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是萬劫海九頭蛟麾下惡鼠門二當家梁根和水母妖姬麾下尚水宮一名無名小卒;屬下已將他們處決」,
杜合歡笑道。
他自出殿,殺人,回殿不過用了一炷香的時間;衣袖上還有點點血跡,斟了一杯酒談笑自若。
眾人心中卻無不驚駭,惡鼠門梁根雖然和其兄長梁碩一樣擅長溜須拍馬,名聲極差,但一身修為絕對不弱,尤其是他拿手的遁地功夫,於泥沼山岩間如履平地;尚水宮門下更是沒有弱手,而杜合歡頃刻之間連殺兩人,似是毫不費力。
而他所說處決之意也帶有殘酷森寒,方才尚水宮那人的慘叫可是連這大殿內的眾人都能聽得見。
陸鴻亦覺他那僅展露一式的天魔七劍精妙絕倫,威力未必就在六式劍雀之下;當初能與任非蹤匹敵,憑的確是實力。
雲裳略一頷首道:「辛苦了,只是妖魔雖然該殺,你的手段也未免太毒辣了一些;我拜劍紅樓是名門正派,日後行事不可再如此偏執」,
心中卻想此次既是惡鼠門與尚水宮的人一同來拜劍紅樓挑事,那想來覆海蛟王與水母妖姬是要聯手對敵了,前日鎮海黿鼉也與蛟王一同對付沈參合,葉白馬;四大妖王已出其三,最後一名多頭羽蟲想來也絕不會置身事外。
「是,屬下謹記」,
知道她已經給自己留了三分薄面,杜合歡不敢多言。
其餘眾人很快就說笑起來,只有蓮心早早的便告退了。
陸鴻亦是心事重重,他知道那封信既是出自孫瑤之手那自己除非撕破臉皮,否則與晏小曼的婚事根本就沒有緩和的餘地;而孫瑤那步步為營的心思他又怎會不知道?
與青丘國聯姻等同於自己多了一個強大的外援,將萬劫海的禍水引到拜劍紅樓身上,使自己在門內的地位水漲船高,趁機調查聖火教與仙門咒怨之事;然後必將還有一連串的計謀,以她的性子只怕早已把一切都安排好,就等著自己按照她心中所想一步步往高處走了。
席間他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散席時,一名英氣逼人的青年走進大殿道:「樓主,蒼城劍派,折眉山莊和品劍軒前來拜山」,
看了一眼杜合歡道:「他們指名了要見大供奉」,
諸人不由得面面相覷,蒼城劍派,折眉山莊與拜劍紅樓倒是有點交情;蒼城劍派風雷雙劍,折眉山莊的大小姐也曾來過紅樓與公孫劍,阮泠音切磋過,但品劍軒自恃鑄術高超,天下名劍有近半數都出自其手,加上其劍碑東道主的身份,品劍軒上下對各大劍派都不大看得起,怎麼今日會與蒼城劍派,折眉山莊一同來拜山?
還指名了要見杜合歡,其中必有蹊蹺。
雲裳道:「請他們稍作,本座與大供奉隨後便到」,
「是」,
那名弟子退出殿中,陸鴻不由得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這人周身劍氣勃發,劍道修為顯然了得。
「陸鴻,與本座一同去見見客人吧」,
陸鴻一怔,隨即知道這是對自己的提拔,當下說了一聲「是」隨她一同出了抱月樓,至於晏小曼投來的目光他只能故作不見。
拜劍紅樓招待客人向來是在迎賓樓的正殿;陸鴻幾人來時已聽到風聲,今次三宗前來拜山的人中有的輩分極高,譬如蒼城劍派的宗姓二老,有的則是後起之秀,折眉山莊的大小姐便在此列,這位名叫齊雅琴的大小姐就與公孫劍,阮泠音,風雷雙劍齊名,這幾年來她一半執掌折眉山莊,一半在修界歷練,名聲已然在風雷雙劍之上。
迎賓樓亦有不少弟子談論那位大小姐,似是其與尋常女子絕不相同。
只是聽諸人的口氣,此次三宗突然來訪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幾人走到正殿門口第一眼看見的便是擺在殿中的擔架,而擔架上那被白布覆蓋的顯然是屍體。
雲裳臉上笑意當即斂去,背著手走入殿中。
「雲樓主」,
「雲樓主」,
殿中諸人紛紛起身施禮,只有坐在右手邊上的那名衣著華貴,大拇指上帶著一枚祖母綠的青年懶洋洋地抱了個拳,諸人還沒坐下他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似是十分睏乏。
陸鴻略看了他一眼,看其腰上掛著的玉佩上刻有三柄小劍,乃是品劍軒的標記。
他的無禮雲裳自然也看在眼裡,沒有理會他,掃了一眼,先看向左手邊上的蒼城劍派宗姓二老,笑道:「兩位老人家安好,聽說風雷雙劍已升任堂主,日後前途定不可限量,可喜可賀」,
宗姓二老一個叫宗煒,一個叫宗山,乃是蒼城劍派開宗立派最早的那批人之一,在門內德高望重;雖然兩人俱是其貌不揚,身材瘦小,但一身修為卻是已入化境,昔年劍仙林小舞也曾前往蒼城向他二人請教。
雲裳所說的風雷雙劍也是他們兩的得意愛徒,聽雲裳誇獎他們,宗煒撫須笑道:「兩個小輩,年輕氣盛的很,還需要多加磨練」,
話雖謙遜,但言語中卻頗有自傲之色。
雲裳笑了一笑,看向坐在二老旁邊的那名少女道:「雅琴,老莊主身子還好嗎?」,
那少女笑道:「多謝樓主關心,我爹爹身體還算健壯」,
這位便是折眉山莊的大小姐齊雅琴了?陸鴻早已看到她,她穿著黑色碎花長裙,身形修長,裁斷合度,眉眼如畫,第一眼看只覺得好像一副水墨畫卷,格外宜人;但與同是來自江南的程瑤珈不同,這少女一點兒也不柔弱,反倒透著一股英氣。
迎賓樓的弟子說的不錯,這位齊大小姐確是別有一種風采。
雲裳笑道:「你爹爹與我可算是故交了,若不是兩年前練功出了岔子只怕我劍界各派早就被他攪得不得安寧了」,
宗姓二老及折眉山莊一干長輩俱是哈哈大笑,想起折眉山莊老莊主齊修竹以百歲高齡還如少年人一般四處找人挑戰,都覺有趣。
雲裳道:「我從會稽山帶回了一株老參,待會兒給你父親帶去吧」,
「雅琴代爹爹謝過雲樓主」,
雲裳正欲與其餘幾名折眉山莊老人寒暄,忽聽品劍軒的那名弟子道:「雲樓主,我等此次來拜劍紅樓是有話要問杜合歡,若是似你這般一個個客套下去豈不是沒完沒了了?」,
他這番話可謂是無禮已極,在座的諸人都不由的皺眉。
雲裳冷笑道:「品劍軒的小輩都這麼不知禮數嗎?本座與眾位長者敘話也輪得到你放肆?」,
那青年頗為不以為意,笑道:「凡是講究一個理字,在下雖然只是品劍軒一個無名小卒,人微言輕,但本次事關本門十數條人命,少不得還是要據理力爭的」,
雲裳眉頭一蹙,她不知這人說的十幾條人命是何意,但他自認無名小卒,自己以樓主的身份與他對話可太是自降身份了。
便在這時陸鴻走到她面前施了一禮道:「樓主,此人既不知禮數又是無名之輩,想來品劍軒定是門內無人才派如此無能之輩前來拜訪,這等無能之輩豈有資格聆聽樓主教誨?弟子亦是本門無名之人,不如讓弟子聽一聽他的『理』吧」,
雲裳頗為讚賞地看了他一眼,這番言語在正式場合雖然顯得不太大度,但卻很是給自己出了一口氣,也很是殺了品劍軒的威風。
她笑著點了點頭。
陸鴻大步走到那青年身側,略看了一眼,搬了張椅子在他身旁坐下,道:「這位朋友有什麼理,不妨和在下說說吧」,
青年眉頭一皺,不由得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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