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九尊 第一百八十三章：不過大小都要管
測試廣告1這幾日卓燕青和沈芯可是把南炎城大大小小的客棧或是店鋪逛了個遍，沈芯倒是高興，只是苦了卓燕青這不想用身份特權白吃白喝，又死要面子不願意接受沈芯好意的「老實人」了。燃武閣 m.ranwuge.com
看著腰間漸漸從厚重變得瘦扁的錢袋，卓燕青就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隨便在南炎城找了一家生意不錯的茶樓，卓燕青點了壺只要十文錢的清茶和便宜的鹽水花生，沈芯知道卓燕青這是財務有些不足也不抱怨，畢竟這些天都是吃他的，喝他的，自己的錢還沒有用過呢，看看什麼時候把這些天的花銷偷偷還給他了，自己可不想欠他人情。
茶樓說書的此時此刻正在和客人們叫著前幾天前那次諸天的事情，和公認的下一任城主施宇康如何單刀赴會，單槍匹馬殺得那些人潰不成軍，雖然這有些歪曲現實和誇張，可無奈此人說得是有聲有色，偶爾的插科打諢也著實讓在場客人哄堂大笑，也沒有人會在意其中的真偽，聽故事可不就是圖一個開心嗎？只要說得好，賞錢自然是只多不少。
卓燕青愜意笑道「沈芯，你覺得這位老伯說的如何啊？」
沈芯嘴裡含著一粒花生，喃喃道「講得還可以吧，只是他有些話說得不對，施宇康雖然厲害，可是單槍匹馬對敵兩百還能毫無損失，是不是太誇大其詞了。」
卓燕青淡淡笑道「這你就不懂了，這樣說不僅是為了想要打賞，最關鍵的是給師兄鋪條好路，南炎城十有八九以後的城主就是師兄，先要讓民眾個好印象不是，以後上任才沒有流言蜚語，這倒是很常見的事情，你不用這麼在意。」
沈芯聞言，似懂非懂，說道「你挺懂的嗎？」
卓燕青謙虛笑道「略知一二。」
說書先生是位五十來歲缺了一顆門牙的老漢，布衣著身，皮膚如樹皮一般乾枯，口才卻極其好，在此茶樓已經說書有三年有餘，茶樓老闆以及常客都叫他周叔。
在周叔身旁坐立著一位十歲出頭的女孩，女孩黑髮披肩，面容雖稱不上佳麗卻也是清秀可人的鄰家小妹，皮膚有些黝黑想必是在太陽底下曬過，此時此刻女孩正挑捻著面前木質琴上面的琴弦，琴聲蕭蕭，配合著周叔的話語忽低忽高，讓人詫異，這么小孩子就能做到如此真是了不起。
卓燕青看著這女孩，想起了姜堯，她也擅長彈琴，第一次見著她時她就是在彈琴，琴聲是如此動人心魄，好久沒有聽了還真是怪想念的，看看自己什麼時候去陵城走一遭吧。
沈芯見卓燕青這忘我的樣子，忍俊不禁得一笑，隨即開口道「想什麼呢？魂丟了？」
卓燕青回過神，回答道「想到了一個好久沒有見面的朋友。」
大廳中周叔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看了一眼那即使纖細手指都紅腫了卻依然在彈琴的孫女，眼神慈祥著說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你看你的手都紅了。」
女孩搖了搖頭，說道「爺爺，我沒事的。」
女孩這一分神就彈錯了一根琴弦，不懂音律的人不懂，懂得人即使沒有聽過一些曲子也能從一個失誤里找出問題來，這種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的事情，有些人並不會在乎，可是一些刻薄到極點的人可就不會一笑而過了。
萬家少萬奎就是這樣的人，為人平時最喜歡的事情無一兩件，第一是聽琴，第二是彈琴的女子，可以說他的一生已經和琴脫不開關係了，在萬家府上婢女里十個里估計就有七個懂些琴技，只要會彈琴就算是歪瓜裂棗，這位萬奎大少爺也會極其有興趣。
此時聽到女孩失誤後，原本想上去打賞幾兩銀子的萬奎猛地站了起來，對著台上女孩慍怒，說道「丫頭，你會不會彈琴啊。」
女孩見狀，連忙站起身，她知自己錯了，連連抱歉道「是我的疏忽，還望公子見諒。」
萬奎搖了搖頭，說道「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可是本公子平時最喜歡彈琴，你看這樣如何，你彈一曲《戀春》我就不和你計較，相反我還再打賞你四十兩，你看這樣如何？」
《戀春》這可是大元離朝最難彈奏的一個曲子之一，不僅要考驗彈琴者的琴技，手指力道的把控，太高太低都不行，這位公子看上去是給女孩台階下，其實是在給她一個根本完不成的任務。
「公子此話當真？」女孩問道，四十兩啊，她和爺爺一個月都賺不了這麼多，都說萬公子喜琴如喜佳麗，家中凡是可以得到的琴或是琴書都有，已經完全到了一個對琴欲罷不能的地步了。
萬奎眯眼笑道「當然了，我萬奎對於琴之喜好，誰人不知，斷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食言，不過前提是你要能彈奏的出來。」
周叔緩緩站了起來，他有些彎腰駝背，對著萬奎說道「這位公子，我孫女今個已經彈奏了夠久了，此時手指已經有些紅腫，不如等明個再來。」
雖然貧窮，可是畢竟是親孫女，怎麼可能讓她遭罪呢。
萬奎聞言，笑了笑，說道「明天，我有事可能來不了，今天不彈以後可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女孩想了想，不顧爺爺的阻攔，道「我彈！」
其他客人對此事，很是隨意，女孩怎麼樣他們是不在乎的，只要能讓自己盡心就行了，就算女孩失誤彈錯，打賞幾文錢不就好了。
女孩因為長年練琴彈琴的緣故，十根手指纖細修長，如玉蔥一般，在琴弦上慢慢悠悠彈奏著優美動聽的琴聲。
周叔蒼老的臉頰上露出擔心，想要上去制止孫女繼續，可是孫女卻給了自己一個眼神，示意自己沒有事情，不用擔心。
《戀春》彈奏了將近一半，女孩彈奏得速度卻極限了吧慢了下來，手指的傷勢已經快達到，女孩額頭流出了一滴滴汗水，卻不肯就這樣放棄。
卓燕青放下手裡的茶杯，有些敬畏地看著台上的女孩，雖然他們之間離得遠，可是卓燕青眼神好啊，很清楚的就看清了，女孩這強忍著指頭疼得樣子。
而在他對面的沈芯就看不下去了，她覺得這完全就是在折磨人，她是不知道今天女孩已經彈了多久的琴了，可是她知道從他們進茶樓坐下的一個時辰里，除了喝水之外，女孩就沒有停下過琴聲，對於一個孩子還說這已經達到了。
這位看上去文縐的儒雅公子居然是這麼個喜歡折磨人的人，這是讓沈芯最氣的點，人家小姑娘手指都紅了，你還讓太彈琴，而且還是這麼錯綜複雜的曲子，這不是存心刁難人是什麼？
卓燕青看出了沈芯臉頰上的慍怒，淡淡說道「你看不下去了嗎？」
沈芯怒顏道「你就沒有觸動嗎？那個萬公子完全是在折磨人。」
卓燕青表情淡定如常，笑道「人的區別，一些人生下來就富貴，就算一輩子不幹活也能在父母手裡撈到吃的，有些人生來貧窮為了在這殘酷的世界吃飽飯可不就要低三下四，這世道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看久了就習慣了，你也不用擔心，就算這女孩彈不完這首，得到的打賞估計也不會少。」
沈芯憤憤道「你不去幫忙還說風涼話。」
卓燕青說道「如果全部不公平的事情都要管，那我不是要累死，管事分大小，出人命的事情我自然不會不管，不過這種事情嘛，能用和平的方法解決最好。」
沈芯怒顏道「鐵石心腸！」
卓燕青哭笑不得。
彈琴的女孩突然一個不慎，彈錯了一個琴弦，主要是她太累了，再加上每次摩裟琴弦的動作，讓她本就紅腫的手指刺痛，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這樣的摧殘啊，更何況她還是個十歲左右的軟弱女孩子。
周叔連忙跑了上去，看了看孫女的手，此時手指已經慢慢有鮮血流了出來，看得他老淚縱橫。
萬奎見狀，站起身，調笑道「這位小姐這樣就不行嗎？我還沒有盡興呢。」
女孩坐好身，強顏歡笑道「公子實在對不起，你看我彈了也有一半的曲子了，是不是可以付個一半的報酬？」
萬奎搖了搖頭，說道「這怎麼可以，我說過，要你彈出整首曲子，四十兩一文錢都不會少，可是你並沒有按照我說的彈奏出來，我怎麼能給你報酬呢？」
女孩聞言，臉色沉了下來，有苦卻說不出來，自己和爺爺靠著說書彈琴為生，怎麼可能敢和這種富家子弟作對，不就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你這人怎麼回事，人家女孩子這麼努力手指都傷了，你還不給報酬，是不是太沒有道理了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那道抗議的聲音望去，只見二樓一桌，一位白色錦衣長裙的女子，怒視著萬奎。
在她對面是位同樣穿著白衣的少年，少年輕輕抿了一口茶水，低聲笑著喃喃道「果然還是按攔不住啊，雖然我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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