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芒亂飛,人影倏爾閃現,倏爾再次隱沒在黑暗之中,細雨幽悵,時時翻動起陣陣的血花。
只是,離這裡數十里的那片夜色籠罩下的東隅小鎮,所有人都已沉沉的進入夢鄉,這些修者的爭鬥,他們一介凡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感受得到的。
寧靜與喧囂,安詳與殺戮,在同一片天空下極不和諧的並存著。這片天空,今夜,不知有多少冤魂野鬼找不到幽冥的來處,他日低泣遊走,淒涼蕭索。
林逸之早已殺紅了眼,駕馭赤宵仙劍奮力衝殺,也不管面前多少蓑衣敵人,只是知道每一個藍芒閃動下便是一個進攻的敵人,吼聲連連,赤宵仙劍紅光如瀾,帶著林逸之一頭扎進去,緊接著火焰閃動,不過頃刻之間,泥濘飛濺,慘叫連連。
伴隨著慘叫聲,林逸之再次從黑暗的雨幕之中昂然殺出,不做一絲一毫的停留,驀身再次殺入戰團。
出劍,揮劍,血海翻湧。赤宵仙劍的火焰倔強閃耀,仿佛燒透了半張天空。
一時之間,林逸之好像感覺時光倒流,回到了離憂教的那個風聲鶴唳的夜晚。
那一夜三大修真家族聯合問劍谷,急攻離憂教離憂峰,頃刻間火光沖天,喊殺鼎沸。
那一夜爭鬥的激烈程度大體可以和今夜相提並論了罷。只是林逸之知道,當年的他不過是一個小角色,無法力挽狂瀾,改變戰局。而如今,這場爭鬥之中,他成為生死的主宰,死地還是新生,千鈞都將繫於己身。
他意識到自己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懵懂而又木訥的少年,或許從他轉身離開茫茫離憂大山的那一刻,他將會緊緊扼住自己的命運之喉,從此**八荒,刀光劍影,他將自己做主。
林逸之頓覺豪氣陡生,原本消耗不少的氣力也隨之為之一振,這一場爭鬥他不能輸,這是他唯一的信念。
拼了,不為其他,只為一個贏字。
他心中從來沒有過的如此信心堅決,他感覺自己不會輸,不行他可以依舊用以殺入道的方法,運轉寂滅魔心,雖然仍有反噬,但是這種痛苦雖然依舊巨大,但比起以前已然好上許多。如果寂滅魔心不行,他知道自己懷裡還靜靜躺著一枚妖丹——上古凶獸虺蛇的妖丹。
時間太久了,自己早已有些忘記了虺耒的容顏,這一次如果事不得已,便喚他出來罷,以免真的完全忘掉了他。
想到這裡,他的心沉穩下來,這一仗定要打痛九霄皇覺殿,讓他永遠成為一個敗者。
林逸之的好勝**從來沒有如今夜一般強烈過。
「刷刷——」兩道詭異的幽藍色刀芒一左一右同時朝林逸之衝來,快如閃電。
若在以往,林逸之定然會迅速後退,撤離包圍圈,只是如今,他心中一凜,我便不退又能如何?
想罷,忽的長嘯一聲,手中赤宵仙劍火光閃動,竟橫著攔在他的胸前,出手如電,劍尖呼嘯著朝左側的藍色刀芒狠狠點去。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正點在暗處的蓑衣人手腕之上,那暗中蓑衣人吃痛無比,慘叫一聲,藍芒大刀撒手,跌落在泥濘之中。
林逸之也不撤劍,身形跟進,劍芒一閃,血濺如瀑,聽得「骨碌碌——」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泥水中亂滾。
定睛一看,果然好大一顆頭顱。
右側同時襲來的蓑衣人,似乎被他這雷霆手段嚇住,呼嘯的刀芒猛然一滯。
只是他這一滯,卻是白白斷送了自己的性命,林逸之根本不給他回神的時間,早已飄然欺至身前。
赤宵連閃,那蓑衣人的瞳孔猛然緊縮起來。他的眼中,赤宵仙劍化作一道凌厲的火芒,從他的前胸直直的穿透進去,沒有任何阻擋的,劍尖從後心處對穿而出。
這蓑衣人來不及哼一聲,便再無聲息的倒在泥濘之中。
管得寬見林逸之如此豪烈的殺法,禁不住大聲喝彩道:「兄弟,好手段!」
似乎是被林逸之死戰的氣魄感染,原本打法還有些吊兒郎當管得寬神情也是一振,大吼一聲,離火雙箸舞動如飛,白煙火焰齊出,剎那間眼前的蓑衣敵人皆是滿身著火,在泥濘中亂滾,被火燒得呲牙咧嘴,一邊慘叫嘶吼,一邊想盡辦法的要撲滅身上的火焰。
只是火還未撲滅,就被管得寬從天而降的離火雙箸敲碎了腦袋,腦漿迸裂,萬朵桃花開。
黃裳女子仍舊是那副從容模樣,相思扣粉芒熠熠,她整個人在粉芒中翩然舞動,然而帶走的卻是那些蓑衣人所有的生機。
也許是他們三人最初之時由於突遭敵人而有些不知所措,所以起初他們的形勢處在被動,也許是方才停手後黃裳女子的身份的確給這些亡命徒們造成了不小的震撼,所以他們心生顧慮。
只是不管什麼原因,林逸之三人都同時感覺到他們與蓑衣人再次交手,好像他們似乎比方才好對付了許多,雖然這一次他們的聲勢看起來比方才那次還要駭人,可是實際上卻有些雨點大雷聲小,裝模作樣的感覺。
似乎是這些人看起來聲色俱厲,實際上頗有顧忌,各懷鬼胎。所以林逸之三人這次一番衝殺下來,遠遠比上一次省力氣了許多。
可是不管如何,就算是這些亡命徒對他們留了情,他們也不會產生哪怕一點的憐惜之情,反而可以趁此機會多殺他們幾個人。
林逸之所料,當是這些蓑衣人表面看起來行屍走肉一般,其實內心裡明鏡一般,眼前這個黃裳女子肯定是聖姑,還有那個什麼燁日令的也不會有假,無魂拿他們當槍使,他們只有硬著頭皮上,然而無魂可能會在這件事情結束後有自己的退路,他們這些人,就算是精英,恐怕到最後也難逃背黑鍋的命運。
所以,他們無非是應應景罷了,哪一個不是各懷心思,暗打算盤呢?
只是,這樣的打法實在是了無生趣,一群人圍著一個人,呼喝亂喊,卻磨磨蹭蹭的不往上沖,看上去實在有些讓人啼笑皆非。
無魂不是傻子,眼光也最為毒辣,他豈能不知道這看起來四五百人的大陣仗,其實都是在演一齣戲而已。
心中有些發狠,一個上位者,從來都是貪戀權勢,因為習慣了被人高高仰視,一呼百應,所以總會拼命維護這尊崇的感覺,一旦權勢被奪去,便會招來他無盡的瘋狂報復。
無魂便是如此,原本他還對自己下達的殺戮命令有些猶豫,可是看到原本對自己俯首帖耳的手下,如今卻對自己陽奉陰違,他怎麼能夠咽的下這口氣。
驀然之間,無魂神色狠戾的盯著那黃裳女子,甚至咬牙切齒。因為他所有的尊崇都是被眼前的黃裳女子奪走的,他原本擁有一切的權威,可是如今這一切都被這個女人輕而易舉的收回了,他怎麼能夠不恨。
他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如織的細雨,甚至覺得這細雨都在對他進行著嘲弄。他有些喪失理智,聲音陰冷,帶著無盡的怨毒,冷冷道:「你奪走我的,我必將讓你百倍千倍償還!……」
他驀地發出一聲怪異的大吼:「我要殺了你!……」雙眼猛然瞪起,眼中的血絲暴起,整個瞳孔幾乎都染成了血紅色。忽的瘋狂的笑著,連連擺手道:「不不不……殺了你,豈非太便宜你了,我要讓你,挫骨揚灰!」
最後四個字一字一頓,扭曲的表情,殺氣騰騰的嗜血之意。
再不猶豫,他的身軀忽的漂浮在半空之中,幽藍色的長衫之內似乎包裹的只是一副脫離了**的靈魂,詭異的漂浮在半空之中,陰森可笑。
那消失不久的鬼哭之聲再次迴蕩在細雨淋漓的夜色之中,頃刻之間鬼哭陣陣,陰風慘慘。
林逸之三人正在打鬥,忽然感覺正前方的半空之中,一股強大的鬼氣撲面而來,不由得驚駭的朝那裡望去。
正見那個無魂虛浮在半空之中,藍色鬼氣飄蕩,形狀可怖。
林逸之眼中無魂的雙手緩緩的舉過頭頂,似乎在禱告什麼,隨著他這個動作,四種的鬼哭之聲更甚,叩打著林逸之的心神,讓他覺得自己的血液似乎都開始逆行流轉,直衝神魂。
隨著無魂的禱告聲音越來越大,以他懸浮的半空為中心,鏗然出現了一個遮了半個天幕的藍色骷髏頭。
骷髏頭剛一出現便鬼氣森然,鬼哭之聲通天徹地,陰風慘慘,林逸之三人身上的衣衫也被強大的幽冷陰風颳得不斷翻飛。
強大的怨氣和鬼氣開始在整個夜幕之中瀰漫,林逸之手中的赤宵仙劍,管得寬手中的離火雙箸,黃裳女子手中的相思扣同時感應到了這漫天怨氣挾裹的危險與殺機,不斷的轟鳴震顫示警。
赤宵仙劍更是連續幾次想要脫離林逸之的掌控,林逸之連掐了幾道法訣,這才堪堪將其穩住。
原本深黑的夜色,此時此刻也被這轟然而現的巨大骷髏頭染成了陰森的藍色,怪異而又驚心。
那藍色的巨大骷髏頭就那樣突兀的浮現在半空之中,無魂的身影在那一刻也似乎完全融入到了這骷髏頭之中,找尋不到一絲一毫的蹤跡。
那四百餘蓑衣人原本還有些消極懈怠,當看到這天空中浮現的巨大藍色骷髏頭時,眼中除了驚駭之意外,更多的卻是一種敬畏與狂熱。
「砰砰砰——」四百餘藍芒長刀不約而同的擲於地上,所有的蓑衣人朝著半空中的骷髏頭頂禮膜拜,滿眼的虔誠和狂熱。
一時之間,鬼氣跋扈,頌號不絕於耳:「我等永世甘為奴僕,願奉上靈魂以生祭之……」
林逸之駭然無言,頃刻之間他感覺自己體內那股熟悉的幽冷氣息隱隱的有些許的躁動。
寂滅魔心!
林逸之不敢大意,連忙暗暗運轉離憂無極道,這才將寂滅魔心強行壓制住,只是一瞬之間,冷汗連連,濕透後背。
彷如鬼蜮的天際,忽的傳來無魂飄忽而慘然的聲音,彷如地底發出一般:「你們可否準備好迎接我賜予你們浩大死亡的洗禮,你們的靈魂將獻祭與我,成為我永世的奴僕,這是你們千秋萬代的榮耀!你們開心麼?」
那四百餘蓑衣人聞聽此言,臉上竟然滿是陶醉的狂熱,林逸之三人耳中充滿了這些人誓死效忠的讚頌。
林逸之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詭異的情景,上前一步,赤宵劍橫指著天際處的骷髏頭,冷聲道:「裝神弄鬼……」
管得寬卻是滿臉凝重,一拉林逸之的衣袖,低聲道:「兄弟切莫大意,恐怕這是無魂堂的不傳秘技。」
「什麼秘技?」林逸之有些疑惑。
「若我所料不錯,這應該是無魂黯!」
黃裳女子聽管得寬說得如此篤定,竟不由的多看了他幾眼,心中對這個嘻嘻哈哈的白頭男子多了些許的注意。
他是什麼來路,竟然如此篤定的就看出了這是無魂堂主無魂的秘術。看來這管得寬的身份也不似他表面嘻嘻哈哈那樣簡單啊。
九霄皇覺殿,手下五大堂主,每一堂堂主都有其獨特的秘術,這也是他們在九霄皇覺殿地位超然的原因之一。正如覆滅的黃泉堂主的秘術是戾鬼笑,這無魂堂主的秘術就是無魂黯了。
林逸之對此並不清楚,剛要再次詢問,卻見管得寬神情猛然一變,大吼一聲道:「兄弟小心,快閃開!」
然而已然不及,情急之下管得寬大吼一聲,猛然將林逸之的手腕攥住,死命的朝自己身旁一拉。
林逸之猝不及防,整個身體猛然朝管得寬身前傾倒。好容易才站穩身形,剛想出言相問,便聽到身前不足兩尺處「轟——」的一聲巨響。
林逸之頓覺心血翻湧,身形震顫。大驚之下朝方才所站之處看去,自己方才所站之處,依然不知被什麼力量轟出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大洞,泥土飛濺,餘波激盪。
若不是方才管得寬死命的一拉,恐怕林逸之早已粉身碎骨了。心下不由得連連後怕,暗道僥倖。
忙沖管得寬投來一個感激的神情。
那黃裳女子驀地出言提醒道:「你切莫掉以輕心,無魂黯的威力極大,快快凝神戒備。」
說著手中相思扣一閃,如臨大敵。
林逸之不敢馬虎大意,忙將赤宵仙劍橫在手中,望半空中看去。
不知何時,那巨大的骷髏頭已然完全正對著他們三人,原本骷髏頭雙眼空洞而無神,只是不知什麼原因,此時此刻的骷髏頭的雙眼之中竟然清晰的可以看到兩道彷如實質的藍色異芒正在快速的凝積著。
不過轉瞬之間,骷髏頭的左眼處一道幾如實質的藍色異芒再次浮現,骷髏頭的左眼瞬間漲大起來。
「刷——」的一聲,林逸之只覺得骷髏頭的左眼朝著他們三人輕輕的眨了一下,那道駭人的藍色異芒便從它的左眼中朝著三人激射而來。
伴隨著藍色異芒的激射而出,四周頓時再次騰起了陣陣陰風和聲聲駭人的鬼哭。
從骷髏頭左眼中射出的藍色異芒,帶著駭人的詭異眨眼即到。
管得寬大吼一聲:「快閃開!——」
「轟——」這一聲轟鳴比方才不知大了多少,仿佛整個大山都在這聲轟鳴中震顫起來。
隨著轟鳴,藍色異芒將它擊中之處連著整個地面的泥土和雨水全然翻了起來,泥水亂濺處,黑、藍、黃三道顏色各異的身影,同時朝著三個不同的方向瞬間飛掠而去。
那三個身影正是林逸之三人,雖然三人閃身躲開,但是還是被那道藍芒震盪的餘波驚出了一身冷汗。
林逸之來不及說話,半空之中的巨大骷髏頭右眼的藍色異芒已然形成,右眼一眨,藍芒再次激射而出。
三人見狀,只得一咬牙,再次縱身而起,堪堪躲了過去。
那半空中的骷髏頭雙眼中藍色異芒形成的時間越來越短,到最後藍色異芒宛如天空之中不斷閃動的流星,接二連三,頃刻即至,整個地面被這一道接著一道的藍色異芒轟擊的傷痕累累,無數的深坑大洞接連的出現。
林逸之三人在這如雨的藍芒襲擊之下,疲於奔命,形勢猶如危卵。
只是,那半空中骷髏頭雙眼中的藍芒似乎永無止境,永不停歇,一波接著一波,無窮無盡。
林逸之心中焦急,這樣下去,就算不被這藍芒擊中,累也會被累死。
他心中發狠,與其到處躲避藍芒的轟擊,還如搏上一把,迎著漫天射下的藍芒而上,半空中一劍將那骷髏頭劈成兩半。
只是,這個方法是在難如登天,只是如今情勢危急,他也顧不得許多。
剛想行動,卻聽得管得寬忽的大吼一聲道:「我平生打架,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被這漫天的狗屁藍芒轟擊的抱頭鼠竄,今天管爺也讓你們領教領教我的手段!」
說著瞅准骷髏雙眼藍芒未射下的間隙,忽的一躍而出,將林逸之和黃裳女子擋在身後。
但見管得寬一揚左手那根箸,神情從來沒有的鄭重,那箸呼嘯一聲沖天而起。
管得寬連掐法訣,那根飛入半空的箸白光大勝,上下翻飛。頃刻之間一副遮天蔽日閃著淡銀色流光的八卦圖案浩浩大大的擋在三人面前。
管得寬神情愈加鄭重,口中連頌法訣,「刷刷刷——」連走七步,正是腳踏七星之數。
驀地,一道極為耀眼的白色光點在他左手食指處形成,沒有一絲耽擱,他抬手朝那遮天蔽日的八卦一指。白色光點頃刻從指尖處飛出,直直的扎進半空中巨大的八卦圖形上,那八卦似乎猛地亮了一下。
管得寬並不撤手,仍是頻頻掐動法訣,那半空中巨大的八卦圖形竟轟然運轉起來,似乎還有浩然的聲響從八卦之中傳出。
便在這時,漫天的藍色異芒再次閃爍呼嘯,如狂風驟雨一般傾瀉而下。
數不清的藍色異芒倏忽之間全數打在三人身前的銀色八卦之上,「轟——」、「轟——」、「轟——」無數震徹天地的轟鳴聲激盪迴響,林逸之在一瞬間似乎都覺的所有的聽覺都要喪失了一般。
那銀色八卦震了幾震,顫了幾顫,竟巋然不動,反而是原本聲勢赫赫的漫天陰森藍芒全數消散的蹤跡不見。
管得寬哈哈大笑道:「無魂,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吧,管爺我接著!」
無魂的聲音自那巨大地骷髏頭間發傳來,卻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這般手段豈能攔得住我的無魂黯!」
話音方落,漫天的藍芒再次形成,在幽夜之中一閃一閃,宛如漫天幽冷的寒星。
只是這次,無魂似乎沒有急著釋放藍色異芒,竟是大吼一聲道:「所有人等,你們獻祭的時刻到了,聽我號令,一擁而上,屠了那個白頭髮的宵小!」
四百餘蓑衣人頃刻陷入瘋狂,齊齊吶喊一聲:「殺——」舉起藍色刀芒瘋狂朝管得寬衝去。
這一次,這些亡命徒的眼中再無半點的遲疑,滿眼儘是嗜血的渴望和瘋狂。
原來無魂是想利用骷髏頭雙眼射出的藍芒拖住管得寬,令他無法還手。然後讓這四百餘失去自我意識的蓑衣人全數圍攻於他,將他斬殺,那八卦就會不攻自破,到時候,漫天藍芒便可長驅直入,取林逸之和黃裳女子的性命便不在話下。
管得寬怎會不知,臉色也變了幾變,冷哼一聲道:「卑鄙無恥!」
就在這時,那四百蓑衣人的藍芒長刀已然朝管得寬劈來。管得寬立時陷入進退兩難之境,若是支撐著八卦,必然會被四百蓑衣人剁成肉泥,若撤去乾坤八卦鎮,那漫天藍芒便再無掛礙,立時便可以將三人射成刺蝟。
然而,那藍色刀芒剛剛沖至,林逸之和黃裳女子便沒有絲毫猶豫,各自駕馭手中法寶,沖了上去,潑了命的抵住四百餘蓑衣人的進攻。
與此同時骷髏眼形成的滔天藍色異芒也驟然落下,轟擊聲炸裂不斷。
雙方形勢頓成焦灼。
只是,原本三人大戰四百餘人便已吃力無比,如今又有一個管得寬無法上前,只能抵禦骷髏眼的漫天藍芒,只剩下了林逸之和黃裳女子苦戰四百餘蓑衣人。
雖然兩人拼盡全力,無奈這一次蓑衣人的進攻幾乎全是搏命,好像死亡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林逸之與黃裳女子看剛砍翻兩個,便有四個蓑衣人跳上來,剛砍翻四個,更多的蓑衣人瘋狂的朝他們襲來。
林逸之和黃裳女子寸進不得,反而漸漸的被蓑衣人逼得不住後退,眼看這四百餘蓑衣人就要攻至管得寬近前。
有幾個人已然揮動長刀朝管得寬砍去,若不是林逸之眼明手快,直衝過去,揮動赤宵將他們全數擊殺,怕是管得寬已然身首異處。
可是容不得林逸之慶幸,便聽到左側嬌喝連連,林逸之抬頭一看,那黃裳女子被無數蓑衣人圍在核心,形勢岌岌可危。
顧不得許多,林逸之揮動赤宵,朝黃裳女子處衝殺而去。
黃裳女子的危機這才稍減。
林逸之不知殺了多長時間,抬頭望去,但見漫天藍芒依舊,骷髏頭肆虐不止。
眼前無數的蓑衣人似乎如潮水一般殺之不盡。
林逸之心中一橫,情勢危急,若自己不拼上一把,恐怕再也無法挽回危局了。
寂滅魔心……
林逸之剛想到此處,心意突然一動,先別忙著運轉寂滅魔心,自己何不試一試自從學會之後都沒有機會施展的招式法訣:
斬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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