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抱著一盒銀票和一個劍匣回去,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容,讓所有看見她的人都知道她有好事發生。
薛華見她笑得這麼燦爛,不由問道:「潘師妹為何如此高興?」
財不露白的道理她還是懂的,潘筠笑眯眯的道:「天氣這麼好,光是走在路上就很高興了呀。」
薛華默默抬頭看向陰沉沉的天空,沉默了一會兒後道:「這樣是天氣好?」
潘筠也抬頭看了一下天,堅持道:「多好啊,不曬不冷,涼風習習,實在是出門的好天氣啊。」
薛華:「師妹的喜好還真是獨特,罷了,你說是就是吧。」
潘筠沒動盒子裡的錢,而是打開劍匣,將劍抽出來細細地看。
她運起指力在上面輕輕的一點,鳴聲清脆悠長,只是聽著就令人沉醉不已。
潘筠重重的在劍柄上親了一口,將劍合上,抱著它就在床上滾了兩遍。
她有劍了,還是如此厲害的好劍。
潘筠知道,劍是要養的。
她這把劍鋒芒畢露,可不是好事,她須得將它養得鋒芒內斂,利而不外露才好。
潘筠當即將劍寶貝的收起來,然後去給王費隱寫信。
她前世會御物飛行,但基本用的不是劍,畢竟,御劍除了酷外沒別的優點了。
她絕對不承認是自己沒錢,買不起好的劍。
反正她沒有養劍的經驗,所以她要問王費隱。
這把劍就是她的本命劍了,自然要找信得過的人請教。
她可是知道的,有一些養劍的方法會養著養著,劍就養邪了,連帶著劍主人都變邪了。
潘筠非常認真的給王費隱寫了一封信,然後把錢盒子打開,仔細清點了裡面的銀票後給他寫清楚盒子中的錢數,以備他收到錢時心中有數。
潘筠:「大師兄,我們三清山發大財了,三師兄和四師姐可以回山去了,我感覺我們光靠賣給張留貞的藥就夠養活我們一整個三清山了。」
她搖了搖頭,寫道:「此事,也不知是天師府張家的不幸,還是我們三清山的不幸。他們家一個人吃的藥竟然就能養活我們一座山。」
「把三師兄和四師姐叫回去吧,他們一個嘴巴長那樣,一個臉長那樣,讓他們出去賺錢養家,真的是太辛苦,太委屈了。」
潘筠此時信心爆棚,直接寫道:「不僅三師兄和四師姐,大師侄也別太辛苦了,小小年紀,不能把養家的重擔壓在他身上」
潘筠以長輩的身份寫了許多,最後才想起來問一句,「大師侄的度牒考試第一輪過了沒?」
收到信的王費隱直到看到最後一行字才把憋著的氣散出去,「這孩子終於想起來問了,我還以為她忘得透透的了呢。」
尹松道:「難道不是大師兄你忘得透透的了,要不是我回來,你是不是自己都忘了問璁兒的成績?」
「哎呀呀,我這是信任他,我知道他一定能考過的,」王費隱不想承認,還道:「而且,我近來是真的忙,我剛給張留貞配好新藥,你小師妹在龍虎山遇到吸元蟲的事又傳來,我年紀大了,精力有限,顧頭就易不顧尾。」
尹松:「幸而璁兒從來開朗大方,要是別家的孩子,不知養成了多憤憤不平,彆扭憤恨的性子。」
王費隱摸了摸鼻子。
尹松見他跟個孩子似的,又搖頭,「罷了罷了,若不是大師兄你這樣的性子,也養不出璁兒這樣的孩子來。」
而且,他們幾個是最沒有資格點評王費隱和王璁父子關係的人。
尹松和陶季都只比王璁大幾歲,同樣是王費隱養大的,以前王璁還小時,王費隱的精力就大半放在他們身上;
後來他們長大了,修為精進,可以想見的有了一番前程,結果四師妹被重傷帶回三清山。
大師兄的精力又被分到四師妹身上。
這兩年,四師妹傷好了,修為也恢復了,就連心裡的病因都被驅了大半,正巧王璁要考度牒了,還以為這兩年大師兄的精力可以完全放在他身上時,三清山又多了一個小師妹。
尹松沒見過這位小師妹,卻是沒少聽到她的消息,每次大師兄、三師弟和妙真幾個小的寫信,總是會提到她。
他也著重查了一下潘洪的案子,說心裡話,挺慘的。
因為潘洪是最無辜的一個,卻是被犧牲最多的一個。
所以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小師妹,尹松是有幾分憐惜的。
但憐惜之餘,他又有些遷怒,覺得她分散去大師兄太多的精力,讓大師兄都顧不上王璁了。
尹松之所以此時趕回來,為的就是王璁考試的事。
王璁在廣信府已經通過了考試,拿到了去京城考試的資格。
接下來,就是京城道錄司考試,只要通過就可以授予度牒。
尹松道:「今年朝廷擬定通過的道僧不得超過二十人,對半分,道錄司這邊只有十個名額。」
王費隱驚訝,「這麼少?那還考什麼?各家的關係戶就能把名單給擠爆了。」
尹松點頭,「我打聽了一下,已經確定出去的名額有八個了,現在就還有兩個名額,還有人在爭。」
王費隱聞言,臉色難看至極,他啪的一下拍桌子,盒子裡的銀票都沒能讓他開心一下,「他們這是打算一個都不留給外面嗎?」
「至少要留一個,道錄司也怕事情鬧大了不好看,」尹松道:「回來前我還在爭取,希望能把剩下的兩個名額都留給外面,這樣,不僅王璁的機會大一點,也能給外面的道士多一些機會。」
「張真人知道這件事嗎?」
尹松嘆息。
王費隱便冷笑一聲。
尹松道:「大師兄也知道,他做不得主的。」
王費隱:「他做不得主,你就更做不得主了,你回來有什麼用?璁兒看見你就信心倍增,然後就一舉奪冠,讓他們不得不選璁兒?」
尹松好笑道:「我哪有那個本事?大師兄你少陰陽怪氣我。」
他道:「我回來是要告訴璁兒,這次錄取的人數是皇帝定的,按照慣例,皇帝會親自勾選中試的道士。」
尹松頓了頓後道:「皇帝對麓川之戰很看重,如今朝中有不少大臣反對繼續麓川之戰,皇帝不言語,表面上有鬆動的意思,實際上內心卻很堅持,我看,若不拿下麓川,皇帝是不會停戰的。」
王費隱又不是傻子,尹松突然提起朝政,還把皇帝琢磨得這麼清楚,他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想讓璁兒鋌而走險,用相術支持皇帝的麓川之戰?」
尹松道:「大師兄,我算過了,麓川之戰的結果是好的,而且卦象還顯示是不小的戰績、功勞。」
「璁兒要是能在大家都反對麓川之戰時站在皇帝那邊,他一定能拿到度牒,甚至入職道錄司都可以,」尹松道:「也不用怕那群文武官罵他,等朝廷最後贏了,大家就知道他的厲害之處了。」
王費隱:「是他的厲害之處,還是你的厲害之處?」
尹松:「這又不是考題,只是讓璁兒在面見皇帝時暗示一番,不算作弊。」
王費隱哼了一聲,眉頭緊皺,「我天文卜算和相面都不及你,你確定麓川之戰是利?」
尹松肯定的回答道:「是!」
王費隱皺眉,「可是我聽說,年底那會兒朝廷在麓川投入大量的軍隊,也只是慘勝,戰爭失利,皇帝心情很不好。」
尹松:「皇帝已經決定增派大軍前往麓川,糧草軍備等已經在悄然準備了。」
王費隱沉默半晌,心中還是不安,他搖了搖頭道:「不,此事不要告訴璁兒,就讓他安心考試,你不准插手。」
「大師兄」
王費隱抬手道:「不必說了,我卜算相面是比不上你,但我的第六感遠超於你,此事給我的感覺很不好,璁兒這樣做,即便麓川大捷,也未必就能洗清奸佞之名,而且,此事因果太大,我不能讓他參與。」
一語點醒夢中人,尹松拍了一下額頭道:「我倒不覺得麓川大捷有假,我算過好幾次,都是這個結果,卻忘了此事的因果。」
不論輸贏,因為王璁的言論,皇帝要是越發堅持對麓川用戰,到時候將有一部分因果落在王璁身上。
戰爭的因果,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不論輸贏,不論對錯,因果都很沉重。
「那我們就這樣聽之任之嗎?雖然我很相信璁兒的能力,可天下第一,我」
「你沒有信心。」
尹松沉重的點頭。
「要是小師妹在,她就很有信心,且還會給璁兒無限的信心,我給小師妹寫一封信,告訴她璁兒去京城趕考的事,讓她趕緊給璁兒寫信鼓勵。」
尹松:「就只是鼓勵?」
王費隱橫了他一眼道:「虧你還是學道的呢,你不知道自信對一個人的影響有多大嗎?對於璁兒來說,鼓勵足夠了。」
尹松頓了頓後道:「大師兄,我想見一見小師妹了。」
「那就去見,兩地離得又不遠,正好,你去了就找一趟張真人,問問他,張天師是不是成了張真人之後就真的只有人的殼子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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