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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之眼前如書卷一般泛著銀色光芒的光幕緩緩的閉合。所有的人物和景象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就如隱叟和他面前從來都不曾出現過這個奇異的光幕一般,一切如夢如幻,恍如隔世。
安靜,出奇的安靜。仙隱大殿內安靜的好像這兩個人根本不存在一般。只有巨大的仙隱神劍劍身之上不斷流動的紫色劍氣,上下交織,隱隱作響,宛若一曲輓歌。
林逸之緩緩的閉上雙眼,那個身影,驀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他從來都不知道,他所生活的世間從混沌到六界的出現經過了如此漫長而又寂寥,但絕對悲壯的時光。
那個頂天立地的傲然身影,成了天地之間唯一的風景,一切在他的面前都不復存在,那個身影,一次又一次的揮動著手中的巨斧,一次又一次為了心中無比的執念和不屈服命運的倔強,憤而劈天。
一時之間,天搖地動,混沌之力為之驚心,虛無之力為之臣服。那天地之間唯一強橫的主宰,就那樣揮舞了千萬年。
好像那般揮舞便成了習慣一般,無論寂寞還是疲累,依舊如此單調而又悲壯的重複著。只為那句: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這混沌再擋不住我的腳步。
錚錚誓言,猶言在耳。
直到,天可以成為天,地可以成為地。然hou如一座巨大的山峰,他選zé緩緩的倒下,與死亡之中獲得無與倫比的榮耀與永生。
良久,林逸之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長嘆一聲,緩緩道:「悲哉盤古!壯哉盤古!他就那麼一個人,承shou著所有不能承shou的孤獨,依然不悔的開天闢地。這個過程中的煎熬和寂寞,我們都無法懂得。但是,他倒下的那一刻,一定是微xiào的,一定是帶著深深地欣慰與不舍。因為他辛辛苦苦創造的美好世界,他還未曾來得及看上哪怕一眼。這也許是他漫長的人生之中唯一的遺憾。然而,卻是這份遺憾,成就了他無上的偉大與榮光。憤而劈天,雖死無悔!」
隱叟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道:「是啊,盤古大神是天地之間第一個誕生的真神,說到底,他開天的行為也實屬無奈。」
林逸之忽的搖了搖頭道:「隱叟前輩,或許你不懂得,他其實是心甘情願的,他犧牲自己,創出了天地日月,六道輪迴和世人的繁衍生息,這一點,混沌初開第一真神的稱號,他當之無愧!」
「只是……」林逸之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濃重的淒涼。「只是,他辛辛苦苦千萬年親手創造的天地世間,卻被那些自以為萬物靈長的高貴人類生生的毀掉了。為什麼人們在得到美好的同時不懂得珍惜美好,為什麼人與人之間不是坦誠相待,而是爾虞我詐,為什麼這個世間會變得如此的污穢不堪呢?這不是盤古的本意,我想,盤古有知,必定悲苦難言,失望淒涼。」
隱叟呵呵一笑道:「年輕人,莫要說遠古時期的人類如此,便是現在,人類的嘴臉又能好到哪裡去呢?門派傾軋,正邪水火,恩怨相報,生靈塗炭,小人得志,虛妄與浮華,喧囂與荒,淫,我雖久不出世,但料想這世間的朗朗乾坤之下,掩蓋了多少難以抹殺的罪惡!」
林逸之一時無語。隱叟的話如劍如刀,刀刀見血,讓如今的世間所有的偽善與偽裝無情的剝離出來。
往事如煙,歷歷在目。在他十五年人間歲月的記憶之中,那個與世無爭的鳳陵小村,還不是一夜之間被那群嗜血的煉魄谷惡魔毀於一旦,一百餘口善良的人死於非命;還有那個清秀單純的賣豆腐花的小女孩小茹,還不是流落街頭,被自詡為修真四大世家之一的上官世家污了清白之身,還被沉於離水之中,若不是比人還有情誼的妖獸虺耒救了她,她將死不瞑目。莫說是這人間,便是以高尚自詡的神界又如何?還不是活在彌天的荒唐之中麼?想那虺耒,貴為一方神獸,萬獸來朝,為了神界的和平和人間界不被魔尊重樓所害,甘為女媧前驅,縱橫八荒**,血染征袍,九死一生。何等壯烈,何等威武。怎奈殘陽如血,英雄遲暮,它又怎麼能斗得過那神界善耍手段的諸神,怕他功高震主,不好控制,於是神界撕毀盟約,悍然進攻,只落得十大神獸被逐蠻荒。而虺耒也被逼身死。
那些人間的,這些神界的,一筆一筆,血債纍纍。可是,誰有去管,誰能去管。受苦的依舊受苦,逍遙的依舊逍遙。甚至骨子裡的奴性會讓這世間萬姓認為這種荒唐是理所當然。
林逸之嘆了口氣,似乎不想繼續這無奈的話題,緩緩道:「光幕的最後,盤古大神的靈魂不是甦醒了麼,而且在世間各個角落裡遊走尋訪,最後不是碰到還是小女孩的女媧,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隱叟緩緩的嘆了口氣道:「既然這個人間已然不是他心中的那個人間,便是毀了去,又如何?」
「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盤古大神的靈魂遊走於世間的各個角落,尋訪女媧只是為了毀掉它辛辛苦苦創下的人間麼?難道他不惋惜麼?那可是他一生所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啊!」林逸之驚yà的說道。
隱叟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麼好吃驚的,只是淡淡道:「這又如何?這世間已然不復美好,依然是污穢骯髒,不如毀掉!其實,女媧也並非註定成為盤古選zé的唯一人選,只是在對的時候,他遇到了對的人罷了。你還是自己看吧……」
隱叟長袖一揮,那個原本消失的光幕如慢慢展開的書卷,再次呈現在林逸之的面前。
盤古大神的靈魂在被人間的喧囂與荒唐吵醒之後,當他第一眼看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從來沒有過的悲痛和憤怒。
他發現,他當初辛辛苦苦創造出來的人間,並賦予那些人類無窮無盡的生命好像徹頭徹尾的就是一個錯誤。
他無法容忍承載了他所有的美好與希冀的世間,被這污穢盡然,他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重重人海。看到過即被崑崙雪域紛紛揚揚的大雪,也穿過荒蕪的沙漠。經過了無數個日升日落。企圖追尋他曾經遺失的一切美好。可是,換來的只是滿心無比的淒涼與失望。
終於,在經過了無數年之後,他下定決心要毀掉自己親手創造的世間。只是,他已然成了一方孤魂,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施展手段。便是毀掉這世界的能力都沒有了。於是,他開始遍訪人間,尋找神的繼承者。
這是一個無比漫長而又單調的過程。這個過程又持續了上萬年。期間,他在暗處觀察了形形色色的人,有很多人,曾經令他怦然心動,忍不住便要將神之意念與權威加持在那些人的身上。
只是直jue告訴他,等一等,再等一等。這個世間已然不單純,不能被表象所欺瞞。終於,那些他曾經選定並寄予厚望的人還是漏了馬腳。
一個窮秀才,家徒四壁,卻為人和善,孝敬父母,發憤苦讀。然而一朝高中,卻貪得無厭,魚肉百姓,棄之;一個老老實實的農民,每日披星戴月,不辭勞苦的耕種,沒有奢望與野心。然而,盤古隨意變幻出的一個寶箱,讓他原形畢露,他變得好吃懶做,整日醉生夢死,田地荒蕪,再也看不到那個勤勞的身影,棄之。一個義氣為先的俠客,為了朋友的安危不惜堵上自己的性命,一人力戰群賊,殺出一條血路。然而卻為了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和朋友拔刀相向,殺了他的滿門,棄之……
如此的人,形形色色,不計其數。在漫長而痛苦的追尋歲月里,盤古無時無刻不在直面著這些曾經善,繼而惡的人。人間冷暖,世態炎涼。
就這樣,盤古的靈魂在這世間飄飄蕩蕩,歲月又在無聲無息中過去了近萬年。盤古依舊沒有找到他值得託付神格的人。甚至於有些人,通過了所有盤古對他的考驗,當盤古告訴他:「朋友,請將你的心掏出來,借我看一看可以麼?」
這些人,若不是貪生怕死,轉頭跑掉,便是拿起刀將自己的心剖出來給盤古看的時候,那跳動的心,根本不是紅色的,而是無比的黑暗和晦澀。
那是被這世間污穢的心,根本不值得將神格託付。
一時之間,盤古甚至懷疑,他終將永yuǎn無法追尋到那個值得他託付神格的人。
直到又過了數萬年之後,他碰上了那個天真無邪,還是小女孩的女媧。
他不動聲色的在暗處觀察著女媧的一舉一動。
和女媧一起玩耍的玩伴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女媧毫不猶豫的將她扶起,可那個玩伴用稚嫩的聲音向自己的大人編造是女媧推她摔倒的謊言。最終女媧不但被惡語相向,還連累女媧的父親拉著她向人家賠不是。
可是,即便這樣,一旦女媧看到別人有難,她依舊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幫忙。就算別人不對她說一句謝謝,她依舊笑得燦爛開心。
這種助人為樂的行為一直伴隨著女媧慢慢長大。女媧變得越來越助人為樂,仁者之風。千里之外有了天災,她會毫不猶豫出現在那裡,甚至散遍家財,救濟那些苦難的人。
隨著年齡的增長,女媧從天真的小女孩出落成了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便是人間的帝王都有意招她為妃,金山銀山堆滿了整個院子。可是她卻不為所動,甚至遠走他鄉,隱姓埋名。也不願成為帝王枕邊的玩物。
終於,她所有的一言一行打動了盤古。盤古覺得自己是時候該與這個叫做女媧的女子見上一面了。
於是,在某個夜晚盤古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女媧的睡夢中。望著這個美麗女子溫柔如水的清澈眼神,緩緩的開口道:「你叫做女媧是麼?我得病了,快要死去了。你可以把你的心給我,治好我的病麼?…….」
夢中的女媧猶豫了片刻,她知道自己如果沒了心,便會死去。可是看到眼前這個骨瘦如柴的蒼老的老者,她終於還是緩緩的撿起了面前的刀,扎進自己的胸膛,然hou堅定地說:「我死了,你若能生,那我這一顆心給了你,也便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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