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域翻湧,天穹黯然。
破碎的虛空亂流中,儘是肆虐的神輝,呼嘯的寶光。
震耳欲聾的廝殺碰撞聲,直似要將這片天海之地震碎掉。
灰袍男子和紅裳少女的處境岌岌可危。
文弱中年燕悲雪也只是在苦苦支撐。
這一場戰鬥已毫無懸念。
可遠處觀戰的金袍青年卻有些焦急,大喝道:「速戰速決!快!」
說著,他目光一瞥,看到了那庇護在樓船上空的金色道印。
當即道:「莫老,去轟擊那艘樓船!!」
「好!」
正在和燕悲雪廝殺的道袍老人猛地抽身,朝那座樓船殺去。
「該死!」
燕悲雪震怒,不再猶豫,驀地揮動袖袍。
嗤!!
一道五彩斑斕的飛刀驟然掠出,天地間頓時被一股恐怖的殺伐氣籠罩。
刀吟如潮,激盪十方。
許多人都被驚到。
可這一瞬,那金袍青年卻大笑一聲,「終於祭出五行神刀了?去!」
聲音剛響起,一條璀璨的赤色繩索憑空一閃,竟是第一時間將那一把五色飛刀捆縛,再無法寸進。
「拿來吧你!」
金袍青年大笑,猛地抬手。
頓時間,那一條赤色繩索和五色飛刀一起,落入金色青年手中。
燕悲雪心中一沉,心生說不出的無力感。
這一次,不該來無邊海的!
對方明顯蓄謀已久,不止精心準備了一場殺局,並且還準備了足以克制自己底牌的手段!
只可惜了那樓船上的無辜之輩
燕悲雪暗嘆。
他自身被那虬髯大漢死纏著,而那道袍老者已殺向樓船,已根本來不及去阻止。
「咄!!」
道袍老者大喝,猛地揮動黑色拂塵,朝那一道金色道印轟去。
只要轟走這件寶物,那樓船再無庇護,註定將徹底被毀!!
「完了!」
樓船上,所有人絕望。
誰也沒想到,靈壺妖庭的人非但無視他們的生死,現在竟還直接對他們動手了!
蘇奕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神色平淡如舊,並未做什麼。
可這一瞬,河童的身影出現在了那金色道印前。
砰!!
道袍老者的黑色拂塵狠狠轟在了河童身上。
這讓他錯愕。
這小孩子是何時出現的?
更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自己那全力一擊何等恐怖,可轟在那小孩身上後,卻沒傷到對方一根毫毛!
那正在廝殺戰鬥的燕悲雪、那在遠處觀戰的金袍青年等人也都被驚到。
河童可不顧這些,他清秀可愛的小臉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燦爛笑容,道:「你打了我,所以你該死,沒得說吧?」
道袍老者眼皮一跳,根本顧不得多想,就要抽身而退。
轟!
河童一步上前,晶瑩的拳頭橫空刺出。
旋即,道袍老者軀體被鑿穿,露出一個血窟窿。
他滿臉驚愕,難以置信,這小東西是什麼來歷,竟恐怖到讓自己這樣的七煉神主都無法抵擋?
轟!!
下一刻,道袍老者的軀體就炸開,四分五裂,血灑長空。
全場死寂。
那正在激烈廝殺戰鬥的雙方,都被這霸道血腥的一幕驚到。
下意識都停手,遠遠避開。
「這是那個小孩!?」
燕悲雪震驚,一眼認出了河童,內心湧起難言的荒誕之感。
打破腦袋,他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數。
「是你!?」
紅裳少女更是驚叫出來。
那個被自己調笑拍馬屁的小傢伙,竟是個深藏不露的恐怖存在?
「為何不能是我?」
河童撇了撇嘴。
此刻,全場的目光都匯聚在他身上,有震驚、有不可思議。
「我家大人說了,你贈我一些點心,我得投桃報李。」
河童再次開口。
紅裳少女都差點懵掉。
僅僅因為自己隨手拿的一些點心,對方就決定出手幫忙?
並且還一拳殺了一位七煉神主!?
這樣離譜荒誕的事情,誰敢信?
聽到這樣的理由,遠處那金袍青年也一臉的懵逼。
艹!
只一把破點心而已,就站出來殺我靈壺妖庭的一位七煉神主?
金袍青年差點跳腳!
「敢問閣下是誰,為何要摻合我靈壺妖庭的事情?」
虬髯大漢沉聲開口,眉梢間儘是忌憚。
可他不得不開口,在場之中,就屬他道行最高。
河童沒有理會。
他袖袍一揮,那艘樓船就破空而去,瞬息消失在茫茫大海深處。
旋即,他這才將目光看向遠處那虬髯大漢。
「什麼你們靈壺妖庭的事情,他打了我,我殺了他,有問題嗎?」
河童笑嘻嘻說道,「而他和你們都是一夥的,我現在殺了你們,也合情合理吧?」八壹中文網
虬髯大漢心中一寒,暴喝道:「少主,快走!!」
轟!
河童突兀地出現在他身前,一拳之下,虬髯大漢軀體如易碎的泡沫般崩碎。
而他根本不停手,身影如瞬移閃電般,所過之處,帶起一路的血腥。
那分布在場中的靈壺妖庭神明,別說是抵擋,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輕鬆鎮殺。
而這一切,全都發生在彈指間!
「別殺我——!」
金袍青年尖叫,滿臉的驚恐,噗通一聲跪倒在虛空中。
他明顯受驚過度,跪在那時渾身都在顫抖。
「沒出息。」
河童走上前,小臉上儘是鄙夷,「放心吧,我家大人說了,暫時留你一命。」
此刻,全場一片死寂。
唯有濃稠的血腥,在天地間瀰漫著。
一部分海水都被神血染紅,翻湧起猩紅刺目的血浪。
文弱中年燕悲雪、紅裳少女、以及那灰袍男子全都震撼在那。
僅僅兩個彈指間,靈壺妖庭那邊除了金袍青年外,其餘人盡數斃命!!
別說那些上位神,就連七煉神主都完全不堪,仿似土雞瓦狗!
而誰敢想像,這是一個神秘的孩童所為?
太恐怖!
也是此時,蘇奕才踱步虛空,來到了場中。
「大人,您可滿意?」
河童忙不迭上前,仿似邀功般,小臉上寫著期待。
「除了廢話多了一些,還算不錯。」
蘇奕隨口道。
河童一怔,旋即笑呵呵道:「大人放心,下次我改!」
「去清理戰利品。」
蘇奕吩咐。
「好嘞!」
河童撐著黑傘,屁顛屁顛行動起來。
這次他動手之所以那般囂張,就在於動手時,蘇奕早已動用輪迴力量,將他一身的氣息遮蔽。
不得不說,不必忌憚遭受天罰而大打出手的感覺,讓河童無比的舒暢。
可惜,那一股輪迴力量已經消失了
「多謝道友仗義出手,救我等於水火之中!」
此刻,燕悲雪帶著紅裳少女和灰袍男子上前,朝蘇奕行禮。
「談不上是救你們。」
蘇奕道,「等我弄明白一些事情,會再決定對待你們的態度。」
「不過現在,你們且退讓一側,我有話問此人。」
說著,蘇奕已經來到金袍男子身前。
燕悲雪等人識趣地等候在原地,只是心中兀自困惑,什麼叫弄清楚一些事情後,再決定如何對待他們?
「前輩饒命!我乃靈壺妖庭大長老之子羅雲修,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談,但求前輩莫要下殺手!」
跪在那的金袍青年戰戰兢兢開口,「並且我保證,倘若活命,一定痛改前非,斷不敢和前輩為敵!」
那卑微求活的姿態,讓蘇奕都一陣無疑。
這傢伙,的確太沒出息了,竟然還是個上位神!!
根本不用想就知道,此人在證道成神時,必然是其長輩早已為他鋪好了路,準備好了成神所需的紀元碎片。
否則,但凡是靠自己能耐成神的,哪怕就是怕死,起碼也得有那麼一點骨氣,斷不會這麼窩囊了。
「你可了解棲霞道會的事情?」
蘇奕問道。
之前在樓船上的時候,他就聽人們議論過這件事,據說是由無邊海上的一眾頂級巨頭勢力發起的一場盛會。
但最神秘的是,無論是此次盛會的日期和目的,都無人可知。
而蘇奕之所以關注此事,就在於這個道會取名「棲霞」!
而易道玄生前在無邊海上的修行之地,就是棲霞島,還被人稱呼為「棲霞島主」。
這讓蘇奕難免產生了疑慮。
「我知道!」
自稱羅雲修的金袍青年連忙道,「這一場道會,是由天瀾神殿的掌教發起,為的是籌謀一樁和無邊海那些巨頭勢力息息相關的大事。」
「至於是什麼大事,誰也不清楚,因為目前為止,還有不少巨頭勢力沒有表態,還不確定這一場道會能否舉辦。」
蘇奕聽完,不禁皺眉,「一場都還未協商好的道會,怎會鬧得無邊海上人盡皆知?」
「這這我就不清楚了。」
羅雲修低著頭,「似這等機密,也只有那些真正權柄滔天的大人物才知道。」
蘇奕想了想,再問道:「你們靈壺妖庭的祖師『金鶴妖主』如今在何處?」
在進入無邊海的第一天,蘇奕就了解到,很久以前,金鶴妖主就已從世間銷聲匿跡,再不曾出現過。
有的說他一直在閉關。
也有說他前往外界雲遊。
總之,沒有一個確切答案。
而要知道,這金鶴妖主就是當初背叛易道玄的好友之一!
「我派祖師?」
羅雲修一呆,似沒想到,蘇奕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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