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雪,來得更猛烈,雪花如席,一層層打過來,三河鎮漸漸沒在冰雪之中了。
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南而來,它,正一聲聲踏碎了北國的寧靜;可三河鎮的居民,仍在夢鄉之中。
雪,越下越大,風,也越來越急了;人們的沉睡,也越來越緊了;幾乎,沒有人聽見這可以撼動北國雪色的馬蹄聲。
只有韓府例外,韓傲天還沉浸在喜悅之中,花嬸,還在指揮家丁收拾喜宴後的殘局。
這時,他們共同聽見了馬蹄聲,他們頓時明白了不希望發生的事情,終於,還是來了!
他們趕緊叫醒小寒、玉兒,又讓家丁們準備好純弓箭,他們準備作戰了。
「師兄呢?誰去叫他,他早喝得爛醉如泥!」花嬸說。
「我去叫他,然後,我們都往西北去,只二十里,應該可以安全突圍的!」韓傲天說。
他出門去了,到了鐵匠鋪,立刻叫醒周長風,說鎮裡已來了不速之客;周長風猶在夢中,答非所問,只迷迷糊糊地跟他到了韓家。
家丁已準備好了馬匹,人們已收拾好細軟,就要出發了。
「不行,我不能離開這裡,這裡安逸,你們走吧!我要練劍!」周長風仍在半夢半醒之間,眼睛只看著翠雲。
「師兄,來不及了,我們得走了,必須去突厥了!」韓傲天大聲說,又對小寒、玉兒說「小寒,玉兒,你們先走,放心,我們會帶師兄一起追上來的,快點!」
說完他使勁一拍踏雪,踏雪帶著小寒他們踏雪而去,向西北而去。
它的速度,像射出去的箭,向它一直期待的草原而去。
身後,卻是一片火光,原來,前來突襲的敵人已準備屠鎮了,每間房子都燃起來了,哭喊聲漸漸將雪花淹沒了。
「玉兒,要不,你先騎踏雪去突厥,我去找韓叔、花嬸,還有師父!」小寒說著,就要下馬。
「不行,太子,你不能回去,母親早就說了,遇到緊急情況,我們必須逃難,你不准回去,你要是回去,我陪你回去!」玉兒堅決地說。
這時,她的臉色比黑雪還要堅定,小寒握著黑雪,仿佛聽見了黑雪的聲音。
「好吧,我們先去突厥,然後,找鐵大哥,再回來找他們!」小寒無奈地說。
他只得逃走了,這時,他突然有一種愧疚感,可一觸及玉兒的眼睛,他不由得發誓一定要保障她的絕對安全。
身後的那片火光,越來越熱烈,似乎,整個鎮子都燃燒起來,雪,漸漸被火花吞沒了。
小寒他們終於到了突厥邊境了,守城的將士見他騎著踏雪,想都不想,就放下吊橋放行,說「小寒公子,鐵鷹衛士早就命令,見到踏雪,立刻請公子去城樓!」
小寒趕緊和玉兒踏上城樓,只見鐵鷹正率領突厥軍隊嚴陣以待他們已知來了!
見到他們,鐵鷹哈哈大笑「兄弟,弟妹,你們來了?好,我正等著你們呢!」
來不及敘舊情了,小寒趕緊將事情向鐵鷹說明,並請求他幫忙「鐵大哥,能不能派出你的軍隊去救我岳父岳母,還有師父!」
「兄弟,來不及了,你看,前面可是主力軍隊,龍虎衛軍隊,少說也有二十萬人!我們總共才五千餘人,兄弟,如果我們傾城而出,別說救不了他們,只怕,連我這五千軍士也將屍骨無存!」鐵鷹說。
果然,前面旌旗林立,無數的軍隊已在對岸布防,他們想過去,已根本不可能了。
「爹,娘,孩兒不孝!」頓時,玉兒已哭跪在地。
鐵鷹向小寒掃了一眼,要他安慰玉兒。
小寒趕緊將她扶起來,摟在懷裡,說「玉兒,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說完,他的眼淚已像雨一樣灑下來了。
「小寒哥,不怪你,這是命!」玉兒趕緊掏出絲巾抹去了他臉上的淚水。
「兄弟,這是怎麼回事兒?三天前,我們就得到了大隊將北移的消息,所以,可汗讓我們邊防軍嚴陣以待,以防突襲!」鐵鷹問。
「我也不知道,可能,因為我吧,所以,來襲三河鎮了!」小寒仍在悲傷之中。
「啊?為你?為什麼?」鐵鷹一臉驚詫他是什麼人?竟用了如此龐大軍隊前來剿滅他們?
「實不相瞞,鐵大哥,我是前朝太宗時期太子李承乾的兒子李小寒,如果大哥不願意收留,我和玉兒就暫此別過,另謀生路,只求大哥放我們逃去!」小寒又實話實說了。
「啊?原來兄弟你竟是承乾太子的兒子,也就是大唐真正的太子,失敬失敬,兄弟放心,你到了突厥,就是到家了,放心,大哥會保護你和玉兒的安全的!」鐵鷹斬釘截鐵地說。
「謝謝鐵大哥,可是,我岳父岳母還有師父,還在三河鎮,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逃過這一劫?」小寒憂慮地說。
「聽天由命吧,兄弟,勢大,我真的無能為力,我得為手下弟兄考慮,如果我們出動,最多也只是添了幾千亡魂而已,唉!」鐵鷹又是一陣嘆息。
「謝謝鐵大哥!」這時,玉兒已從悲憤中振作出來,開始思考問題,這會兒,她比小寒更冷靜沉著。
「好,果然不愧是我好兄弟的媳婦,就憑你這份兒冷靜,就已不愧是太子妃了,好,小寒,振作起來,相信可汗會替你作主的!」鐵鷹堅定地說。
「謝謝大哥!」小寒的眼睛亮了,仿佛在黑暗中看見了光明。
這時,前頭的突厥軍隊突然騷動起來了,北方又一支勁旅像蒼狼般席捲而來;那塵土,將天空的顏色徹底改變了,顯然,人數絕對不少。
「鐵將軍,可汗和鷹師都到了,看,我們的軍容比強多了!」副將哈爾赤說。
「啊,可汗和師父都到了?快去迎接,兄弟,弟妹,隨我來!」鐵鷹喜滋滋地說。
果然,頡利可汗和他的鷹師都到了,領軍的,正是鐵鷹的師父飛鷹!
「哈哈,鐵侍衛,見到如此多的,可曾心怯?」頡利可汗大笑著說。
「可汗放心,這些,鐵鷹還未將他們放在眼裡,只要他們敢進攻,鐵鷹但叫他們有來無回!」鐵鷹說。
「好,不愧是我的鐵鷹衛士,咦,這位小兄弟面生啊,好像是漢人哦,他是誰啊?」頡利可汗驚奇一問。
「噢,匯報可汗,他是我新交的漢人兄弟李小寒,他的父親正是可汗的好兄弟李承乾!」鐵鷹毫不隱諱地說。
「啊,小兄弟,你是承乾太子的兒子?」頡利可汗的眼睛裡散發出來光芒,像看見了獵物似的!
「拜見可汗,小子李小寒,攜夫人玉兒拜見可汗!」小寒趕緊和玉兒一起拜見頡利可汗。
「好,果然郎才女貌,不失大唐太子的本色,好,我喜歡; 這樣吧,你們就在我突厥住下如何?」頡利可汗的眼珠在不停滾動著。
「謝謝可汗收留!」小寒大喜望過,沒想到,頡利可汗竟如此通情達理!
「好,太子放心,只要一有機會,我突厥定幫助太子復辟,重登大唐天子之位,哈哈!」頡利這才發出了一陣得意的笑容。
原來如此,他的目的,竟在於此;小寒一聽,渾身不覺哆嗦難道,這就是自己的命運?自己活著就是為了復辟?
他不禁打了個寒噤,眼睛不由得望了望那無邊無際的蒼穹,似乎,她在頃刻間也打了個寒噤,忘了給他提示。
終於,天明了,雙方都擺開了陣勢。
果然儼陣以待,軍容整齊,兵馬少說也在二十萬。
「哈,這個高宗還不錯,很瞧得起咱們哦,看來,對方的兵力有二十萬;飛鷹大將軍,咱們如何應對?」頡利可汗發問了。
「可汗,只有等待了,目前如果我們強攻,或敵方攻來,雙方肯定陷入苦戰,誰也得不了便宜;只有靜觀其變,才是上策!」飛鷹說。
「嗯,可我這小兄弟他等不了啊,他的親人可都還在三河鎮啊!」頡利可汗親熱地說。
「可汗,我們只有等待,的目的也不是來攻我們的營地;如果,我們貿貿然出兵,顯然,沒有任何好處,只有等中午了,咱們再投書交涉,希望他們退兵吧!」飛鷹堅決地說。
「好吧,小兄弟,對不住了哈;目前銳氣正盛,咱們只有忍耐,我們只有十萬人,對方有二十萬人,等等,我們不打無把握的仗!」頡利無奈地說。
的確,這次因為鐵鷹傳來的消息,突厥並沒有大舉用兵的打算,頡利只象徵性提點兵馬,試圖以守代攻,他並不清楚這回用兵的真實意圖,不敢輕易開戰。
小寒只得點點頭,想去衝殺,看陣勢,已根本不可能了,勢大,人數眾多,只得暫避鋒芒。
中午了,頡利終於下決心了,說「鐵鷹,你去,傳我突厥大汗令,必須退軍二十里,退到三河鎮以外,否則,我突厥三十萬鐵騎必入中原!」頡利故意誇大軍容了。
「是,大汗,鐵鷹必不辱命!」鐵鷹領命而去。
果然,不久之後,果然開始後撤直退了三十里,才下寨。
「好了,小兄弟,我們去吧,但願,你的親人都平安!」頡利的臉上竟是不忍之心。
小寒和玉兒這才策馬爭奔出城,向河鎮趕來。
鎮上已毫無生命跡象了,被烈火焚燒後的小鎮,只有一片難聞的焦土味。
他們憑記憶來到韓家,韓家已成廢墟,沒有任何生機,他們想找韓氏夫婦或者「張鐵匠」的屍體,也毫無痕跡。
家丁的屍首四處可見,個個身中箭矢,面容猙獰恐怖,要認清誰是誰,已無可能。
竟全是男屍,女的都逃脫了但她們去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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