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聽聞話語,輕拂了下衣襟,在此期間,他暗中用神念感知了下,發現此地陣法中,有著淡淡的血氣傳出,內心咯噔一聲,因為那是長時間血氣飄散到陣法中,與其融為一體的徵兆。
趙明察覺到此,目中露出肯定,他因為與血雲四子打交道時間較長,且也暗中修有血雲宗的法門,所以他可以判斷這裡關押的正是血雲宗之人。
「廢物,真是廢物!沒想到還有被抓的!若是白玉真的從他們口中問出什麼,那我只能再造殺孽,把他們全都殺死,最後嫁禍給血雲四子和李坤了!哼,先把神封陣符給開啟!」
趙明一瞬間想到了最壞的一個打算,那就是自己進去之後,與白玉等人撕破臉皮,自己到時候只能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他們全部殺掉,嫁禍給血雲四子與李坤。
所以此時,他心念一動,引動起之前進入底艙之前,打入甲板上的那道陣符。
此時一道無形的力量如同水波一樣,瞬間擴散至整個法舟,這正是神封陣的小型法陣,可以短時間內封鎖一片區域內的所有神念,和傳音玉符的使用。
且趙明很謹慎,之前在布下這道陣符之時,氣息完全內斂,且運用的是血雲宗之法,完全不用擔心宗門事後會查到自己頭上。
趙明一瞬間心思如電,這麼多的計謀瞬間浮現心頭,可謂是天衣無縫,稍稍在門外頓了一下,旋即微微抬頭,雙手微垂元力悄然匯聚而上,旋即趙明緩步進入。
進入居室後的趙明,先是目光恭敬的在其內掃視了一眼,發現除了有白玉在外,沈東與張光也在,且此時白玉雙眼緊閉的盤膝於那張木床上,沒有睜開眼的意思,如同一尊石雕。
而沈東,張光二人則是端坐於兩張椅子上,目光微眯,看著來臨的趙明,目中露出驚訝。
「三位前輩,趙明此番有禮了!」趙明拱手一拜,神色誠懇,謙遜有禮,若是趙明沒有之前那些一連串陰險的計謀,或許是個很有禮貌之人。
「趙明你這副模樣到底是怎麼回事?聽你前言,你說來臨路上遇到了什麼變故?難道是因為遇到了不可抵擋的強敵,而服用了血元丹?你如今傷勢如何了?」
沈東看著趙明那滿是褶皺的容顏,開口問道,神色滿是關切,至於一旁的張光也是一臉的關心,唯獨白玉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好似未曾所聞一般。
趙明聽著沈東那關切的話語,面露沉重,目中卻閃過一絲神光,他此時可以判斷出來了,白玉應該沒有從血雲宗等人口中,獲得什麼確切的消息,先前派的那大耳小子對自己的嘲諷,應該是出於試探!
「奇怪這白玉到底試探什麼?試探我為何姍姍來遲麼?還是試探我趙家的態度?不過他應該沒有懷疑我的意思!」
趙明內心自語,短短的幾句話他基本上試探出了虛實,因為他對沈東的性格清楚的很,他完全是火爆性子,若是白玉等人懷疑到自己頭上,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問出一句關心自己的話!定會破口大罵,直接動手。
「哎,沒想到,此番宗門經歷了這麼大的變故,是我宗門不幸啊!趙明難辭其咎啊!」趙明一臉悲戚道,繼續吊著他們的胃口,沒有說出來前因後果,不過正是如此,更讓沈東與張光緊張,趙明接下來的話。
「到底發生了什麼?趙明你快說吧!」沈東看著趙明那蒼老的樣子,內心疑惑重重,連忙催促道。
「之前發生的事,我已經稟告宗門,李坤叛逃宗門的消息!且此番我宗前往流雲城招收弟子的事情,也是李坤透露出的消息,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巧,血雲宗也要與我們一同招新弟子?往年的招新弟子他們可不是與我們一同的!」
「且三位長老之前血雲宗的突然來襲,正是李坤所為,至於這則辛秘,之前因為血雲宗來襲,所以三位長老未曾獲得此秘聞,而我此番落得這副慘烈模樣,也是遭到了李賊的突然偷襲,無奈之下服用血元丹突破修為所致。」
趙明目光沉重的說道,語氣有些凝噎,身上殺機不斷地外露,如同實質,袖袍下的雙手捏的嘎吱作響,蒼老的面孔上帶著濃濃的怨恨之意。
「什麼?!!!李坤叛逃宗門?不可能!不可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幾乎是同一時間,三道驚訝無比的聲音同時傳出,在狹小的居室內迴蕩,只見白玉緊閉的雙眼驀然睜開,射出兩道寒芒死死的盯著趙明。
下一刻身子一晃,直接來到趙明身前,結丹境中期的修為轟然爆發,向著趙明鋪天蓋地的轟來,不知是對趙明的話表示懷疑,還是有別的意思。
至於沈東與張光此時也霍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面露濃濃的不可置信,呼吸急促,他們不相信李坤會叛逃宗門,任誰叛逃宗門恐怕他也不會叛逃宗門,這沒理由啊!李坤要宗門地位有地位,要修行資源有資源,要名聲有名聲,實在找不出什麼原因能促使李坤叛變!
「哼,白長老你這是何意?不相信趙某所言?」趙明察覺到白玉轟然爆發的氣勢,內心一陣不屑,不過面上卻是嚴肅無比,質問道。
只見自趙明話語落下後,自其身上爆發出結丹後期的氣勢,比白玉要強悍的多,瞬間便衝散了他擠壓而來的威勢,讓來臨的白玉身子一震,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老夫不相信李坤能背叛宗門,趙明,你給我解釋清楚!李坤之事到底為何?若你有一句說謊,宗門決對不會輕饒你!」
白玉一字一頓道,聲音沙啞無比,雙目通紅的看著趙明,之前他察覺到趙明的結丹後期的氣勢,內心震撼的同時也有些忌憚,不過此時因為李坤的原因,白玉理智失去了幾分,當下卻不顧這麼多了,直接出言威脅道。
「哼,白長老你恐怕搞錯了,你如今還無法代替宗門做決定吧?且我趙明所說之話若是有假,定有宗門刑罰堂來做決定!還輪不到你!要知道我此番可是遭受無妄之災!」
趙明鏗鏘有力,雙目銳利的看著近前的白玉,出言反駁道,內心冷笑連連,「看來李坤的事情或許會牽動宗門一些人的神經,也好,真以為我趙明絲毫準備也沒有麼?!」
此時出言反駁白玉的趙明,他收起了之前儒雅的性子,因為他知道之前白玉並沒有懷疑自己,此番動怒是因為不相信李坤的叛變與自己毫無根據的說辭,若是自己明顯以一個受害者的身份,還態度溫和的說話,倒會讓白玉無故生疑,以為自己做賊心虛。
「哼!」白玉冷哼一聲,目光逼視之意更濃,內心不斷地嘶吼道:「不可能!李坤怎麼可能會叛變?一定是趙明的誣陷,哼,看來宗門閣主之爭讓趙家耐不住性子了啊!也罷看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是啊,趙明你快解釋清楚吧!」張光看到趙明與白玉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忍不住打圓場道,因為他稍稍能理解此時白玉內心的不可置信與激動。
因為李坤在白玉的心目中,相當於他的弟子一般,所以白玉聽到李坤叛變後才會理智盡失。
「哎,李坤多日前與我,趙沖,馬香梅師妹因宗門密令外出做任務,最後任務無疾而終,我們五日前在流雲城相互分開,我們三人與李坤分離後,我便暫住流雲城的醉雲樓,馬師妹與趙沖先行回宗門了。」
「之後我發現李坤,竟然孤身前往流雲山脈的一處密地,而我在李坤出發前,便感知到了血雲四子的氣息在醉雲樓四周若有若無的顯現,出於擔心李坤的安危,我便潛行匿蹤,緊跟血雲四子而去」
「人算不如天算,不料最後發現了李坤與他們之間的秘密,當時我震撼莫名也是難以置信,不相信李坤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而正在此時我被血雲子給發現了行蹤,且很顯然他們有故意引誘我出城的嫌疑,要在山脈中截殺我,因為流雲城中人多眼雜,且醉雲樓來歷莫測,他們也不敢妄動!」
「哼!若是李坤與血雲四子聯手,憑你一人怎麼可能會活著逃出來?單憑李坤一人就可以斬殺你了,更別說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血雲子,以及其他血雲三子在!」白玉目光冷冽的盯著趙明,逼問道。
與此同時,在神木閣法舟前方數十里處,林玄面色難看,有些發黑,怒目看著雲靈,嘴巴張了又張,因為他肩膀上搭著雲靈那一隻柔軟無骨的玉手,如同長在他身上一般,牢牢地吸扯住他的身子,隨著不知多少次天旋地轉中,二人的身影在天際中飛快的變換著方位。
數十里的距離對雲靈如今的速度來講,彈指即過,只見神木閣法舟上的眾人,察覺到遠方天空一陣空氣巨響,還以為是平地炸雷,紛紛抬起頭好奇的眺望向遠處。
此時二人的身影,由遠及近的放大著,瞬間一道風暴長龍捲過,雲靈再次施展極速,二人的身形一閃而逝,從月牙法舟上掠過直接出現在法舟底艙,如同瞬移一般。
「呼呼呼!你這是玩命啊!雲靈!不過,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便回來了?也算不枉虛驚一場啊!」林玄察覺到雲靈玉手的鬆開,以及自己腳踏實地的感覺,內心一陣心安,感慨萬分道。
「恩。」雲靈似笑的看著林玄,發現他臉上還帶著蒼白之意,已經驚魂未定,旋即雲靈身形微動,盈盈的走向法舟底艙中部,白玉等人所處的那處奢華居室。
「有問題吧?不喜歡說話就別說話。」林玄聽到雲靈那沒由頭的回答,輕哼一聲,鄙視道,不過當他看到雲靈竟然蓮步微移,向著白長老等人所處地走去時,目露沉思。
稍微猶豫了下,林玄也跟了上去,他想要看看白長老,因為林玄記得白長老之前與血雲子交戰,好似傷的不輕,每次想到這裡林玄都一陣愧疚,正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所以導致血雲宗來襲。
此時白玉所處的居室內,氣氛一陣凝重,只聽趙明道:「白長老所言極是,李坤的修為與戰力確實要高於我,趙某當然不敵李坤與血雲四子的聯手,所以趙某才會服用血元丹!變成這副鬼模樣!」
趙明怒聲道,目中閃著仇恨的光芒,似是白玉戳到了他的痛腳,讓趙明想起,因為李坤的緣故才導致自己服用血元丹,變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內心恨意無窮,不過這一幕落到沈東與張光眼裡卻讓二人一陣沉默,眼前的『事實』擺著,讓二人心中的那一絲堅定一瞬間有了晃動。
「哼,趙明你的陳詞漏洞百出,即使你服用血元丹,李坤何嘗沒有血元丹?血雲子何嘗沒有?甚至血雲子還可能攜帶有血雲宗不弱於血元丹的,『化血』秘丹,試問你有何勝算?」
「而且若是李坤真的勾結血雲宗,這等機密之事既然被你發現後,他拼盡全力也會殺死你,所以他在察覺你服下血元丹後,也必定會使用他的那顆血元丹,僅憑他一人,你如何能逃得了?」
「再者說,你如今也只是壽元將枯,未曾在身上見多餘的傷勢,難不成你的血元丹是真的,別人的血元丹是假的麼?」白玉咄咄逼人,一字一句的分析著,讓趙明內心一凜,這白玉果然不簡單。
只見白玉開口的同時,還向著趙明邁出一步,周身氣勢不斷地匯聚著,血肉膨脹了幾分,顯然他處於將要爆發的邊緣。
不過下一剎,當白玉察覺到自己的青光神木陣,封鎖的木門,響起吱呀一聲,迎面走來一位身著黑色長裙的清秀女子,身段高挑,身後跟著一個身著白衣,面容俊朗,目若朗星的稚嫩少年。
白玉腦海一震,周身凝聚起來的氣勢轟然崩碎,面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轉而掛起了恭敬,向著進來的雲靈,拱手深深一拜,頭誠懇的垂了下來,口中激動道:
「下宗劣修,白玉見過上宗使者大人,大人萬福齊天!」
當白玉話語落下之時,其身後的沈東與張光聞言,面色驚變,連忙上前一步,立於白玉身後向著雲靈拱手深深一拜,恭敬之聲傳來:「下宗張光,沈東,見過玄劍使者大人,大人絕世!」
此時居室內唯二沒有響起聲音的是,驚呆的林玄與驚恐的趙明,前者震驚於這三位白髮蒼蒼的長老,對雲靈的恭敬之詞,不像作假,所以林玄就不明白了,雲靈為何會有如此聲望?明明初任玄劍使啊!這就是林玄見識淺薄的原因了,不明白玄劍使的恐怖身份。
至於趙明則是腦袋猛地一炸,此時自雲靈走入居室內,到白玉等人恭迎,不過呼吸之間發生的事情,趙明震驚玄劍使者這個身份的同時,也深深擔憂一會兒自己該如何陳詞。
萬一露出馬腳一切都完了,想到了自己要不要趁此逃跑?至於與雲靈動手趙明是想都不敢想,林玄不了解玄劍使的恐怖,可不代表他不了解。
他看不清楚眼前之人的深淺,所以此時他猶豫萬分,不過最後他深吸一口氣,稍稍平復了下焦慮的心情,艱難的轉過了身子,目光所至看到丈遠的黑衣女子。
只見雲靈俏臉無暇,清秀脫俗,不施粉黛,額頭飽滿富有光澤,柳眉彎彎如葉,俏鼻挺立在無暇的俏臉上,如點睛之筆,無比自然美麗,眸若秋水,澄澈清靈,如同一泓清泉。
一襲黑色衣裙的雲靈,肌膚若雪,冰肌瑩徹,與衣著形成巨大反差,領如蝤蠐,齒如瓠犀,瑩白的耳垂散發出淡淡光澤,黑髮如瀑,被一道青絲帶所束著,溫婉柔美,酥胸飽滿挺拔,柳腰盈盈一握,修長的玉腿筆直無暇,身段窈窕,玲瓏有致,整個人氣若幽蘭,如同仙子下凡,空靈聖潔。
此時趙明看到眼前這個謫仙般的女子,一陣失神,她的身上仿佛帶著無與倫比的神秘,讓人深陷其中難以掙脫。
「咳咳,老前輩你這樣不太好吧?」
此時在雲靈身後的林玄先是震驚對面三位長老的舉動,然後他見到這個身著綠袍的老者,也就是趙明,正盯著雲靈一陣出神,就差流口水了,看不下去的林玄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他實在覺得這老頭兒有些為老不尊,血雲子之前姑且可以算是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多有嚮往愛情美好的心情,這老頭兒可就是血氣衰敗,為老不尊了!
「呃?..下宗劣修,趙明初睹大人仙子風采,震撼出神,還望大人恕罪!」
趙明的思緒被林玄打斷了,後背冷汗涔涔,額頭汗如雨下,面色巨變,忐忑無比,不過他卻無比感激林玄的及時打斷,因為自己剛才直視玄劍使者的行為,已經是大不敬了。
而玄劍使對下宗修士有生殺予奪的大權,自己若是因為多看了幾眼,被玄劍使給殺了,趙明覺得自己恐怕得冤死了,畢竟他先前有所耳聞玄劍使的行事作風。
「恩。」雲靈輕應了一聲,沒有過多言語,不知道是對白玉等人的回應還是對趙明的回應,不過照林玄看來應該是對白玉等人的回應,雲靈性格就是如此。
豈不知,雲靈這一聲落下來,讓趙明內心鬆了口氣,因為他發現這個如同謫仙般的女子,並沒有過多的搭理自己,若是平日裡有人敢這麼不理睬他趙明,這完全就是瞧不起他,一定會引起趙明的憤恨,不過眼下這位謫仙女子的所為,趙明確實內心慶幸不已,連忙把感激的目光投向林玄。
此時雲靈看了白玉等人一眼,目光定在張光身上,玉手輕抬打出一道黑色光芒,沒入張光的體內,讓後者面色一變,旋即張光察覺到,自己之前斷裂的雙手竟然在不斷地穩固著,雖說之前使用丹藥被暫時接上了,可這兩隻手也相當於廢了,元力運轉受到了極大地阻塞,肉身之力衰敗,眼下峰迴路轉,竟然奇蹟般的恢復了運行,顯然傷勢已然完全恢復,讓張光激動萬分。
只見雲靈取出一顆青色丹藥,砰的一聲捏碎,合著四周元力打入白玉和張光二人體內,只見白玉蒼老面孔臉色大變,由蒼白變得紅潤,修為也在緩緩的攀升著,之前與血雲子戰鬥受的暗傷也都修復了,而張光也是面色紅潤,身子發出瑩瑩光芒,氣勢有所提升,當下二人激動得向著雲靈一拜,道:
「多謝使者大人饋丹之恩!下宗駑修感激不盡!」
林玄見狀一陣訝然,「這雲靈竟然這麼多丹藥?要知道我之前也就厚著臉皮向她多要幾顆了....」林玄此時內心頗有幾分後悔。
不過相較於林玄的後悔,趙明可是一顆心瞬間懸了起來,因為他不知道這位玄劍使者此舉是何意,他擔心這個恐怖的仙子還記著剛才自己對她的不敬,想到這裡趙明嚇得內心撲通撲通的蹦著,整個人亡魂皆冒......其實若是林玄知道他的想法,一定嘲笑他想多了。
正所謂,憂思百愁難相斷,自是幻滅斷幻生,本來無事求一事,何苦增上煩惱多,哀哀憐憐三長老,服下丹藥立見好!玄衣仙子衣袂舉,四方天地魍魎去!哀兮哀兮!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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