,一桿長槍現於手掌,槍身銀白、蟠龍紋雕,槍頭蔚藍、寒光四溢,端的一副好賣相。
「劉管事早早便送了來,這些天熟悉下來,威勢頗為驚人。」
梁天伸手拂過,天機術悄然運轉,頓時對長槍的情況瞭然於心。
就槍頭的情況來看,鐵大師已經摸索出星海石與雲紋鐵的最佳混合比例,雖不至於盡善盡美,但是此槍達到上品的層次,縱有瑕疵亦不多了。
「不錯。」梁天給出中肯的評價。
「大人,鐵大師對你可是極為尊敬,我可一點看不出喜怒無常的樣子,看來傳聞果然不可輕信。」藍溪心情似乎不錯,開起了玩笑。
「天下熙攘,皆是利字來往。」梁天淺笑,「他如此待我,是因為我給他的足夠有分量,儘管他在鑄造一道上很專注,但這份專注同樣也是一種欲望。」
頓了頓,梁天定定地看了藍溪一眼,繼續說道「人世間所有的付出,只有兩個理由,利益和情感。」
藍溪對上樑天的目光,沒有說話,眼神有少許朦朧,看不清個中意味。
「藍溪,你可能不懂,但是我並不需要你的忠誠。」梁天的聲音低沉了下來。
藍溪依然沒有說話,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只能看著梁天,看著這個將他從泥濘之中一把拽出的男人,感受到他身上散發著沉重的落寞與孤獨。
藍溪一臉正色,開口說道「大人,我確實不懂,說來慚愧,我也曾自詡聰慧,卻從沒有看透過你。你的天賦才情、行為處事、人情手段,我都不懂,卻只能嘆服。」
「我知你當初助我,或是因為我之請求,或只是隨手之勞,或希圖我用這份感激為你效勞,但你從沒有提過,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因為曾經被選擇的我,才懂得那一束光的溫柔與善意。」
「大人,我不懂你為什麼不需要我的忠誠,但我只有忠誠和這條命能夠給你,而且我能感覺到,你需要我。」
「我覺得你,太孤獨。」
梁天微微動容,語氣頗有些嚴肅「藍溪,用利益換取忠誠這種事,我做的太多了,我膩了,你懂嗎?我不需要你的忠誠,更不需要你為我效死。」
藍溪忽然笑了「大人,我好像突然有些懂了,你似乎是對我有所擔憂,甚至虧欠?」
梁天一時語塞,藍溪說的沒錯,隨著心中那道劍意越發醇厚,他對待這個世界的態度也越發鮮明。
這麼多年和藍溪相處下來,他自然清楚藍溪有自己的驕傲和堅持,性格又堅韌良善,是個實打實的正人君子,卻整天以自己的奴僕自居,而且一副任勞任怨、以供驅遣的樣子,儘管並不為外人所知,梁天心中總還是沒來由地有些不適,以及少許的悲哀。
既然自己不認同這種「附屬品」的關係,又何必糟踐了藍溪,又噁心了自己呢?
不過,藍溪居然能夠看出自己心中的那份孤獨感,倒是讓梁天有些寬慰了。
「藍溪,我並非挾恩圖報之人,我不需要你做我的奴僕,鞍前馬後,我自己的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去做。你可以選擇做我的兄弟,也可以就此分道揚鑣、前緣了了。」事已至此,梁天乾脆挑明了,雖然這種觀念所在的立場,藍溪未必能夠體會個中的彎彎繞繞。
藍溪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強者不就意味著征服和奴役嗎?」
梁天正色道「那是暴徒行徑,不分貴賤,萬靈共生,才是正途。」
「你連那兩族……」藍溪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由驚呼,隨後又忍不住發出一聲喟嘆「你的想法恐為此世不容。」
「所以呢?」梁天看向藍溪,目光炯炯。
「所以,我決定和你一起走走這荊棘之路。怕你一人,不堪重負。」藍溪語氣故作輕鬆。
「想好了?」梁天也笑了,藍溪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藍溪瞥了他一眼「大人,這個話題以後莫要再提了,除非有一天你能登上這個世界的巔峰。」
「還叫我大人?」梁天一愣。
藍溪面色堅毅「我有我的堅持,我當你是兄弟,只是個稱呼,莫再勸我。」
梁天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倔脾氣,有時候還挺討厭的。
「隨你吧,我自曉得,不會與他人說起。」
藍溪微微點頭,而後又忍不住問道「你怎麼敢有……那個念頭?雲州史的黑暗你不是早就翻閱過了?」
梁天沉默,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道紫色的身影,他又不是個憨憨,青鳥、柳木的反常全都繫於一人,小師姐的身份肯定非同尋常,他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說起來,穿越而來,連自我洗腦都變得簡單許多。
見藍溪仍舊投來追尋的目光,梁天只搖了搖頭,隨口應道「以後你便會知曉,時候不早了,我們出發吧。」
藍溪看出梁天不想挑明,沒有勉強,說道「大師姐說會在客棧外等我們。」
梁天打量了一番自己的青衫弟子服,考慮到是去赴宴,有心想要換一套親傳紫衣的,奈何戒指在徐鞅手中,自己空手而來可是諸多弟子都看見的。若是從懷裡掏出一套衣物,委實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左右這一路走來,衣裳還算整潔,梁天隨手提起蔚雪劍,也不背負,當胸抱著,就這麼和藍溪一道下了樓。
不知道是不是梁天的錯覺,他覺得藍溪身上突然多了一圈強烈的氣場,霸道、自信,若隱若現,並不張揚。
當然,梁天樂見如此。
來到客棧外,夏芷領著眾弟子已經在等待了,徐鞅見到梁天,冷哼一聲,怒目而視,這些天,梁天和徐昶的往事早就在弟子間傳開了,他倒是索性不掩飾了。
夏芷知曉此事之後,也頗為頭疼,不過看徐鞅一直沒有動靜,梁天也只在房間內修煉,鮮少出門,倒是逐漸放下心來。
梁天無視了徐鞅的目光,和諸弟子打了個招呼,走到隊尾,不再說話。
夏芷見狀,趕緊說道「好了,人到齊了,我們這便出發前往城主府。」
「是,大師姐。」
一行人浩浩蕩蕩向著城中腹地走去,與此同時,在另外兩個方向,一群白衣繡劍、儒冠道袍的雲劍宗弟子,以及紫雲披身、裝束散漫的紫雲府門人也在趕來。
無巧不成書,三支隊伍剛好在城主府門前碰了個正著。
雲劍宗為首的弟子,面如冠玉、儀態儒雅、神採風流,宛如一個濁世佳公子。
甫一見面,便對著夏芷作了個揖「夏姑娘,五年不見,別來無恙?」
「沈星沉?怎麼還有你,我還以為你早就突破蛻凡境了。」夏芷冷著個臉,說出的話倒是極為潑辣,想來對這沈星沉是有些積怨的。
「夏姑娘有所不知,五年前一別,小生的心便也丟了,修為難以精進不說,更是寢食難安。今日得知能再見姑娘,才勉強提起三分生氣。姑娘真真是小生夢中的人兒~」沈星沉仿佛聽不出夏芷話中的嫌棄之意,直接就是一波表白。
好傢夥,梁天直接一個白眼翻過去。
「姓沈的,你他娘的別噁心老子,滾一邊說悄悄話去,五年前便是這般,如今還是這幅德性,你是沒見過姑娘家還是怎得?要不要來我們紫雲府歷練歷練,我領你去魅魔的領地開開眼?」
夏芷還未搭話,那紫雲府為首的大漢已經直接開噴,不得不說,話糙理不糙,理糙罵得好!
沈星沉聞言卻不生氣,反倒是輕笑一聲「小孟孟,今年你找到道侶了嗎?不會還是單身吧,連個暗戀對象都沒有的那種?要不要哥哥我……找個朋友教你幾手,保管讓魅魔族人人見了你都走不動道。嘿嘿嘿。」
大漢氣得臉都紅了「去你大爺的小孟孟,老子叫孟虎,你等著,讓我逮到機會,非得打得你叫爺爺。」
沈星沉也不理他,朝著夏芷露出一個還挺帥的微笑「夏姑娘,咱不管他這隻大傻貓,先進府吧,莫要耽擱了時辰。」
「無聊。」夏芷冷哼一聲,無視了沈星沉的殷勤,領著梁天等人,率先進了府。
沈星沉瞅著便要跟上,誰知側面一陣惡風襲來,卻是孟虎,直接撞了過來。
五大三粗的孟虎和清瘦柔弱的沈星沉,對比極為鮮明,紫雲府的弟子一副勝券在握、看熱鬧的興奮樣子,反觀雲劍宗,卻個個淡定無比,絲毫不見擔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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