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不動、信念堅定,故而腳步不停。
心藏鋒、意蘊芒,故而鋒芒加身披荊斬棘,方可一往無前。
心向光明,光明就在眼前。
陳宗一步跨出,身後的吊橋隱沒在黑暗之中。
光亮瀰漫,席捲全身,而後又消失不見。
和陳宗所想像的有些不同,眼前只是一間小屋一樣大小的洞府,洞府四周牆壁粗糙,似乎被什麼力量生生轟擊開闢出來的。
而在這小小洞府內靠著洞壁,一道身影盤腿坐著。
看到那身影時,陳宗瞳孔收縮,重龍劍也隨之一顫,瀰漫出一股驚人的鋒銳和重壓。
一息後,陳宗方才放鬆下來,因為那一道身影生機全無,不僅是生機全無,渾身上下更是一副乾癟癟的模樣,就像是萬年枯樹皮似的。
乾屍!
這是一具毫無氣息的乾屍。
「莫非是上古強者留下的屍身?」陳宗雙眸透過黑暗,凝視著那一具衣袍殘破腐朽的乾屍,暗暗想道。
仔細搜索一番,除了那一具乾屍之外,卻沒有其他發現,不免有幾分失望,旋即,陳宗的雙眸落在乾屍手指上的納戒。
或許那裡面會有不少好東西。
左手虛空一抓,靈力奔涌之間以巧妙技藝凝練為一縷無形繩索,飛速套住那納戒,再稍稍發力,咻的一聲,納戒便脫離那乾屍的手指,瞬間飛掠落入陳宗手中。
陳宗靈力包裹著納戒,旋即靈識一動,立刻湧入那納戒之中。
「怎麼會?」陳宗神色驚疑不定。
這乾屍看起來死了許多年了,按理說,納戒應該是無主之物才對,為何自己的靈識無法進入其中,反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
這種情況一般是有主的納戒才會如此。
「既然如此,那就強行破解。」陳宗暗道。
如今陳宗的靈識之強,已經勝過了一般的半聖級,十分強橫,瞬間轟擊而出欲強行破解納戒,沖入納戒之內,忽然,一股雄渾磅礴的氣息瀰漫開去,抵禦住陳宗的靈識。
陳宗神色一變,連忙將那納戒拋出,右手扣住重龍劍柄,雙眸無比銳利,精芒逼射凝視著鑲嵌入洞壁的納戒,一身強橫的力量在體內奔涌不休,剎那便能夠爆發出來,透過重龍劍釋放出威力驚人的一擊。
只見納戒上的一點發出光亮,一開始很微弱,漸漸的變得強烈,最後宛如太陽發出的光芒一樣耀眼,將四周黑暗盡數驅散。
陳宗雙眸凝聚,瞳孔收縮如針,緊緊盯著那一點光亮,異變來得太突然,所幸沒有感覺到什麼危機。
「是誰……驚擾吾……」蒼古、雄渾的聲音響起,瀰漫在這小小洞府之內,這聲音仿佛來自上古,穿梭無盡時空而來,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歲月滄桑感。
隨著聲音響起,一抹光影浮現,在半空之中凝聚成一道身影,那身影約莫正常人的巴掌大小,隱隱散發出上古蒼茫的韻味。
「前輩怎麼稱呼?」陳宗絲毫沒有放鬆警惕,一邊開口反問。
陳宗的聲音,似乎才引起那小小人影的注意,一雙眸子凝視過來,帶著無法形容的蒼茫之意。
剎那,陳宗感覺自己仿佛墜入了混亂時空一般,在那一雙眼眸的凝視下,一身秘密似乎都被窺視一空。
「吾……吾乃……」那小小身影話語斷斷續續,似乎因為時間太久太久,久到他自己都忘記了的樣子,好一會兒,他才再次開口:「吾乃……太淵王……」
「太淵王……」陳宗思維略微一轉,此人定然是強者,至少是入聖境的強者,只是入聖境什麼層次卻不知曉。
畢竟入聖境可不僅僅只有一個層次。
陳宗沒有說話,因為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而那自稱為太淵王的光影也沒有說話,似乎在回憶什麼。
旋即,陳宗只感覺一股強橫的意念橫掃而過,覆蓋自己的身軀,仿佛要滲入體內似的。
陳宗瞬間迸發出強橫的靈識抵禦,只是,效果似乎不是很好,自己的靈識雖然強大,但對方的意念更強。
這種強不是體現在量上,而是體現在質上。
入聖境強者的靈識早已經發生了質的蛻變。
「前輩,你這是何意。」陳宗聲音帶上幾分冷意。
被對方意念橫掃,還想要滲透,這無疑是在窺視自己的一切,這種做法在修煉者的世界當中,便是挑釁,足以引起生死撕殺。
「你的身軀很不錯,靈識強大、氣血旺盛、靈力精純,吾……甚是滿意。」太淵王的聲音再次響起,無悲無喜,蒼茫雄渾。
太淵王的話語讓陳宗心頭不自覺一顫,面色也是微微一變,不妙的感覺從內心最深處如泉涌般噴薄而出。
黑光激盪,重龍劍出鞘破空斬殺而出,磅礴而凌厲至極的漆黑劍光粉碎真空般的轟殺向那一道小小的身影。
「還是反抗吾……」太淵王嗤笑一聲,身形一閃,從容不迫的避開陳宗這一劍斬殺,化為一道流光飛速沖向陳宗。
快!
太淵王的速度太快了,快得讓陳宗都難以反應的地步,便已經出現在陳宗的面前。
第一次,陳宗感覺自己身體的反應跟不上意識,似乎身體僵化了一樣,斬出的重龍劍根本就來不及收回,只能勉力揚起左手並指如劍,指尖泛著一抹凌厲無比的光華狠狠一點,一指仿佛利劍般的刺破長空,殺向太淵王。
「反應很快,戰鬥意識高超,吾……更滿意……」嗤笑聲傳入陳宗耳中,劍指點空,太淵王早已經從容避開這一擊。
重龍劍揮斬而出,玄妙無比的劍法展開,一劍一劍不斷殺向太淵王,左手劍指互相配合,毫無死角密不透風。
可以說,陳宗將劍道境界第三重以心御劍施展到極致,也將不破劍圈施展到極致,如此卻還是絲毫奈何不了那太淵王,仿佛陳宗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甚至,戰鬥的節奏都漸漸的被對方把握。
知道這一點,陳宗卻偏偏無力扭轉,這種感覺十分難受。
面色沉冷如萬載寒鐵,陳宗的內心不斷滋生出壓力,這種壓力無法抑制,但陳宗卻沒有理會這些不斷滋生不斷壯大的壓力,一心一意揮劍,不斷提升自身。
壓力!
越來越強大的壓力,讓陳宗難以喘息的壓力,這種深沉的無力感,陳宗已經很久很久不曾體會過了。
一向以來和他人交手,都是他人在自己的劍下漸漸承受不住,被自己主導戰鬥節奏,現在卻反過來。
陳宗可以確定,此時此刻的自己,早已經將一身劍法施展到極致,每一劍都妙到巔峰,都打破了以往的極限,甚至做到潑水不進風吹不侵的地步,但那太淵王卻更加可怕,不僅從容不迫的避開陳宗的每一劍和每一記劍指,更是隨意進進出出,仿佛一切都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似的。
感覺,太淵王似乎能行走在虛空縫隙。
驚悚!
陳宗感到驚悚。
這難道就是上古強者所具備的本事?
陳宗能看出,這太淵王並非完全體,或者說,應該只是承載靈魂的意識之體,所具備的實力和全盛時期對比起來,不知道相差多少倍,就是這樣的實力,便讓陳宗束手無策。
一刻鐘!
陳宗極限爆發出劍一刻鐘,比以往苦戰一個時辰還要疲憊,但絲毫都奈何不了對方。
強!
這個太淵王實在是太強了,而且他只是不斷的閃避,便讓陳宗如此束手無策如此疲憊。
如此高強度的出劍,饒是以陳宗強橫的體魄一時間也感到雙臂酥麻酸軟。
憑著堅韌不拔的意志強撐著,挑戰自己的極限一般,陳宗的劍速絲毫都沒有減緩,甚至於每一劍都更加圓融,帶上了一絲難以言喻的韻律。
「你且接吾一擊。」這時,太淵王避開陳宗一劍之後,在聲音響起的同時,一指點出。
太淵王的身軀很小,只有陳宗的巴掌大小,其手指自然更小,和陳宗對比起來,簡直就像是老鼠和大象的對比。
但隨著太淵王一指點出,陳宗神色卻無比凝重,眼前的世界消失了,眼前的太淵王也消失了,唯有一根小小的手指正在不斷的放大再放大,充斥整個眼眸充斥整個世界。
那一指仿佛擎天之柱,仿佛崩天之光,仿佛神魔之指,蒼茫、雄渾、霸道、籠罩一切無所遁形。
一指出,天崩地裂。
一指出,光芒永現。
這一指攜帶無法形容的威勢,似乎引動了整片天地似的,讓陳宗生出無法抵抗的念頭,更無法閃避,唯有等死。
但陳宗心志無比堅韌,意志無比堅定,信念無比堅強,尤其是經過吊橋一行更是被進一步的淬鍊,宛如劍胚開鋒般的。
「斬!」
心念唯一,陳宗生生承受住這一股龐大的仿佛天柱傾倒天穹崩塌般的威壓,斬出一劍。
這是重龍劍的斬,也是陳宗身軀的斬,更是陳宗之意的斬。
重龍劍似乎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音,漆黑劍光綻放,宛似一輪黑日般的懸空,吞沒一切光線。
但在對方光芒一指之下,那黑色卻迅速消融,仿佛冰雪被烈陽炙烤一般,無聲無息之間,那一指點向了重龍劍。
沒有聲音響起,陳宗卻是渾身狂顫,如遭雷擊般的,一股可怕至極的力量不斷轟入陳宗的體內,肆意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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