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絕境,絕境下是生存還是絕望?
誰都無法回答,因為那瞬息萬變的情境之下,無法來得及思考。擁有的只有面對。
人的一生中有太多太多的不如意,太多的辛酸和無奈。是抓住命運的咽喉,還是喟嘆中那一點一滴的悲涼。
杞難仰頭看著那狂怒的蒼穹,那一絲令人恐怖到妖媚的黑色雷劫,就那樣安靜的緩慢的從那漫天的黑雲中輕輕的落了下來,仿佛,那是母親撫摸嬰兒溫柔的手。只是,杞難知道,所有人也都清楚的意識到。這黑色雷劫,遠遠不是如它表面那般寧靜溫柔。它隱藏的危機連一向自信的杞難都不得不凝神以對。
緩緩地,杞難動了。他伸手抽動背後的黑金色仙劍,就那樣隨著手勢,那黑金色仙劍慢慢的展示在人們面前。
那才是可以叫做仙劍的東西,所有的仙劍無論是楚簫的問心還是曾銳金的歸塵在這黑金色仙劍出鞘的那一刻起,都黯然失色。
廣場上所有的核心弟子的法寶似乎對這黑金色的仙劍有所感應,全部發出嗡嗡的清鳴聲,似乎在俯首稱臣,似乎用那嗡嗡的清鳴來讚頌這黑金色的仙劍無邊的威勢。
「是虛劫劍!掌教的虛劫劍!」所有的核心弟子全部都睜大了眼睛,望著天空上的黑金色仙劍。這一刻他們都心潮澎拜,終於,終於他們偉大致斯的掌教要揮出那傳說中威力無匹的虛劫仙劍了。那可是在五百年前正邪大戰中,一劍穿過血羽魔皇的虛劫神劍啊!
虛劫劍遍體黑金,乍一現世,人們都似乎可以感受到那劍身傳來的浩大的殺伐和神聖之意。劍鋒凜冽,其上似乎有暗紫色的電光隱隱的閃爍著,那紫色電光倏忽的遊走著,如紫騰空的龍形若隱若現。
傳說這虛劫劍和另外一把名為龍煌劍的仙劍,並成為修真界兩大威力最強,靈性最高的法寶,其品質已經隱隱和上古四大神劍相提並論。畢竟上古四大神劍只是在傳說之中,而唯一現世的隱仙劍也被束之高閣,從未揭開過它的神秘面紗。
因此,在人們的印象中虛劫與龍煌兩把仙劍,是至高無上的威力的代表。只是這龍煌劍的主人自五百年前正邪那驚天一戰後,再也沒有見到過。唯獨留下了這杞難掌教的虛劫劍的威名。
便是如此,這虛劫劍也早已隱世不出多年了,如甫一出現便引得在場所有的法寶靈氣四溢,嗡嗡亂響。
天上的黑色雷劫並沒有因為這黑金色虛劫劍耀眼的劍光而停滯下來,在離那半空還有半人多高的距離時,突然那黑色雷劫仿佛猛的被激怒了一般,竟似在那空中張開了那黑色的大口,朝那剛剛現世的虛劫劍,猛的吞了過來。
那氣勢仿佛要將這虛劫劍擊的粉身碎骨不可。
這虛劫劍似乎一點都不怕,清鳴一聲,倒像似對這黑色雷劫張牙舞爪的架勢無情的嘲弄一樣,然後黑金色的劍光猛然大勝,那劍身上如龍行的紫色閃電忽的變得越來越清晰可見,仿佛一條欲與天齊的紫色蒼龍呼之欲出一般。
那黑色是這威力無比的雷劫,那紫色的是那呼之欲出蒼龍。兩種純粹到極端的色彩,像天空中不知被那位大神通者用天筆畫出的兩道絢麗無比的光芒。耀眼而絕世。
輕輕的,杞難動了,帶著無比的威勢,在這茫茫的蒼穹之中,揮出了五百年後那虛劫仙劍的第一招!
杞難的聲音如渺遠的天際傳來一樣,滄桑而古拙:「離憂九劍第一式——問蒼生!」
但見那黑金色的仙劍瞬間開始瘋長起來,劍身不斷的拉長拉大,頃刻之間,這巨大的黑金色的仙劍竟似蓋住了這漫天的翻滾的黑雲一般,整個蒼穹都變成了黑金色。
杞難身形緩緩的移動著,半空之中握著那早已成了這天地唯一色彩的虛劫劍,輕輕的在這虛空之中飄逸的行走著,仿佛那一步之間便要看遍整個紅塵俗世,滄海桑田。
黑色的雷劫的氣勢已然是那麼驚人,可是這杞難的氣度與那虛劫劍的威勢,竟讓所有人都忽略了那黑色雷劫和漫天黑雲的存在。
浩然的蒼穹之上,什麼都沒有了,只有杞難和那虛劫仙劍在那最渺遠的天地之間,熠熠生輝。
問蒼生!蒼生苦,紅塵悲歡幾輪迴?問蒼生!蒼生恨,生離死別嘆為誰?
那似虛無中的一劍揮來,仿佛攜帶著這千萬年來無盡蒼生的生離死別和紅塵悲歡,無邊無際的愁緒,憤懣,怨恨和凌天的劍氣直直的朝那恐怖無比的黑色雷劫斬去。
「咔——」那黑色的雷劫被攔腰擊中,似乎這雷劫有知覺一般,翻滾著嘶吼著,那感覺竟似有難以忍受的疼痛一般。那氣勢降反升,那雷劫的最頂端,忽的調轉了過來,狠狠的向那浩蕩的虛劫仙劍衝去。
杞難搖搖頭,慨然嘆道:「五百年了,這是第一次被逼到出第二劍了,罷!罷!罷!離憂九劍第二式——戮蒼穹!」
但見杞難身影忽然消失不見。眾人都在疑惑不解中,猛然發現,在那翻滾的黑雲正中,一道耀眼的黑金色突兀的出現。然後所有人都看到杞難的身影正出現在黑雲的交匯處。那長大的袖袍猛然揮出,黑金色的虛劫劍仿佛要把整個蒼穹攔腰截斷,「給我散開!」杞難虛空之中一聲氣勢淋漓的大喝。
只見那漫天的黑雲似乎被人掐住了脖頸一般,頃刻之間極速的旋轉縮小,不過十息只見,那漫天的黑雲竟然消散的無影無蹤,而那可怖的黑色雷劫也憑空的消失了。
藍天,白雲,久違的陽光就那樣慢慢的展現在人們的眼前。而那眼光中,那個傲然臨天的身影讓所有人都無法忘記。
那個人就是杞難,神一樣的存在。
寂靜,廣場上所有的核心弟子都看的如痴如醉了,幾乎忘記了剛才還身處險境,甚至還有些不太過癮,暗暗覺得怎麼這時間要是再長點就好了。
驀然間,掌聲,歡呼聲,法寶的轟鳴聲聲若震天。
終於結束了。三重雷劫已過,所有人都在期盼著,期盼著那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飛升!
可是等了好長一段時間,杞難浮在半空的身影沒有任何的變化,看來他若飛升不僅僅只有三重雷劫這麼簡單了。
林逸之看著那個如聖如神一樣的身影,也在等待著飛升的到來,他甚至早已羨慕之極。
如果我有這等修為,別說一個小小的煉魄谷,便是俾睨天下那又如何?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絲毫的動靜,他有些不解,捅捅旁邊早已看呆的陸汐月,悄聲問道:「汐月妹妹,為什麼掌教真人還不飛升呢?」
陸汐月似乎對林逸之打擾她一睹掌教的風采有點不高興,撅著嘴說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啊,掌教真人那麼厲害,隨隨便便一個三重天劫就能讓他飛升麼?最起碼不得來個三七二十一重,不對九九八十一重的啊。」
林逸之瞪大了眼睛,似乎對這個數目有點難以置信道:「不會吧,八十一重雷劫?有那麼多麼?」
其實這陸汐月也是對飛升之事一知半解,又怕林逸之不相信道:「那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離憂祖師飛升只是可是經過了一百零八雷劫呢。」
陸汐月滿口胡謅,林逸之卻是深信不疑,心中暗暗想著自己將來還是不要這麼厲害的好,要不然來個幾十重雷劫,他早就小命不保了。
杞難凝視蒼穹好一會兒,搖搖頭苦笑道:「看來還是得有更多的雷劫不可,照這個情形,這第四五六重雷劫怕是沒個十年以上是不會來的。」於是慢慢的自半空中落下,眼看已經落在地上。忽然聽到遙遠的天際傳來一聲低低的話語,仿佛那話語自虛無縹緲處發出一般:「杞難,你以為這就結束了麼?」
「誰?」杞難猛的一回頭,往那蒼穹之上看去,只是,這天空中早已是晴空萬里,白雲朵朵,哪裡有什麼人。
杞難忽然停下身形,冷冷道:「閣下是誰,不妨現身一敘如何?」
在離憂峰頂的八位首座真人,見到掌教下落的身影突然停了下來,而且猛的回過頭去,似乎身後有什麼人一樣,而且掌教的神情突然變得緊張起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清玄上人站起身來想問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話還未出口,異變陡生。
上一刻還晴空萬里的天空,忽然間變成了漆黑一片,就像白天忽然變成了黑夜一般,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這黑暗的天空上,除了逐漸聚集和翻湧的黑色氣旋外,連一顆星星都沒有。
仿佛所有的人都進入了幽冥一樣,這黑暗中竟隱隱的帶著些許死氣。
就在杞難和八位首座真人都觀察到有異變的時候,那在殿內如意乾坤罩里陸汐月突然見臉色變得煞白,雙眼死死的盯著那天空中翻湧的黑氣,忽然間豆大的汗珠落了下來,渾身栗抖,身形搖搖晃晃,似乎受了莫大的驚嚇。
林逸之連忙扶住她道:「汐月小師妹,你,你這是怎麼了……」
陸汐月雙眼盯著那黑色的雲氣,那雙眼睛忽然間變的幽深而銳利,甚至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淡淡的金光射向那翻滾的黑色雲氣里。忽而她狀如癲狂,渾身顫抖,語無倫次道:「又是他,又是他!妖怪……妖怪……雲里……雲里有一雙眼睛……血紅血紅色的……好可怕!」
林逸之已經是第二次聽到了陸汐月說出這樣的話來,第一次可以當做是害怕胡說,這一次卻不由得不讓他重視起來了,林逸之手搭額頭,盡力的朝那黑雲里看去,可是使勁的看了半天,除了黑雲翻滾,越積越多之外,便再沒有其他。心下大為疑惑。
站在不遠處的白離木看到了這邊的情形,一道殘影已然來在兩人近前,他看了看陸汐月,衝著林逸之問道:「汐月這是怎麼了?」
「血紅色的……眼睛……血紅色的!」陸汐月已近瘋狂,這聲音是越呼喊越悽厲,最後從這九歲女孩的口中發出的聲音竟有透骨的冰冷恐懼之意。
所有人都注意到也聽到了自大殿裡傳來的讓人變毛變色的悽厲呼喊。曾銳金和楚簫都迅速的閃進大殿之中,來查看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曾銳金見小師妹如此模樣,心中是又驚又疼,連忙扶住陸汐月,單掌一立,兩道沛然的真氣灌輸到陸汐月的體內,陸汐月雙眼緩緩的閉上,身子一軟伏倒在地上,卻是熟睡了一樣。
「小師妹怎麼了?」林逸之見狀連忙問道。曾銳金眉頭緊皺道:「我給她下了一道安神咒,她要睡上,兩三個時辰,逸之,外面情況比較詭異,連掌教都沒弄清楚什麼情況,你要看好小師妹,不要離開如意乾坤罩一步知道了麼?」
林逸之用力的點點頭道:「師兄儘管放心去外面守護諸位同門,我定會……」
話音未落,忽然狂風大作,悽厲的風聲似乎來自幽冥地底,從地下深處毫無緣由的颳了起來。伴隨著這悽厲的漫天大風。一股宛如冰凍千年的寒氣也在這離憂山里蔓延開去。這寒冷蔓延的速度奇快,而且寒意越來越重,不一會兒,這寒意似乎要把人的神魂也一起凍住了一樣。
「怎麼回事?」楚簫和曾銳金雙雙快速的走出大殿,抬眼望去,就看到有些修為較低的弟子已經被那寒冷之氣凍得無法動彈,身上的衣服竟然起了一層厚厚的冰霜。而那原本漫天飛舞的各色法寶仿佛也十分懼怕這冷到極致的寒氣,竟也如凍住了似的,光芒黯淡了許多。
懸浮在半空中的杞難真人早已看到了這廣場中的變化,半空中大喝道:「事出有妖,諸弟子謹守心神,莫要讓那寒氣傷了神魂。」言罷,便欲返回廣場之上,助那些弟子一臂之力。
忽然,方才那虛無中幽冷的聲音又起:「你想回去助他們,先自保了再說!」
杞難欲動的身形猛然一滯,驀的轉過身去卻發現那蒼穹之下除了依舊翻湧的黑色雲氣外,卻沒有任何人的蹤跡。
杞難火往上撞,朗聲凜凜道:「何方妖人?欺我離憂無人否?」
那虛無中的聲音似帶著一絲嘲弄與高高在上傲然道:「區區小小的離憂教,本神還未放在眼裡!」
言罷,那無盡的黑色氣旋中冷然的打出兩道紫黑色的閃電。一道閃電急速的朝杞難真人撲去,而那另一道看起來更為恐怖的閃電卻猶如倒瀉的天河直直的朝廣場上那一百多名核心弟子激射而去。
杞難真人頓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倘若他回身去救廣場上的弟子,那麼他自己將被閃電擊中,怕是會落得粉身粹骨。若他不救,那一百多名核心弟子的性命怕是在劫難逃了。
站在離憂頂峰的八位首座,眼看情勢有變,皆清叱一聲,欲掐動法訣去救那些核心弟子,卻突然間發現自己的身形竟然一動也不能動,各個大驚失色,束手無策。
杞難心中一沉,便已知道那隱藏在漫天黑雲之後的神秘人物修為已遠遠高出眾人許多,料想那八位首座皆是大乘修為,卻連何時被定住了身形都沒有發覺。
幽冷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杞難小兒,我看你如何!」
杞難牙關緊咬,眼看著那射向廣場上弟子的紫黑色閃電已近在咫尺,他只得一橫心,暗想:便是舍了我這副身軀,也要保全離憂教的未來精英。
想罷,他毅然決然的轉過身來,竟絲毫不顧已在自己身前的那道閃電,狠狠的衝著劈向核心弟子的閃電揮出了虛劫仙劍。
「咔——」的一聲巨響,彷如天崩地裂,那帶著無邊劍氣的虛劫仙劍竟硬生生的將那道紫黑色閃電攔腰截斷。
與此同時,那道朝他自己劈來的閃電,在沒有任何阻擋的情況下生生地擊在了杞難的身上。
「噗——」一口鮮血從杞難的口中噴出,杞難的身形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而去。
「掌教真人——」八位首座和廣場上的弟子皆大聲的喊道。
黑雲中的聲音一陣狂笑道:「捨己為人,這掌教當得可好!我看你怎麼去救!」
話音方落,只見這天空中「轟——」、「轟——」、「轟——」的幾聲,又是三道紫黑色的閃電頃刻間顯現,朝那廣場上的核心弟子當頭劈下。
眼看那閃電已然要劈中這些弟子,有些弟子已經嚇得四散奔逃,哀嚎連連。
忽然間,一道白色的流光突然擋在了第一道閃電的近前,瞬間那白光大盛的問心仙劍劍尖死死的抵住了閃電往下落。正是楚簫!
楚簫的眼神決絕而無懼,一身白衣在這冷風中獵獵作響。
緊接著,又是一道閃電即將落下,剎那間一個個黃色的身影也那樣決絕的擋在了這閃電的前面,歸塵仙劍的黃色劍氣散發著凜冽的光芒。
林逸之看的真切,不由的擔心起來,大呼道:「大師兄!小心!」那人正是曾銳金。
在那第二道閃電堪堪擋住之際,第三道閃電已然飛速的下落,蘇沅想過去擋住,無奈手中無上好的法寶,而胡峰等人卻是喏喏不敢近前。
閃電急速的墜落著,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一切的希望全部都破碎了,那黑雲後的人真的是太強大了,這致命的一擊卻是再也無法擋住了。
就在眾人心如死灰的的時候,忽然一聲震天的轟鳴,一道幽紫色的光芒劃破天際,緊接著一個白衣少年出現在這堪堪快要落在廣場地面的閃電之前,而那幽紫色的法寶,紫光大盛,那威勢竟然比那閃電還要強烈,這如匕首一樣的法寶竟然悄無聲息的吸收著這閃電的能量。
離人陌!白衣離木,白離木。
那個面色始終如萬年不化冰山一樣寒冷的少年,就那樣站在了這恐怖的閃電之前,幽紫色的離人陌,散發出無可比擬的光芒。
楚簫、曾銳金、白離木這三個驚才絕艷的後生,就那樣以自己區區的金丹期修為死死的抵住那向下墜落的閃電,寸步不讓!
杞難緩緩的直起身子,看到了這樣壯烈而又震顫人心的畫面,緩緩的說著:「好!果然是離憂教的好男兒!」
言罷雙眼如刀,無邊的殺伐之氣頃刻間布滿了整個眼神,他緩緩道:「黑雲後的那個宵小之徒,你若再不出來,我便逼你出來了!」
言罷,那黑金色光芒的虛劫劍竟緩緩的虛浮於半空之中,無邊的殺伐劍氣,像這世間的主宰一樣,冷冷的傲視著終生。
渺渺而又古拙的聲音自杞難的口中傳出:「神威赫赫,玄剎煌煌!無極離憂,萬劍天崩!」
隨著這古老而又沉重的口訣迴蕩在天地之間,所有離憂教的弟子都知道,這世間最厲害的九重離憂萬劍訣終於驚艷而又決絕的掀開了自己神秘的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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