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師祖 第九百三十五章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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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道師祖

    暮色春曉，光風霽月，身旁和腳下的玉石流光溢彩，陽光之下，這座山峰一片晶瑩的色彩。

    翠屏山是禁山，上古時留下的禁制將這裡與外界徹底隔絕，除非這裡的主人願意，否則即便神通廣大如蓬萊仙人也休想踏足一步，三千年來，孫瑤和陸鴻是唯二能夠涉足此地的人。

    瓊花玉樹點綴在山野，奇花瑤草搖曳生姿，難得見到生人的鳥雀忽然呼啦啦向這裡飛來，陸鴻笑著伸出手將飛來的雀兒放在掌心，輕撫著它們的小腦袋。

    泥丸宮中，紫府深處的寒魄卻驀然睜開眼睛，一瞬之間如臨大敵。

    &麼？」，

    劍梟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變化，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寒魄與他雖然不是生在同一個年代，但寒魄劍仙的境界他是知道的，她叱吒風雲的時候在神州也是萬人敬仰，除了那些活了幾千年，已經可以逆天的大人物之外幾乎沒有人是她的對手，能讓她如臨大敵的也必是如同劍祖那般的人物。

    &射」，

    寒魄瞳孔生寒，只二指掐訣掐斷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繫便復又盤膝而坐，對抗著身上的天人鎖鏈。

    姑射......

    劍梟抬起頭，深邃的目光穿透泥丸，放眼於翠屏山上。

    陸鴻也察覺到了泥丸宮中的變化，卻沒有在意，翠屏山本就與眾不同，八年前他初次上山時也駭異於徘徊在山間的那股劍意，當初他懵懵懂懂，後來才知道那是姑射仙子留在人間的劍意，以寒魄的見識自然不會對姑射仙子一無所知，所以對於她的反應陸鴻並不意外。

    現在，徘徊在山中的這股劍意明顯弱了許多，但山頂處的那種圓潤之感卻愈發的明顯。

    陸鴻知道，這裡的劍意大多數已經與山頂上的那個人融為一體了。

    抬起頭，看見頂上的光，像是琉璃塔的塔頂，晶瑩而璀璨，照耀著表里山河。

    他行止半途，一道纖細的身影恰從山道上走下，青衣輕擺，明眸放出光彩，滿山的華彩仿佛都鍾於這少女一身，和她一起出現在這蜿蜒的山道上。

    &父」，

    少女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陸鴻卻向她行了師禮。

    雙眼卻炯炯地看著少女白細如象牙，精緻如玉雕，乾淨如清泉一般的臉孔，那纖塵不染的氣息讓他將凡塵瑣事都拋在了腦後。

    世上多的是玉貌妖嬈，妍皮痴骨，陸鴻見過的女子也不在少數，在他的心裡，能稱得上是仙子的永遠都只有琉璃一人。

    &怎麼這麼憔悴了」，

    少女臉上露出恬淡的笑意，眼中卻又一絲心疼。

    輕步走過來托起他的手便轉身在前面領路。

    陸鴻伸手摸了摸自己嘴邊的鬍渣，不禁笑道：「離開這裡已經三年了，我也不小了，哪還會像小時候那樣？」，

    &是師父的容貌從來都沒有變過」，

    他初入翠屏山時琉璃便是這麼纖細，這麼仙姿飄渺，一別三載，她的樣子一點兒也沒有變。

    琉璃淺笑道：「我生來便是如此，沒有初生的啼哭，沒有孩童時的呀呀學語，和這裡的一草一木一樣，我從來都沒有變過，我這一生，應該只會改變一次吧」，

    陸鴻心中一動，想要說什麼，但看著她的背影時卻又什麼也話也說不出來，良久才笑道：「長生不老，容顏永駐，不知多少人求而不得，師父卻天生如此，不是鍾天地之靈秀是什麼？」，

    琉璃輕搖了搖頭，道：「鴻兒，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的」，

    但到底哪裡不簡單她卻沒有說，陸鴻問時她也只是搖頭不語，但陸鴻聽得出，這些天賦異稟對她而言未必是什麼好事。

    陸鴻只好將話題引向他處，與她將在外歷練時的趣事，與她講江南的秀美，中州的繁華，還有七國怨地，屍鬼之禍......她只是靜靜的聽著，既不感到羨慕也不感到好奇，只是靈動的雙眼中偶爾會流露出一絲渴望，但那種渴望很快就消失在了春水一般的眼波中。

    &父，你就不想去外面看看嗎在這裡呆了十幾年了」，

    &面？」，琉璃道：「外面的景色比這裡美嗎？」，

    陸鴻搖頭道：「沒有，煙南水北三十里，加起來也及不上翠屏山」，

    &鴻兒更喜歡外面的人嗎？」，

    陸鴻依舊搖頭道：「外面的人既沒有師父長得好看，性格也不似師父這麼溫柔」，

    琉璃道：「人不好，景也不好，為什麼要出去呢？」，

    陸鴻道：「人不好，景也不好，但卻物攬豐富，多姿多彩，翠屏山雖好，但總不能在這裡呆上一輩子，生在世上，長在世上，若不去看一看外面的萬丈紅塵豈不是枉費了這一生」，

    &在世上，長在世上......」，琉璃低下頭，道：「這裡很美，尤其是晚上的翠屏山頂，當月光灑在琉璃樹上的時候，這裡就像鴻兒和我說過的月宮一樣，如夢似幻，仙界之境，滿天星辰就在頭頂，仿佛伸手可摘，向下則是萬家燈火，我時常看鴻兒的杏花村，傍晚時家家戶戶生火做飯，孩子們在田野間嬉鬧，彼此熟識著的人們一起在空地上聊著收成，直到夜晚上才散去；越是看我就越覺得翠屏山的確是個和廣寒宮一樣的地方，美麗，寒冷，卻又孤獨，寂寞」，

    &娥還有玉兔陪著，這裡卻只有一些尚未通靈的鳥雀」，

    &的時候，我也想去外面看看，不僅是大勝關，你所說的煙南水北，七國怨地，峨眉金頂我都想去看一看，瞧一瞧，但每次有這種想法的時候那個人都會阻止我」，

    &個人？」，

    陸鴻不解地看著他。

    琉璃輕輕頷首道：「以前，翠屏山上只有我和師父兩個人，師父故去後我便一個人在這裡，很久以後，孫瑤來到這裡，然後是你，我的記憶中，除我之外就只有你們三人來過翠屏山，但這裡的劍意與我融為一體後我才知道，一直以來都有人在我身邊，她像是一直守護著翠屏山，守護著我，但卻又需要我為她尋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