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竹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打法,這些甲士與邊境上的軍陣很相似,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小小的梓郡城居然也可以湊出來這麼厲害的戰陣。
倒不是說梓郡城連三十二名築基修士都找不出來,而是說沒有任何一個勢力可以培養出來配合如此默契的築基修士。
他們如同一個整體,相互支援,進攻的同時兼顧著防守。看似簡單,但這種數量修士之間的配合不是兩三年可以成型的。
在天府還沒成立的時候,一般的縣城裡,築基修士就可以稱宗道祖了。便是如今的天下,築基修士也算是一方好手,哪有人會徹底聽從他人指示賣命。只有在家族中從小培養的修士才能做到這點。
另外這些法寶鎧甲更加難得,比培養同等數量的築基修士消耗更多,想來一定是早有準備。
只是不知道王樂賢為了培養出這些精銳用了多少年,又是怎麼將他們隱藏起來而一直沒被人發現。
三十二名甲士散則相互守望,聚則無堅不摧,無懈可擊。哪怕只是三十二名沒有披甲的築基修士結陣,余竹也不敢妄言能勝,何況是現在這種情形。
天府寺的修士根本無法對他們造成傷害,余竹不得已只能憑藉自身的高境界突入陣中,希望可以將甲士的隊形衝散。
本來戰陣再厲害與陣法還是不同,只能與敵戰鬥硬拼,沒法子留人,此時余竹自己送上門來自然不能放過,甲士們趁機放她進去後,斷其後路圍攻,步步緊逼。
若是一般人手中的武器早就沒有揮舞的空間了,余竹畢竟是築基修士,流星錘勢大力沉掄在手中,將甲士們逼得後退。
遊子濟從屋子出來之後,正見甲士結陣,外擋救援的天府寺修士,內困唯一可以在此破局的玄境修士。
那三十二名甲士分成兩份,分內外兩圈。
內圈共十六人分成兩組,每組輪番抵擋余竹的攻擊。爾後八個人的進攻,雖然無法真的傷害到余竹,卻也讓余竹不敢小覷,如此一來,她便無法休息,只能勉勵支持直到真氣耗盡。
外圈則分成了四組,每組四人圍在內圈周圍,不讓外邊的人進入。
這戰陣人數聚集的人數越多越厲害,天府寺的修士雖然境界不錯,但面對這種戰陣實在不是對手,他們不過七八人,若是分頭攻擊哪裡都不是甲士的對手。
若只攻擊外圍一組,其他相鄰的兩組甲士也會過來幫忙,相當於同時抵擋對方十二名甲士,那更不是對手了。
遊子濟等了些時候,看清了場上戰陣的關鍵,只要衝破外圍一組的防守,與余竹裡應外合就又可能掙脫對方的圍堵。
他挑了外圍沒人進攻的一組,孤身上前,先試試對方深淺。
眼前的甲士與黑氣控制時的威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遊子濟的劈空掌打在鎧甲身上不痛不癢,若是近身纏鬥,對方四人成組,進退有據,顯然也不會給遊子濟機會。
遊子濟見無法突破,心思一轉,想起了之前與甲士交手的時候,對自身的真氣精微操控,透過鎧甲的縫隙,將其中的黑氣驅除。
如今鎧甲之中都是築基修士,普通的真氣自然不能對他們造成什麼影響,但三昧真火可以呀,遊子濟不相信這些修士不怕火。
遊子濟向後退了幾步,甲士們為了維持陣型並沒有追擊。遊子濟藉此機會伸出手,體內三昧真火順著經脈如同怒猊抉石,渴驥奔泉噴發而出,只是到手掌時被拆分成無數極其細小的火星,一股濃厚的火焰紅霧出現在遊子濟身前。
他施展吹風術向前輕輕一吹,火霧借著火勢將眼前的四名甲士籠罩其中。
對方並不在意,只以為放毒一類的法術,憑藉寶甲的自主防禦便可無憂。沒想到這火霧勢如破竹,消耗了三分之二後突破了寶甲的防禦,滲入縫隙之中。
此時甲士想要有所動作已經來不及了,火焰入體,在鎧甲的包裹下,其鎧甲裡面仿佛封閉的鐵鍋,熱量散不出去。
一聲聲悽厲的慘叫響起,這四名甲士經受不住,玩命的褪下鎧甲,哪還有心思防守。
借著對方小覷火霧力量機會,遊子濟一下子解決了對方四名甲士。
遊子濟不想浪費這次機會,直奔內圈,要與余竹配合突圍。
外圍的甲士自然不能讓他得逞,陣型再變,每組四人變成了每組三人,想再湊出四組的陣型護衛四周。
正在戰鬥的天府寺修士自然也看到了這次好機會,紛紛上前拼了命的阻攔,讓甲士一時間過不去,陣型留下了好大一處豁口。
遊子濟趁勢進攻,手中火焰飄忽,擾亂了內圈甲士的專注力,畢竟那四名甲士的叫聲太過悽慘,連遠處的趙冀卓才也在慶幸剛才沒有摻和進戰鬥之中。
未等遊子濟下手攻擊,敵方的陣型運轉一下子遲滯起來,余竹立馬抓住機會,手中鐵鏈抖動,不知疊了幾層勁道,只見那流星錘飛出,碰到其中一名甲士,便立馬將其彈飛,順帶附近的其他人也被這詭異的力道震得東倒西歪,余竹趁機突出重圍,雙方重整隊伍。
局勢似乎比剛開始時強了些,但余竹並沒有放鬆警惕,剩下的二十八名甲士依舊不好對付。
兩方人馬正在僵持,陡然間,五行大陣的陣紋浮現,除此之外還有一股別的力量正與其抗爭,在場的眾人都慢慢隱去身形,傳送到了城中另一個地方。
王樂賢出現在塔頂,將雪女的注意力一下子吸引了過去,「難道有強敵出現?」
她不再理會洪都尉,順著王樂賢的目光靠了過去,她倒要看看是誰讓義父這麼重視。
走在路上,便聽到王樂賢的聲音響起。
「我之前雖然擊敗過你,但我也知道你沒露出真本事,玄明道的弟子,怎麼會沒有點特殊的本領和底牌呢。但龐良都已經被我殺了,你來了又能做什麼。」
「我身上最特殊的本事就是望氣,想必你是見識過的,所以才想出了用魂幡應對的辦法。至於我其他的本事都很平常,算不得什麼。」
雪女此時已經走出了後院,她循著聲音望去,見一名青年道人站在門口處昂著頭與王樂賢對視。他身後背著一柄誇張的大劍,上邊纏著書寫有符文的布條,正是常運白。他氣質儒雅,哪怕是身為敵人也生出了些許溫和之感,想必王樂賢也是因此而沒有直接動手。
但這種感覺在對話時已經消耗殆盡,「道長刻意隱藏也無用,不論你拿出什麼本事,我這五行大陣都接得下來。」
常運白說道:「那可未必,我也有一套陣法,想請王大人討教一番。」
王樂賢一聽這話狂笑不止,「你想與我比拼陣法?我這五行大陣,耗費二十多年才有如今的規模,你便是天縱奇才難道還能憑空變出陣法來與我相鬥?」
只是動嘴皮子那是說大話,常運白可不想背上這種名聲,他解開繩索卸下大劍,在園中左右踱步,良久才站定身形,說道:「這個地方好,乃是城中地脈之樞紐,山水相依之交點,正是我要找的。」
王樂賢只當常運白拖延時間,如同看戲一樣想等著看常運白的笑話,卻見他停在龍王塔正前方,面色一怔,心想這小子本事不賴,龍王塔的位置的確是當年請得陣法大師挑選出的絕佳陣眼位置。
哪知常運白退了一步,將自己原本站立的地方用巨劍標記,顯然這才是他選的地方。
王樂賢忍不住譏笑道:「我看你陣法資質不錯,可惜時間緊迫出了岔子。我也不怕告訴你,這龍王塔就是地脈樞紐所在。你也不用找其他地方了,我給你個機會,讓你在塔上設陣如何?」
常運白抬頭看向王樂賢,回道:「若是二三十年前的確是那裡,不過滄海桑田,時間流逝,天地也不是一層不變。」
「便如你所說,那裡是地脈樞紐又如何,我到要看看你能搞出什麼陣法。」
王樂賢話音剛落,就見那巨劍上繪滿符文的布條滑落在地上,巨劍依舊矗立原地。隨後讓人心悸的龐大波動自巨劍上散發出來,王樂賢立馬感覺到五行大陣遲鈍了許多。
低頭看去,眼見一道道玄奧的陣紋通過巨劍噴涌而出,撒滿大地,流向四周。片刻之後,一個與五行大陣分庭抗禮的大陣已然成型。
常運白竟然真的在片刻之間完成了陣法。
「這怎麼可能,你是怎麼做到的?這一定是幻術。」眼前發生的事情太過夢幻,王樂賢的從容不迫在這一刻徹底消失。
「倒也不是什麼厲害的本事,外圍的陣法我早已安置完畢,只差激活這最後的節點。」常運白依舊謙遜和善。
他控制大陣轉,遊子濟等人跨過空間,瞬間出現在常運白的身邊,王樂賢不敢怠慢,也將自己手下召回。
「王大人,且看我如何破你的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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