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鎮海樓第七層,季牧在這裡見到了兵聖。
最頂層的構造與下面幾層都不一樣。
近乎七成的空間,都全然被一面沙盤占據。
說是沙盤。
卻只有三分沙土,餘下七分,則盡數以水鋪就。
沙子築成的位置代表著以鎮海關為分界嶺的人族活動地域,水波形成的則代表妖獸出沒的海域。
沙盤整體半懸於虛空,不時變幻。
甚至連八尊聖獸的身影都能在沙盤上窺見,跟隨它們的動作而變化,看起來極為真實,就像是縮小的戰場。
相比於擺弄出來的,這更像是一道神通。
獨屬於兵聖的神通。
此刻,兵聖就在這沙盤邊上,細緻的觀望著每一處。
見到季牧進來後,他也不曾回頭,只是率先問了一句:
「季言風,是你什麼人?」
「家父。」
兵聖觀望著沙盤的動作微微一頓,靜待良久,終於緩緩吐出來了一句。
「原來如此…」
半晌,他直起身,轉身面向季牧。
認真打量他許久之後,兵聖突然問道:
「你在尋找突破契機?」
季牧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他就不去思考為什麼兵聖會得知此事了。
聖人玄妙,不是他能夠揣摩的。
兵聖來回走了幾步,似是在思索。
不多時,他想到了什麼,對季牧道:
「有空不妨去城東看看,說不定能找到那個契機。」
季牧眼睛一亮,鄭重一拜。
「多謝大將軍提點!」
兵聖擺了擺手:「跟你解了聖獸之危一事相比,不算什麼。」
季牧聞言,神色略有些憂慮的問道:「海域深處,還有其它聖獸嗎?」
兵聖靜默少頃,輕輕一嘆,微微點頭:「是有的,並且還不少。」
「須彌海雖然充滿了各種危險的地域,但不得不說,它也是最適合生靈成長的地方。」
「妖族占據海域,在那裡互相吞噬,互相繁衍,並且不會受到任何壓制。」
「在古時,須彌海不僅僅是海,也是天地靈氣最為充盈之所。」
「它的面積更是遠超四大洲全部加起來的面積,到現在也是一樣。」
「只不過在古時,海域中還有人族修士活動的痕跡,甚至有宗門就建立在海島之上。」
「所以須彌海深處,存在著大量的秘境與海底洞天,秘籍與神通無數。」
「一些不為人知的海島,或許就長滿了天材地寶。」
季牧聞言一怔,提問道:
「既是如此,為何之前從未聽聞有人出海尋寶?」
兵聖找了個座椅坐了下來,揮手示意季牧一同,然後出聲解釋道:
「自打海域禁制出現後,人族便極難入海,妖獸亦無法登岸。」
「須彌海與四大洲便從此分割,各自發展。」
「隔著須彌海,四大部洲之間彼此都斷了聯繫,非特殊手段極難穿越,而須彌海除了妖獸之外,還存在著大片亂流與各種難以預料的兇險。」
「縱使九死一生穿越禁制,又怎能有把握在海域中全身而退?」
「不是人人都是那位逍遙子,或是那位身份特殊的小應龍,各自有著強絕的倚仗,能夠得到某種存在的庇佑橫穿海域。」
季牧聞言沉思半晌,捕捉到了兵聖話語中的重點。
「所以禁制…現在是解除了?」
既然之前是因為禁制,讓海域與大陸彼此都不互通,那麼現在獸潮突然大舉湧向岸邊,自然是禁制出現了某種程度上的變化。
兵聖微微頷首。
「對,維持千年都不曾有過變化的禁制,如今已經削弱到了一定程度。」
「現在無論是人是妖,彼此都可輕易出入。」
季牧眉頭一皺。
「這禁制,又出自何人手筆?」
兵聖看向天空,眸中閃過一絲冷芒。
「非人力所能及,自然是…」
雖然他不曾說完,但季牧已經透過他的視線明白了一切。
兵聖深吸口氣,陡然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桌案上。
「有人在我們無法觸及的地方撒網,撥弄眾生。」
「這場戰役。」
「在本將看來,就像是一場笑話!」
「但我們卻必須為此拼盡一切。」
「甚至要讓無數將士為此付出鮮血與生命!」
季牧聞言沉默良久。
最後,他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禁制解除,或許是因為我…」
兵聖擺了擺手:
「本將知道你想要說什麼。」
「但…不屬於人族的東西,本就不該依靠,禁制也是如此。」
「它看似護衛了四洲人族安寧,卻也讓妖獸不受控制的成長,就像是養蠱一般。」
「早晚有一天,禁制就會讓我們受到反噬,就像今日獸潮之危。」
「因為它從來不曾掌控在我們手裡。」
「錯不在你,錯在人族太過弱小。」
喜歡劍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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