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夫君....」,
見陸鴻定定出神,晏小曼輕拽了拽他的衣角。
陸鴻忽然醒轉,偏頭看了她一眼,捏了捏她的手掌笑道:「沒什麼,只是想起一些事」,
從他有記憶時起就知道自己名叫陸鴻,表字鯤鵬,當初是孫瑤手把手教他寫的這幾個字,但這個表字是誰起的他卻不知道。
此地名為鯤鵬嶺,恰與他表字重合,他總覺得冥冥之中似有什麼東西指引著他來到這裡。
往遠處山上看去,淡淡黑炎升起,百丈外的那座山原先好像是一座火山口,只是現在已經熄滅了,雖然還有濃煙升起但已不再熾熱。
前方隱隱有流水之聲傳來,這山的另一側應該有一條大河。
車攆往前行去,幾人很快就感受到古林內的駁雜氣息,竟是人,妖和靈獸的氣息混雜在一起。
走在最前面的是雲裳和蓮心的車攆,兩人修為都已入化境,五感亦十分敏銳,林中的一舉一動他們都感受的到。
「馭獸齋.....」,
雲裳輕吐出三個字。
就在這時幾道身影狼狽地從林中跑出,他們有的身穿獸皮,有的穿著粗布衣裳,手裡或握著鋼叉或綽著弓箭,幾條獵犬低聲吠著跟在他們身後,看他們的穿著好像是這山腳的獵戶。
他們大多數都一隻手捂著嘴,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
雲裳心中奇怪,掀開車簾走下車。
那幾人方出古林,乍一見到色彩斑斕的玄鳥嚇了一跳,眼中俱都露出驚恐的神色,但待見從車攆中走出的是一個仙子飄渺,風華絕代的白衣女子時心中怯意頓時去了一半。
雲裳道:「幾位長者,前方可是出了什麼事?」,
「嗚嗚...」,
一個滿臉絡腮的大漢伸手比劃著什麼,一臉憤恨之色。
雲裳這才發現他口角和手心俱都是鮮血,嘴裡已說不出話來,顯然是舌頭被人割去的緣故。
其餘數人亦無不是如此,他們的舌頭竟都被人割去了。
雲裳眉頭一蹙,這林中的人雖然手段殘忍,但顯然是手下留了情,否則若是怕他們泄露什麼,直接把他們殺了滅口就是,完全沒有必要大費周章。
知道從他們口中得不出什麼,雲裳招了招手,後面馬車中的侍女取了膏藥過來送給幾名獵戶,幾人千恩萬謝地去了。
雲裳向古林內瞥了一眼,道:「我們且去看看」,
正要走上車攆,古林內又傳來沉重腳步聲。
簌簌的響聲傳來,一隻滿身黑紋的老虎率先從密林中走出,其後眾人才看到坐在老虎背上的那個青年。
尋常成年老虎身長一丈,體重三百公斤已算虎中王者,而這隻黑虎身子足有一丈五,體重少說也有五百來公斤它碩大的頭顱冒出後又蹣跚走了一步脊背上坐著的那名青年才映入眼帘。
那青年罩著一身寬大的衫子,皮膚黝黑粗糙,面向兇惡,雙眼環視時如虎狼四顧。
很快他身後又走出幾隻猛獸,有狼,花豹,鬣狗等靈獸,背上俱都馱著人。
黑虎背上的那青年起先表情極為兇悍,但待看清前方玄鳥拉著的車攆是臉上惡相已斂去了不少,及到感受到後面青陽子,杜合歡等人的氣息時心中已是驚駭異常。
平時他們在修界要見到一個化境的高手也是不易,怎麼今日突然來了這許多大高手?
他當即斂去面上兇相,堆上一絲笑意,跳下虎背走上前來,拱手道:「晚輩馭獸齋范陽,見過幾位前輩」,
「馭獸齋大弟子范陽?」,
雲裳笑道:「你們馭獸齋一向不是躲在深山修行,就是去塗妖山,萬壽山找茬,怎麼今日卻千里迢迢到這鯤鵬嶺來了?」,
馭獸齋在北方,與北方六宗中的龍駝山靠的最近,距離此處足有兩千多里,平時他們極少踏足關中,今日卻不知為何來了這麼多人、
聽她話語中並無敵意,范陽心中稍安,略看了一眼拉車的玄鳥,又看見後方穿著花衣的杜合歡,心中頓時明白這些乃是拜劍紅樓的人。
見杜合歡等人都恭敬看向這白衣女子,不發一語,他心下頓時瞭然,想來這女子就是拜劍紅樓的主人云裳了。
他滿臉堆笑道:「樓主說笑了,只因本門走失了幾隻靈獸,我等一路追尋至此,卻不想在這裡遇到拜劍紅樓的前輩,真是失敬,失敬」,
雲裳道:「馭獸齋丟了靈獸竟要輾轉兩千里?還把那麼多妖魔宵小都引來了?」,
她方才還笑意親切,此時已斂去笑容,顯是心中不悅。
范陽頓感壓力,額頭冷汗冒出,知道再哄騙她無異於自取其辱,只能苦笑道:「前輩見諒,不是晚輩有心欺瞞,實在是本門長老下了嚴令,誰敢泄露此地的事必有重罰,晚輩也是,晚輩也是....唉......」,
雲裳面色稍緩,道:「那些獵戶的舌頭也是你們割去的?」,
范陽猶豫了一下仍是點了點頭,道:「晚輩也是無奈,若非如此,他們連性命也保不住」,
雲裳點了點頭,道:「你讓開吧,拜劍紅樓與馭獸齋井水不犯河水」,
知道這話的意思是他們只是從這林中經過,但並不打算插手這裡的事,范陽心裡更加糾結,門內長老下了嚴令,不准讓任何人進入林中,可讓他阻擋這許多化境高手又無異於痴人說夢。
略一思襯,范陽咬牙拜了下去,道:「懇請雲樓主高抬貴手,此次算是我范陽和馭獸齋欠你一個人情,他日必會報答」,
雲裳略一頷首,他若不如此屈尊自己以一樓之主的身份勢必不能避讓,道:「你回去吧,本座換條路走就是,代我向諸位長老問好」,
范陽忙不迭地連聲說「是」,目送這不長但卻十分引人注目的車隊往西北而去。
車隊很快就到了右側的山道上,剛進山道又有幾道虹光飛來,左面林中影影綽綽有幾條身影,俱是一閃而過,右側山腹中亦有什麼東西在移動,其中幾股氣息赫然竟是惡鼠門和尚水宮。
雲裳叫來隨車侍奉的侍女吩咐了幾句,那侍女點了點頭到後面對杜合歡說了些什麼,杜合歡微微一笑,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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