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泓走後雲裳與蒼城劍派,折眉山莊諸人敘了會話,《摩羅武典》的事不了了之,兩派與拜劍紅樓向來交好,也沒有因此事而撕破臉皮;各自敷衍著,雲裳留幾人一同吃了午飯,午飯後幾人才一一告辭。
午後大殿中又變得空曠,送走兩派諸人後雲裳說了聲「合歡,你進來」便走入內殿。
杜合歡進入內中後看了一眼雲裳的背影便低頭斂眉,仿佛做錯了事的孩子。
「合歡,你想復活魏青虹?」,
她的話聽不出什麼情感來,但越是如此杜合歡越是覺得忐忑。
他猶豫了一會兒,道:「是」,
他面對蒼城劍派,折眉山莊眾人時可以肆無忌憚的玩弄手段,但在雲裳面前,他不敢。
雲裳背著手,哼道:「沒有欺騙本座,算你識相」,
頓了一下凝眉道:「合歡,你可知道本座當初為何收留你?」,
杜合歡謹慎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明了卻不敢多言。
雲裳道:「你文韜武略,當世少有人能及得上,本座自然欣賞;但當初本座之所以不忍為難你,是因為魏青虹已然身死,你不忘故情,身受重傷仍死死護著他的魂魄」,
「很久以前蓮心也曾像你這保護魏青虹那般保護過本座」,
說到這裡雙眼輕閉,心中一陣刺痛。
「合歡,你想復活魏青虹,本座可以不在乎,但本座不能不在乎拜劍紅樓的名聲和處境;你可知你將本座陷入了何種境地?」,
杜合歡屈膝跪下,依然是一言不發。
雲裳道:「你跟隨本座多年,知道此事若是不可收拾,本座會如何處置你」,
杜合歡道:「此事全是屬下居心叵測,欺瞞樓主,但凡罪責都由屬下一人承擔,絕不敢連累樓主」,
這便等於明說了,若是此事當真一發而不可收拾,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他他一個人身上即可。
雲裳忽而哈哈大笑,笑聲中儘是悲涼無奈之意,良久,斂去笑意道:「若是果真有這一天,你後悔嗎?」,
杜合歡道:「屬下即便粉身碎骨,神魂俱喪也絕不後悔」,
雲裳瞥了他一眼道:「好,本座便看你能做到何種地步」,
說罷拂衣出殿。
煙雨樓,坐在膳房角落裡的何不思低頭沉思著什麼,對面的田奎抬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湊近了低聲道:「何師弟,已經幾日沒見程師妹了,想必是......」,
「提她做什麼?」,何不思打斷他道。
田奎笑道:「陸鴻師兄與晏小國主婚事已定,程師妹深受打擊,何師弟,這可是你的好機會」,
何不思抬起頭異樣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田師兄,何某在你眼中就是這等無恥之人嗎?」,
「我以前不過感激她對我的照拂,哼,她既怕我連累她,我豈會一再糾纏?這天下多得是女子,她不過略有姿色,有什麼資格讓我我心心念念?」,
田奎頗為詫異,本以為他天性懦弱,但這一個月來表現出來的陰沉,心狠卻是連他也覺得心寒;連這****之事竟也說斷就斷。
「陸鴻師兄」,
「陸鴻師兄」,
便在這時有問候聲從身後傳來。
陸鴻向諸人點了點頭走上前道:「何師弟,陪我走走吧」,
何不思回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兩人並未走遠,只是到外面僻靜處,陸鴻將《摩羅武典》之事一一告訴他,出乎意料,他既不吃驚也不害怕,只是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除此以外再無反應。
陸鴻道:「何師弟,你是當真將生死置之度外了還是......」,
「我沒中噬魂咒」,何不思道。
陸鴻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但他只說了這麼一句,並沒有再說下去。
知道再問下去也是無果,陸鴻道:「你的《摩羅武典》是從田奎手中所得」,
何不思點了點頭。
「他自己有修煉嗎?」,
何不思搖了搖頭,冷笑道:「他知道這武典中有古怪,所以拿我當小白鼠,我豈會不知?」,
陸鴻點了點頭:「你既有自保能力我便...那也好得很」,
沒有多言,兩人漸行漸遠。
走到南邊的時候看見鱗次櫛比的房屋中靠中的那一間房門緊閉,頗多寂寥,他略看了一眼負手而過。
何不思與他分道揚鑣後往西而去,漸漸遠離人煙走到荒林僻靜處,兩面林木茂盛,鳥鳴啾啾,他略看了一眼走到一顆大樹下用手挖掘泥土。
不一會兒一截衣角露出,他又刨了刨將已經發黑的乾癟手臂給露了出來,然後是一具完整的男子屍體。
何不思定定地看著這具屍體,眼中仍舊是毫無感情。
一個月前田奎給他《摩羅武典》時他知道其中必有古怪,他便找了一個同樣天資平平,處境不順的師弟將武典抄錄了一遍;其後他將抄錄的武典拆散開來,記下不同的部分分別去請教執法長老嚴正,公孫劍,青陽子等人,是以他並沒有中噬魂咒,他所修煉的也不是《摩羅武典》,而是拜劍紅樓諸人指正過的全新心法,已經十分接近聖火教的《魔心鑒》。
但那名師弟卻不幸中咒,五日前身亡,是何不思將他葬在此地。
「我會讓田奎死無葬身之地」,
摘下腰間的酒囊打開瓶塞,將烈酒倒在他屍體上,又從懷裡取出一包化石粉灑在他身上,「嘶嘶」聲響中屍體便化作血水滲入土中。
品劍軒的拜帖也如約而至,出乎意料的是送信的弟子並沒有將拜帖送到逍遙峰,而是送到了晏小曼的海天小築,門內弟子顯然已是認定晏小曼就是陸夫人了;陸鴻只能硬著頭皮去往海天小築。
拜帖上的措辭不咸不淡,只是一封簡短的通知,他正思索之際身後傳來嘻嘻笑聲,一隻芊芊細手突然伸過來把他手裡的信給奪了去;轉頭見是晏小曼,陸鴻笑道:「是品劍軒的拜帖」,
晏小曼上下看了看,點了點他的額頭道:「這件事先不說,陸鴻,你這幾天為什麼老躲著我」,
「有嗎?」,陸鴻故作不知。
晏小曼伸出藕臂勾住他的脖子,輕咬了一口他耳垂笑道:「是不是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和哪個狐狸精去鬼混了?」,
陸鴻有心避開,卻被她纏的酥酥麻麻,口中道:「咱們拜劍紅樓除了你,哪還有別的狐狸精?」,
「好啊,敢這麼說我,今天就叫你知道本狐狸精的厲害」,
說著吃吃一笑將他撲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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