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踏乾坤 一百三十三、沉悶的會憶

    九天大殿內，除了玄天劍宗現有的六位真人外，就只有空異真人和楚無禮二人。空異真人是幾位真人的恩師，重要的場合出現屬於正常的，而作為第三代弟子的楚無禮入座，由此可見楚無禮此時在玄天劍宗內的身份地位是何等的重要。冬冥真人無法從代理宗主的身份轉換成宗主之位，便是有楚無禮這麼一座大山橫在他的面前。

    八個人分別坐好，以冬冥真人為主，見到人到齊後，冬冥真人看向楚無禮的目光並未有什麼異常，也足見他在勁松別院百多年的時間沒有白白修養心境，心機足見深沉。他目光自每個人臉上掃過之後，才緩緩地開口：

    「按照紫月千紅宗人投下的帖子計算，再有七日的時間，他們便要不顧道義上山來毀我宗道統。我們也在前段時間派出了不少人去查探，如今紫月千紅宗糾集了鬼竹宗、向西佛宗、走劍宗與燕朝楚家四個勢力，高手眾多，氣勢滔天，形勢對我們來說非常不利！」

    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冬冥真人也是頗為無奈。宗內的風波才剛剛平息下來，此時又是面臨滅宗大劫，五方勢力齊來，絕不是羸弱的玄天劍宗能夠抵擋的。別說當宗主了，就是他這個代理宗主都是當不穩當了！

    「燕朝楚家頗有實力，當代家主楚亮顯聲名不小，雖然整體實力上略弱於紫月千紅宗，單獨的拿出來說，也算是我們的一個強敵。」

    其餘的走劍宗等三派還是小宗小派，雖然有點名聲，卻還上不了台面，就是玄天劍宗也不懼他們。燕朝的楚家可就讓楚無禮都有點動容了，他沒有關心敵人到底來了多少，聽冬冥真人這麼一說，才發現形勢比預料之中的還要糟糕，這次玄天劍宗是真的遇上大麻煩了！

    紫月千紅宗敢這麼囂張，確實是有囂張的本錢！

    「不如我們向青華宗求救吧？青華宗號稱天下第一宗，是正道的領袖，他們還是會幫助正道的宗門的－－」

    儘管有些猶豫，最後冬和真人還是把心裡話給說了出來。一個宗門到了面臨外敵就向其他宗派求救的地步，那也是嚴重丟失尊嚴的事情，甚至於比滅宗還來的嚴重。只可惜現在玄天劍宗已經弱到沒有尊嚴可講的地步，冬和真人只是稍微猶豫的，就把話很正當的說了出來，沒有絕對有什麼不對的。

    聽的目光一亮，卻又馬上黯淡了下來，冬冥真人心中自然也是同意冬和真人的主意，青華宗對正道的宗門還是十分照顧的，上一次顯宗與自由宗的大戰，青華宗也是不請自到，救下了影宗大批的高手，為影宗保存了部分的實力。冬和真人可以把這話說出來，冬冥真人做為玄天劍宗的代理宗主，卻無法開口說出這麼丟失尊嚴的話來，有些時候，面子也是要偽裝一下的。他自嘲的笑笑，道：

    「天下正道宗派何其的多，每天都有新的宗派崛起，每天都有宗派消失，青華宗豈能管的了別派的生死？」

    冬冥真人話也說的正確，天下如此之大，每天都有宗門被消滅，如果自身的實力不夠強大，那被人消滅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弱肉強食！青華宗縱然龐大，可也不能天天去管那些大大小小宗門的生存問題。況且，天下的大宗大派也不是青華宗一家的，天下事不是青華宗一宗說了算的，玄天劍宗找青華宗幫忙，人家搭理不搭理還是個問題。就是求救，也是實力說話的問題！

    「紫月千紅宗如果真當我們是廢物的話，大不了我們和他們拼了！就算死，也不能讓宗門就這樣白白的在我們手上斷了香火！」

    冬近真人平時沉默寡言，此時突然說話，臉上卻是多了一分厲色，讓楚無禮第一次認識到這個冷淡真人的脾性。

    「我們拿什麼去和他們拼？而且我們還是一對五，不管是人數上，還是實力上，都遠遠地落後於對方！」

    話是這麼說，拼命就拼命唄，冬冥真人心裡真的是沒有底氣，又是自嘲的一笑。在面對困難的時候，就把他偏於軟弱的一面給暴露了出來。不過現在玄天劍宗的實力，也確實無法給他提供足夠的底氣。縱然冬冥真人此時口中有認軟的意思，可他說的也是實際的情況，所以也沒人去嘲笑他看不起他。

    在修真界實力便是一切。沒有實力，便只有任人魚肉的份。玄天劍宗一直延續了七千年的香火，在這個長壽的修真界也算是非常長的時間了。玄天劍宗自威震天下的九天真人後，再無出現什麼巔峰人物，在七千年的時間裡，由於多次和垂涎華山寶地的其他宗派廝殺，宗內的高手紛紛隕落，儘管最終艱苦地保下了華山靈地，可隨著一些高手的身亡，玄天劍宗內的一些神兵利器也消失掉，連帶著功法劍法也消失，最近才找了出來。玄天劍宗是一代不如一代，能存在到今天，都可以算作是修真界的一個奇蹟了。如果此時玄天劍宗滅亡，也只能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沒人會覺得突兀和意外，甚至是玄天劍宗的人也這樣認為。

    「如果當初華山的防禦結界未被破壞，我們如今也就會多一些依仗啊......」

    在面對幾乎不可能抗拒的外力壓迫時，有人開始緬懷曾經玄天劍宗強盛的時代，回憶著玄天劍宗的輝煌。在九天真人那時的玄天劍宗，可是比如今的青華宗強勢多了，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所向無敵的。

    「盡人事，聽天命，先得拼死一搏，九天祖師傳到我們手上的東西，不能就在我們手上丟了。不然就是死了，我們也無顏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

    楚無禮平平淡淡地說著，見不到他激昂，也見不到消沉，該怎麼的還得怎麼的。玄天劍宗所有的那種自卑和幽怨都和他無關，他心裡有著他自己的計劃，而玄天劍宗的死活，從真正意義上來說，和他真的沒有太大的關係，他只要做好他自己的事情便可以了。所有說起話來，他也沒有那麼多別的感情，顯得很穩重，或許可以說是一種冷漠－－冷眼旁觀。

    楚無禮那不搭的話令其他真人聽來皆是不滿意，如今正要借重他來應付接下來的劫難，心裡雖然不滿他的語氣，這些真人嘴上也沒說什麼。空異真人則是坐在楚無禮的對面，閉目凝神，仿佛置身事外，至始至終皆未睜開過眼來。

    說是商議，可玄天劍宗就這麼一點資本，說來說去，也就差沒有說到投降一事上去。其他的辦法都是說了一遍，卻還是毫無頭緒，外面的天色已經黑暗下來，這次的會議便在這個沉悶的氣氛之中結束掉了。

    楚無禮和冬不世真人走在一起離開。由於楚無禮在盤算著心事，兩個人雖然走在一起，卻是一句話都沒說過。一直到了出雲院後，二人才互相點下頭，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